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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隊長笑笑道：「我要是不耍這些小手段直接告訴你我的目的，你敢偷警察的車嗎？」

出了大樓，兩個人就在醫院石子路和小樹林里漫無目的地徜徉，彭隊長道：「你覺得你當警察的優勢是什麼？」

阿四翻個白眼道：「你可真是好好給我上了一課。」

彭隊長道：「當警察第一點就是不要在意別人怎麼看你，你以為我樂意讓你喂啊？」

不一會小芹發過來一張圖片，正是那9輛計程車的定位。

阿四知道彭隊長孜孜不倦追殺賈霸的源動力就是因為他的同事死在了賈霸手裡。

阿四道：「你都知道了？」

彭隊長下巴沖阿四努了努道：「今天讓他陪我去。」

彭隊長嘿嘿一笑道：「能學到這個也不錯。」

「哦，你學到什麼了？」

彭隊長道：「難道不是為了接近小芹？」

阿四拿著鑰匙邊走邊按，在老遠的地方才找到一輛沒掛警牌的本田車，遲疑著道：「我開？」

阿四斜了他一眼道：「以你的眼光看呢？」

阿四推著他來到醫院停車場，這裏密密麻麻都是車，彭隊長道：「鑰匙在我警服里。」

阿四道：「不是。昨天我親眼看見那個和我差不多大的警察身上著火，我上去抱住他的時候他為了不讓我受傷推了我一把，從那以後我心和_圖_書裏就憋了一口氣，想著先把他的仇給報了！」

「那就夠了，咱們去停車場。」

彭隊長終於綳不住了，嘿嘿笑道：「你小子還真不笨。」

這時陪床的幹警和護士推著一輛輪椅進了病房，彭隊長每天早上會在他們的陪同下去院子里轉一轉，呼吸新鮮空氣，也算是他的「放風」時間。

阿四道：「你到底想幹啥？」

阿四生澀地把車開出停車場，在彭隊長的指揮下東拐西拐上了馬路，自始至終彭隊長臉上表情十分肅穆，阿四不知道去哪，也不敢問。

「輪椅呢？」醫院的輪椅都是不能摺疊那種。

彭隊長道：「那些以後再說，先從實踐出真知吧。」他看了看阿四道，「昨天晚上你們那又出事了是吧？」

彭隊長道：「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看得出你們雖然是存在安全隱患的野獸，但好在對大糞沒興趣。」

「廢話，難道是我開？把我弄上去。」

彭隊長道：「這是警察另一個很重要的素質——眼光，判斷一個人不要用簡單的好壞去評價，而是要看他想要的是什麼。」

彭隊長舔著嘴唇道：「每天稀粥鹹菜，鹹菜里連辣椒都不捨得放，嘴裏都淡出鳥來了，你吃早點了嗎？這家包子非常不錯。」

彭隊長點點頭，隨口道ｈttps://ｍ•hｅｔuｂｏoｋ•ｃｏm•ｃom：「你會開車嗎？」

阿四無語地把他搬進店裡，點了幾籠灌湯包，彭隊長不停地指揮他往碟子里加料：「醬油，醋，油炸辣椒，多放點。」

彭隊長淡淡道：「不太詳細，小芹怕心，更怕我坐不住從醫院跑了，有什麼事都不太和我說了，但是她忘了給我陪床的也是警察，這種事只要是警察就不會不知道，昨晚上一死一傷——雖然我都沒見過他們，但他們都是我的同事。用文化人的話說，這叫感同身受，說不好聽點叫兔死狐悲。」他忽然問阿四，「你為什麼想當警察？」

阿四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懂。」

阿四猶疑著撥號，把電話遞到了彭隊長耳邊。

彭隊長道：「老子手要能動一籠早下去了！」原來是因為石膏的約束遞不到嘴裏……

「這可真是我這輩子的黑點！」阿四夾了一個包子，彭隊長適時提醒道：「蘸點醋。」然後咬破點皮吸溜裏面的湯，一邊被燙的直吹氣。

阿四茫然道：「什麼？」

「可是你要知道警察破案主要是靠腦子的，全副武裝去抓毒販子這種事出十次任務也不見得有一次。更多的是接觸、偵查、監視、蹲點，大量的都是枯燥無味的工作，但你還得時刻保持警醒，尤其我們緝毒警更和*圖*書是如此，你要想著每天拍那就錯了。」

