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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的建立

作者: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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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舊山河 第十章 領主

第七卷 舊山河

第十章 領主

「怎麼了?」一個裹在毯子下面的女人詢問維克托:「怎麼不走了。」
這段時間,周圍的農夫已經開始信賴維克託了,聽見維克托的判斷,他們立刻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紛紛詢問維克托怎麼辦。
所有的國王,都在尋求更強大、更絕對的權力,諾曼帝國明顯走得太慢了。
在作坊裏面,維克托說了他的計劃,眾人圍繞在篝火邊安靜地聽著。
帝國的權威正在城鎮的角落之中復甦,封臣制度也正在痛苦地蛻變。可是洛泰爾的到來,把這些成果摧毀了,領主們以極大的熱情顛覆了帝國多年的經營。
就連皇帝,也只能含混地命令邊境的軍隊前往首都。
「你們還有別的同夥么?」
維克托已經厭煩了,也已經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情。
雪山有六個主要的山口,維克托不知道他在哪一個山口附近。
維克托曾經率領騎兵進攻過羅斯人的婚禮。
「你是啞巴么!看著我!你知道我是——」
「不,你是他的。在布爾薩半島上,布爾薩人最多,只有唐人將他們當成兄弟,所以唐人輸不了的。」辛西婭反問:「你呢,你為什麼不敢去找唐人。」
維克托離開羅斯之後,這句話成了他的夢靨。
維克托搖了搖頭,輕快地躍馬而前。
渾身是血的維克托在目瞪口呆的農夫迎接下,走到了磨坊裏面。
再往南走四天,就是雪山了。
「特維爾完了。」維克托說:「我們要從別的地方找地方南下萊赫。」
維克托曾經在帝國軍隊中任職,去過羅斯。帝國的軍隊在羅斯地區就經常焚毀羅斯人的城市和村莊,這樣敵人就不能從這裏得到任何補給。當初焚燒羅斯人的城鎮時,維克托雖然憐憫,但終究有種置身事外的感覺。
農夫們找到了石頭,封死了大門,將草叉窩在手裡面,從縫隙之中忐忑不安地看著維克托先生。
周圍的男人過來推推搡搡,讓維克托告訴他們,別的人去哪裡了。
維克托找到了一處被焚毀的磨坊,將農夫們安置了進去,又把牛車牽到了大道中央。
維克托再也不談羅斯地區的故事了。
帝國的疆界在那裡變得模糊起來,各個城邦都模模糊糊地承認皇帝是封君,但卻不對皇帝承擔一點義務。帝國的統治核心,就是萊赫城和周圍的一小塊區域。越過了萊赫城,維克托還要穿過一大片彼此糾紛不斷的小封邦、自由市、主教區、教皇領、共和國等等。只不過,那些小邦國總比帝國腹地要好得多,只要越過了雪山,一切都會明朗起來的。
現在的問題是,維克托沒有嚮導。
辛西婭告訴維克托,一位埃蘭女僕需要掌握三十多種屈膝禮和吻手禮,繁瑣而得體的禮儀,讓任何客人都會心滿意足。
「沒有了——不!還有!還有好多!您不要……」
「諾瓦城——」
馬鞍上已經流滿了血。
「我要去南部半島,這條路怎麼走?」
殺戮完成後,士兵們坐在教士的屍體上面烤豆子吃。
「我們也去尼塔,」他們說:「領主大人。」
如果唐國變得強大了,莫非各國君王也要學著纏璞頭?說不定真有可能,只是這種畫面維克托不願意去想。
在古代,諾曼皇帝的確高於其他各國的國王。可是在今天,每一個王國之中,國王們還會自認比起皇帝有所不如么?當然不會。
新郎和新娘盛裝打扮、醉醺醺的羅斯人在旁邊跳著蹲膝舞、老人將水桶之中注滿水,在裏面放上蘋果,小孩子被要求把手放在木桶的邊緣,用嘴去咬蘋果,咬到了就可以吃,咬不到就吃不成。
