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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不求生

作者:宇文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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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東亞公社 第四十九章 東方

第七卷 東亞公社

第四十九章 東方

跟著蓋達將軍回到葉卡捷琳堡的還有十幾節貨運車廂,這些車皮里全部裝滿了蓋達將軍從前線緊急運回後方的個人財產——包括幾百箱伏特加、從流亡貴族手中掠奪的珍奇異寶、數不勝數的皮毛和大量黃金。
事實證明,舊紙幣的廢除和新幣的發行只是惡化了工人的處境,城市居民和工廠工人生活更加艱難,而高爾察克無視城鄉廣大居民的痛苦,拒絕使用帝國的黃金儲備來平抑物價、緩和危局,卻用來購買軍事裝備進行反人民內戰。5月,白衛政權又頒布法令,據說要嚴懲囤積居奇和投機倒把者,然而正如一位學者所言,這些措施實行雜亂無序,結果無人相信,毫無用途。
其他許多較有才能的將領,只要沒有明確向高爾察克個人宣誓效忠,就都被他排擠到閑職崗位。比如曾經指揮科穆奇人民軍和圖哈切夫斯基交手也不落下風的卡普爾,就被高爾察克趕到了訓練新兵的職務上。
雖然在西伯利亞不像俄歐地區那樣缺少土地,但在白衛政府和農民之間、在新移民和老住戶之間,在土地方面仍然存在著各種各樣的衝突。在1917到1918年間,當地農民們佔用了原沙俄國家土地和其他hetubook.com.com非農民土地。白衛政權從1918年中期開始,在烏拉爾和西伯利亞執行的農業政策,企圖拉攏部分富有的農民,但同時並不想犧牲舊地主的利益,丟掉這些人的支持。
因為這些作姦犯科者正是白衛當局的各級腐敗官吏。
「西伯利亞的戰況怎麼樣了?」高爾察克畢竟是歐戰時期的戰爭英雄,他對前線狀況還是非常關心,「西伯利亞集團軍能夠抵禦住赤匪的進攻嗎?你們需要什麼幫助?大概到什麼時候集團軍能轉入反攻?」
高爾察克的東方白衛軍里嚴重缺乏合格的軍官,不僅是高級指揮人才缺乏,中下級軍官也非常短缺,在6.3萬人的西方集團軍中,只有138名常備軍官和2548名戰時軍官。而且已有的軍官們素質也很糟糕,大部分人要麼躲在後方無所事事,要麼就沉迷賭博和伏特加,而各支隊、師、軍、集團軍的利益凌駕于上級命令之上,只有在必要時他們才不情願地去執行,和中國國內革命戰爭時期的北洋軍閥並無二致。
烏鴉飛起,孟什維克和左翼社會革命黨的政治犯一起被行刑隊槍斃,他們死前是否感慨過當初自己為什麼和_圖_書要站在布爾什維克的對立面?
高爾察克則在響徹的槍聲里,騎馬前來迎接蓋達將軍,他是海軍上級出身,在陸軍中沒有根基,所以蓋達將軍的威望和能力雖然都非常糟糕,但僅憑蓋達對高爾察克個人忠心耿耿這點,高爾察克就能原諒蓋達將軍的一切問題。
葉卡捷琳堡位於歐亞分界線上,整座城市沿著烏拉爾山脈的東麓一字排開,波光粼粼的伊謝季河穿城而過,河岸兩旁的東正教教堂前現在卻鮮血淋漓,上百具政治犯的屍體正被白衛軍推入河中。
蓋達將軍面對高爾察克的質問,語焉不詳:「前線情況非常良好!……只是部分地區兵力不足,西伯利亞集團軍在鄂畢河和葉尼塞河之間需要補足預備隊。」
作為一個軍事獨裁政權,高爾察克和他的軍官們蔑視社會改革和經濟管理,惟軍隊至上,用軍官會議取代了各地行政機關,推行軍事管理。