阿四依言從衣架上取下警服給他蓋在膝蓋上，彭隊長雙臂不能彎曲，支棱著胳膊把警服掖在了毛巾被下面。

阿四道：「這我有，我看你想要的就是出來放肆一下，我得趕緊把你送回去了，不然給你陪床的警察該報警了。」

阿四看著人頭攢動的飯館和四下傳來的幾道狐疑的目光，壓低聲音道：「你不是想讓我喂你吧？」

阿四撇嘴道：「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阿四哼哼著道：「那要看怎麼說，你要說出來吃包子，那我肯定懶得搭理你。」他口風一轉道，「不過要從你教一個正在冉冉升起的警界新星本事的角度上說，偷就偷了。」

彭隊長和小芹說了幾句，直接道：「把你從顧長風那得到的那幾個藏貨點的位置發給我。」

彭隊長道：「學到了嗎？」

彭隊長道：「你想學嗎？」

彭隊長道：「這就是干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一點：信任！別看是簡單一張圖，小芹能這麼痛快給我，說明她信任我。那天得到邊世傑的手機，我第一時間讓她去聯繫雲南那邊的同事，說明我也信任她，干這個信錯了人就是把命交到了別人手上，因為你不知道身邊哪個人就是毒販子，甚至也不能保證你的同事里沒有他們的卧底。和_圖_書」

護士交代了幾句，特意叮囑不要超過半個小時，然後忙自己的去了。

他們面前是一家灌湯包子店。

阿四把彭隊長抱起來放在輪椅上，幹警跑出去按電梯，彭隊長對阿四道：「把我警服拿上，蓋著點腿。」

阿四道：「你這不是害我嗎，我知道有襲警罪，偷警也得算罪過吧？」

「左拐……前面進右拐專用道……岔路直走……」彭隊長目標明確，言簡意賅地指路。

「給小芹打電話，我跟她說。」

阿四憤憤道：「我現在就把你送回去！」

阿四自打上了車就覺得怪怪的，可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離了醫院老半天，他突然道：「這車不是你的吧？」

彭隊長道：「時間太久我也忘了，你拿鑰匙挨個試吧。」

阿四拍了拍胸口道：「這憋的慌，就想做點什麼。」

「那就好。」

彭隊長道：「做緝毒警，這種事見得多了，每次有同事殉職或者受傷，就像有人在你心口拉了一刀，不等傷口愈合，等著你的也許是又一刀，你要有心理準備。」

阿四忽道：「你是不在教我東西啊？」

阿四脫口道：「身體好，能打，一般死不了。」

「你還想幹啥，明說吧。」

灌湯包上來，熱氣騰騰香味撲鼻，彭隊長乍著石膏手端坐在阿四對面盯著他，阿四沒好氣道htｔｐs://ｗｗｗ•heｔuboｏk.cｏｍ•ｃom：「我吃過了，你怎麼不動筷子？」

好在車裡就有，阿四給他點上，彭隊長吸了一口，吐著氣道：「美啦！」

「警察的話也不能隨便信。」

彭隊長道：「別，下面我就教你最重要的一課。」

阿四道：「學過幾天，能開著走。」

彭隊長道：「我看你敢。」

兩個人眼神對上，相視一笑，車裡充滿了默契的氣氛。

阿四把手伸進毛巾被摸出來道：「車呢？」

阿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忽然想到那天彭隊長和小芹給雲南那邊打電話時他和張念祖他們其實就一直在邊上聽著，當時沒覺得什麼，現在想想，彭隊長真是沒刻意防著他們。不由地道：「你為什麼信任我們？」

阿四道：「你開的那輛車早被賈霸撞報廢了，然後你進了醫院躺到現在，誰給你配的車？卧槽這警服也是你偷人家的，我說你鬼鬼祟祟的呢——」

「扔這，這東西又沒人偷。」

「你不是想跟我學怎麼當警察嗎，我先帶你去個地方。」

在旁人怪異目光的注視下吃了兩籠包子，終於回到了車裡，彭隊長吧嗒著嘴道：「煙。」

阿四興奮道：「太想了。」

「別廢話我也是警察——到地方了。」

彭隊長作色道：「這叫什麼話？」

阿四把彭隊長抱到副駕駛上，握著方向盤道：「你是想讓我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