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世界革命
第七十三章 破交命令
馮如兩手微微發顫,厲汝燕則很快就數清楚了返航部隊的飛機數量,他張大了嘴巴想說些什麼,但又一時失語,居然說不出話來,等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他媽的!就損失兩架飛機!」
所謂海上破交戰便是在戰時,通過攻擊運載商貿物資以及人員的商船,而對敵方運送物資的海上交通線加以破壞的作戰行為。這樣破壞敵方水上運輸線的作戰行為古已有之,對糧食供應、原材料供應、產品運輸主要通過水上交通的國家而言,水上交通線的中斷便可能直接導致其產業乃至國家的崩潰。
這樣的一次空襲,足以載入史冊,在1917年的尾聲,它也足夠被稱為全世界空軍誕生以來最為成功的一次空襲。
喪失這個機會,幾乎就意味著紅空軍這幾年來費盡心血打造的魚雷機部隊,將在這場戰爭里置身事外,不能發揮絲毫作用。
辛亥革命時厲汝燕做過滬軍航空隊隊長,上海的行政權被林淮唐控制以後,厲汝燕就把滬軍航空隊控制的飛機全部轉交華東野戰軍管理,並且還幫助紅軍建設了一個隨營飛行訓練班厲汝燕任飛行主任兼修理廠廠長,等到馮如轉到後勤裝備方面工作以後,厲汝燕就接過了馮如的衣缽,先後出任了北
和圖書
京南苑航校的校長和紅空軍的總司令。戰果交換比之高,實在太驚人了。
只有一次機會,僅有一次機會,唯獨的這麼一次機會,絕對不容有失!
終於放下心來的馮如也淚流滿面:「你們幹得可太好了!」
湛藍的蒼穹深處,海風永不停息地吹拂著,白雲蒼狗就像化在了時間的盡頭裡,海鳥的影子伴隨著和煦的光芒布滿港灣。
馮如和所有地勤人員一樣都在以最焦急的心情,等待著紅空軍攻擊隊列的返航,這次大胆的作戰是由他親自提議,並且三次往返北京和林主席一起商議制訂的。
德國在青島的造船廠初辦於1900年,1905年由青島灣遷往中港,當時建有一座1.6萬噸的浮船塢,具有先進的生產能力,至1913年共造各種船舶二十多艘,現在這座造船廠則為紅海軍提供著強大的後勤維護能力。
正是考慮到了空襲機會是如此珍貴,所以紅空軍才選擇了天氣最晴朗、可見度最高的時間點發起空襲,而沒有選擇諸如夜襲或者在拂曉、黃昏時分進行轟炸的時間點。
馮如和厲汝燕兩人手拉著手,手掌心裏都忍不住透出汗水,他們對紅空軍這次空襲行動的期待有多高,此刻等待https://www.hetubook.com.com空襲部隊返航時的心情就有多麼緊張。
紅空軍的旗開得勝,也給了正在青島準備起航的紅海軍第一艦隊以強烈的振奮作用。就在登州南面的另一側,在膠州灣,紅海軍的軍艦也已經從天津、煙台等地紛紛集結,謝葆璋又回到了他最為熟悉和熱愛的軍艦上,只是這一次他手裡的底牌要比甲午海戰以後任何時候的中國海軍都更為強大。
但謝葆璋也非常清楚,紅海軍雖然在接收德國海軍東亞艦隊以後實力大增,但和日本海軍聯合艦隊相比,雙方實力差距之大依舊不可計量。
因此對這樣的國家,海上破交戰可謂是一種極其有效的作戰手段。同時,對相對弱小的海軍而言,海上破交戰則是他們進行海上游擊戰的主要戰略,但是這種戰略的成功也必須依賴準確的情報等多方面的支援。
對紅海軍來說,接下來的破交行動將是一場極為危險和孤獨的旅程,他們將罕有機會回到青島進行補給,所以謝葆璋也命令每艘軍艦都裝載上數量驚人的山東產優質煤炭。
謝葆璋也極為贊同這一計劃,日本海軍要攔截集體行動的紅海軍第一艦隊或許只需要兩艘無畏級的戰列巡洋艦,但要捕捉住分散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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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出鬼沒的數支分艦隊,那日本人所需要投入的海軍力量可就要成倍增長了。而海上交通線受攻擊的一方若要維護這條生死攸關的水上命脈,其手段不外乎派遣艦艇護衛或者直接對敵方海上破交根據地加以破壞。但事實上,保衛水上交通線的行動帶有後方支援的性質,相對烈度較低,因而不是很容易被重視,分配的艦艇也相對比較陳舊、人員則以預備役為主,事實上常常會陷入苦戰之中。