東方白衛軍里並非沒有聰明人,像波爾德列夫、卡普爾、沃伊采霍夫斯基、迪特里希、莫爾恰諾夫等人,都是經過歐戰考驗的舊俄軍名將。但高爾察克在陸軍里沒有根基,所以他最忌憚的就是這群在舊俄軍里威望很高的老將,高爾察克上www.hetubook.com.com台後第一件事就是排擠走了前總參謀長波爾德列夫中將這樣一位才華橫溢的名將,確保自己說一不二的軍事獨裁地位。
工人的工資被削減,社會保障幾乎不存在了。在高爾察克統治下,政府和工廠主互相勾結,後者通過承辦軍需物資大撈橫財。在1919年,影響西伯利亞的每一次罷工都有著經濟原因。工人們抱怨工資低,拖欠長達數月之久。由於惡性通貨膨脹,微薄的工資到手時已不值一文。與此同時,西伯利亞城鄉物價飛漲,通貨膨脹嚴重。1919年4月高爾察克發行新盧布,進行的貨幣改革目的是騙取西伯利亞農民繳納糧食,供給飢餓的城鎮和反動軍隊。
城市工人階級和勞工組織在白衛政權眼中與布爾什維克別無兩樣。反動當局下令取締工會,工人們得不到勞動保護,原有的基本權利也被剝奪了。工廠主不再理會工人的合理要求:8小時工作日、每周日休息、裁員補助等等改革又被全部廢除。
幾名韃靼兵騎著高頭戰馬從大街中央賓士而過,為後面進城的軍隊開道,西伯利亞集團軍司令蓋達的車隊緩緩跟進——在遠東紅軍發起戰略大反攻的緊要時刻,蓋達身為西伯利hetubook.com.com亞集團軍司令不僅沒在前線指揮作戰,而且還光是為了自己的排場就徵用了四輛汽車。
1918年7月6日,下級軍官會議做出決議,發布公告要求把土地歸還原主。10月份月又規定,取消土地重新分配。為了攫取農民佔領的土地,下級軍官會議採用外省的地方法規,建立以貴族地主為主導的地方自治機構,從而在農村實施其剝奪農民土地、復辟貴族地主土地權利的反動政策。
高爾察克帶著蓋達將軍返回總司令部,西方集團軍的司令漢任及其參謀長什切皮欽都比蓋達將軍有能力得多,他們嚴重懷疑目前東方戰場前線的情況,什切皮欽很直接的質疑道:「西伯利亞集團軍到底還能不能完成統帥部指示給它的任務?將軍,你們遲遲不發起反擊,防守也很不順利,一旦新西伯利亞失守,我們就會失去對東方鐵路的控制權。」
反動當局頒布的關於土地的各項法令依舊相互矛盾:一方面,高爾察克為了在對抗紅軍的戰事中獲得上層農民的支持,許諾富裕農民享有分配土地的權利。另一方面,高爾察克仍要滿足沙俄流亡貴族的要求,在西伯利亞恢復他們失去的財產。
此刻,東方白衛軍總司令部所在的葉https://m•hetubook.com.com卡捷琳堡,就正發生著一場針對左翼社會革命黨人的捕殺運動。
真到了富農和沙俄上層貴族間的矛盾不可調和時,東方白衛軍就又旗幟鮮明地站在了沙俄貴族一側,農民被禁止自己私分土地,當局將取締所有的非法佔地和分地,自二月革命以來沒收的貴族土地也要歸還原主,這無異於給對反動政權仍心存幻想的農民群眾當頭一棒,無地和少地的小農們的「土地美夢」終成泡影,社會革命黨、孟什維克派和東方白衛軍之間短暫的合作關係也徹底宣告破產。
蓋達打哈哈笑道:「紅軍在莫斯科已經崩潰,東方的殘部不可能堅持多久,請放心,即便不進行戰鬥東方的紅軍也會自己潰敗。」
高爾察克麾下的東方白衛軍,其基本盤就是當年捷克軍團叛亂時,從紅軍手上奪取的喀山、薩馬拉、烏法、車裡雅賓斯克、鄂木斯克等地,其中薩馬拉是社會革命黨人和孟什維克分子的大本營,烏法則是立憲民主黨人這伙俄國資產階級自由派的大本營,和純粹依靠軍隊進行獨裁統治的高爾察克中間都存在隔閡。
一名即將被行刑的孟什維克分子,望見蓋達將軍的車隊,切齒冷笑:「這就是保衛不可分割的大俄羅斯祖國的亞歷山大·涅夫斯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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