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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的建立

作者: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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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唐在山關上 第二十二章 布爾薩女人

第二卷 唐在山關上

第二十二章 布爾薩女人

娜莎的丈夫會安慰她說,這總會過去的。
老人嘆了一口氣,把烤餅放進了棺材之中:「說得真准,你得到幸福啦。」
雖然小圖加說個不停,但是娜莎發現了自己兒子的擔憂——那個帳篷就要離開了,人們已經開始拆除帳篷裏面的木頭板凳了,馬車上也開始被堆積包裹了。
放定了屍體之後,人們在娜莎的家中叮叮噹噹地把釘子釘入了棺材,隨後他們將屍體抬出了房間矮小的貧民區,娜莎抱著孩子跟在後面。
那隻獅子笨拙地移動著,不時站起來張牙舞爪。
他有點疑惑,往常這個時候,他的母親都會準備好烤熱的黑餅和一鍋蔬菜糊等著他的。
娜莎正在用亞麻布蘸水,清洗胳膊上的傷口。
本來一年就能獲得的市民身份,因為娜莎丈夫經常病倒而被延期了,工頭挑剔著訓斥娜莎的丈夫,說他已經有了個家庭,卻一點都不知道更努力。曾經口齒伶俐的男子這個時候頭顱低垂,口不能言,等待工頭訓斥完畢之後,娜莎的丈夫開始繼續工作:將布包從倉庫運到船上,進入惡臭的染房之中,用木棍攪動沉重的布匹和泥漿一樣的染料。
「是的吧。」
孩子們感到索然無味,大人們也在紛紛離去。
有些尷尬和羞澀,娜莎露出了笑容。
娜莎哭了,他的丈夫想哭,但卻被一陣咳嗽逼出了鮮血。
孩子飢餓嚎啕,從搖籃朝著天空伸出雙手,乞求豐潤的奶水。
「我還遇到那個唐人郎官了。」圖加說:「就是喜歡你的那個陳粟。」
娜莎記得小時候的村莊,那是布爾薩沿岸的一個漁村,赤色的土壤,蔚藍的大海。在她十七歲的時候,一個英俊的漁夫從船上跳下,手裡提著一兜子活蹦亂跳的魚。從這些魚裏面,漁夫拿出了一隻貝殼,用匕首將貝殼撬開,從裏面挖出了三隻連綴在一起的珍珠。漁夫微笑著把珍珠送給了娜莎,許諾下個月再來看她。
圖加這個時候也開始好奇起來,不一會,他就柵上了門,跟著夥伴跑到了村后,去看那沒有馴獸師的馴獸團。
這讓布爾薩女人感到恐懼。
「我沒有啊。」圖加說:「陳粟很生氣,讓我以後不準拿石子丟獅子,不然他要我好看。」
她看見唐人士兵在篝火前焚燒屍體,她聽見唐人士兵吟唱一種古怪的歌謠,然後她被唐人帶著緩緩地穿過了赤紅色的平原,她看見果樹枯焦冒著黑煙,她看見野狗啃食屍體對人齜牙咧嘴,她看見天空飛舞著黑色的灰燼,她看見村口的大樹上掛滿了死人,她看見了巍峨高聳的山嶺,她聽見了修道院響個不停的鐘聲,她看見許多布爾薩男子向名叫章白羽的男子下跪效忠,她聽見唐人士兵和布爾https://m.hetubook.com.com薩士兵一起歡呼,她跟著一群布爾薩孩子一起在山路上跋涉,她看見了豐饒富裕的山谷平原,她看見了高大堅固的城堡,她看見諾曼人被拴在繩子上垂頭喪氣地離開。
娜莎的丈夫雖然知道這是好意,可是每次娜莎接過別人的食物的時候,她丈夫都會勃然大怒,有時還會打她。周圍的唐人見狀也只能搖頭嘆息著離開。
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群了,大人們談笑著,孩子們則大失所望:那不是什麼獅子。再蠢的人都能看出來,那是一個人,穿戴著黃褐色的粗布,把腦袋裹在一團毛絨線之中,這是一隻假扮的獅子。
唐軍讓她幫忙縫製布匹、清洗衣物、烹飪食物,當唐軍發現她的兒子在生病的時候,給她兒子餵食了一種極苦的黑色湯汁。娜莎驚恐不已,但兒子卻慢慢地康復了,雖然虛弱,但卻不再發燒了。在娜莎和自己兒子的脖子上,各自掛著一個古怪的木雕掛墜,唐人士兵告訴娜莎,如果有人欺負她,就亮出這個東西,說自己歸章校尉保護。
「不過是個人假扮的,醜死了。」
幾次漫長的呼吸之後,娜莎的丈夫死在了床上。
唐人在勒龐開有一個小小的餐館,兜售硬麵包和布爾薩濃湯。唐人有一個比較古怪的習慣,他們製作了一種幸運烤餅,用粗糧烤成的薄餅中間,有一枚小小的木片,木片上面用小刀刻著祝福的布爾薩文字,有時候是「富裕」,有時候是「健康」,有時候是「好運」,有時候是「幸福」。
冰冷的海面、惡臭的作坊、超負荷的勞作、匱乏的食物,讓曾經精神煥發的布爾薩男人變得瘦削困頓、眼睛發紅。娜莎聽見丈夫的胸腔裏面似乎藏著一架風車,每當丈夫呼吸的時候,他的胸腔就會發出轟鳴的撕裂聲。娜莎的丈夫不敢再深深的呼吸了,這會使得他胸口疼痛難忍,劇烈的咳嗽不時襲來,讓娜莎的丈夫劇烈喘息近乎窒息。娜莎的丈夫終於病倒了,連續五個月的時間裏面,他無法再次做工。一家的收入就此陷入了斷絕,大人或能夠默默挨過飢餓,但孩童卻如何掩飾嚎啕?
