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覺醒年代
第四十八章 政治待遇
大概就是聲淚俱下一番痛陳,說自己的身體狀況多麼糟糕、多麼不能再負責軍政事務,所以請求紅軍儘快派兵、派員接管雲南。
除了此戰以後,華南野戰軍主力順利包圍南寧,使得陸榮廷喪失了最後一個逃亡中越邊境的機會以外,還有一點極為重要,那就是由於紅軍提前發起進攻,所以滇軍並未能獲得真正意義的「陣前起義」的政治待遇,而只能接受「和平改編」的待遇。
所以在華東野戰軍強行接管鄭州以後,馮國璋在喪失了對京漢線的控制以後,所部軍隊又被中原紅軍、豫東紅軍分割包圍在洛陽、開封這一西一東的兩大城市以後,自然也就完全喪失了和中央政府討價還價的籌碼。
當然這是從晉軍和湘軍整體待遇而言,如果從個人的政治前途而言,那麼像閻錫山這樣姦猾狡詐的政客當然不可能獲得中央的信賴,反而是譚延闓這樣審時度勢之餘還能迅速選擇放下兵權的人,雖然辛亥年有過謀害焦達峰、陳作新的壞歷史,但相對而言反而能夠獲得中央的器重。
「促使某某地和平解放」、「陣前起義」、「和hetubook.com.com平改編」、「戰敗投降」,這四個級別的政治待遇,到目前為止只有山西都督閻錫山算是得到了「促使山西和平解放」的待遇,其他就算是轉變立場非常及時的譚延闓,也因為對湘軍軍隊逐漸喪失控制力以及湖南省內的各要津皆已被紅軍佔領的原因,只能獲得「陣前起義」的待遇。
可是又由於陰差陽錯的巧合,紅軍幾乎完全是靠自己的力量,就完成了對於南寧的迅速合圍,唐繼堯在這個過程中毫無作為,自然不可能追求什麼戰後的政治地位了。
這兩者本身就有重大區別,按照社會黨對「陣前起義」和「和平改編」的標準,前者部隊可以保持原有的編製和番號,而後者部隊就要被徹底打散重新編入到紅軍各部,與戰敗投降的區別只是各級將領官兵不需要走一遍俘虜營的流程罷了。
結果只能接受「陣前起義」的政治待遇,也就是馮國璋麾下的各部隊保持其原有的編製和番號,但部隊要按照中央要求前往指定的地點換防,而且還要接受紅軍派遣的政治代表。
唐繼堯的情況則比馮m.hetubook.com.com國璋更糟。
從軍事角度來講,唐繼堯的形勢雖然比馮國璋好,他並沒有被紅軍分割包圍,滇軍大致上還控制著一個完整的雲南省。
這多少也是因為滇軍精神領袖蔡鍔早早離開雲南,使滇軍造成的一種先天性發育不良。
這番話的意思便無非是替滇軍諸將向中央討餉,給自己賣最後一個人情了。
但馮國璋和唐繼堯一樣,既沒有像閻錫山那樣迅速向紅軍提供大量軍資輜重的補給,也沒有像譚延闓那樣審時度勢迅速派所部軍隊配合紅軍作戰,而是首鼠兩端妄圖騎牆的同時,又猶豫不決,遲遲不能下定擁護紅軍的決心。
第一獨立旅的旅長是原來在廣東主要做工會和政治工作的蘇兆征,他的軍事能力不強,但做政治工作的能力很強,湖南南部的湘軍改編工作就是由蘇兆征負責順利完成的。
當然唐繼堯最後又補充了一番,說:「……自辛亥以來,滇軍以國防武力欠餉甚重……繼堯從松公之後,力謀軍隊之編遣、財政之整理,以後功成身退,區區之意,亦在此耳……乃事與願違,袁賊竊國,變亂更m.hetubook.com.com迭,國家之糾紛愈烈,軍人之恐慌愈甚,加以民間之疾苦日增,士兵之怨望日蓄……中央當救滇人於水火之中,以期樹雲南建設永遠之基……」
