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把酒話桑麻
第五十四章 昭
辛西婭勃然大怒:「洛娜潛入是好手,哪有這麼不堪!你那什麼都護,也只是貪圖洛娜美貌罷了!」
辛西婭讓阿普保忠將證明他身份的正式信物取來,語氣之中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提防。
「她阿母是出雲人,她小時被人喚作出雲娘。」
阿普保忠和白昭用唐語對答了半天。
辛西婭無意扣留白昭,或者布蘭切。
辛西婭的人默契地沒有回答,不願意流露一點表情讓阿普保忠看出來,只想再等他說下去。
周圍眾人都緩緩點頭,覺得布蘭切看起來免不了要走了,但是卻真的被辛西婭教得很好。
布蘭切站在一邊低著頭,手指捏在衣角上面不停搓動。
辛西婭自從聽聞洛娜描述的「唐人領地」之後,就希望能把穆護女兒建立的組織遷往尼塔,在尼塔更容易對安息境內的奴隸們施加救援。
辛西婭看著眼前的男人,露出了諷刺的表情。
「你說錯了。」阿普保忠說:「如果沒有韓夫人,都護很可能會娶洛差人。」
「哎呀,原來布蘭切說的是真的。她的名字是個埃蘭交際花取的,在埃蘭語裏面,布蘭切就是潔白的意思。」
可是倉促之間,阿普保忠卻想不出來應該怎麼撒謊圓過去。
阿普保忠的心頭的猛跳已經消失,反倒愈加鎮定起來:「維克托說,他恐怕會離開很久的。」
「郎……官,是這樣稱呼嗎?」
這群唐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來頭?
阿普保忠一驚,心想糟了,這個辛西婭多半是維克托的相好。
辛西婭:「哦?又是哪個莊園主的女兒?」
辛西婭:「哼,的確有人給他錢。你繼續說。」
「我的哥哥——」
「唐軍會記得的。」
的確如此。
正在痴痴地聽著的白昭嚇了一跳,女管家則給阿普保忠投來了一個讚賞的眼神。
的確如此,維克托一輩子都該後悔。
辛西婭這些年耗費了極多的金錢去援助安息高原上落難的奴隸,但她從來沒有想過,將人變成奴隸這件事情本身也是錯的。
辛西婭:「——是的,他現在不胖了。」
這一下,就連辛西婭也不再懷疑他的身份了。
「在唐話裏面,她的名字是什麼意思?」
辛西婭拉過了白昭,輕輕地按了一下她的腦袋,用手指比了一個長度:「她到我這裏來,長高了這麼多。」
「不過還好,不管什麼樣的人,唐軍都能把她教好:阿斯爾曾經救過一個女姦細,她私自放走了那女人,過了幾天,那女人回來投毒,死了十二個諾曼人;阿斯爾諾曼寡婦,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改嫁,不讓我們把她們遷到瑞德城嫁給唐人。很好,冬天還沒過完那些女人紛紛淪為妓|女,染了一身毒瘡,活不到春天;阿斯爾還覺得,我們捉住的安息老兵有好有壞,不能都殺。阿斯爾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假裝投降的安息老兵刺破了肚皮。」
阿普保忠知道,一旦他敢發www.hetubook.com.com難,那麼一瞬間的時間他就會被六柄匕首同時刺中。
辛西婭有點氣急敗壞:「維克托爵士,難道沒給唐軍添麻煩嗎?」
辛西婭心中卻忍不住有些酸澀,還泛起了一股多年之前就已經消失的感動,幽幽地感嘆:「想不到,維克托還能說出這種話來啊。」
辛西婭:「——」
白昭愣了一下,沒有接話。
絕非如此。
阿普保忠:「正是如此。」
「這個叫阿斯爾的女人,就是洛克珊娜派到我們郎隊裏面來的。她每天去剪馬尾,給她自己貼鬍子。我郎隊的馬現在都成了無尾馬,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引進了新品種。她還要用粗布裹緊束胸,把胸壓平,生怕我們看出來。她多大?十七還是十八?你們怎麼會把這種不懂事的姑娘派到尼塔去?」
都護沒借,把他丟進了泥巴坑裡面。
這個稱呼出現之後,辛西婭偏了一下頭,表情微微有點驚訝。