女人是敏銳的動物,她發現了陳粟的目光,她為此膽戰心驚。
不久之後,一個唐人的孩子發現了一個玩法,他低頭撿起石子,朝著獅子投擲而去。被打中之後,那個傢伙明顯瑟縮了一下。其他孩子們被逗樂了,歡笑起來。很快,所有的孩子都在撿拾地面的石子,丟打著那隻蠢蠢的獅子。那隻獅子只是躲來躲去,卻沒有逃跑的意思。圖加也撿了一顆石頭,丟向了獅子——
在惶恐不安之中等待了幾天之後,在一個霧和_圖_書氣瀰漫的白天里,一隊陌生的士兵穿過樹林抵達了難民盤踞的空地。
一個布爾薩老人拾起了唐人的烤餅,看見了裏面的木牌,上面寫著「幸福」。
娜莎的丈夫相信他的身體很棒,只是海上的惡劣天氣使得他染病,如果一直呆在勒龐,他就能躲開大海的侵蝕,並且節省在路途上的開支,雖然勒龐的房屋售價極貴,但是只要家庭團聚,一切都還會變得好起來。
娜莎的丈夫經常需要連續離開一兩周的時間,他要在漆黑的夜裡離開,然後又在另一個同樣的夜裡歸來。
這之後的幾天時間裏面,娜莎發現自己的兒子前往城堡學習的時候,總會站在那頂安息帳篷旁邊側耳傾聽一會。唐人和布爾薩觀眾在帳篷裏面歡笑著,有時候,野獸的吼叫會讓娜莎感到害怕。娜莎有些憤怒,不是說安息部落就要進攻山區了嗎,為什麼唐人還要允許這個安息馴獸師前來呢?這個馴獸師輕而易舉的吸引了自己的兒子,而自己卻無法滿足兒子的願望。
這一天,當小圖加悶悶不樂地回到家中的時候,卻發現娜莎不在家中。
當娜莎的丈夫一病不起的時候,除開別的布爾薩工匠們,只有唐人前來為布爾薩男人送別。
娜莎丈夫知道自己快死了,他慚愧地向唐人表示了謝意,接過了烤餅。
不久之後,帳篷如同它一夜之間樹立起來一樣,一夜之間又消失了。
勒龐有不少的唐人,他們對布爾薩人沒有惡意,見到這對可憐的夫妻的時候,唐人偶爾會接濟他們,不過唐人也大多窘困不堪,能夠送給布爾薩鄰居的不過是一碗粥、一枚鵝蛋或者一塊唐人吃不習慣的乳酪。
「圖加,你不要胡說!」
丈夫離開的時候,村中時常有男人前來調戲娜莎,希望用食物和錢幣換她把雙腿張開。娜莎會扔一把泥土惱怒地離開,身後是男人們吹口哨的起鬨聲。
娜莎一家三口在冰冷的家中困守著。
青年人如何能夠了解貧窮的意義?特別是當他們陷入愛情的時候?