畢竟譚延闓和焦達峰、陳作新的那段公案,換一個角度來評價的話,也可以說是譚延闓整肅了焦達峰、陳作新一派會黨武裝,在譚延闓為首的湖南立憲派和焦達峰、陳作新為首的湖南會黨勢力之間,並不能說某一方在當時就是絕對進步的,實際上焦、陳一味依靠會黨幫派擴充軍隊,也造成了湘軍很嚴重的軍紀問題。
至若閻錫山之輩,只能說在當下一段時期內他獲得了社會黨給予的相當政治待遇,但在長期來看,如果晉軍不能迅速覺悟,不能接受中央徹底的改編來轉化為一支真正的紅軍武裝,那麼新的對抗也就在不遠的將來罷了。
雲南在晚清以來是國防建設的重點,所以雲南省雖然是一個財力比較貧瘠的省份,但卻擁有滇軍這樣一支實力遠超雲南省財力的軍隊。
總而言之,武鳴之戰以後,特別是紅軍完全包圍南寧以後,唐繼堯的態度便完全不重要了。
唐繼堯如https://m.hetubook.com.com果能夠在紅軍消滅陸榮廷余部的過程中,立下什麼功勞的話,那麼他或許還能爭取到更高的政治待遇。
滇軍二十四將領發出的擁戴紅軍電,大概也是同一個意思,畢竟中央如果再不幫他們補餉,那諸將可以架空唐繼堯,底下欠餉的軍官、士兵也大可以架空諸將。
這一政治待遇本來是中央開給馮國璋的條件,「促使河南和平解放」,待遇標準就是允許馮國璋所部各師均保持其原有建制,以若干個獨立師的名義加入紅軍名下,事實上等同於是保持了半獨立性的軍閥。
武鳴之戰本身只是一場規模不大的小戰役,但它在西南地區產生的政治影響卻很深遠。
因為直到華東野戰軍強行渡過黃河時,馮國璋還勉強控制著洛陽剿總名義下的各師部隊,可唐繼堯則早已控制不住滇軍諸將了,像顧品珍、朱德這樣的將領大有人在,可以說滇軍整體都已經倒向紅軍。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時間,滇軍二十四名高級將領便在昆明一起發出了擁戴紅軍入滇的聯名通電,雲南都督唐繼堯反而不在通電署名之中,意味著這位由蔡鍔授權而在滇黔獨霸數年hetubook.com.com的雲南王已經徹底失勢。
滇軍聯名通電的當天夜裡,唐繼堯才終於以雲南都督的名義發出了一封下野通電,聲稱他要:
但從政治角度來說,唐繼堯就遠遠不及馮國璋了。
「……竊念主席受國民託付之重,艱難締造完成革命……繼堯以多病之軀,不能振奮以報主席……辭督以後,滇事決諸國民大會,繼堯亦完全服從中央民主黨治之種種決議……滴淚上陳,敬祈垂察。」
很快,原本進入湘南一帶準備解放貴州的華南野戰軍第一獨立旅所部,也很快南下,同第三師、第三獨立旅匯合,一起參与徹底殲滅南寧殘敵和入滇改編雲南軍隊的任務。
至於唐繼堯本身想要獲取的待遇——不是起義也不是改編,而是「促使雲南和平解放」。
雖然辛亥年以後,在蔡鍔的治理下雲南建立了富滇銀行,又開發了不少錫礦,財源有所擴張。可同樣是在蔡鍔的授意下,滇軍北攻四川、東占貴州,又參与了援桂、援粵的一系列戰事,幾乎窮盡財力,在解放戰爭期間甚至需要用煙土來充軍餉,各部隊的欠餉情況也都很嚴重,這也是唐繼堯逐漸對滇軍各部喪失控制力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