維克托有一部分留在羅斯了,他的年輕、幻想還有榮譽,逐漸在羅斯地區消磨殆盡了。
沒有人敢在赫爾曼活著的時和*圖*書候去料理他,士兵們等赫爾曼徹底安靜下來了之後,才把他裝進了一口棺材裏面。
在宮廷禮節和王室的時髦物件上,埃蘭王國也遙遙領先,把暮氣沉沉的諾瓦城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腳尖伸到了維克托的面前。
有好幾次,維克托會跟別人袒露心聲,說著說著,卻發現對方露出了厭倦的表情。那個時候,維克托就知道,除非是羅斯地區的老兵,不然誰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帝國的法律已經開始奔潰,所有人都可以憑藉軍隊拿走想要的東西。
馬蹄在地面凌亂地踢踏,將地面捂住褲襠的人踩的滿臉是血。
老兵打了一會,裹著毯子去睡了。
這個觀點提出來之後,除了諾瓦城內的貴族們唱唱反調之外,其餘諸國——甚至連教皇國——都保持了沉默。
維克托很清楚,帝國境內,有足夠多的士兵、有足夠好的將軍、有足夠豐富的糧食、有足夠精良的裝備,可是這些東西,帝國卻沒有辦法將它們集結起來,組建一支強大的軍隊。
有個剛剛加入騎兵的小夥子精神失常,跪在教堂的正中央哭泣,那裡血味瀰漫。
維克托找了一條毯子蓋在肩上,坐在牛車中間,在大腿上搓著繩子。
「那要去諾瓦么?」
維克托將短劍刺進了這個人的肩窩,從容地離開了他。
幾個騎兵從教士的廚房裡面找來了豐盛的食物:乳酪、蘿蔔、魚肉、麵餅。
辛西婭並非不喜歡諾瓦城,只是她經歷了瘟疫,變得太過謹慎悲觀了,她總是對維克托說瘋話,說她夢見諾瓦城燒起來了。
「繼續走吧。」維克托說:「我們選個地方等他們。」
維克托最後說:「你們跟著我去教皇國后,我會把你們安置到莊園裏面的。你們可以先在那邊攢錢,等戰亂結束后再回家。」
「五百年來,帝國從來沒有遇到現在這樣的情況。」辛西婭說:「所以還是去埃辛吧,那裡是安全的。」
從逃亡者的背後,維克托左右刺劍,在後背留下一個致命的創口后就直奔下一個。
現在,埃蘭國王正在處理境內最後一批不滿的諸侯。埃蘭國王準備收回封臣們和外國結盟、徵稅、募兵的權力,如果埃蘭國王成功了,那麼埃蘭的國王將會成為埃蘭境內唯一的「自由人」,他的權力幾乎是無限的,所有的人都將成為他的僕從。國王將能輕易地調集數倍于敵人的軍隊,可以發行任意含金量的金幣收取錢息,甚至能夠發行那種只在共和國出現的紙張貨幣。
不久之後,帕西城的帽匠將羽毛帽和三角軟帽結合,製作出來了一種既飄逸又幹練的帽子。這種帽子很快流行到了貴族之中,接著又是軍人,最後,就糧普通的士兵,也希望能夠弄到一頂這樣的帽子來。連埃蘭國王,也戴過一次這種帽子出席宴會:在三角皮帽的梢頭,插著一尾碩大的白色羽毛,國王很欣賞自己的風采。
自由市在毫無準備之中,被附近的領主或者主教們洗劫或者佔領了。
「你為什麼這麼看重唐人。」維克托有些不滿。「他們的首領可是——我的手下敗將。」
在繪製畫像的時候,埃蘭的貴族們都會戴著羽毛三角帽、穿上高跟鞋、戴上佩劍,目光炯炯地看著畫師,以求能夠留下一副足夠威風的畫卷。
宮廷的時髦風氣變化極快,在諾瓦城內流行起來一種埃蘭風潮時,在帕西城內,那種東西便已經過時了。
維克托看見有兩個人沒有鞋,在腳上裹著粗布和木板。
滿嘴是血,就不要說話了,不然只會惹人厭倦。
維克托的一個手下被羅斯人用斧頭劈開了嘴唇,維克托背著他走回了軍營,軍營裏面的烏蘇拉醫生用豬油、火鉗和鐵環https://m•hetubook.com•com幫那個士兵治療嘴傷。
每個人都在頭上纏著一塊手帕,凍得哆哆嗦嗦,騎馬的男人也是渾身髒兮兮的。
不一會,這些人就聚集到了維克托的身邊。
維克托把懷中人丟在地上,又伸手拍打著馬頸安撫它。
主持婚禮的教士詛咒這些騎兵,說會去主教那裡告狀。
