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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中國人打交道多年，上一次世界大戰期間還做過中國紅海軍的顧問，並且以這個身份參加了當時中國紅海軍與舊日本帝國聯合艦隊的海上作戰，當時中德還處在空前的蜜月期，雙方關係親密融洽的一塌糊塗，誰能想到才過去短短二十年，中國和日本反而握手言和走到了一起，中國和德國卻來到了兵戎兵相見的地步。

美軍一夜無話，只有幾名德軍將領和武官、參謀人員為白種人在菲律賓的事業前途憂心忡忡，翌日天亮之時，一場濃濃的海霧不僅籠罩了台灣南部的各大機場，也把台灣以南的巴士海峽、巴林塘海峽瀰漫其中，這樣的天氣非常不適合空襲行動，所以這又給哈特上將、阿爾蒙德司令以及遠東航空隊司令布里爾頓增添了許多安全感。

他們裝備極差，幾乎沒有大炮，配備的只是一戰初期的老式恩菲爾德步槍，很多沒有槍的人還背著原始的弓箭和大砍刀。大多數士兵是文盲，且只能講自己鄉土的方言，自己人之間說話都不一定能聽懂。

在這樣的天氣條件下，台灣機場的轟炸機群根本無從起飛，不過馬尚德和南洋戰區統帥部通過電話以後，決定讓東南方向的屏東、潮州https://m.hetubook.com.com各機場轟炸機先行起飛，為此南洋戰區又下令第三航空師的部分兵力也參与到此次菲律賓解放戰役中來。

穆克總督去年回過一趟柏林述職，當時他還對德國本土軍隊的馬放南山、軍備廢弛感到憤慨，可和眼前的駐菲美軍比起來，本土的德軍簡直猶如天神下凡一般，光芒萬丈。

上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穆克總督認識的那群紅海軍年輕人們，難道真會疏忽到這種地步？

在紅空軍愚人節空襲行動的前一天晚上，駐菲美軍的第二十七轟炸機隊還在馬尼拉飯店舉行盛大宴會，為一群剛剛被奧爾森總統從夏威夷珍珠港調來的飛行員接風洗塵，之後還有大型的舞會。

穆克總督聽哈特上將提到，說是奧爾森的太平洋政府已經截獲並破譯了中國軍隊的大量密電，美軍現在對中國紅軍和紅海軍的所有行動了如指掌，如此洞若觀火之下，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穆克總督1927年在馬六甲海峽，後來又在孟加拉灣，都和中國紅海軍對峙、摩擦過，他知道這是一支完全不輸西方頂尖海軍的優秀軍隊。

當然，這場宴會也不單單隻是讓年輕人發泄過hｔｔｐs://m.hetｕｂoｏk.coｍ•coｍ剩的精力，哈特上將還是從吉隆坡、雅加達和達爾文港請來了好幾位西方東南亞殖民地政府的高級官員和將領，德國人、荷蘭人、澳大利亞和紐西蘭人濟濟一堂，阿爾蒙德和哈特上將作為主人也親自出迎，晚宴享樂之餘，他們也希望藉著這個機會儘快和德、荷、澳三國達成正式的聯防協議。

民兵中有三分之一士兵接受過三個月的軍事訓練，剩下的人接受軍事訓練的時間都只在一到兩個月，非常有限，穆克總督身邊的一名德軍軍官就嘲笑這幫人「做得唯一標準的動作就是敬禮」。

那些美國軍官只懂得馬尼拉及其近郊使用的塔長洛克語，交流起來基本靠手勢，軍服也不整齊，很多人一生中第一回穿皮鞋，腳不適應，走起路來顯得一瘸一拐的，很不像話。

馮·穆克沉沉點頭：「哈特將軍，我完全贊成這一觀點！但請恕我直言，蒙古風暴已經近在眼前，你們為什麼還沒有做好充分的迎戰準備？就我今天看來，菲律賓的防務空虛到了誘人犯罪的地步，大部分飛機都停在了中國人觸手可及的轟炸範圍內，陸海軍的官兵好像也沒有結束假期，海軍方面，重要的艦hetubook.com.com艇也沒有調到南方更安全的港口去。」