「格鬥技巧,你們教得很好。阿斯爾在暈過去之前,用匕首宰了那個男人。」阿普保忠說:「唐軍的醫生很高明,唐人的大夫、烏蘇拉的醫師、布爾薩的草藥師,只要有點本事的,唐軍都接納進來,阿斯爾恢復的很好,養的白白胖胖,後來束胸也裹不住了,她就露出真面目回了郎隊。不過,說了讓你們不高興,從她回來之後,就老練多了。她變得越來越像個唐軍士兵,而不是你們這些神神秘秘的斗篷男女。」
「我告訴過你的,你的哥哥正在布爾薩高原打仗,現在生死未卜。我之前讓你怎麼做的?」
「那傢伙打仗亂來。」阿普保忠說:「都護當時四面無援,用長矛手聚集在山坡上,那維克托想也不想就猛衝矛陣,最後帶著一群騎兵逃跑了。都護說,石堡雖然經年失修,但是外牆已經修繕完畢,內堡卻留有暗道。那維克托可能沒打過守城戰,不知道御牆與肅內是並重的。維克托居然放著內堡不管,被洛差人孤身潛入石堡暴露弱點,招致大軍攻城。維克托打仗不太行,投降倒是很利索,他還沒有什麼羞恥心,第一天投降,第二天就跑到唐營裏面,想讓都護給他借錢繳贖金,約定以後歸還。還有,那個維克托在蘇培科名聲很糟,四處睡莊園主的女兒。我隨著都護前往蘇培科島的時候,有許多在蘇培科鎮做工的諾曼女人,生了私生子,都說是維克托的種——」
「維克托還說,他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曾經辜負了一個女人,他一生都難以彌補。」
辛西婭燦然一笑:「哦,原來維克托的好處,就是這個啊:什麼都不行,被唐人鄙視,但卻對女人很忠誠?」
白昭會唐話、烏蘇拉話;
阿普保忠說:「哦。如果那個女人能去找他——那該是最好的結局了。」
辛西婭又扭頭去看阿普保忠。
辛西婭換了一個姿勢,
https://m.hetubook.com•com將右腿搭在左腿上。她豐腴而潔白的大腿,讓阿普保忠感到有些害羞,不敢去看,只敢去看她的臉。
「你的首領有沒有說起過,在蘇培科島上他遇到的諾曼人?」
「因為都護說過了,」阿普保忠說:「洛差人的親友,便都是唐軍的親友。自然要考慮周到一些。」
包括單獨前來見他的這個布爾薩人,看起來雖然有些土氣,但在處理事情的時候顯露的幹練,還有他身上的男子氣概,看上去倒像是個騎士,或者就是傭兵團中的老兵隊長一般。
「嗯?」阿普保忠不知道『啞娘』是什麼典故:「可能是吧。」
「維克托後來寫了一封信,隨信歸還了贖金,用的是烏蘇拉商會的兌票——不過好像不是他的錢,而是什麼好心人借給他的。」
辛西婭用鎮定的語氣說道:「你剛才把唐軍吹噓得這般好,為何洛娜跟我說,你那什麼都護身邊的防衛形同虛設呢?」
眾人:「——」
實際上,洛娜對唐人領地的描述,辛西婭最初是極為震驚以至於不相信的。
辛西婭心中怒氣騰升,上一個敢這樣嘲笑斗篷裝扮的,還是維克托。
「夠了!」辛西婭攥起拳頭,捶在桌子上。
「怎麼了?」阿普保忠很好奇:「是您問的。」
「維克托?」阿普保忠想了想都護曾跟他們講解的蘇培科戰事:「哦,是胖子維克托嗎?」
「有的。」阿普保忠很鄭重地說:「還記得當初維克托找都護借錢繳贖金嗎?都護借了。」
阿普保忠說:「都護說過了,如果昭娘在此地得到照顧,那麼就聽從你們的安排,我都會聽從的。你可以派出你信得過的人,與我一同返回尼塔,在尼塔,也是由你的人將白昭交給都護。保護親人的恩義,是你們的功勞,都護也會感激你們。」
「白昭回到尼塔后,會過上怎麼樣的生活呢?」
「我不知道,聽校尉說是春申舊識。她和都護是小時候在箭場認識的,你該認識的。」
大家發現了一個問題,這種所謂的禮貌,其實局限很大。
布蘭切說:「他知道我的名字,知道很多家鄉的事情。」
「我知道。」阿普保忠回頭對著斗篷下的陰影說道:「但是有多少人知道,洛克珊娜的昵稱是洛娜?有多少人知道你們都是穆護女兒?有多少人知道,你們之中有不少人正在尼塔建立了哨點?我知道。在我的郎隊裏面,有一個安息女人,名叫阿斯爾。最開始女扮男裝,大家都假裝沒看出來,後來才暴露的。你們認識他嗎?」
是最好的結局。