時髦意味著短命,每一陣風潮最多只能持續半年左右:一種假髮、一種香粉、一種禮節、一種舞蹈,它們在埃蘭宮廷出現,流入帕西城內,再被使節帶到各國,隨後又被新的風潮取代。
維克托卻已經扭過了馬頭,對準了地面的幾個人。
「什麼?」
在羅斯的時候,維克托是一個嚴肅又年輕的軍人,他聽從命令,幫兄弟們復讎,帶著新兵們衝鋒。
維克托有些犯困,中間還小憩了片刻,最後終於聽到了馬蹄聲。
騎兵們便尾隨著教士前往了一個小小的村莊教堂,在教堂之中,騎兵們大肆殺戮。
維克托懷中的人想捂住褲襠,卻又被維克托鐵一般的胳膊鉗住。
在南下的途中,維克托將自己的小小部隊偽裝成了朝聖者,得到了一個教區的接濟。
偌大的帝國,在面對入侵的時候,竟然如此的脆弱,這是維克托完全沒有料到的。
越過了雪山南下,就是諾曼南部的半島平原。
「——這是蓋亞山口,去南邊不是最近的,但是最平坦,可以過去——要走四天,我來給您做嚮導吧——」
長久沒有經歷戰火的帝國腹地,竟然組織不了任何有效的反擊。
在諾曼帝國之外,帝國的威名何等的強大。
特維爾城已經被大火焚盡。
「有個女人,眼睛挺漂亮!」早上探哨的男人說:「肯定藏在這個磨坊裏面!還有其他女的,今天我們有暖床的人了!」
維克托保護著辛西婭繼續南下著,但卻越走越慢。沒有嚮導,他們經常迷路,大道上也找不到馬車,車夫和駿馬都被軍隊征走了,所有的城鎮都不相信外鄉人。許多領主甚至會派人在領地的入口設卡,不讓任何人通過。
帝國的行省制度一直在逐漸地崩潰和重建之中交替著。皇室已經沒有野心重建各地的行省了,但是新的制度則在各地的自由市萌芽出來。
「——什麼?」
在邊境,只有一些忠於皇室的大領主給洛泰爾造成了麻煩。洛泰爾三個月前繞開了一個邊境公爵,就是這個原因。可是在更多的地方,洛泰爾如入無人之境。
其中一個人發現維克托一直沒說話,便騎馬走到了牛車旁邊,伸出了一隻腳,想去勾維克托的下巴。
戰後的遊歷沒有治好維克托,反倒讓他背上了更多的愧疚。
他的身後跟著四匹馬、六頭牛、十多個瘦削的男女,每個人的後背都背著一大包東西。
維克托在他的面前勒馬,橫在了路心,讓他停了下來。
「帝國不會回來了。」
「沒有安寧的地方了,只有給人安寧的領主。」老年人對維克托行禮:「您去哪裡,我們也會去哪裡的。」
每一位領主,都想成為國王。
辛西婭冷哼道:「隨你。」
這個女人的面容已毀,但湛藍色的眼睛卻比過去更加美麗。
埃蘭人有相當複雜的宮廷,在兩個主要的行宮之中,供養著上千名直接服務宮廷的男女,這些男女之外,又牽扯著數不清的成衣店、布料店、金銀匠、畫匠、香水人、妝粉人、飾品製作者、馬車行等等。
但是現在,誰還在乎諾曼帝國呢?
烏蘇拉醫生對那個士兵呵斥道:「滿嘴是血,還要說話!」
周圍的農夫敬畏他有如君主。
諾曼南部。
宮廷之中還流行著一種墊厚腳跟的高跟鞋,它已經成為了彰顯男子氣概的必備之物。
「對不hetubook•com.com起!把我交給治安官吧,我什麼罪都認!我願意去坐牢!對不起!慈悲!」
諸國君王正在急不可耐地撕掉諾曼的華貴外衣。這是個列王崛起的時代,諾曼再也不是世界的中心了。
夜幕降臨的時候。
人們打開袋子的時候,赫爾曼還活著,在他自己的手足殘塊之中蠕動著。
「對不起!對不起!」男人把鼻涕都哭了出來,跪在地上,高高地舉起雙手乞求慈悲。
「向南走吧。等會我去找找他們的老巢,看看有沒有被他們綁架的人,那裡應該還有些糧食。」維克托說:「我天黑之前不論找沒找到,都會回來。」
第二天,維克托看見小夥子上弔死在一顆鬱鬱蔥蔥的蘋果樹上。
「萊赫?」女人搖了搖頭:「前幾天我們遇到商人不是說了么,烏蘇拉在和萊赫作戰。去了萊赫,也未必找得到船的。」
許多城堡這個月駐紮滿了士兵,下個月士兵就會被調走。有些石橋被草率拆除,不久后卻發現另外一隻軍隊沒有了石橋無法移動,只能將它修復完畢。很多領主得到了命令,便率領著士兵,打開了塵封幾十年的武器庫,將朽壞的武器、鎧甲匆匆披掛,在親人友鄰的哭聲中匆匆奔赴封君的封地,結果發現封君已經拋棄了封地,逃向了諾瓦。
