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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播報在機場餐廳里沒有引起任何飛行員的驚醒，反而弄得哄堂大笑，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大笑著說，「今天是遲到的愚人節嗎？」一名飛行員順手撿起一個的空啤酒瓶拋向空中，瓶子落地時發出一聲脆響，「哈哈，轟炸開始了」！

在天空中盤旋的一部分紅空軍四發轟炸機也向碧瑤投下了炸彈，菲律賓「夏都」的機場規模雖然不大，但也是美軍在北呂宋的一個重要戰略支撐點，所以同樣被馬尚德納入到重點空襲轟炸的對象之中。

戰鬥的激烈程度到了這種地步，美軍飛行員的頑強精神也令高志航有些刮目相看，可是他們的數量太少，明眼人都能看出美軍根本難以當紅空軍的一擊。

紅空軍和美軍的兩架戰鬥機在空中不斷盤旋，激烈交錯的反覆機動以後，兩架飛機開始急速拉近雙方之間的距離，直到飛行員們透過擋風板玻璃已經能夠清晰看見對面敵人的面孔時，機炮還在透過螺旋槳飛快開火，機身交叉而過的瞬間，飛行員們甚至掏出了原來用於降落傘逃生時自保的手槍開火。

此時的美軍可謂是毫無戒備，克拉克機場餐廳的喇叭里，傳出了電台新聞播音員和*圖*書的聲音說：「據未經證實的消息宣稱，此時中國空軍正在轟炸菲律賓的克拉克機場。」

慌亂之中，只有很少數的十幾架P-36戰鬥機升空抵抗，高志航的心情終於變得輕鬆起來了半分，這是一場正義的解放戰爭和爭反殖民戰爭，可若是整場戰爭中紅空軍要做的事情都只是一面倒的大屠殺，那就讓歷年來日日夜夜投身刻苦訓練的紅空軍飛行員們感到索然與無奈，只有戰鬥，只有真正激烈的空戰才能讓高志航他們深切體味到戰爭果然已經爆發了。

呂宋島北部同樣有霧，不過到這個距離上，光是一層薄薄的霧氣已經不能阻擋紅空軍前進的步伐。天空中很快就湧現出密密麻麻的黑點，轟炸機編隊和隨行的護航戰鬥機編隊簇擁在一起，如一組組鴻雁般自雲間翱翔而過，機翼上的赤色五角星機徽引人注目，在高空陽光的照射下還發出一層淡淡的淺色光輝！

「那不是錫箔，那是該死的炸彈！」終於有人醒過神來了，剎那間，紅空軍又有54架轟炸機在35架式戰鬥機的掩護下鑽出雲層，開始對克拉克機場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美機進行投彈，一串串黑https://www.hetubook.com.com灰色的炸彈急速破空墜落。

蔚藍的蒼穹和純白色的彩雲成為背景，中國紅空軍的空五B護航戰鬥機很快就和美軍的P-36戰鬥機撕咬在一起，螺旋槳加速旋轉，天空的噪音也越來越大，隨處可聽聞機炮聲的怒吼，一道道黑色的煙柱里，帆布和鋁製的金屬機身不斷化為碎片，有的還飛進機艙里打傷了駕駛飛機的飛行員。

風景秀麗的碧瑤是菲律賓著名的夏都，以往駐菲美軍和菲律賓殖民政府的要員一到假日，就會到碧瑤度假，殖民政府的總統阿奎納多在紅空軍發起大規模空襲的時候，恰好因為馬尼拉大屠殺的緣故，跑到碧瑤暫時躲避菲律賓民間輿論的攻擊。

他眼裡滿是迷茫，環顧四周，整個克拉克空軍基地在一瞬之間都陷入了巨大的混亂之中，人聲鼎沸，嘈雜無比，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由於戰鬥機編隊的速度比轟炸機要快一些，護航戰鬥機先行抵達克拉克機場上空，飛行員們為等待轟炸機編隊的到來還在克拉克基地附近上空巡航了足足有10分鐘，他們的主要任務不是進攻，而是為攻擊的轟炸機擔任護航並爭和圖書奪制空權，可結果卻幾乎沒有美軍飛行員駕駛戰鬥機升空迎敵。