「這不奇怪,所有人都知道,辛西婭的昵稱是辛婭。」一個斗篷下的女人開口了。
辛西婭即便曾經身為奴隸,但她卻也認同安息貴族們的言論「有些奴隸一旦獲得自由,是無法養活自己的」。
他記得都護說過,如果要撒謊,那一定要在細小的地和*圖*書方講足真話,只在關鍵的地方撒謊,這樣才能取信於人。
「不是。」阿普保忠遺憾地說:「都護在蘇培科起兵時,我還在托利亞。」
「韓是春申大姓。韓娘多了,我怎麼記得過來。」
一個戴著斗篷的男人開口質問阿普保忠:「這隻是我們習慣的穿戴而已。還有,你怎麼證明你沒有撒謊,你都沒有回答!」
當初洛娜跟她說過,只要都護府值得託付,那麼就應該將白昭送回章白羽身邊,作為永結盟好的善意之舉。
可是這一次唐人使者貿然前來,竟然見不到洛娜隻言片語,幾封來信之中,也只見到洛克珊娜對於章白羽惡議不斷。
「那你覺得,現在意外之喜已經到來了嗎?你怎麼能確定,這個男人不是你哥哥的仇人?他或許是為了綁架你,才來到我們身邊的?」
阿普保忠暗自嘆息:伏波郎官命苦,現在唐海軍有兩艘船了,都是別人送的,一艘叫洛克珊娜號,一艘叫布蘭切公主號,竟沒有一艘是唐名。
白昭立刻反應過來,用烏蘇拉話說:「哦,『不管有多少人在場,如果要說話,就要用大家都聽得懂的話來說』。」
「好啦,不說什麼都護和維克託了。說說布蘭切吧,你們叫他白昭?」
辛西婭滿不在乎:「那又有什麼,他不回來,別人可以去找他的。」
維克托的確寄過一封信給都護。
那個叫做章白羽的都護是怎麼把這些人聚攏在身邊的?
她曾經的希望,是通過一次又一次地拯救、刺殺,將那些受苦的穆護女兒們救出,這之後,她又擴大了拯救的對象,指望將那些青年奴兵、孤兒衛士、閹人奴隸帶出安息。
「我現在可沒有看見你的哥哥。」辛西婭說:「我看見一個布爾薩人,或者是安息人?他撒謊說自己是個埃蘭的劍術學徒,他撒謊說今天是為了拜訪我,他撒謊說他來自遙遠的塔尼亞。很少有人能在短短一個晚上撒上三個彌天大謊,但是你身邊的這個男人就做到了。」
「你是從蘇培科島就跟著唐人首領的嗎?」
「這個請你放心,」阿普保忠笑了一下,彷彿在說一件毫無疑問的事情:「當貴為公主。」
辛西婭心情很好,她打了一個響指。
烏蘇拉有最強的海軍,烏蘇拉有世界上最龐大的金庫,在需要的時候,烏蘇拉人可以用海軍運載一萬精銳士兵進攻任何一個港口。此外,烏蘇拉人還在尼塔扶持了大大小小的貴族。
在信裏面,維克託大罵都護,指責都護毫無榮譽,當初差點讓他爛在洛泰爾的地牢之中,維克托還威脅都護,他在蘇培科島的財產都護要是敢動一個指頭,以後他一定要回來找都護算賬。
辛西婭:「嗯。」
阿普保忠會唐話、布爾薩話、一點安息話;
「他現在又說出了一個新的故事,他說他是個唐軍軍官,他說他來自一個叫都護府的國家,他說他是你哥哥的部下www.hetubook.com.com,他說你哥哥派他來找你。布蘭切,告訴我,你怎麼想的?」
在阿普保忠的身邊,六個戴著斗篷的人隨意地站在他們身邊。
阿普保忠轉過身來對著他說道:「剛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在證明我來自都護府、來自唐軍。你們的首領都已經信服,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多謝!」
「在信裏面,維克托感謝都護當初救他一命。」
幾個用斗篷遮住面容的人紛紛去窺看辛西婭,但卻發現她的神色有些不好看。
若是有人在韓夫人或者洛差人面前詆毀校尉,估計她們也會生氣。
「您讓我就當哥哥已經去世了。如果有一天,發現他沒有死,就把這當成意外之喜。」
辛西婭忍不住提醒白昭:「布蘭切,忘記我教過你的禮貌了么?」
如果要列出一個照顧名單來,那麼阿普保忠和女管家應該是天然敵對的:照顧其中任何一個,另一個就必然聽不懂了。
「韓夫人?」白昭有些反應不過來:「哪個韓夫人?」
洛娜說最初見到他的時候,他身邊只不過聚攏了數百奴兵和上千飢餓不已的奴隸,短短几年的時間裏面,他是怎麼成為尼塔地區最強悍的公爵的呢?
