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0章 面具
……
疫醫本來以為自己會被對方扣下,審判,或是直接被綁到小黑屋裡,殺死,掠奪走玩家資格,他甚至都準備抱著微小希望,通過好友通訊通知特事局,希望特事局能保下他,(在去日島前,疫醫特意去殷市特事局據點註冊了賞金獵人執照,獲得了特事局的聯繫方式)
疫醫渾身一激靈,掌心瞬間出現一根木質長杖,腳下升騰起一圈墨綠色的光暈,交替釋放法術,提防著可能到來的襲擊。
「……唉。」
的長篇小說。
疫醫重新包紮好了傷口,將鏡子收入背包,喃喃自語道:「不知道羽衣那邊怎麼樣了……」
猩紅身影意猶未盡地舔著自己的枯瘦手指,如野獸般慢慢轉過身來,閃爍著紅光的雙眼,直勾勾地看向端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身影,眼眸中逐漸覆蓋上了一層原始的食慾。
疫醫稀里糊塗地接受了高規格的禮遇,被奉為座上賓客,接受日島異常事務調查局的保護——他和羽衣和圖書心中就是這麼認識的。
在看見那些傷口開始加速愈合之後,他才鬆了口氣。
臉上的創口不斷噴涌黑色液體,出血量越來越大,如開到最大的水頭龍一般,肆意噴濺,所過之處,蒸汽瀰漫。
看見了按鈕的佝僂身影,逐漸平靜了下來,握著薙刀沉默不語,像是一尊畸形而醜陋的矮小雕像。
這份離奇經歷,完全可以寫一本。
水滴低落的聲音。
怎麼……回事……
「吃……」
滴答。
滴答。
疫醫其實和日島異常事務調查局第九課的羽衣心中認識,當初在解決茨木中學的劇本任務后,疫醫遵守他與劇本中一個名為「花子」的地縛靈的約定,前往日島,解決對方的遺願。
沒想到,日島異常事務調查局並沒有對他怎麼樣,在調查清楚事情原委之後,象徵性地讓疫醫交了一筆遊戲貨幣罰金,便將他放了出來,並且還有一些貴族世家、陰陽師家族、權貴來結交他,邀請他
和-圖-書
參加宴會,把他奉為座上賓客。瘦長人影微微皺眉,抬起左手,兩指之間夾著一個遙控面板,面板上只有一個按鈕,「冷靜。」
他轉頭看了眼牆上的鍾錶,「11點55了啊……馬上就到宵禁了。希望今晚不要出事……」
一開始還是非常順利的,疫醫圓滿完成了花子的遺願,卻在準備離開東京時,被日島異常事務調查局發現。
《重生之都市之至尊之醫仙醫神醫聖醫尊之校花偶像明星愛上我》
滴答。
天知道,那個「東西」今晚會不會從油墨痕迹里鑽出來。
「……」
涎水從嘴角流淌落下,滴在地毯上,端坐在客廳沙發的瘦長人影有些不滿地皺起了眉頭,什麼也沒說。
「殺……吃……」
水滴聲再次響起,臉上,好癢。
「冷靜。」
0608房間里還殘留著大量漆黑油墨痕迹,那些油墨早已乾涸,卻陰魂不散地持續散發出一股腐臭氣息。
猩紅身影將一https://m•hetubook.com•com根吃剩的大腿骨隨意扔在了地上,從大腿骨的骨骼結構上來看,是成年人類男性的左腿。
這次的任務里,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披著猩紅外衣的佝僂身影像是沒有聽到對方的話語,喉頭不斷聳動,滿是深邃皺紋的手掌,來回摩拭著薙刀刀柄。
猩紅身影口中含糊不清,似乎在一邊咀嚼著什麼東西,一邊嘀咕著重複的話語。
疫醫輕嘆了口氣,從背包欄里拿出藥膏,輕輕塗抹在臉上,呲——
「殺……吃……」
「……」
清晰,近在耳畔。
疫醫身軀顫慄,跌跌撞撞走向門口,他的手指堵在臉部創口上,此時已經被黑水,腐蝕得皮肉融化,只余白骨。
0610房間里,疫醫正對著鏡子,拿著纖薄的手術刀,刮著臉頰。
疫醫只覺全身被一股惡寒浸透,手忙腳亂地給自己施加恢復buff,治愈法術,塗抹藥膏,綁上繃帶。
疫醫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將清洗完畢
和*圖*書
的臉部面具,重新黏合在了臉上,小心翼翼地用手術刀碾平黏合處的褶皺。「可惜……酒店的設置讓玩家沒法隨意在樓層中穿行,要不然羽衣心中獨特的力量體系,配合我的技能,會很強很強,完全無懼此次任務里任意一名玩家,就算是尋常的劇本boss,我和她的組合也有信心在單挑中,戰而勝之。」
那個人影,看了眼被層層封鎖的房門,轉過頭來淡定地與猩紅身影對視,「還不到你出場的時候。」
黑水,從臉上的坑窪中滴落而出,越來越多,積聚在地毯上,將地毯腐蝕得呲呲作響。
傷口升起一陣青煙,強烈的痛感讓疫醫眼角抽動,掌心滲出點點汗水。
昨夜出現在0608房間里的拿著袋子的腐爛老年生物,應該就是原本遊盪在海豚酒店走廊當中的異類,對方給疫醫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以至於疫醫今天晚上搬出了0608,住到了隔壁房間的0610——
無用。
瘦長人影輕微地和圖書鬆了口氣,將按鈕慢慢放了下去,眼底藏著警惕與提防,緩緩說道:「現在,還沒到,你進食的時間。」
這倒不是日島人有問題,疫醫是與殷市特事局簽過契約的賞金獵人,擅自處理他可能會引起糾紛,並且疫醫自己還是非常罕見的醫療專精玩家,他的醫療技能在現實世界也能使用,可以醫治各類疑難雜症,年老體衰的權貴自然希望與疫醫保持良好關係,讓他幫忙治愈疾病——就算是權貴,在當時也很難讓自己以及自己龐大家族裡的成員,人手一瓶微型生命藥水。
疫醫下意識地伸出左手,擦向臉頰,卻沒想到,被手指摩擦過的臉部皮膚,像死皮一般輕鬆脫落,輕飄飄地掛在手指上,如同被碾平的、充滿褶皺的乾枯麵皮。
咀嚼,啃噬,吮吸。
刀刃輕輕揭開一層薄如蟬翼的肉色薄膜,露出下方坑坑窪窪、遍布焦黑腐蝕痕迹的臉龐。
某個房間角落裡,一抹猩紅身影正佝僂著脊背,靠著長柄薙刀,瑟縮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