紅空軍總司令員厲汝燕和馮如也是多年好友,他和馮如一樣,都是中國航空事業的先驅者之一,早在清末時就曾多次上書清廷,呼籲重視航空。
此外,旅順口的部分炮台、干船塢、彈藥庫和軍事物資倉庫,也遭到紅空軍的襲擊,損失不好估計,但肯定也不會太小。
機場上人頭躦動,數不清的地勤人員都在忙著自己手頭上的工作,機場內人聲沸騰,但由於紀律嚴明,又並不顯得喧嘩和嘈雜。
甲板上空緩緩升起的濃煙,就如同古代戰場常見的狼煙一般,給人留下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一般蒼涼的觀感。
一切都以提升升空襲行動的成功概率為首要目標,為此,即便付出慘重傷亡也在接受範圍之內。
「紅海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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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就是進行海上破交戰。」謝葆璋在艦隊開出青島的港口以前,召集了各艦所有的艦長和德籍顧問,向眾人下達了來自中央的指示,「中央希望我們破壞日本人的海上交通線,所有我們的任務不是艦隊作戰,而是盡量保存自己和敵人周旋到底,雖然這缺乏軍事意義上的榮譽,但卻有經濟上的價值。」安靜,除了安靜,還是安靜……直到戰鬥機上的紅色五角星徽標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中。
擔任紅海軍第一艦隊總顧問的馮·繆勒中校和擔任紅海軍第一艦隊旗艦嶗山號裝甲巡洋艦顧問的勞特爾巴赫上尉,都是在德國海軍里服役多年的老將,勞特爾巴赫上尉還曾在東亞航行的漢堡美洲郵輪公司「克雷特克國務大臣」號輪船上擔任過多年的船長,對西太平洋海域的商船情況瞭若指掌,他向謝葆璋提議道:
空襲行動的戰果之大,紅空軍的損失之小,都令人跌破眼睛,這情況甚至比馮如原先預想到的最好情況都還要好得多。如此大規模、如此大胆的行動,結果紅空軍近百架戰機里僅僅在殿後階段被日軍擊落了一架戰鬥機,還有在返航途中有一架魚雷機由於技術故障問題被迫墜落,至於飛行員,戰果如此顯赫的一次行動,竟然只犧牲兩名和-圖-書飛行員。
由於空襲的突然性質,馮如也非常清楚對於紅空軍而言,很可能在這場已經爆發的國戰里,就只有這麼一次機會能夠襲擊靜止中的日軍大型軍艦。
「對於破交行動,我認為紅海軍除了一支主力艦隊集體行動以外,最好再安排一兩艘輕型巡洋艦單獨行動,這樣更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神出鬼沒的分艦隊即便不能取得多大戰果,也可以大大牽制日本海軍聯合艦隊主力的行動,為紅軍主力在陸地上的戰鬥提供更大幫助。」
直到空襲部隊指揮官,同時也是中國水上飛機發展先驅的譚根帶著紅空軍隊伍在長山島機場安全降落以後,馮如、厲汝燕還有大批紅空軍的作戰人員才一擁而上,大家先是把無數面星輪紅旗和紅空軍軍旗還有紅軍戰士每人都有的八角軍帽拋上天空,接著又紛紛將獲勝凱旋的英勇飛行員們高高舉起,歡聲笑語和激動的哭聲盈滿整座機場。
親自帶隊指揮空襲行動的譚根將他拍攝下來的照片都交給了厲汝燕,根據拍攝影像,還有飛行員們目測的情況來看,這次空襲紅空軍至少擊沉了日本海軍一艘金剛級戰列巡洋艦、一艘河內級戰列艦,同時譚根估計,應當還有兩艘裝甲巡洋艦和兩艘驅逐艦被紅空軍擊沉。
山東登州,長山島紅空軍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