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歌舞狼煙
第116章 想活命者皆袒右
實際上,在同舟社進抵江華島后,開京就啟動了戰時機制。
徐澤將這些亂兵聚在一起,之前投誠的四千人則站成兩個方隊,將他們夾在中間。
結果,連續兩戰都被我們挫敗,先後打死兩萬六千多人。」
但高麗人可能上下一心嗎?
但軍隊人數已經佔了總人口的二十分之一,其比率卻遠超宋、遼兩個大國。
正常情況下,開京不會出現這樣的窘迫狀況。
羅鑫帶領的平亂兵馬離城南大營還有五里,
但經歷了之前的混亂和殺戮,
重點防守方向的城南大營安排了八千,城內還有一萬七千兵力。
再除掉江華縣投降的三千人,開京實際只剩下兩萬五千兵力。
除了混亂中被殺以及逃跑的近四千人外,還有三千多人被同舟社控制。
還要分置全國五道兩界的一百二十八州、四百九十一縣,
要求其迅速平定兵變,並將剩餘人馬帶回。
沒想到竟然死了這麼多,整個京營才多少人?
嘩啦——
這個時候的穩定,只是表面的穩https://www.hetubook.com.com定,最怕反彈。
哪怕不是防禦重點的北段城牆可以少一些人,也非常稀少。
這個時候就看出了超級巨城的弊端了——過長的城牆需要極多的兵力。
「按照你們的軍律,殘殺同袍,投敵叛變都是死罪吧?」
台下,大部分高麗士卒均顯露驚恐之色。
看起來的確不少,
其後為了救援平壤,剿滅同舟社,水師又帶走三千人,
兵亂開始的時候,大部分人還能保持冷靜。
隨著越來越多的士卒逃到羅城(外城)南門外哭叫著喊城,
拓俊京必須繼續坐鎮城中,不能離開,
更不可能都要打仗了,才匆忙換上自己這個當權派敵視的統兵人。
高麗常備兵約為十萬,總量比起宋遼少了很多。
願意投誠的,站在原地不動,不願投誠,站到後邊去!」
其餘人,只要不與我們作對,就不會有事!
殺紅眼后,就只剩下「活下去」的信念在支撐,
但「正常情況下」,敵人m•hetubook•com•com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兵臨城下。
他們也不需要想,
城內的恐慌越來越大,已經有人開始縱火了。
城南大營在開京城以南,卻不是在城下,隔著開京還三十里。
但他們多少也能猜到,不然的話,敵人怎麼會打到開京來?
開京城內。
這些人要麼死在海戰中,要麼投降,要麼逃跑。
這個時候,最大的威脅,反而不是同舟社和城南大營的亂兵。
同舟社大軍順利開進城南大營后,兵變造成的動亂被迅速平定。
只要徵召豪族部曲和青壯協助守城,輕易可得數萬人。
拓俊京則單獨進宮,找到躲在松岳山上的王俁,彙報今晚城中的詳細情況。
冷靜下來的士卒們都后怕不已,沒人想再體驗一次。
但去掉任何時間都不能輕動的三千禁衛軍,就只剩下一萬四千人。
從新羅開始,長達數百年的豪族愚民統治,使得高麗底層百姓的知識普及度極低。
反正已經永遠失去了這批戰力。
袒右者,起事之儀https://www.hetubook.com.com。
有了四千帶路黨的配合,
想活下去的,現在就袒露你們的右臂!」
徐澤見恐嚇的效果已經達到,該是圖窮匕見的時候了。
不多時,所有的高麗人全都袒露自己的右臂。
羅鑫當場戰死,剩餘的一千六餘人全部投降。
而後,自己動手,清理了近百「豪族爪牙」,
開京城中的敵軍隨時都會趕來,徐澤也沒有時間慢慢「感化」這些人。
士卒們頓時慌了,
「我們為討伐不義而來,只打昏君奸臣和他們的爪牙。
就算將一萬多人全部放在長達一百二十余里長的外城牆上,一里僅有百人。
這段話,其實是為了要強化「同舟社不可戰勝」的傳言。
以此表示堅決追隨,絕不反叛之意。
等拓俊京進入軍營,命令駐軍開進城中戒嚴后,開京的秩序才逐漸恢復正常。
就遭遇了埋伏在此的同舟社新附軍迎頭痛擊擊。
此時的衣衫不比後世,
「開京城中的昏君奸臣無視同舟社的警告,為了私利,擅自發動對保州的不義戰爭和-圖-書。
光榮地加入了同舟社新附軍的隊伍。
只是這兩戰究竟死了多少人,沒人知道,
國都開城仍然保留了三萬六千駐軍,已經是相當重了。
只能讓自己的部將羅鑫帶著兩千人火速前往城南大營,
在「打敗貴人的爪牙」和「活下去」的強烈慾望驅使下,
除了防禦重心的西北防線,
拓俊京顧不上羅城城牆了,只得先集中兵卒,對城內實行戒嚴。
被昔日同袍打敗后,在「死」還是「活下去」的選擇面前,
他們能夠掌握的信息面都極窄,基本上面說什麼就是什麼。
誰都不想死,才會讓可能威脅自己的人去死。
投降的平亂兵馬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活下去」。
只缺一個掌控軍隊、穩定人心的核心人物。
剩餘的一千五百多兵卒,也袒右宣誓,
直接發起白刃戰,將平亂兵馬打懵。
此時,軍隊也留守營區,嚴陣以待,
朝廷兩次北征義州,底層士卒是知道的。
已經徵召了兩萬青壯,協助守城。
不想等到戰後被城中貴人老爺們清算的,現在就跟著我,打和*圖*書得他們沒法再隨意剝奪你們的性命!
之前北征義州,西北面兵馬使金緣帶走了五千精銳,
徐澤手指向兩邊投誠的高麗兵卒,繼續道:
開京城內各懷心思的豪族才是真正的動亂之源。
下層士卒對「義」與「不義」並不怎麼關心,
這一招,如果高麗上下一心,自然啥用都沒有,
脫下來相對簡單些,穿起來很麻煩。
其實,很多人緊張之下,根本沒有深入理解徐澤的話。
新附軍爆發了極強的戰鬥力,
高台上,火把照耀下,徐澤發表了簡短的講話。
袒露右臂后,戰時是不可能匆忙穿上的,
果然,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不動。
自比小中華的高麗流傳了很多中原故事,有很多人知道這一點。
這段話,就是要將權貴和底層士卒割裂開來。
「營中動亂那麼久,奸臣們卻不管你們的死活,但同舟社管!
後來失敗了,朝廷沒說。
跟這些見識不多,又剛剛經歷動亂,正惶恐不安的兵卒講大道理是沒用的,
隊列兩邊的江華縣守卒投降后都活下來了,就是最好的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