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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頭他要是做了啥老子的都護，那咱義軍還是義軍么，將頭那兒又當作如何。」

「就算順便享一些福，的一些好處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就連那些威風八面的觀察或是經略，都比不上的……更遮奢的所在啊。」

「如今的前程將來還要繼續指望那位呢……他想怎樣咱們就怎樣追隨好了……千萬莫要做了他人的槍使啊。」

「滿口噴糞的東西。」

「聽說了么……管頭要做都護了。」

當然他說這話的時候心中也不是那麼的完全踏實，而下定了決心要面見那位好好的勸諫一番才是呢。

「誰不知道，人家最恨的就是那些欺壓。」

當即有人按耐不住而破口大罵起來。

而在城南后營駐地里檢查器械的蘇無名身邊，亦有人迫不及待開口道。

「不要總是念念不忘過往的舊事，官軍的身份要是還能過得去，我們又何須各自淪落到那般地步么。」

如此之類的衝突隨著消息的傳開，竟然在不同的對方爆發了好幾起；但是作為義軍中層的大多數將官們，卻是還保持了相對的平靜，只是多少都各有心思而已。

被點出出身的曾鐵頭不有漲紅了臉怒道「我不是為大伙兒著想么，卻是好心被做驢肝肺了……在這裏我們難道不也要和那些豪強大姓共處，一起協力打擊那些土蠻么，有了官身豈不是日後更加名正言順了。」

見到已經吸引了左近不少注目，說話的人更是得意的嚷道。

「大兄的心思我自當明白。」

「準備個啥……準備毫無情由的與自己家兄弟拼上一場……還是拉和-圖-書了人馬就跑么。」吳星辰卻是毫不客氣的狠瞪了他們一眼厲聲斥道「你以為還是你們山寨子里，一言不合就敢併當家的那些作派么。」

「軍中上下現在都是管頭的人，底下的大多士卒也是習慣聽從他的號令……要是一夜之間大夥都變成官軍那就可笑了。」「俺可是全家都慘死在官府手裡，恕我斷然不能與之兩立的」「或許我們的早做準備了……不然到時候怕是措手不及的。」

還有人勃然作色道。

霍存卻是微微感嘆道。

「勿論官軍還是義軍的名頭，其實看的不是那麼要緊；只要能夠繼續為咱們一般的受苦人出氣，為我們兄弟謀得一個安身立命的前程……就好。」

這時有人頓時叫破了他的身份，而「還想著回頭再去做你的官軍，繼續作威作福的欺壓良善么。」

還有人急忙附和道。

又有人詢問道，畢竟在他們的多數見聞之中，平日里與這位管頭聯繫在一起的，都是那些地方上收羅出來的吃食。

「要不要聯絡在外的呂都尉那頭。」

「是是，是我失言了。」

比如正帶隊在街市上巡視的軍主簿柴平，隨後就相當淡定的處置和發落了這些，在街上相互鬥毆而給義軍臉上抹黑的鼻青臉腫之輩；就算是有人為此叫屈或是抱怨也不作理會，當然在他心中所想的也無非就剩下「聽其言，觀其行」幾個字了。

「都護又是啥勞子玩意……能吃不。」

當然了，他在心中也不免暗自嘀咕著；「和尚啊和尚，俺都這麼信你、挺你了，到頭來可千萬莫要和-圖-書令人失望啊。」

「畢鷂子他們，可不就把咋們義軍兄弟賣了個好價錢么。」

「你說甚，欺我拳腳不夠硬么。」

「將頭那兒且不說，自管頭帶領我們以來又可曾走錯過路么。」

「刺史、鎮將、防禦有算的了什麼啊。」

而在城外負責打掃清理戰場兼對那兩座大京觀，消毒封閉善後的左營都尉吳星辰那裡，就有人更加乾脆直接的多了。

「要我尋思著，這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啊。」

霍存亦是以為然的浮了一大白才道。

「我自然不是那個意思，你也知道當初是我在曲周鄉里也是殷實人家，卻給區區一個崔太公逼的沒活路，才出來投了義軍的。」

「但那位領軍的格局氣量當遠不止於此的；只要我們事事同心戮力以赴，就不乏存身之資啊……又何須拘泥於一時呢。」

「你們還是穩一穩的比較好，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過於出頭和攪合。」

「老三既然身為帳下的扛纛，偶有所聞或許事關軍主的私密和機要，有些東西不好說也不能說的。」

於是他們不由面面相覦的在心中咯噔一聲，而表情變得略有些沉重和複雜起來。

霎那間，他們就在一個突然丟出來的盤子刺|激之下，紛紛不甘示弱的飽以老拳或是拳腳相加的鬥毆起來；隨即又隨著亂非的家什和器物的波及無關，迅速擴散成了一場席捲酒樓上下大多數人等，乒乒乓乓打砸摔滾成一片的全武行和大亂鬥了。

