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紮根梁山
第025章 簡單發明不容易
不過,徐澤本來也沒想這東西能長期保密,他只需要這個時間差就夠了。
為了省力和便於操作,還要製作一個鐵管套長鐵柱的「干」字型力量傳導裝置,「干」字裝置的底部穿過模具頂部圓孔,焊接在九孔鐵板上。
但此時尚未問世,黑乎乎的成品蜂窩煤,和市面上售賣的煤炭相比,顏色差不多。
第二步是過濾。
如今,梁山已暫時解決了安全和生存問題,正需要大量資金,為下一步的擴張作準備,徐澤在開發蜂窩煤的同時,也啟動了制皂實驗。
而如果不用紗布,直接倒出草木灰上層的鹼液,一是容易混進雜質,影響製成后的肥皂賣相,二是倒出的乾淨鹼液過少,又變相的增加了草木灰的使用量。
制皂的主要化學反應是鹼和油脂水合中解,反應所得的皂經鹽析、洗滌、整理后,稱為皂基,再繼續加工,就可以得到能用於市面售賣的肥皂。
因為陶器薄了易碎,最後成型的爐子上手要比後世沉重得多,當然,用草繩綁縛結實后還是可以比較方便提走的。
而且鹼液腐蝕性很強,一不留神弄到皮膚上就要立即用大量清水沖洗,必須高度集中精力,即便中途找人替換,也相當累人。
康魁見徐澤堅持要做,想了半天,提出一個改進方案:
完成所有工序后,制出的肥皂也不好直接使用,皂體又軟又黏糊,需要放置一段時間,使得其中的水分揮發才能定型。
可若是沒掌握「原料配方」,只用純煤粉做成蜂窩狀,無論是性價比、和_圖_書可塑性,還是燃燒穩定性,都要差太多。
將草木灰倒入陶制水缸中,加入剛好淹沒草木灰多一點點的水量,然後用陶棒攪拌均勻,再靜置幾天,使草木灰中的碳酸鉀和其他物質充分溶解。
壓縮模具尺寸,以減少打煤受力,再去掉鐵管,換成捅穿竹節的竹子,在模具頂上增加一個雙圓環做成的竹子插孔,外側再增加三個挂鉤固定布條以綁縛竹子。
原來長桿型的打煤器變成了迷你型,打煤就必須蹲著,或者在齊腰高的檯子上打,相比之下,會累一些。
加熱鹼液去除水分以提高鹼的濃度,傳統判斷濃度的方法有羽毛溶化法和雞蛋浮水法。
雖然同舟社前些天才打掉土財主康善才,發了一筆橫財,但隨著梁山上的人數不斷增加,需要開支的項目和金額也隨之劇增。
大宋還未推廣曬鹽技術,淮揚一帶大鍋煮鹽不停,倒是能產出巨量高鹼草木灰,但徐澤搞不到也是白搭。
其實驗過程可大略分為四步:
顧名思義,就是在鹼液中,放入羽毛能被融化,放入雞蛋不沉下,說明濃度達標了,如果不能,則還要再濃縮。
在後世,隨便找一個小鎮,任何一個焊工學徒都可以輕易做出手工打煤器。
爐子的結構相對複雜一點,有內瓦、外殼、走風網柵、隔熱層填充物、支撐底板等。
另一方面,大宋百姓日常生活中,使用的洗滌用品並不少,常用的有皂角、草木灰、淘米水、製作豆腐剩餘的黃滷水等等,都有不錯的清潔去hetubook.com.com污效果。
鹼液和油脂的配比根據不同的油脂和鹼液濃度,從一比二到一比三,差異很大,因為沒有專業儀器衡量鹼液的準確濃度,而不同草木燃燒剩餘的灰燼中的鹼量也不一樣,其實這個比率也基本無法控制,還是靠經驗和感覺。
生鐵脆、熟鐵軟,都無法做長鐵管,即使花費很大代價打成鋼后,做個短管子還行,至於兩尺長的鋼管,康魁表示,真的無能為力。
下側走風鐵網柵用幾根鐵棍焊成的柵欄就成,中間隔熱層要用到的珍珠岩,梁山便有,也可用草木灰替代,後世常用的環形鑄鐵頂蓋也換成瓦制。
內瓦相對簡單,隨便找家瓦窯下單,就可以按照徐澤提供的規格批量生產。
偏偏康魁這個周邊幾村也小有名氣的鐵匠看完圖紙后,連連搖頭,堅定地表示「做不了,做不好,不值得做」!
