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新秩序
第十四章 密蘇里河會戰
這些自由聯合起來的工人武裝,就是現在中部無主之地實力最為強大的紅軍旅。克拉克親自指揮這群臨時倉促集結起來的「烏合之眾」,在極端缺少重武器和外援的情況下,攻克了由建制派和當地軍閥武裝聯合防守的內布拉斯加州首府林肯市。
內布拉斯加州原為蓬卡族、奧馬哈族、奧托族、波尼族的印第安人住地,1834年,美國制訂《印第安交流法》,法案中規定了內布拉斯加州的大平原區屬於印第安人的保留地,並嚴禁當時的墾荒者越過密西西比河西部去開拓印第安人的土地。
在這條血淚之路上,有超過半數的印第安人移民死在半路,至死也沒能見到美國政府許諾的所謂「保留地」,而像克拉克將軍的祖先那樣,最後活著抵達「保留地」的人,也很快發現這些保留地都是貧瘠又難以開發的砂土平原,印第安人活在這樣殘酷的環境里,註定了世世代代的貧窮和困苦。
「紅軍指戰員們都說您擁有過人的戰場嗅覺,就像是過去的印第安獵人一樣,在這片擁有你們切洛基族祖靈庇佑的土地上,您肯定能夠看出敵人的真正動向。」
「福斯特專員,和*圖*書我們在密蘇里河河口上修復的奧馬哈鐵路橋,現在又被南軍派出的摩托化突擊隊炸毀了……」
在血淚之路運動中,有十多萬切洛基族印第安人被迫改信基督教,改說英語,然後被美國政府強迫離開他們世代居住的密西西比河流域肥沃土地,遠隔千里,遷移到了當時還是蠻荒之地的密蘇里河西岸地區,騰出大片土地供隨後湧入的白人使用,供他們種植棉花、穀物、開掘運河和修建鐵路、城市。
克拉克目光如炬,他在美國內戰爆發以前擔任的是美國海軍一艘航母的副艦長,內戰爆發以後,由於聯合工團政府第一時間沒能穩定控制住重要的港口城市,所以大多數海軍艦隊都向太平洋政府、麥克阿瑟軍政府和南方聯盟國政府投誠。
然而,現在插在林肯市市政廳上面的旗幟,並不是代表著劉師復-馬赫諾無政府主義的鐮刀鎚子骷髏旗,而是一面代表了聯合工團的黑紅星條旗。
美國社會黨中央委員會執委、中部專署專員威廉·福斯特現在就控制著內布拉斯加州的首府林肯市,他麾下的林肯紅軍旅已經恢復了這座城市的日常和*圖*書運營運,火車站、公路、機場等交通基礎設施現在都已完全恢復了正常的運作,從芝加哥飛來的運輸機,還有從斯普林菲爾德兵工廠通過鐵路運來的大量武器彈藥,都堆積在了林肯市的倉庫里。
「克拉克將軍。」
和福斯特說話的人,穿著一身海軍陸戰隊的制服,但他的膚色十分奇特,在陽光下呈現出微微泛黃的赭紅色,看著不太像是歐洲裔白種人,更像是美洲本土的原住民,只是他的五官又完全是白人的模樣。
這段游擊活動起初便非常順利,福斯特突出的組織才幹發揮了很大作用,他把中部許多城市和礦山的工會都聯合起來,然後並不和建制派控制的市政府及國民警衛隊武裝發生直接衝突,而是把所有願意服從芝加哥政府命令的工人武裝都集中到了更加靠近五大湖地區的密蘇里河西岸。
福斯特對他中部專署的這位軍事專家約瑟夫·J·克拉克十分仰賴,因為福斯特本人是和他的前女友戈爾德曼夫人一樣的工會活動家,更擅長鼓動宣傳和組織罷工的工作,對於具體且殘酷的戰役指揮能力就比較欠缺了。
只是黑軍的宗派分離主義運動得逞和_圖_書,讓克拉克心底還是對福斯特專員感到有些失望,他認為福斯特對老情人戈爾德曼夫人是太懷柔了,不然紅軍旅完全可以在自由黑軍單獨行動以前將那支部隊完全吞併的。