但是丈夫是開朗而樂觀的,他總會用初識的語氣誇讚娜莎,說她是布爾薩最美的花朵,說她是蘋果樹上最紅艷的一隻果實:「美人,你以後會嫁給那個優秀的男子呢?」
夫妻兩人會在小小的窩棚裏面盤腿坐在搖籃邊上,用細布潤濕羊奶,然後深入嬰兒的嘴中餵食他。布爾薩人相信,人乳是沒有營養的,只飲用人乳汁的話,孩子會瘦瘐而死。為了一罐子羊奶,娜莎的丈夫要從勒龐的碼頭上把六十多隻布包從倉庫裏面搬出,運送到船上;為了購買雞蛋、麵包以及亞麻布匹,娜莎的丈夫要呆在染坊惡臭的石屋之中,使用長棍攪拌泥漿一樣的m•hetubook•com•com染料,然後把染好顏色的布匹撈起來;為了購置新的漁船和漁網,娜莎的丈夫需要從早干到晚,連續干滿整整兩年。
等候在門外的收屍人緩緩地進入房間,將娜莎丈夫的屍體裝入六片薄木板釘成的棺材裏面。
這個小小的布爾薩家庭逃離了村莊,前往了勒龐。
「——啊」
「我也不知道,聽說他來自一個安息部落,帶著六個籠子,籠子裏面有老虎、獅子還有鬣犬。」過來一會,小男孩為難地開口道:「進入他們的帳篷,需要三個銅板。」
關於軍人的傳言,永遠是布爾薩人之中最為恐怖的傳說。人們說軍人是地獄裏面的惡鬼,他們吃掉牛羊和莊稼,糧食耗盡之後他們就開始吃俘虜,最後吃掉彼此。穿戴盔甲、拿起武器的人,永遠是布爾薩人中的惡夢:諾曼騎兵會沒有道理的鞭打布爾薩人;布爾薩士兵會搶走居民家中的任何食物;安息人會把男人殺死,把女人剝光,在丈夫的屍體前面拍賣妻子。
布爾薩的天空是寬闊的藍色,沉默嘆息的海水永無止境地撫摸著海岸,溫暖的沙灘上留下了情人的足跡。
這支古怪的軍隊,竟然是一支唐人的軍隊。
有一天晚上,娜莎的兒子在睡覺之前對娜莎說:「媽媽,你知道嗎,城堡裏面來了一個安息馴獸師。」
「嘿!圖加,又來了一個馴獸團!裏面有一隻獅子!」一個唐人小孩用手背擦了擦鼻子下面的鼻涕說道。
青年夫妻是快樂的,可娜莎所在的村莊,卻日漸地貧困了起來。勒龐男爵永無止境地徵調著村莊的財物,諾曼士兵會沒收漁夫的漁網和漁船,讓漁夫拿上魚去贖買。
一部分人相信了,他們結伴離開了沒有城牆的勒龐城,前往海邊的樹林躲藏;大多數唐人則表示他們不太相信烏蘇拉人,這些唐人在一位首領的帶領下,前往了平原深處,目的地是托利亞山區;還有一些布爾薩人相信安息人是兄弟,他們欣喜地等待在勒龐城內,準備在安息人抵達的時候效忠。
這是個兩人都無力拆穿的謊言,這謊言一旦拆穿,已經風雨飄搖的家庭頃刻就會天崩地裂。
那之後的每個月,漁夫都會從海上抵達娜莎所在的海岸。娜莎會在頭髮里扎入不同的裝飾去迎接這個年輕人,有的時候是一朵雛菊,有的時候是一圈桂環,有的時候則是一條紅色或者藍色的束髮繩。
娜莎發現有一個唐人的軍官經常會過來看她。
一個年輕的唐人首領在難民面前說著什麼話,娜莎周圍的唐人紛紛站起來,走到了士兵們的身邊,過了一會,娜莎的一個鄰居走來,悄悄地對他說:「走吧,姑娘,不然會死的。」
就在圖加準備出門尋找母親https://m.hetubook.com•com的時候,幾個夥伴過來敲了敲圖加家的們,其中有三個唐人小孩和兩個布爾薩小孩。
「胡扯,」圖加說:「我沒有看到帳篷。」
這個布爾薩男人會在戰爭的間隙裏面前往勒龐,在那裡做工,然後把報酬換成食物。
一個唐人婦女給娜莎的丈夫送來了一枚幸運烤餅,說娜莎的丈夫一定會好起來的。
雖然貧窮,但是快樂。
這個男人臉上的紅潤消失了,臉色變得蒼白,最後變得發黑。他的眉毛再也揚不起來了。由於不時襲來的心絞痛,男人開始變得佝僂,他的肌肉也開始萎縮了,兩年的時間裏面,他變得像是一個老頭。
娜莎想過離開,可是如今娜莎又能去哪裡呢?