要知道幾乎沒有水分的草木灰密度本就很小,可以隨風飛舞,二十斤草木灰可以裝一麻袋。
徐澤在東京城的店鋪里,就見到過用皂角加藥用花瓣粉末做成的香皂球,賣價三十文一顆,銷量不錯。
徐澤聽了康魁解釋,才知道,官府放到市面上流通的鐵,不管是生鐵,還是熟鐵,一般都是小塊狀鐵錠,要做什麼,全靠鐵匠手中的鎚子,一錘一錘的敲。
這個東西,後世知道的人不要太多。
二是去污能力,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估計是皂化反應的副產品——甘油,沒有被分離出來的原因,做成的肥皂洗手后,手和-圖-書上會有黏糊滑膩感,讓人產生總洗不幹凈的感覺。
第三步是濃縮。
這段時間,他便和康家莊的鐵匠康魁研究手工打煤器的製作。
三是由於要用到此時本就稀缺的油脂,加上其他材料損耗,成本其實並不低。
第四步是化合。
搞定打煤器后,再設計爐子。
徐澤突然有些懷戀湯隆了,至少他不會回答「做不了」。
但蜂窩煤勢在必行,不然的話,即將復產的張嶺煤礦,就有可能因為缺乏市場,而再次停產。
同舟社日常事務太多,容不得他繼續在這事上空耗,徐澤只能暫時放棄「廢液」的研究,白白倒掉。
比如,過濾時要用到紗布,而此時的布帛是價格並不低,實際上,布帛是可以和金銀一樣,能作為貨幣使用和流通的,用若干次就得扔掉一批布,太奢侈,對同舟社來說不現實。
顯而易見,草木灰制肥皂的工藝可行,但不宜大規模生產,成本也相當高。在市場上有較多替代品的情況下,經營前景很不樂觀。
沒想到做個基本沒技術難度的打煤器,也會有這麼多波折。
為了兼顧效率,徐澤選擇了後者,並定做了一批五尺長、三尺寬的活動木板,用於盛放打制好了的蜂窩煤,也方便以後轉運、裝船和配送。
反覆琢磨,徐澤想到了蜂窩煤。
皂化反應會產生少量甘油,制皂剩餘的廢鹼液中也有甘油,雖然含量不高,但甘油本身具有多種用途,更是製造硝化甘油的必備原料。
徐澤被這個方案逗笑了,但也受到了啟發,定下和_圖_書最終方案:其他的不變,只將鐵管的尺寸縮成5寸長。
幾日前,褚垠就已遣人帶回找到天然鹼並即將返程的消息。
當然,若有人算出其中的巨大利潤,不惜代價謀求這個「配方」,估計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後世天然氣普及之前,蜂窩煤是城鄉居民都要用到的重要燃料,在電動(柴油)打煤機還未大興的年代,手工打煤器基本是燃煤之家的必備之物。
將煤和粘土合勻后,裝入用水打濕了的模具,向下用力推送穿過鐵柱的九孔鐵板,便可以將煤土混合物擠出,晾乾后,就是使用便捷的蜂窩煤。
草木灰看起來不值錢,但就憑每日做飯燒水的那點生產量,收集也不容易,而其本身也是莊戶人家鉀肥的重要來源,想收購都難。
再靠打魚、編蘆葦這類低端產業維持梁山良性運轉,已經很不現實了。
一是耗費時間,比想象中要長得多,費時費力,人工成本並不低。
這個「配方」,對完全不了解的時人來說,確實比較神秘,別看簡單,沒捅破那層窗戶紙之前,真要破解,也不是那麼容易。
用細密的多層紗布濾出鹼液,因鹼液有很強的腐蝕性,有機材質的紗布使用若干次后便不堪再用。
而草木灰制肥皂的實驗數據也很難看——二十斤的草木灰勉強做出一斤重的皂。
徐澤不養閑人,同舟社迫切需要開發新的財源,同時,也要為新上山的社員提供穩定的工作崗位。
手工打煤器的設計其實非常簡單:用鐵皮焊接一個圓柱形有頂模具(中間留一和-圖-書個圓孔),頂部內側朝下焊九根規格一樣的短鐵柱。
另外,還將用於手握髮力的「干」字結構兩橫改成可拆卸裝置,方便竹管損壞后更換。
但對此時的多數窮苦人來說,每日能吃飽,只需要打個蜂窩煤,累個甚!
這種古老配方的皂化反應所需的時間實在太長了,僅僅備鹼過程,動輒就要攪拌幾個時辰。
但是,徐澤對提取甘油的具體工藝完全是兩眼一抹黑,折騰了好幾天,沒有摸到一點頭緒。
這些因素綜合,註定完全這個新財源,必須是勞動密集型,有一定技術門檻,最好能配合梁山獨特的地理和資源優勢。
好在徐澤從一開始就了兩手準備,早早便安排了褚垠帶著楊老實等人到唐州桐柏縣的鹵地(鹽鹼地),尋找此時還被人認為無法利用的天然鹼。
當初,徐澤在延安府,就做過一次草木灰制皂實驗,只是不知是不是油脂的量太少,沒成功。
難點是爐子的外殼,徐澤不用問,也知道不可能用鐵皮做,說起來鐵皮比起鐵管的製作技術簡單得多,但難的是,如何打制如此大且成本低廉的鐵皮?
第一步是備鹼。
考慮再三,還是決定選用特製陶外殼,因為外殼的下側有支撐底板和可控進風口,直接做成一個整體的話,成本會增加很多,乃改成上下兩層分開燒制。
將油脂加入濃縮后的鹼水中,因為水油不融,需要加熱並不停攪拌,到混合的液體迅速變成乳白色,說明皂化反應開始,然後繼續攪拌,直到混液可以立桿。
實驗的結果也不怎麼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