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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流體？氦-3嗎？氦-3有那麼大硬度？不對，氦-3不是溫度很低的時候才有超流性嗎？

他收起來第一個鑰匙，緊接著用另一個金屬塊觸摸了石碑。

「準確來說這種物質應當被翻譯成『金屬超流體』，由於其完全沒有摩擦，只收到張力的影響，所以會沿著固體表面不斷向上攀爬，形成一個通道。」

「會的，正常情況下我們的建築物內部不會有任何氧化性氣體，你現在呼吸的氧氣是剛剛才製造出來的，等你離開之後它們會被主動吸收掉。」

「只需要拿這兩個嗎？」

「這兩個就夠了。」

「所以我現在怎麼出去啊……」

方成這才看到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比人還高的黑色石碑，它幽暗而厚重，卻穩定地懸浮在液體中。他目測了一下，這個石碑長寬高的比例大概是3:1:9。

他抬頭望向頂部，光潔無瑕的穹頂把他的臉拉扯變形，那張臉經過剛剛的沉浸式洗滌已經變得乾淨多了，但是傷口仍在滲出血絲。

「用你的兩個鑰匙分別戳它一下和-圖-書。」

「很簡單啊，就是讓這個球的一側吸收物質，從另一側吐出來就行了，畢竟它的表面沒有摩擦，所以也不會有耗散的熱能或者阻力……可以了可以了，不用遊了。」

「等等，『遊走』是什麼意思？」

「所以我現在要怎麼出……」

他一隻手拿起其中一個伸向石碑，靠近之後鑰匙被自動吸到表面上的一個確定的位置。看起來極為堅硬的碑體如同肥皂泡一樣破碎了一小塊，就和剛剛入口處半弧形一樣。

在人類的想象中儲藏室不應該是一個滿是架子的大房間嗎？

「這個破碎是表面張力所造成的，就和肥皂泡破掉一樣，有一個點被破壞了其他部分會被牽拉著崩解，直到抵達表面的邊緣或者受力平衡。」

「簡單來說就是原子的晶格結構和金剛石一樣是正六面體的金屬材料，它比你們星球上所有的東西都硬的多，所以只有用我們提供的鑰匙才能打開。」

有道理，如果它有樓房一樣的不對稱結構，那落地的時候還需要調整姿和*圖*書態使其正面朝上。而各向同性的液體就沒有這個顧慮了。

這是他們剛剛說過的。

「超硬金屬……又是什麼……」

「嗯，所以它才能穩定存在。」

這必然是某種有機溶劑，他想到之前看過氟氮液體溶劑可以讓浸潤其中的哺乳動物呼吸裏面溶解的氧氣，這種液體無毒無味無色，溶解氧氣的能力是人體的數倍，被吸入肺部之後氧可以在血液中擴散，而液體會迅速揮發。

「你取出來的兩個裝置，一個叫做『表面環』，另一個是電磁透鏡。你可以依靠前者進行星球引力範圍內的移動，不過現在你可以先浮到液面上。」

你身體里的東西多得要命，但你用得上的少得可憐。

方成回想起來剛剛下滑時候的驚魂一刻。

「那……那個門口為什麼會自動愈合呢？」

「這個儲藏室可以在地下移動，雖然我們一般是不會讓它這樣做的。」

這次開箱出來的是一個中間開了個小洞的圓餅。它大概是瓶蓋的尺寸，攥在手裡剛剛好。方成用另一隻手握住和*圖*書它，手心的皮膚接觸到圓餅的時候仍然隱隱作痛。

「當鑰匙接觸流體門和寄存箱的時候，收到那兩者表面場的激發，等離子體內部的反粒子能級發生躍遷，跳出了場的束縛隧穿了出來，和容器與大門表面的正粒子接觸之後湮滅了。」

「那為什麼和鑰匙接觸之後超流性質就消失了……因為溫度嗎？」

似乎非常合理，但是為什麼正四面體晶格的金屬會有穩定的鍵，而且還能產生巡遊電子……方成覺得這樣下去牽扯出來的問題會越來越多，便放棄了追問下去的念頭。

「啊？你們怎麼做到的？」

他伸出一隻手觸碰了一下石碑，從手指尖傳來一陣興奮的情緒。

「沒錯，鑰匙加熱了表面，使其變回了有摩擦的超硬金屬。」

方成大概聽懂了，這個解釋比他想象出來的酷炫外星科技要平易近人得多。

「為什麼你們的儲藏室要浸潤在液體中呢？」方成發現潛水的時候居然連張嘴都沒問題，口腔中充滿了液體並不耽誤說話。

「你們這裏的氧氣會消耗完嗎www.hetubook.com.com？」

那一塊碎掉的部分中間出現了一個銀白色的小鐵環，大概像手鐲一樣的尺寸。方成伸手去夠它，發現自己的手蜷起來剛剛能塞進去。

方成撥開晶瑩而濃稠的液體慢慢潛下去，周圍的光線正逐漸減弱，變得不那麼晃眼了。

「量子隧穿效應……那就是說這個方盒子外壁特別薄，已經到微米乃至納米的級別了？」方成想起來之前自學過這個最基本的量子力學原理，微觀粒子能量足夠高的話是可以穿牆的，不過只能穿一點。

「這個方盒子內部是被場約束住的反物質等離子體。」

「因為它的材料是光滑金屬的一種，在你們的語言里它們好像是被叫做……嗯……我看看……啊，叫『超流體』。」

方成舉起手中的兩個方塊，此時在石碑的映襯下它們顯出了不同的顏色。

「我早就想問了……這個鑰匙是什麼原理啊，是可以說的嗎。」

他剛想問這個問題，手裡的金屬環突然橫向拉長，變成了像半個甜甜圈一樣的管狀結構，而他的兩隻手分別進入了管的m.hetubook.com.com兩端。那個半圓管的兩頭同時向前生長，包覆住了他的兩根手臂，然後是整個上半身，最後覆蓋住了整個身體。

沒錯，這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首要問題。

方成這才看見右手上的銀色圓環發出淡淡的綠色弧光，在他的胳膊上漂浮了起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液體，可以清晰地看見周圍的光滑發光內壁，要不是重力還能感知到人在這裡是分辨不出來上下左右的。

不過他並不清楚外星人所使用的液體是什麼，但肯定也是差不多的原理吧。

他下意識地屏住一口氣開始向上游，幾秒鐘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可以呼吸。

「這個設施是從空間發射到地球上的，液體可以保證裏面的東西不受衝擊，並且使得它在著陸和遊走的時候不會『倒置』。」

金屬的硬度能有多大……地球上的金屬肯定是沒有鑽石硬的。

「但是……隧穿出來的極少粒子對這個界面不會有什麼大破壞吧……」

方成從液面下探出頭來，突然感到一陣鑽心的涼意，那是由於他體表和呼吸道內的溶劑在急速揮發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