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邙山
第七十八章 東方老掠陣
此次入陣不久,他就遇上西魏親信都督庫狄昌。庫狄昌不像其他西人一樣且戰且走,而是迎著東人騎兵的方向跑馬對沖。他連連擊散了數撥東人縱隊,正好撞上東方老與數騎策馬奔來。
東方老回身抓住陳萬敵伸出的矟桿,順勢朝前挺刺。而庫狄昌的槊夾在腿下面,來不及抽出來。面對刺來的長矟措手不及,只好猛扯韁繩錯馬避讓。兩馬照面之際,剛好躲過了致命的一刺。
東方老連續兩次入陣,待迴旋回來時,身邊能夠跟上來的不過只有十余騎。戰馬也都很熱了,但他不願下馬休息。他對跟來的騎士說:「
www•hetubook.com•com今日為敖曹公報仇,西賊斬一個是一個,讓這些牧羊豎子瞧瞧俺們的手段吧!」
宇文泰大怒,對立馬在自己身邊,有萬人敵之稱的親信都督令狐恩說:「高敖曹的餘孽還在,你去把他的首級斬了吧!」隨即回馬,在從騎擁護下騎馬西走。
此時兩人相距不過丈余,想再抽箭已然來不及。
令狐恩只與東方老打一個照面,兩匹馬沒有接上戰。令狐恩回馬轉身,箭已經搭弓,但東方老卻不見了蹤跡!身後數騎橫穿,不辨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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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老反覆掠陣,有一次竟已接近宇文泰的附近。宇文泰的中軍大帳正在捲起軍旗後撤,左右的隨從騎士甚多。他見東方老衝突臨近,兩次躍馬迴旋,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身旁的騎士指著那面軍旗說:「紅色插翅老虎旗,是當年高敖曹的部曲!」東魏散騎常侍、都督東方老,原來是高敖曹的帳內都督。敖曹戰死之後,其部曲一部分交由敖曹之弟高季式,其餘散配諸軍。因此,當年赫赫有名的虎師,就像那插翅猛虎旗一樣,逐漸被人們遺忘了。但今日交戰,東方老特意穿上了漆成紅色的鐵甲,里襯白色戎服,腰懸短劍而非胡刀,鐵甲過膝,腳穿步靴。他手下的從騎也都是白色戎服,身背長弓,就如同當年虎師的騎士裝扮一樣。
接著他把長矟扔給從騎陳萬敵,讓他跟在自己身後側接應,又叫另一從騎把本來捲起的一面紅底黑色插翅猛虎旗舉起來。他舉弓大呼,再次催馬入陣廝殺,東西衝突、左右馳射,一路上繞開步卒,而專門追逐西人騎兵作戰。www.hetubook•com•com
令狐恩厲聲應諾,向著東方老的方向,策馬赴之。因為要隨軍輕走,他和坐騎都沒有繯甲,黑色戎服用犀牛皮帶束腰,腰帶上掛著胡刀,左手手持三石強弓,右手握有一把穿甲箭。後面兩個從騎跟從,飛馬殺去。
此刻兩馬交錯,東方老突然橫出左手,用左臂摟住了庫狄昌的腰。藉著戰馬交錯的衝力,猛www.hetubook•com•com力使勁用力將之拽出馬鐙。待其離鐙騰空之際,突然右手急速勒馬驟停。藉此慣力,東方老一把將庫狄昌摁在了自己的馬背上。庫狄昌的后腰上掛著把胡制短刀,人被制住了,刀柄還在左右搖擺。東方老拍住刀把,迅疾抽出刀。把刀尖對準庫狄昌的左側頸刺進去,原地旋轉來回攪動了半圈。隨後朝後面割開了一個口子,雖然沒有血噴涌而出,然而庫狄昌就已經失去抵抗了。他隨後把軟癱的庫狄昌丟在地上,催韁離去,後面自有從騎跳下來割頭。與此同時,庫狄昌的從騎也都被擊散。
錯失此次機會,令狐恩只得回馬,尋找自己的從騎。卻見四周灰塵嗆鼻,所從騎士也不見蹤影,十余騎披甲東人騎士迎面圍來。令狐恩見勢不妙,急忙連連射出數箭,策馬回奔。不想後面也有和圖書東人湧上來,馬首相次,明顯是要圍捕他。令狐恩大窘,手頭不過只有兩支箭,陷此重圍,如何得以脫身?他不願引頸就戮,便跳下馬,放下手中弓矢,衝著東人喝道:「我是從三品的大將,將我送官,必得厚賞。」由此圍上來的東人並沒有取他的性命,他就這樣被生俘了。
這個時候,一陣風貼著地面一路揚起沙塵,幾乎是裹挾著東方老等騎,飛快地呼嘯而至,頃刻雙方就已遭遇,相距不足十丈。兩人連忙搭箭拉弓,瞄準對方抬指就射。這兩箭幾乎同時飛出,交錯而過,飛向各自的目標。但庫狄昌是逆風,且遇上風沙,箭頭飛行中發生偏轉,與東方老錯身而過。而東方老的箭順風而至,雖然飛得也不平穩,但又快又急,一下子射入庫狄昌肩頭的鎖骨。幸有厚甲襯墊,進去得不深,傷並不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