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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不求生

作者:宇文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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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赤色子夜 第三百七十八章 超人遲暮

第十卷 赤色子夜

第三百七十八章 超人遲暮

林淮唐問:「醫生同志,居里夫人的身體狀況在今年年內還能保持穩定嗎?」
林淮唐不會允許一個怠倦的人,繼續掌握東共聯的最高權力。
居里夫人靠在病床上,她身邊除了醫生和護士以外,還有好幾名居里夫人到中國以後培養出來的學生。
居里夫人今年七十六歲了,中國方面對參与達摩克里斯計劃的所有科研人員,都配備了最完善的醫療小組,隨時關注這些科學家們的身體狀況,但像居里夫人這樣的老人,又多年來受輻射影響,身體支離破碎,當她得知原子彈成功爆炸的事情以後,過去撐在胸口上口的那股心力也就泄掉了,於是病情急轉直下。
話說到這裏,醫生就接過了居里夫人手裡的電話,專家組告訴林淮唐,居里夫人的身體不能進行這麼長時間的通話,她必須閉上眼睛再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又是一場接著一場的手術,結果不得而知。
前方報告回來的數字其實是近兩萬人左右,不足兩萬人的死亡,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戰場上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數字,但原子彈的破壞是在一瞬之間,於是就使這兩萬人的死亡變得具有特殊象徵意義,也讓https://m.hetubook.com.com投下原子彈的人似乎需要背負更大的道德壓力。
「福斯特總統和馬賽爾加香主席都打來了跨洋電話,他們希望我們儘快向德國投下第三顆和第四顆原子彈。」
在中下層還好說,以林淮唐的威望,只要他真的想干成一件事,向來不會遇到多少內部阻力,辛亥一代的中層軍官、官僚,因此都在二戰開始前就退休了,這正常騰出空間,給了新一代幹部足夠多的上升機會,不然東共聯紅軍也不會在戰爭中表現出那樣積極進取的一派銳氣模樣。
林淮唐說:「請您放心,您是可以看得到波蘭的解放,張雲逸同志告訴我,中蘇聯軍預計今年底就能解放華沙。」
林淮唐也從羅布泊基地的工作人員那裡,獲悉了居里夫人病危的消息,他對這位傾心幫助中國,同時也是為了世界革命燃燒了自己全部心力的法籍波蘭科學家,心中只有深深的敬意。
林淮唐自己身體出奇的好,他的體格黨內高層哪一個不清楚,當年海原大地震時林淮唐身上一些幾近於超自然的壯舉,如今還是社會黨內部密級最高的一批材料之一和-圖-書,但即便如此,林淮唐也是兩鬢斑白,眼角開始生出皺紋。
「這是一定的。」林淮唐又說,「波蘭人民也會記得您,居里夫人。」
中國社會黨開國的這一代領導人,掌握中國以及東共聯的最高權柄,從辛亥革命的1911年算起,至今也過去了三十多個年頭,對於一代人來講,三十年時間,掌權這麼久已經顯得十分不合時宜了。
說實話,林淮唐並不在乎這點,他處在今天這個位置上,領導著東共聯和共產國際的戰爭,指揮著上千萬軍隊在海外作戰,每一天即便沒有發生激烈的戰鬥,只是因為生病、車禍、訓練和意外事故,林淮唐指揮下的這一千萬軍隊,每天可能都要死掉幾百人、上千人,如果是戰役行動期間,那一天時間就出現兩萬人的傷亡,也毫不奇怪。
別人也可以講,當年的黃花崗志士,林時爽、方聲洞……這些人,哪一個退休了?後來的蔡綺洪、劉師復,身體都快不行了,不也還一樣緊抓著聯盟的最高權力嗎?
就是這樣,林淮唐還很不滿意,一再推動體制改革、一再擴大監察委員會的權力,恐怕後世的歷史書,尤其是辛亥開國一代和*圖*書「將相」們的私人回憶錄里,林淮唐自己總歸是逃脫不了一個「刻薄寡恩」的評價吧!
1943年的八月,居里夫人的身體因為受到放射性破壞,早成病軀,當盤古二號落在威廉港上的時候,居里夫人卧在病榻之上,她與林淮唐通話問道:「書記長同志,爆炸一切情況就如我的計算結果嗎?」
「好。」
原子彈爆炸的第二天,高速攝影機拍攝的爆炸鏡頭就被火急火燎地送到了沖印室,受輻射影響,半數感光膠片在沖洗過程中損壞,方聲洞派了一架專機把一部分沖洗出來的照片送回青島。
「不是,因為天氣原因,我們必須選擇在白天投下原子彈……」
現在這些底片就被送到了新華宮來,就放在林淮唐手邊,照片上是一根拔地而起的灰白色雲柱,在眾多底片中,林淮唐又一次次看到了蘑菇雲從爆炸到成形的整個過程,他很清楚這朵蘑菇雲的破壞力,但心底沒有絲毫愧疚,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但在更高層的位置,在林淮唐的那些朋友中間,想要真正退休,就很困難了。
要說他們是緊抓權力不放,未免有些難聽,林淮唐也不傻,他是能非常準確清楚他https://m.hetubook•com.com的這些朋友大多數人還是秉持公心在行使權力——他們之中的某些人,肯定也有一些地方在試圖為子侄謀利,但相對的比例,以及濫用權力的程度,放在整個人類歷史上來講,都是非常輕微的。
聽居里夫人身邊的其他科學家們講,居里夫人本來還打算問一問用原子彈轟炸威廉港以後,紅軍估計現在威廉港會死多少人,但是最後居里夫人還是沒有問出這個問題。
「爆炸一切正常嗎?」
「居里夫人,同志,原子彈的力量就和您的計算結果一模一樣。」林淮唐對著電話筒說道,「我為您和達摩克里斯計劃的所有參与者由衷感到無比驕傲,你們做到了,我們把一顆太陽投向德國。
「我們走過了一條很漫長的路。」居里夫人的聲音已經是氣若遊絲,「書記長同志,我已經很累了,也許將要閉上眼睛,我是為了我的兩個祖國,為了法國和波蘭勞動人民的解放而到中國。原子彈爆炸以後,平民傷亡一定很大,這件事我很抱歉,但不得不為,我是一定看不到祖國波蘭的解放了,可是紅軍一定能夠解放波蘭。」
國務院總理林時爽就坐在林淮唐辦公桌的對面,自從聯盟內的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次次政治風波以後,林淮唐和林時爽這對密友之間就極少再單獨見面,兩人保持著同事之間克制又淡漠的關係,平常已經很少再談及有關於理念的問題了。
醫生沉默,答道:「非常困難。」
這些鮮血和犧牲,已經讓林淮唐變得麻木了許多,他必須要擁有一個國家領導人所需要的冷靜和毅力,一定程度上,也需要擁有那種漠視傷亡的冷漠,不論是看待己方傷亡,還是敵人的傷亡。
居里夫人在電話筒里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希望共產國際能給予波蘭真正的獨立。」
更重要的是,一個人的身體可以永不疲憊、永不衰老,但一個人的精神卻遲早會開始怠倦的。
林淮唐早在二戰開始前,就已經開始推動辛亥一代的革命者們全面退休,他所說的退休,指的就是真正的退休,而不是那種退居幕後,退而不休的狀態。
林淮唐坐在新華宮二層一辦的那張老舊辦公椅上,林時爽要比林淮唐大幾歲,1943年,林時爽也已經五十六歲,完完全全就是一副老人的耄耋模樣,頭髮完全花白,鼻樑上戴著一副黑色邊框的老花鏡,更顯得暮氣沉沉。
「爆炸時間,太陽落山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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