克拉克又在那條紅線上標記了幾個小圓圈,說:「紅軍旅現在的兵力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個旅的編製,我們的可用部隊接近一萬人,但還是缺乏足夠力量去完全控制密蘇里河的這段水道。我們兵力不足,與南軍的重兵集團硬碰硬只是自尋死路,依我看,還是要繼續向西南方向發展,通過游擊戰的方式牽制南方聯盟軍的左翼,重點還是打擊那些被休伊·朗偽政府收買的軍閥勢力。」
所以到了今天,內布拉斯加州的印第安人數量還是遠比美國其他各州多得多。
克拉克將軍穿著海軍陸戰隊的制服,但胸口上卻還佩戴有一枚戰前美國海軍艦長才擁有的勳章。他的履歷在大陸紅軍中也顯得非常奇特,克拉克是美國安那波利斯海軍軍官學校歷史上的第一名印第安裔畢業生,他身上留有北美印第安切洛基人和蘇族的鮮血,其祖上還曾經經歷過19世紀切洛基人被美國聯邦政府強迫遷徙到中部保www•hetubook•com.com留地的「血淚之路」運動。
福斯特對克拉克將軍毫不吝嗇讚美之詞:「奧馬哈鐵路橋被炸毀以後,我們還要把壓迫丹佛市軍閥迪林傑軍團的部隊調回來嗎?」
在加拿大人集結重兵,擺開兩隻拳頭,一東一西猛攻底特律和緬因州的時候,克拉克就擔任了大陸紅軍底特律集團軍的淺水重炮艇艦隊司令,指揮多條炮艇在密歇根湖和休倫胡里湖上游擊戰,策應了大陸紅軍對加拿大境內城市多倫多的突襲反攻行動,也大大減緩了底特律正面戰場上的壓力。
皮膚赭紅的克拉克拿一支鉛筆,沿著內布拉斯加州和艾奧瓦州、密蘇里州的州界畫下一道紅線:「這裏就是密蘇里河,從南達科他以南到堪薩斯以北的這段河道上,上游的揚克頓和蘇城水壩發電站,中游的奧馬哈鐵路橋,下游的堪薩斯州水運樞紐,南軍對這三個戰略節點的反覆破襲,阻礙了我們和中央政府的聯繫……」
林肯市的火車鐵路和公路,通過奧馬哈的橋樑,都可以直接聯繫到大陸紅軍直接控制的愛荷華城等地,就是通過這條渠道,紅軍旅又得到了里德政府送來的不少援助物資,實力一下子就膨脹起來。
福斯和-圖-書特作為紅軍旅的政委,按照黨領導槍的原則,當然對內布拉斯加州的所有工人武裝擁有最高指揮權,但他本人不懂軍事,所有在這方面的工作就完全聽取紅軍旅旅級指揮員克拉克將軍的建議。
此後,由於底特律戰場的壓力已經稍稍減輕,再加上加拿大軍隊調遣了大量艦艇進入密歇根湖和休倫胡流域圍剿克拉克的炮艇隊,所以里德總統和巴特勒元帥就把炮艇隊撤回伊利諾伊州,克拉克則被委以新的重任,那就是帶著一群海兵跟隨里德總統任命的中部專署專員福斯特到內布拉斯加州打游擊去。
而以克拉克印第安裔的出身背景,他也不可能和麥克阿瑟那些叛亂軍人還有休伊·朗麾下那些極右翼種族主義分子合作,所以克拉克就選擇了跟隨當時在東部轉戰千里的卡爾遜、小羅斯福陸戰團,一路突破叛軍的重重阻撓,回到了五大湖地區。
並且該州議會實行一院制,議員不代表政黨,而由各個選區按人口比例直接選出49名議員組成,這在美國是獨一無二的,更有利於小政黨的議員勝選,所以戈爾德曼夫人的無政府主義追隨者們,在戰前時代就在內布拉斯加州擁有不少的議員席位,影響力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