片刻之後,所有的騎兵都開始衝鋒,歡鬧的人群遭到了滅頂之災。
王室之間的時尚和風潮,雖不能拿來說明國家的強弱,但還是能讓人看出一些趨勢的:各國的君王,正在習慣於追隨埃蘭國王,而不是諾曼皇帝了。當然,唐人是個異類,他們的首領還是喜歡戴著頭盔到處跑,要麼就是纏著一塊叫做「璞頭」的頭巾。
騎兵們抬著赫爾曼的棺材時,血從棺材的一角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
「這是哪條山口?」維克托詢問他:「去南部半島,需要多久?」
「不會的。」辛西婭搖著頭說。
維克托愣了一下:「我——我不太想去尼塔。」
維克托有些意外:「我是準備去尼塔的。」
維克托揚著劍,讓坐騎打著旋,在周圍的男人都散開之後,維克托催馬走到了另一個騎手身邊。
「萊赫的確沒有船,所以我們要去更南方。」
各國的年輕的貴族都願意追求埃蘭宮廷的「夫人」們,這些夫人要麼是國王和大貴族的情婦、要麼就是宮廷掮客,或者就是宮廷女官。
許多地方的領主率領著一兩千人的部隊,一頭就撞上了洛泰爾的大軍,不久之後只能選擇對洛泰爾投降。
滿嘴是血,還要說話。
維克托六天前遇到了一個麵粉商人,對面的人訛了他六倍的價錢,然後給了他一桶假麵粉,上面三分之一是摻著沙子的麵粉,下面三分之二是純粹的沙子。
「你不是說南方也沒有船么?我們怎麼去?」
剛剛被解救的婦女忍不住啼哭起來,辛西婭溫和地安慰著她們,卻沒有被她們的恐懼感染分毫。
那天夜裡,維克托在別人的哭聲中醒來。
周圍的村莊已經荒棄了,城鎮也沒有人給他任何指點,身邊的農夫只會祈禱,更加指望不上。
帝國軍人從來沒有考慮過在境內抵抗敵人,他們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進行防禦。
在埃蘭王國內,律師和學者們制定了一條律法,並且強迫所有的封臣通過了它,其中有一條很重要的律法,是說「國王在王國之內,形同皇帝」。
「那我們就追隨您去尼塔,」裹在毯子里的女人搖了搖頭說:「領主大人。」
「喂!這是哪條山口?」
維克托不知道是誰在鼓吹這樣的論調,他也無從判斷這種論調的對錯。
一想到諾曼人會淪入這樣的境地,維克托就感到有些可笑,帝國至今是最強大的國家,他卻和圖書在擔心帝國淪為任人宰割的綿羊。
如今,甚至有許多哲學家說諾曼帝國只不過掛著古代帝國的名頭,但實際上根本算不得帝國,還說帝國是一群領主和教皇共同舉起來的遮羞布,它既沒有古代諾曼帝國的威嚴,也沒有帝國的力量,只是一盤散沙。帝國這個名頭,早就讓各地的領主厭倦了,或許,帝國在一千年前的大危機之中就應該覆滅了,它還能屹立至今,簡直可以算是一個奇迹。
在城鎮之中,帝國的統治開始變得越來越精密和複雜。接受帝國任命市長的城市越來越多,帝國對於如何網羅更多的成員加入自己也是煞費苦心。
很快,維克托的對手只剩下了早上的那個男人。
來自尼塔地區的「羽毛風帽」,也在帕西城短短地流行過一陣,隨後便被拋棄了。
維克托想了想:「那就留在教皇國吧,那裡是最安寧的地方。」
赫爾曼是小夥子的同鄉,被羅斯人剁成了十多塊,裝在一個袋子裏面丟在了諾曼騎兵的營地前。
太陽升到了最高,又開始西斜。
騎馬的男人心情不錯。
維克托感覺很餓,吃了一點東西,喝了一點熱水。
辛西婭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麼:「為什麼?」
在埃蘭之外,這條律法卻很快就被各國承認了。
在灰白相間的世界中,在米色的毯子下,這雙眼睛讓維克托視為珍寶。
在靠近南部的城鎮之中,城鎮議會已經得到了帝國的授權。議員不光從領主之中產生,也從市民的精英之中湧現,帝國任命的官員,也很好地融入到了各個城鎮之中。
戰友死了,羅斯人竟然還舉辦婚禮。
如今的諾曼帝國對陣埃蘭,已經顯露了頹勢,若是帝國瓦解,小邦們豈不是會被埃蘭王國任意蹂躪么?
