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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拍照的機組用朗之萬從實驗室借來的16毫米攝影機對準舷窗，嘗試拍攝那些洶湧澎湃直衝萬米高空的蘑菇雲：蘑菇雲的顏色正在不斷變化，藍、黃、紅、橙紅……那塊雲里除了死亡還有什麼呢？對深陷戰火四年的人們來說，也許還意味著解放。

這兩條只是安裝了單層機庫和直通甲板的改造艦，許多戰列艦工程當中遺留的艙室、裝備和管線都沒有得到妥善處理，即使羅恩號和布魯門薩爾號的艦體相比其他幾艘航母要大上不少，但她們可以利用的機庫空間並無太大改變。不過，戰列艦艦體帶來的一大優勢，就是她們擁有大功率主機和一部分側面裝甲，同時布呂歇爾級使用的150毫米SK C/28副炮也得以保留作為自衛武器。

林淮唐搖頭：「華盛頓會議決定我們只能接受一切帝國公約國家的無條件投降，這沒得談。德國人要麼放下武器，徹底投降，要麼……就要準備打一場毫無勝算的戰爭。」

不過大部分開戰後才建造的新航母，都是直到1941年、1942年才陸續下水，像齊柏林號裝甲航母就是直到去年才真正形成戰鬥力。

「我們剛剛收到一份簡報。hｅtｕｂｏｏｋ•coｍ•com」

每個人心裏都打著鼓，原子彈爆炸成功了嗎？他們有沒有被擊落？機組成員們到底有沒有裝好引爆裝置？原子彈不會掉進大海裏面吧！

但現在，這些巨大的海上島嶼，如今一併在核爆炸的颶風中化為一座座廢墟和殘骸，不要說是相對脆弱的航空母艦了，就算是防護性能最強的那些戰列艦，也正在一條接著一條沉入海底。

一名觀察員把兩張照片擺在機艙里，互相對照著念道：「我們看看航母……摩澤爾河號航母粉身粉碎骨，你們看，拍到了好多它的殘骸，羅恩號和布魯門薩爾號兩條航空母艦給斷成了好幾節，全完蛋了。貝奧武夫號戰列艦也不見了，它是這麼快就沉進海底了嗎？海姆達爾號戰列艦和瓦滕斯萊本伯爵號戰列巡洋艦的船頭還飄在海上……」

在轟炸機完全飛離德國海岸線之前，觀察員還在通過拍攝下來的照片，仔細觀察著威廉港上被摧毀了哪些軍艦。

辦公室內先是陷入一陣沉默，大家沒有立即歡呼起來，反而各個臉色都有些難以置信。畢竟一枚炸彈就能造成如此之大的威力，實在過於駭人聽聞，完全顛覆了過去和*圖*書的一切軍事常識，甚至可能意味著人類戰爭的方式都被徹底改變。

參加盤古行動的所有飛機都開始朝著法國方向返航，只在身後留下一支破敗的艦隊、一座垂死的城市，對於正在巴黎等待的常乾坤來講，這是一個漫漫長夜，他和古安委員、朗之萬教授、施士元教授等人一起在第九航空師師部等候消息，幾名科學家嘗試睡上一會兒，其他人則喝著黑咖啡以保持清醒。

很長一段時間內，這種水平的航母就是公海艦隊航空戰隊的最主力艦艇，直到大戰爆發以後，德國海軍吃了英聯盟航母的大虧以後，才在戰爭期間開始緊急建造額外的新航母，齊柏林號裝甲航母就是這時期的產物。

「應該？」

「盤古行動成功，原子彈的威力比居里夫人講得還要更大，德國海軍的主力已經基本被我們摧毀了。」

蘑菇雲還在以一分鐘十幾公里的速度翻滾，在它的下方，威廉港這座城市完全消失，濃密的黑煙覆蓋了整座軍港，大火遍地開花。

這下常乾坤終於放下心來，他告訴在場的所有人：「行動大獲成功！我們摧毀了半支公海艦隊，夷平了德國最重要的一個海軍港口，大獲成功啊和_圖_書！全世界都要見識到一個中國震撼了。」