「是的。」
有人發出了一聲輕笑,不過發笑的人藏在斗篷下面,辛西婭也無從分辨是誰。
「我問過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阿斯爾說,有人告訴過她,世間有許多不公和不義,需要有人把它們糾正過來。」說到這裏,阿普保忠有點指責地看著辛婭和周圍戴著斗篷的男女:「你們說我撒了謊。你們自己呢?你們讓一群不懂事的女人去尼塔,告訴他們可以匡扶正義,這種騙小孩的話,你們說出來會讓多少人送命?這不是撒謊?」
「是的。」阿普保忠知道這是在說他:「我是都護的郎官。」
辛西婭、女管家、戴斗篷的眾人一臉茫然。
這樣強大的聯盟,居然被一群奴隸出生的軍隊打得狼狽不堪,以至於烏蘇拉的貴族議員們近來都唉聲嘆氣,抱怨執政官又要增收「戰爭稅」了。
女管家只會烏蘇拉話。
阿普保忠一邊說,一遍有穆護女兒將他的話轉述為烏蘇拉話,說給所有人聽。
「恩。」阿普保忠所:「我會回稟都護的。」
「你準備怎麼帶她回去呢?」
「『潔白明亮』。」
只有阿普保忠,不合時宜地用唐話問道:「那個——你說什麼,昭娘?」
「辛西婭。」阿普保忠開口說道:「我是第一次拜訪您,您介意我喊你辛婭嗎?我很早前就聽洛克珊娜說過您的昵稱。」
「這洛娜是怎麼回事?怎麼去了尼塔,人變傻了一樣。」辛西婭暗自嘀咕著:「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
「布蘭切,」辛西婭詢問小姑娘:「你怎麼想呢?」
這個聲音讓辛西婭的偽裝再也掛不住了,她不得不詢問:「阿斯爾最後怎麼樣了?」
「她到了我的郎隊,每天都要四處亂管閑事https://m.hetubook.com.com:丈夫打了老婆她要管、唐人安排寡婦改嫁她要管、安息俘虜被送去採礦她要管、我們處決姦細她要管。」
周圍幾個人輪流詢問了一下「尼塔哨點」的布置、組織、行事風格,還問了包括洛娜在內的成員近況,阿普保忠一一回答,毫無差錯。
當時維克托取笑她,說戴著這種東西就是糊弄人,嚇唬一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真正的戰士和騎士,哪會給他們機會悄悄地的接近自己。
阿普保忠說起阿斯爾受傷的時候,周圍的斗篷之中,有人驚呼了一聲。
阿普保忠用唐人之禮對辛西婭表示感謝。
「帶走她?」
二十多年。
辛西婭忍不住說道:「唐軍的郎官,考慮得很周到嘛。」
「不是。」阿普保忠說:「維克托沒有寫出姓名,都護也不知道是誰。維克托承認勾引了她,維克托說那是個傻姑娘,維克托說曾在一個海港城市裡面和她度過夏天。維克托還說,他總會犯下這樣的錯誤,放著女人對他好卻不要,非得一門心思去遊歷闖蕩。他覺得那個女人沒有了她,恐怕也不會死心,可能會呆在暗無天日的地方苦苦守候,會變得憔悴,一點點的變得難看,不再關心外面的世界,最後變成一個怪人。維克托說,這都是他的錯。他說那是世界上最蠢的姑娘,也是最好的姑娘。維克托說,如果早知道會這樣,他在最初不會去認識那個姑娘,這隻會害了她。」
「很好。」辛西婭說:「我會贈送給你們一艘船,送你們回去。名字我剛剛想好了:布蘭切公主號!」
他剛剛準備說起多琳的事情,準備把這當成維克托另一個污點說出來。情急之下,阿普保忠只能硬著頭皮生搬硬套了。
「維克托,就沒有一點好嗎?」
「哦,我想起來了,是啞娘的女兒。」
這個阿普保忠說,他在唐軍之中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郎官,如同他這樣的郎官,在唐軍之中還有上百人。
可是聽見洛娜說,唐人領地上,被釋放的奴隸們不光養活了自己,還供養了一支布爾薩半島上最為強大的軍隊,甚至還能提供豐足的貨物去和共和國進行交易,如今,甚至威脅到了烏蘇拉人在東方的貿易。
可是像唐人這樣,在整個行省豎起絞架,將奴隸主盡數絞死的事情,辛西婭從來沒有設想過。
辛西婭和身邊的幾人會烏蘇拉話、諾曼話、布爾薩話、安息話;
想起唐軍在蘇培科的經歷,辛西婭忍不住詢問了一個人。
「除了洛差人,還有幾個刺客接近過都護?」阿普保忠說:「洛差人鬼鬼祟祟地前來,大家知道她想見都護,心照不宣裝沒看見罷了。試問,如果你是我家都護,難道會抬頭對著正在爬牆的洛克珊娜說,『洛娜,你下來吧,別演了』。這樣洛差人會顏面掃地,很久都不來了。」
阿普保忠想了想:「很少。都護說蘇培科島上的諾曼人都是草包,沒什麼值得一提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