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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賣不出去片子，也像我一樣去找互聯網視頻公司，他和人家互聯網公司簽了一個平台協議，也就是所謂的分成協議，互聯網視頻公司給他流量分成。

然後又恰好碰到了房價上漲，他在深圳華僑城有一套大房子，賣了七百多萬，廣州的房子還賣了幾百萬。

方小華這種算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他的起點很高，但是他混了幾十年，混到了這個地步，究其原因還是被社會毒打少了，摔打歷練不夠。

他頓了頓，又道：

我一聽方小華這就是搞套路，我怎麼可能讓他跪一晚嘛！

方小華很尷尬，樊影則幾乎又貼著我坐，恨不得用502把自己粘在我身上。

「方哥，我們差不多有一年多沒見面了吧？我上次是聽誰說來著，說你炒股炒房賺了一大筆錢，我以為你生意越做越紅火，已經在娛樂圈混出了大名堂呢！」我道。

其實方小華今天又是痛哭，又是下跪，又是反省的，他的目的我也很明白。

所以在深圳的悲劇就是很多想超越平凡的人，一輩子都在攀爬掙扎，都在生存線上打滾，因為要成事實在是太難了。

我說方小華現在就淪為一個皮條客了，你還覺得這裡有前途？

「陳總，您原諒我好不好？只要您原諒我，我馬上起來，如果您不原諒我，我今天跪一晚！」

我沒有說什麼，方小華也冷靜得很快，他出去洗了一把臉回來就恢復正常了，這時候酒也hetubook.com.com上來了，菜也上來了。

方小華嘿嘿一笑，道：

「方小華是皮條客，我不是，我也沒有那麼廉價的賣過！」

就像今天這樣，幾個富二代玩嗨了，要找個女孩子耍一耍，方小華叫了幾個女孩子過來，這種就是廉價的嗨。

「我離開廣州能去哪裡？我也沒有那麼年輕了，換經紀公司也不指望能火了！」

所以說不管方小華他內心愿意與否，他都需要跟我和解，而他唯一和解的辦法，就是給我跪，一跪到底。

方小華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就跟我講這一年多的事兒，我抽走了資金不投了，他尤為不甘心，為了把項目做出來，他把公司該清理的人都清理了。

樊影立刻變得無比的乖巧了，變得竭盡所能了，對我是百般討好，百依百順。這一個晚上，本來就不早了，折騰得哪裡還有多少時間睡覺哦！

而我偏偏又認識康偉和杜衡，我如果能夠敲敲邊鼓，方小華成的機會就更大，而我如果潑一瓢冷水，方小華就徹底沒有機會。

方小華唏噓感嘆，我在一旁只是微笑。

樊影沉默了。

接二連三反正沒有一個項目賺的，尤其是最後他剩一點錢，看到別人炒股賺錢，他也去買股票。

然後他「啪」、「啪」就給自己幾個耳光，道：「陳總，我方小華當初就不是個東西，你給我那麼好的機會我不把握，反而還出幺蛾子，我自作自受heｔｕｂook•com.ｃoｍ，我活該完蛋……」

那就是像他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他要想成事我是可以拿捏他的。

「陳總，什麼炒房賺錢，是我當初有錢的時候在廣州和深圳各買了一套房，去年不是房價漲了嗎？我給賣了，那能有幾個錢？」

樊影嘆了一口氣：

我道：

像現在的方小華，尊嚴算個屁啊，跟成功比起來，跟利益比起來，尊嚴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陳總，我做你的女人好不好？我放棄一切，什麼夢想也不要了，我就安安分分的做你女人！」

城中村的大排檔，這裏的夜市比較紅火，我找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小包間。

樊影一下就哭了，跟我講：

一般做正統行業，搞製造業賺小錢的人是玩不了這行的，所以康偉和杜衡他們這種有錢人自然就是目標。

另外，他又在外面接一些拍攝的活兒，比如跟康偉他都做了幾百萬的生意，反正東拼西湊搞了一些錢。

寄託了他最大翻身希望的片子撲街了，他慌不擇路之下重新殺入抗日劇的市場，結果他人到橫店拍片子，套路已經變了。

在深圳這種地方打拚，你沒有歷練出幾把刷子，你指望脫穎而出，超越平凡，怎麼可能呢？

「關鍵是我這幾個錢都投電視劇裏面去了，結果……嘿嘿……」

沒有一個男人會珍惜這樣一個在歡場上逢場作戲的女人，這就是樊影拚命抵抗的原因。

結果他那個片子一上線和圖書，撲到死，根本就沒有什麼人看，流量上不去，虧得他血本無歸。

人類活在這個世界上，最折磨人的就是有一種叫野心的東西，樊影付出這麼多年，她為的什麼？

方小華道：

三杯酒下肚，明顯感覺他有點醉了，我說方哥，你慢點喝，我們邊喝邊聊，敘敘舊吧！

結果兩百多萬砸進去，只用三個月，到現在只剩幾十萬了。

我道：

「方哥，人生總有起起落落，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你這幾年可能運氣不好，但是說不定轉個彎之後，你否極泰來了，運氣又好了呢？」

