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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護用手摸著腮，尋思了一會，問邊平說：「他不會是裝的吧？」

楊堅又說：「我方兵力戰力都高於齊人，應該分兩路，互為正奇，使敵不能左右兼顧才是！」

此次東征，宇文護本想安排李岐豐一同前往，留在後軍隨時出謀劃策。但誰料想李岐豐卻突然患病！歧豐作書報與宇文護，宇文護還不相信，命親信開府邊平帶了府中的醫官前去探視。

原來李岐豐繼承父親國公爵位之後，獨孤氏也曾委婉提出，可否立嫡生子李洪為世子？歧豐並沒有正面作答。倒是遠在高平軍的歧豐長子李澄（賀蘭），擔心父親與繼母失和，主動寫信給歧豐，請立異母弟李洪為世子。歧豐一直沒有回書，此時得到宇文護的表態，歧豐遂派捧刀親信韓長略，並同僧友惠乘的徒弟弘明，一道前往高平軍中向和-圖-書李澄傳遞自己的口信。哪知李澄已隨留守軍與柱國楊忠北上什賁，不在高平。兩人又輕騎北上，在夏州趕上了隊伍，當面傳達了唐公李岐豐的口信。歧豐口信的大致意思是：「其一，汝是長子；其二，獨孤公獲罪身死，名爵被奪，不必獨孤所出才為嫡出；其三，自古立長不立幼，可保家門長興。」

見宇文護不說話，邊平又補充說：「醫官特意看了唐公後背，有褥瘡，若不是卧病不起，裝是裝不出來的。」

歧豐並未回答。眼看中午將至，歧豐留楊堅吃午飯。因為歧豐體虛，飯食以清素為主。吃罷飯，歧豐精神更好了一些，兩人又飲茶閑聊了一會。

大軍東出后，柱國尉遲綱坐鎮長安，他說天子在宮，必無內慮，於是帶兵出城屯于咸陽。長安沒有宵禁，生活未ｍ.hｅtuｂooｋ•ｃｏm•cｏｍ因東邊打仗而受到影響。不久，守孝留在長安的楊堅特意來李府探病。楊堅見了歧豐，拱手施禮，以老師相稱。自從歧豐與楊堅各娶了獨孤氏姊妹為妻后，兩人之間的輩分有些含糊。不過楊堅始終認李岐豐為長輩，堅持以弟子之禮相見。

邊平回報宇文護說：「唐公確實身染重病！他跟卑職講話，一句話完了就要停下來喘息。又說自己咳血，不過我沒見著。他整日里待在榻上，如廁還要左右攙扶。」

得到邊平傳達的宇文護口信，李岐豐不得不扶病寫信回報宇文護：「軍戎大計，尚待公決，鄙陋小事，實愧掛牽。已定賀蘭為世子，不日上報朝廷。臨筆惶恐！」

歧豐搖頭道：「阿蔢在晉陽一役已然戰沒！」見楊堅略微嘆氣，又補充說：「不過沒人見他戰死和*圖*書，或許被齊人俘獲也未可知。」說這番話，看似安慰楊堅，實則安慰他自己。元軌在西征吐谷渾時就曾被俘，幸而雙方約合才得放歸，不料又在晉陽戰後失蹤。想起辛元軌，歧豐就會想起亡妻辛氏一家，忍不住心中有些悲痛。

邊平答道：「卑職讓醫官看了，說是肺病，需得靜養半年。唐公自說是牛兒年出征吐谷渾染下的瘴氣，此後六七年，一直沒有好，臨到冬天就發作，只是今冬特別嚴重。」

楊堅又問：「沙門定恩和突厥人阿史那無量，過去常侍從您左右，如今都去哪兒了？」

兩人又談了一些認識的故人，不免有時光冉冉之感。

宇文護這才點頭，鼻子里又哼了一聲道：「這個獨孤氏，不會伺候丈夫多擦擦身嗎？怎麼會搞出褥瘡？她真以為她還是柱國國公的女兒？」

楊堅不解道：和_圖_書「圍攻洛陽，敵人人數遠遠少於我軍，分兩路有何意義呢？」

歧豐略微喘息，接著說道：「一軍圍城，一軍待敵……」他感覺胸口有點緊，於是停下來不往下說了。

楊堅又說：「聽說段韶是齊軍名將，這次在塞下防備突厥，不能南來，可謂天賜良機吧。」

聽他說罷，歧豐才慢慢說：「三路相隔遙遠，如果分兵均衡，彼此都不能照應。集中在中路用兵才是正解。」

「晉公已經將中路分為前後兩軍，互相策應，可以為正奇。」

想到歧豐的妻子獨孤氏，宇文護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他對邊平說：「你再走一趟唐公那裡，對他說，安心靜養，等我捷報！另外，給他說，不要怪我干涉他家事。立世子的事情，要趕緊定下來。別怪我多嘴，我還是覺得應該立賀蘭！」

「那如何體現正奇呢？」

歧豐和圖書說：「定恩年歲長了，我讓他去大兆寺料理事務；阿史那還跟在我左右，秋天去馬場了。」

楊堅已多年沒有來過，歧豐左右大多都不認識了。他想起當年所識之人，就問到：「元軌都督還在高平軍中嗎，此番去了什賁？」

這幾天，歧豐的病情有了較多的好轉，加上楊堅來訪，他也有點高興。晚秋的天氣，陽光充足沒有風，歧豐就叫人移榻到庭院旁，與楊堅品茗閑話。

歧豐微微點頭。

楊堅似乎有所領悟，於是補充道：「那就是說，除了圍住洛陽，另外分兵等待齊人的援兵。如果援兵不至，則洛陽遲早被打下來。如果援兵來了，則兩軍合擊援兵？」

見沒有別人，楊堅向歧豐請教道：「我看這次大軍東進，雖是分成三路併發，但主力全都集中在中間一路，似乎沒有正奇變化，齊人也可集中在中路防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