原子彈落下的半小時之內，威廉港和停泊在威廉港中的大半支公海艦隊實際上已經不復存在，核武器以無與倫比的破壞力毀滅了爆炸範圍內的一切人和物。稍晚一些時候，等候在新華宮電話機旁邊的林淮唐，也總算是接到了盤古行動完全成功的消息，他放下電話筒，轉過來告訴在場的林時爽、蔡綺洪、蔡和森等人：

德國海軍的航母在戰前不管是技術水平還是數量，都不算出眾，比起英聯盟的共和海軍都存在不小差距，大概就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前的一兩年時間，因為不列顛聯盟已經著手將聯盟級戰列艦平等號改造為航空母艦，這在支持航空革新的德國海軍軍官團體當中帶來了不小的震動。

林時爽問道：「現在還要和德國直接接觸嗎？施佩伯爵派出的幾名代表就在基輔，他們有意跟中國講和。」

簡報到達巴黎過後又十幾分鐘，轟炸機組終於發回了一份更為詳盡的長電報，長電報明確說明了整個盤古行動的過程，還有最後轟炸機飛回的結果。

轟炸機的內部通話器里傳來警報聲：「快些轉彎走開，那朵蘑菇雲可能會順風向我們飄和*圖*書過來。」

直到常乾坤接收到劉玉堤發回的簡短報告時，眾人才放下了壓在心上的大石頭，互相握手慶賀，有幾個人小聲歡呼起來，不過更多人還是保持著一種異樣的壓抑感。

在那個時期，德國海軍不斷創造奇迹，下水了一系列今天看來簡直是「巨艦大炮聖物」的超級戰列艦，西里西亞級戰列艦和威廉皇帝級戰列艦都達到了世界最高水平，連帶著，這場造艦比賽還直接擊垮了大英帝國，最終使丘吉爾和英國王室流亡加拿大，並在今天成為了美工團的階下囚。

他們的推動下，當時還在舾裝階段的布呂歇爾級戰列艦三、四號艦，被緊急改裝為航母，並按照德國航母艦名規則改名為羅恩號和布魯門薩爾號，造船廠在最短時間內拆除了上層建築，原本還未安裝的主炮則被交給陸軍充當要塞炮。

趙忠堯沉默不已，城市都淹沒在了煙塵和碎片之中，一切都被原子彈掀了起來。雖然達摩克里斯計劃的參与者們都強調，原子彈是軍事性的，但趙忠堯非常清楚這次爆炸以後，威廉港的居民將死傷多麼慘重。

施士元趕忙說：「請趕緊通知公安委員會，還有青島，告知中央以備時局變化。」

在二戰開和_圖_書戰之前，德國海軍擁有一支全世界最強大的戰列艦艦隊，提爾皮茨元帥就任帝國宰相以後，德國為了在海軍競賽中戰勝當時還沒有爆發革命的大英帝國，更是不遺餘力推動造艦狂潮。

劉玉堤看到這位科學家面無表情的樣子，安慰他一句說：「趙教授，您看，我們結束了戰爭，全世界都不會再打仗了，我們救了好多人。」

可是這也毫無意義了，這樣強大的超級艦隊，五萬多噸的超級戰列艦，八萬噸的威廉皇帝號，動輒五百毫米以上的巨炮，還有多到數不清的戰列巡洋艦……

施士元把睡著了的朗之萬教授叫醒，用法語告訴他：「同志，盤古行動應該是成功了。」

這樣一支人類歷史上最為壯觀和雄偉的艦隊，沒有在一場日德蘭式的大海戰里全軍覆沒，而是就這樣靜靜停在港灣裏面，突然之間，一顆原子彈從天而降，劇烈的爆炸以後，這支艦隊甚至未發一炮，便已毀滅。

劉玉堤打破了無線電的沉默，他把核爆的初步報告快速發回巴黎郊外的第九航空師基地，這是一份沒有多餘話的簡短報告：行動成功，目視轟炸，結果良好，一成雲量，沒有敵方戰鬥機，沒有高射炮火。

戰爭的形式是完全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