哈特上將還在強調聯盟的事宜，他說：「總督閣下，現在亞洲的白種人應該儘快團結起來，不然我們就都會被來自蒙古利亞的沙塵暴吞沒。」

美國人在菲律賓的軍隊人看起來似乎不少，但質量堪憂，能打仗的基本還是那些美國人。阿爾蒙德召集了十個師的民兵，然而穆克總督認為那些所謂的民兵還是將兵字去掉才更附和他們的身份。

真的如此嗎？

美軍飛行員多半都是些派對迷，這場迎接舞會僅從賬單上的數據就能看出十分豪華，據說豐盛程度甚至比菲律賓傀儡總統府舉辦的國宴還要強得多。

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美國人之所以篤信破譯出的密電電文，不是因為美軍有把握抵擋住中國軍隊，相反，是因為菲律賓的美國軍隊對依靠自己的力量守住馬尼拉毫無信心，所以才會一廂情願去相信那些密電里說的「紅海軍沒有做好戰爭準備」的空話。

就像哈特上將說的那樣：「只用談判手段不可能在未來的兩三年中已經控制住中國人，中國今後如何行動尚難預料，但隨時都可能出現敵對行動。如果敵對行動不可避免，美國就必須在亞洲爭取更多的和圖書盟友，起到嚇阻中國人實施軍事冒險的作用。」

馬尚德和伍中豪的運氣都有些欠佳，天氣影響到了紅空軍和紅海軍之間的協作，之前，太陽剛剛升起時，濱海號航母上派出的一架架艦載偵察機就仔細觀察了呂宋島北面海域的氣象條件，飛行員給伍中豪發回電報說：「目標區域大霧瀰漫，能見度極低，轟炸機難以尋找攻擊的目標。」

轎車風馳電掣般開過維多利亞大街，在車上，穆克總督的大腦在高速運轉，在他看來，中國人已經通過多種渠道向美國政府表達了紅海軍即將強行開入馬尼拉港的警告，這差不多等於是明晃晃的開戰布告，可本地的美國人全然沒放在心上，實在過於愚蠢。

「您的建議都在我們的計劃時刻表裡。」哈特上將說，「很快，下個禮拜之前美軍就會做完您說的這幾件事。」

穆克只能報以苦笑，他的直覺感到紅軍的攻勢早就迫在眉睫，可能現在再調整防務部署也根本無濟於事。但哈特上將這群美軍將領其實也是有苦說不出，美國人可能是不夠警惕，可這有原因，因為近一段時間以來呂宋、棉蘭老各地的游擊隊活動突然變得活躍起來，獨立軍甚至開始集結起上萬人的部隊圍攻城市，這wｗw•ｈe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cｏm牽制了駐菲美軍司令部大部分精力，讓他們不得不先把有關中國人的事情往後挪一挪。

參加晚宴的高級官員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德屬亞洲總督馮·穆克海軍上將。

穆克總督在晚宴時就嚴重質疑哈特上將和阿爾蒙德司令的兵棋推定結果，他只是簡單看了看那群美國參謀擺出的地圖，就很快注意到美國人對巴坦群島機場的疏忽，可即便穆克總督在吃飯時很不客氣指出這點，阿爾蒙德還是沒把德國人的警告放在心上，只是一味強調：「中國紅軍還沒有做好戰爭準備，他們不可能在今年進攻菲律賓。」

有些人弄到了網球鞋，但一兩次長距離的郊外拉練后鞋就壞了。麻制的軍鞋只要兩三個星期就會磨破，不少人因此打著赤腳。軍服及武器均沒有補充品，鋼盔也很缺乏。無論從哪一點看來，他們都不像能打仗的軍隊，更何況誰都知道「根本不能去指望菲律賓軍官」，因為他們的任命不是憑能力，而主要靠政治和親戚關係。

等到晚宴結束的時候，哈特上將親自送穆克總督和其他荷蘭官員、澳大拉西亞官員回酒店，美軍將領在菲律賓乘坐的凱迪拉克豪華轎車，光是一輛，寬大的車身就能把馬尼拉老市區狹窄蜿蜒的街道全部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