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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沒人敢隨便下結論。」江曉華搖搖頭說道。「有些人回憶說的確聽過他們家有哭鬧聲，但他們都一直以為是吵架，張可也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自己被虐待的事情。她說他們因為被虐待，長期穿長衣長褲，這一點也得到了證實，但因為我們這裏日照強，有少數婦女平時也這樣穿，所以雖然有人覺得奇怪，但也沒有人深究，現在無法證實。」

「他只有九歲。」江曉華說道。「法律上把這麼大的孩子叫做無民事行為能力人，加上他和被告的關係，他的證詞效力很低，我們沒有辦法判斷他所說的到底是不是真實和完全的。而且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他一句話也沒有回答過我們。」

「不行的話，讓我來做法官吧？」老常在會後單獨找到張曉舟說道。「不怕你笑話，很早以前，我沒當警察的時候其實就想當法官，只是成績太差，只能考上警校。」

「我們現在還要考慮另外一個問題。」王牧林說道。「吳工到底要不要迴避，如果要迴避，那誰來擔任這https://m.hetubook.com.com個案子的法官？」

他除了變成殺人犯的兒子之外，還將變成淫|婦的兒子。

「也就是說，這一點也無法證明她曾經遭受過虐待了？」高輝問道。

而杜志強的辯解也不能說是沒有道理，他們所說的事情都發生在相對封閉的環境當中，除了他們幾個當事人自己，誰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麼。

「你來當法官當然沒問題，可誰來接手你的事情？」張曉舟微微嘆了一口氣后說道。

也許他其實並不是不能做這些工作，但在他擔任聯盟事實上的大管家的角色后，對所有人都一直是冷冰冰公事公辦的姿態，這讓他不太可能去做老常現在做的這些事情。

太殘忍了。

段宏畢竟只是一個二流醫院的醫生，能夠做到現在這一步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嚴重的超水平發揮，再讓他去承擔法醫這樣一個前所未有的領域的責任，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

「他兒子呢？」張曉舟對高輝問道。

「鄰居怎麼說？」

「梁宇ｗwｗ•ｈetｕｂｏok•ｃoｍ.coｍ，或者是錢偉？」

真相很有可能像張可說的那樣，她因為無法忍受杜志強的長期暴力虐待對普雲翔出軌，如果事實是那樣，那她在這個案子中就不再是背負所有指責的一方，而是同樣的受害者，而被害者普雲翔也不再是單純的姦夫。雖然依然無法改變他們出軌的事實，但給人的感覺已經完全不同，道德上的壓力明顯就轉移到了殺人者杜志強這一邊。

但換個角度去想，幸虧他過早地暴露出了這一點，否則的話，他們辛辛苦苦開創的事業最終交到邱岳這樣的人手上，那真的是死不瞑目。

很多時候，他做的都是協調，說服，已經對外交涉這樣和人打交道的工作，而這些都是梁宇的弱項。

江曉華點了點頭：「我還走訪了杜志強一個隊的同伴，大家都覺得他這個雖然有時候比較急躁，但做事情很熱心，不像是會虐待老婆和孩子的人。」

高輝用手抓了抓鼻子，有點為難地說道：「他兒子經常被幾個高年級的學生欺負——先說明，這是和_圖_書我接手以前就發生的事情了，不是我在手上才弄出來的！我已經警告過那幾個傢伙好幾次了！——所以他身上經常有傷，你要問我，我也不知道他身上的傷到底是那幾個人打的，還是被他爹動手打的。」

當然也許每個人來做聯盟秘書長都會有不一樣的做事方法和為人處世的風格，但梁宇在他的位置上因為鐵面無私而得罪了很多人，這讓他也許永遠也只能留在那個位置上了。

「錢偉不行，他要盯著武裝部那塊的事情。」張曉舟搖了搖頭。「梁宇……你真覺得他適合？」

「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張曉舟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問道。

這樣的情況沒有調查出來，不能不說是江曉華的極大失誤，但那些傷幾乎都在軀幹上，張可不說，沒什麼相關經驗的他又怎麼會想到這一點。

這件事情肯定已經對他造成了嚴重的傷害，也許終生都難以愈合，而現在，他的證詞無論傾向誰都將帶來更大的不幸。

「為什麼不問他本人？」錢偉問道。「他們家的事情，現在他父母各執m.hetubook.com.com一詞，具體情況怎麼樣不是就只有他最清楚了嗎？」

如果他證實自己母親的話是真實的，那他的親生父親就有因為虐待和故意殺人兩種罪名而面對更長時間的刑罰的可能。而他如果證實自己母親的話是假的，那他母親除了做偽證將要受到懲罰之外，還將再一次遭受嚴重的道德審判，並且將直接作用在他自己身上。

聯盟秘書長理論上來說更像是個萬金油的角色，張曉舟其實無意中侵佔了其中很大一部分工作，於是對於老常來說，工作更多地是與張曉舟互補，去做那些被他忽視，或者是不適合他出面做的事情。

「但他的證詞已經是最關鍵，而且是唯一的證詞了，對吧？」錢偉問道。

「那你準備提名誰來做第二個大法官？」老常問道。

但如果杜志強所說的才是真相呢？

「你再幫幫我吧，老常，我現在也只能靠你了。」張曉舟說道。「也許幾年以後我們能找到合適的人選，但現在，真的是沒辦法。」

會議室里的氣氛比上一次更凝重。

打了幾次和經常虐打，完全是不同的和-圖-書概念。前者只能說是家庭矛盾，不能拿來作為出軌的理由，而後者，顯然將獲得所有人的同情甚至是支持。

「學校。」高輝答道。「我讓薛蕊專門在照顧他，你們放心，她一定會讓他平靜下來的。」

老常搖搖頭。

各方所要承擔的責任也將完全不同。

「我想來想去，除你之外，最合適的人選好像只有一個了。」張曉舟說道。

「段醫生只能確認這些傷是幾天以前的，不是新傷，但他沒有辦法確認到底是多久以前，更沒有辦法確定她以前是不是受過虐待。」江曉華無奈地說道。

如果邱岳不是過早地表露出了讓他們戒備的野心和舉動，其實邱岳這樣的人是最適合擔任這個角色的。

雖然這樣說有些殘忍，但薛蕊曾經從那樣不堪的生活中走出來，也許她也能讓這個孩子從當前的不幸中走出來？

這樣的後果和隨之帶來的壓力即使是放在成年人身上也很有可能讓他們崩潰，更何況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

張曉舟點點頭。

為了查明真相，讓他到法庭上去親手證明自己的父母當中有一個人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