我笑了，樊影一句話說到根本了，那就是她不是不賣，只是不願意廉價的賣！

反正用方小華自己的話來說，他是幹什麼就虧什麼，好像老天爺就是跟他作對，終於混到了山窮水盡，混到了今天這個慘樣兒。

「方哥，來，我們碰一個！」

我便道：

樊影哭了一會兒，鑽到了我的懷裡，雙手環抱著我，跟我講：

方小華搖搖頭，道：

「人到了絕境，再回頭看，我想我真的瘋了！當初我們合作的時候，你給的條件已經很優渥了，但是我還是不滿足，還是想要更好的條件！

但是一個人不安分，想要出來打拚，想要超越平凡的生活，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有句話說得好，不經歷風雨，哪裡會見彩虹？

如果說一個人想平平安安，普普通通的過日子，那考個公務員進入體制內，或者幹個醫生，和*圖*書當個老師，這樣端著金飯碗，一輩子也能過得很舒服舒坦。

我說話間，方小華忽然腿一軟，赫然跪在了我面前。

說句實在話，如果不是我和方小華沒有照過面，我都懷疑今天這是不是故意搞的這麼一個局呢！

「方哥，咱們兄弟我肯定原諒你，再說了，當初我也沒虧什麼！我這個人你知道的，做事做人都是規規矩矩的，從來不搞亂彈琴的事兒。」

所以說尊嚴這種東西啊，有時候真的越窮的人，越沒有經歷和閱歷的人越看重尊嚴。

他自己有了錢，然後又找別人融資，把劇組拉起來了拍，結果片子拍出來之後，電視台根本就不敢買。

像方小華這種條件這麼好的人，現在也混成了這樣，更不用說很多普通人了。

我斟了酒，對方小華道：

「方哥，你別這樣！咱們是兄弟，你搞這些幹什麼？」

方小華不斷的搓手，然後又用熱手搓臉，搓著搓著人就崩潰了，嚎啕大哭。今天實在是太丟臉了，他也是出身名門，風光的時候那也是身價千萬的老闆。

我看了看時間，兩點多了，我跟樊影回到了酒店，我問樊影，為什麼一直沒有離開廣州呢？

「樊影，看來你這一年多也變得很多，你至少開始嘗試著接受自己的平凡了，是不是？」

樊影突然就熱情了起來，她狠勁的吊著我的脖子，要湊上來吻我。

我以前不管怎麼混，手裡總歸都還有些錢，生活上衣食住行還不用愁。但是這和-圖-書兩年我真混到山窮水盡，混到吃了這頓沒下頓，混到到月底根本就不敢回公司……

「陳總，我愛你！」

方小華一說就激動了，把自己說得一文不值，把當初他和我之間的那次合作，說得抱憾無比，我一把扶著他，道：

因為他和張志超關係搞僵了，沒有了張志超給他面子，他拿不到那麼低的外包項目了，結果一部片子搞出來，又虧了一百多萬。

苦啊，窮啊，窘迫啊！別人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叫花子，媽的，現實真的太殘酷，我們活得太苦逼了！」

方小華和我喝了一杯，然後自己又斟了滿滿兩杯酒喝乾了。

「陳總，實話講，這兩年的經歷比我過去二十年還要多，人情冷暖啊，不混到山窮水盡，真的體會不到那麼深！

如果她早就接受平凡，她現在會混成這樣嗎？就是她不接受平凡，所以她一直就被野心折磨，搞得遍體鱗傷。

我想方小華四十多歲經歷的事情，我二十齣頭就經歷了，所以很多人都講少年得志未必好。

我心裏一陣的膩歪，不爽得很。

我們喝著酒呢，方小華跪完了就撤了，逃之夭夭，狼狽得像小丑。

可是現在混成了給富二代搞拉皮條的皮條客了，關鍵還被我碰上了，這該多丟人啊！

那個時候我是怎麼想的呢？這麼好的機會，我都不懂得珍惜啊，你說蠢不蠢？」

很明顯，他盯住了康偉，甚至盯住了杜衡，他們搞影視的還是那一套，要找人投資，找人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