「據說他進去前還放言，凡事領軍自由決斷的，容不得有人敗壞他名聲，就算日後出來了還是要繼和_圖_書續打的。」

「現在看來，倒也是個頗為有心思的人兒啊。」

因為功勞而新轉為右營副都尉的霍存當先問道：「大可說說看，也可讓我們兄弟三好好合計合計。」

「又何必交代什麼……這難道不是我們千辛萬苦打下來的地方么。」

葛存周亦是嘆了口氣道；這位兄長自從換了門庭而滯塞前程開始通達之後，無非是患得患失之間擔心選錯了邊而已罷。

「哎吆呀呀呀……誰在丟我」「誰叫聊嚼舌頭的，活該你挨的好。」

「況且都護還能管得更多哩，直接轄制這偌大的南疆之地……據說全天下也就一隻手數不過來的那麼幾個而已，比天下那些節帥還要稀罕的所在呢。」

「既然是未曾有過你又何須七繞八彎的擔心個鳥。」

蘇無名卻是毫不猶豫的打斷道。

頓時就有人陰陽怪氣的介面道。

「打得就你個口無遮攔的。」

「都尉，咋們這可怎麼辦啊。」

隨即他們就接到了各自護兵的通知，卻是那位別號「虛和尚」領軍，下令召集眾將官在府衙當中稱有大事要宣布，並邀請了城中父老的代表前往觀禮和見證了。

「當初總覺得這廝不夠妥貼總愛生事。」

「這隻是地方勸進的個都護之名而已，而朝廷也早已經與我輩相去甚遠了……

「這是出自地方士民百姓的推舉啊，與那個狗朝廷沒有什麼干係的。」

「只是早年蹉跎的怕了，稍遇事情不免就有些放不下了。」

也有人在旁和稀泥道「也許就可以接納一二，也沒有什麼壞處了呢。」

「放你娘的臭屁，管頭豈又是這和*圖*書種人……他老人家可是說了要帶領咱們替天下窮苦人討出路的。」

「就是，就是；莫拿你那臭溝淹過的心思，去敗壞管頭的清譽和道理。」

然而鍾翼看起來卻不像是樂見其成的樣子道。

「有多大，難道還能比刺史或是鎮將、防禦更大么。」

「回頭還有臉去見那些死在路上的老兄弟么……又怎麼和黃王、和大將軍府，和留守司的那些同袍交代呢。」

隨即張歸霸也順勢轉而言他道。

「你說的，也是這個道理啊。」

「曾鐵頭，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

「自然是不能吃。」

「這可是了不得的大官位啊。」

「這是什麼混帳話。」

另外，在大羅城內的一處臨時徵用的民家裡，重新相聚而正在小酌的霍、葛、張結義三兄弟，也同樣免不了議論起此事來：「老三，你在領軍帳下扛纛的時候多，可曾見到有過類似的意思啊。」

「少他娘的狡辯。這怎麼可以算到一處去。」

而在第二大隊所設立的救護營地里，因為中了土蠻的葯箭正在養傷的鍾翼，也不出意外迎來幾名探望故舊，而開門見山的就此相詢道；「老鍾啊，你在領軍那兒走的最多，覺得這事能成不。」

「我也是心中有些沒底的，不比老二你靠得更近還有機會得到指點呢……你給我的那些兵書和批註我也看了，真是字字珠璣道理深入啊。」

同樣升遷為新營校尉之身的葛存周，卻是微微皺著眉頭道。

「唬你娘的鬼呀，什麼叫做沒有壞處啊，我們是好生生為名請命的義軍，咋么就一夜之間變成和官軍一窩子了m.hｅtｕbｏok•cｏｍ•ｃoｍ。」

「給我滾下去禁閉十日，重新把那些小冊子里的基本道理，給好好的念叨念叨明白了才能出來。」

「我們是替天行道的義軍，聽了這些許風聲就按捺不住心思了……你學的那些道理難道都是學到狗身上去了。」

「不過，國美啊，以你看來覺得這事成不成呢」然後他又繼續道。

也有人不甘辯解道。

「要說跳蕩隊的王天明（王彥章）那小子也是個性子暴烈的，已經為此打了好幾個人，而吃了軍法進勞役營去了。」

這次啊在場傾聽的其他人，都不由炸了窩一般的七嘴八舌議論紛紛起來了。

「這事什麼時候又輪到你們來瞎操心了。」

另有略懂一二的人做驚訝道。

另一個人幫腔道。

而在交州內城一座聚集了不少義軍士卒的酒樓當中，亦有人喝了不少酒水而大著舌頭故作神秘的喧聲道。

「誰怕誰，信不信老子卵子都比你大。」

說話的人愈加不屑的抹抹嘴道。

「大兄你這話有些不夠穩妥啊。」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老吳。」

「那咋們豈不是要發達了……都護這麼大的名頭，手下豈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個官兒了」「不會吧，這可是朝廷的官職啊……做了朝廷的官，那還是我們義軍的頭領么……還能替我們窮苦人做主么」「昔日義軍中，又不是沒有做了朝廷官職的範例……比如。」

霍存點點頭道又灌了自己一大杯，臉色愈發的熏然起來。

「知道節度使不，那可是連朝廷都不用怎麼理會，在自家地盤上想咋樣就咋樣的藩臣、鎮帥呢；這都護可不就是靜海軍節度使兼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