一等病好,娜莎的丈夫就將自己的屋子賣給了鄰居,換來了足夠六天的食物和兩罐羊奶。
布爾薩人開始惶恐了,少數的諾曼人則開始瑟瑟發抖,但娜莎周圍的唐人卻驚奇不已地交頭接耳。
之後每隔幾天,娜莎就會說去自己父親家中借糧食。
娜莎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也沒什麼地方好去。唐人士兵能夠保護她,她就願意多呆上一段時間。
「哦,」母親說:「那很好啊。」
「媽媽,我今天看見獅子了。」圖加說道。
終於,男人拿起了鍋子,將僅存的羊奶用布角蘸濕,餵食自己的孩子。
這之後,娜莎成為了唐營之中的第一批布爾薩居民。
唐人士兵呢?娜莎不好說,到目前為止,唐人還沒有做出過出格的事情,誰知道以後呢。
「什麼是馴獸師?」
那之後的幾年時間裏面,娜莎努力地做著丈夫曾經做過的事情。沉重的工作極快地奪走了娜莎的美貌,衰老太過迅速,以至於娜莎的臉上還殘存著一絲嫵媚的時候,她的頭髮卻已經乾枯如同荒草。
他們在夜空下交合,在村莊中央跳舞,在長輩的祝福下結成夫妻,在幾年之後擁有了自己的兒子。
盡興了之後,孩子們肩並肩笑著離開了,圖加和一個唐人小孩下了一盤章校尉教他們玩的石子棋,圖加贏了兩盤,輸了一盤。看著太陽沉入山丘,圖加告別了唐人小孩,約定明天再一起下棋。
而在這些日子裏面,一個叫做陳粟的郎官一直會偷偷地看她。
諾曼人擁擠在勒龐的街道上,發瘋了一樣的把箱子、傢具、布匹、裝飾品丟進馬車,然後鬧哄哄地逃離勒龐。流言四起,說安息人的部隊已經佔領了塔拉,並且以布爾薩人的血肉為食物。許多船長、水手打扮的人在勒龐街頭詐騙市民,說他們有開往諾瓦的船隻鋪位,他們用這種謊言騙走了男市民的錢財,以及女市民的貞潔。一批又一批的禿鷲在安息軍隊抵達之前,就讓城市亂作一團。最後,勒龐市民和圖書之中出現了一個說法,說烏蘇拉人會派出船隻在海邊接走勒龐市民。
「看過獅子就好了嘛。」
丈夫的咳嗽是撕裂天空的悶雷,娜莎心驚膽戰地安撫著丈夫,希望丈夫的胸悶病早日康復。
回到了家中,圖加發現媽媽已經回來了。
男人永遠能夠發現娜莎的不同,並且用俏皮而溫柔的話語讚美她。
「我看他是腦袋有點傻。」
接著,戰爭突然爆發了。
娜莎在勒龐有過一個丈夫,死了。那之後,娜莎不得不頂替自己的丈夫,前往織布作坊裏面做活以便養活兒子。可是一個女人,即使做出的活計和男人一樣,也永遠只能拿到一半的報酬。除此之外,她還要忍受工頭和工匠們永無止境的騷擾。
終於有一天,娜莎離開了家,說是去找父親借糧食。娜莎的丈夫非常懷疑吝嗇的岳父會借一個麵餅。可是入夜的時候,娜莎回來了,她的臉上泛著潮|紅,往桌子上面擺放了一隻口袋,口袋裡面有小半袋混合燕麥和小麥的穀物、三隻雞蛋、一塊羊乳酪以及一小罐的羊奶。娜莎不願意和丈夫說話,扭頭去睡覺了。丈夫瞬間明白髮生了什麼,他生氣卻無能為力,當孩子又開始哭泣之後,他拿出了羊奶倒入鍋子,在火上加熱,一邊咳嗽一邊添加柴火。當羊奶的香氣散發出來的時候,這個男人卻雙眼泛紅站立了起來,一腳踢翻了鍋子,爐火火星四濺。
娜莎的兒子在唐人的城堡裏面學習寫字,在所有的布爾薩少年裡面,娜莎的兒子最小,但學習起來卻最快。娜莎對此毫不意外,孩子的父親是極其聰明的人,這個孩子沒有理由不和他父親一樣。從自己的兒子身上,娜莎還看到了丈夫那頑固的性格、看到了丈夫那模糊的輪廓以及丈夫成年之後才有的恐懼和憂慮。
唐人離開之後,娜莎的丈夫緩慢地撥開了烤餅,但卻毫無胃口,在嘴唇上碰了一下,就放下了:「以後辛苦你啦,娜娜。」
她的孩子逐漸長大了。
娜莎的兒子每天回來之後,都會告訴娜莎他學到的東西,小孩會用木棍在地面劃出奇怪的圖案。「媽媽,這是我的名字,圖加。」「媽媽,這是你的,娜莎。」「媽媽,這是爸——沒什麼,我忘記怎麼寫了。」
娜莎不知道該相信誰,她準備跟隨前往山區的人群。可是這個當口,她的孩子發燒了,勒龐城內的布爾薩人拒絕幫助娜莎,娜莎只能前往海邊,希望烏蘇拉人來救自己的時候,可能會帶著藥材。
「騙你是索格迪亞,」一個布爾薩小孩說:「就在村后,不過卻沒有馴獸師,真是稀奇的很。」
「哦,沒事。」小男孩說:「反正我也不想看。」
「我們沒有三個銅板。」娜莎搖了搖頭,有些抱歉地對兒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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