還有一大班跟著阿奎納多跑到碧瑤暫避風頭的殖民當局高官，他們每天就聚在當地的天主教徒俱樂部里飲酒作樂，直到這天上午呂宋島北部大霧瀰漫，阿奎納多在幾名高官和侍從的陪同下準備上山遊覽，不經意間，人們抬起頭來，好像聽到一陣像是萬千昆蟲齊鳴般的嗡嗡聲。

就在空啤酒瓶砸落在克拉克機場餐廳地板的那一瞬間，克拉克機場上空轟隆隆的飛機馬達聲和防空警報聲幾乎同時響起。機場邊上，屬二〇〇海岸炮兵團的新墨西哥州國民警衛隊隊員，也正圍著他們的37毫米和76毫米高射炮吃午飯。忽聽有人喊了一聲「看！天上的飛機！」人們才驟然醒悟，紅空軍的空襲真的到來了。

「轟炸！」

當負責攻擊克拉克機場的紅空軍機群編隊臨近機場的時候，本來已經做好準備冒死實行強攻的中國紅空軍飛行員們驚喜地發現，克拉克機場上空出奇的平靜，連一架飛機的影子也沒有。再俯視機場，跑道上整齊地擺滿了美軍的轟炸機和戰鬥機。

在機場附近宿營的美軍第一九二坦克營的官兵還以為那是自己的和-圖-書飛機在執行巡邏任務。當看到遠處不斷接近的機群時，那些坦克手一點都沒慌亂。不少人朝著空中的飛機頻頻歡呼招手。

阿奎納多政府的塔亞巴斯省省長奎松也曾經參加過三十多年前的那場菲律賓獨立戰爭，他很熟悉這些刺耳的尖銳鳴叫聲，眼眶裡馬上布滿了驚慌和恐懼的神色：「總統——空襲，是空襲啊！」

一名美軍士兵感到奇怪，高聲問道：「他們為什麼投錫箔？」

碧瑤機場因為阿奎納多總統剛好到這裏避難，警戒程度比平常高得多，所以情況還比較好一些，至於另一個同時遭到紅空軍空襲的克拉克機場，就把菲律賓美軍的文恬武嬉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

這時候，很顯然一切已經為時太晚。

當大量轟炸機編隊出現在克拉克機場上空的時候，大驚失色的機場值班人員立即給遠東航空兵司令部空防警報處打去了電話。空防警報處處長亞歷山大·坎貝爾上校又急忙向駐菲美軍司令部打電話，但偏巧此時通訊線路出現故障，電話無論如何都打不通。坎貝爾又改用電台呼叫，但報務員都吃午飯去了。火冒三丈的坎貝爾只好帶人親自坐車趕往司令部彙報情況，可是由於已到午餐時https://m.hetubook.com.com間，司令部人員大多都不在他們應該待的崗位上，坎貝爾直到午飯時間完全結束以後才見到了阿爾蒙德。

美軍大部分飛機根本來不及起飛，隨著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那些停放的飛機瞬間爆炸起火，跑道上被炸出一個個巨大的彈坑。由於極少有美軍戰鬥機升空，大部分無所事事的紅空軍戰鬥機又開始在高志航的指揮下，直接俯衝，用機炮來驅散聚集起來的美軍士兵，同時還把美軍倉促集結起來的幾個高射炮陣地給擊潰掉了。

凄厲的警報聲劃破長空，美軍機場上所有人都清醒過來，機組人員慌忙奔向自己的飛機，其他人在四處逃跑奔向自己的陣地，有些人抱著頭蹲在地上，頭頂上第一批中國飛機呼嘯而過，機關炮噴著火舌，炸彈在地上炸起團團火球。

一名美軍飛行員眼睜睜看著機場上屬於自己的那架p36戰鬥機，正被炸得粉身碎骨，化成無數帆布、木頭和金屬的碎片。

後來高志航自己都說：「眼前的一切讓我們難以置信，我們沒有遇到預想中向我們俯衝攻擊的大批美軍戰鬥機。相反，當我們俯視機翼下方時，看到的卻是一組活靶子——整整齊齊排列在機場跑道上的60架敵轟炸機和戰鬥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