維克托永遠對諾瓦城念念不忘,只不過,辛西婭明顯對諾瓦城不太看好。
樹下,還有教士們堆積起來的用碎草、糞便製作的肥料。
殷紅的血如同一塊絲綢從傷口拖曳而出,那人坐直了身子,雙手捂著喉嚨。
周圍的人都輕輕地點了點頭。
「辛婭,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去埃辛尋找唐人呢?」維克托用手愛憐地撫住了辛西婭的額頭:「唐人現在正在被烏蘇拉人進攻呢,說不定連托利亞老巢都丟了。」
維克托還準備在雪山北邊找個地方過冬,可是盤旋了幾天後,維克托發現他弄不到糧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南下。
埃蘭的宮廷有非常精緻雍容的禮節。
「燒起來了。」維克托笑著說:「那我們就不去就是了。不過辛婭,諾瓦城五百年來,可從來沒有淪陷過。」
「說來話長,有時間再跟你說吧。」
洛泰爾距離此處還有十多天的路程,帝國的軍隊卻覺得此地無法守衛,索性一把火焚毀了古老的城市。
維克托坐在一邊,看著醫生在傷口上抹油,用鐵環把傷口捆在一起,就好像肉能重新長出來一樣。
維克托有許多朋友死在羅斯的山脈上面,經歷了最初踏上戰場的恐懼后,維克托和許多戰友一起,突然在某一天就不再害怕了。當他們看見羅斯人將夥伴剝掉了皮膚,插在長矛上的時候,維克托的心中就只剩下了怒火。
周圍的劫匪大驚,紛紛揚起刀劍,但卻又怕刺中他們的同伴。
埃蘭國王本人也經常被人取笑,說他不懂最新的時髦。有一次,埃蘭國王看見一個侍女在胸脯溝中塞著一朵鬱金香,竟然很好奇地詢問這種花朵有什麼好看的。這一下,埃蘭國王不了解鬱金香的故事就傳開了,這反而讓鬱金香變得更加流行起來。
維克托回來了。
「我們被人盯上了。」男人消失后,維克托很平靜地跟周圍的農夫說起了這件事情:「周圍應該有賊窩,我們的人數已經被摸清了。」
樹林和圖書開始變得稀疏。
維克托從靴子中抽出了匕首,直接刺進了騎馬人的雙腿之間,閹了他。
周圍的農夫們沉默了一陣,一個老年人站了起來。
「教皇國。沒有人會封鎖教皇的港口。我在那裡有些產業,也有幫手,我們可以弄到船去唐人那裡。」
如今,命運之輪終於將「不幸」這一環,輪轉到了諾曼帝國的頭頂。
維克托揮動了短劍,在那人的脖子上拉開了一個大口子。
維克托抬頭看著天空,當他看見落下的雪花也是黑色的時候,心中這樣想到。
今天,維克托發現遠處的草叢中有個男人。對方假裝路過了他們的小隊,不安分的眼睛看了小隊中的婦女們一眼,隨後就消失在了樹叢之間。
一個男人伸手牽過了牛韁繩,惡狠狠地用眼神挑釁維克托,維克托瞥了他一眼,沒有理睬他。
騎馬的男人哈哈大笑:「這兩頭牛,歸我了!」
維克托還從辛西婭的嘴裏聽到了別的故事。
皮克島流傳來的水手三角帽取代了尼塔帽。
城鎮在燃燒,天空飄著黑雪,帝國不會回來了。
在那人的慘叫聲中,維克托站起來,跳上了馬背,如同騎士與少女同鞍一般,將那人摟住。
農夫們都很詫異,他們不知道為什麼維克托先生和他的妻子毫不驚慌。
在羅斯之外,除非是羅斯老兵,維克托很少願意和任何人說話。他後來好了一些,卻也懶得和別人深交。
兩個騎馬的男人,身後跟著六個徒步奔跑的傢伙。他們氣喘吁吁地從遠處趕來。早上碰見的那個男人跑得面紅耳赤,他一看見維克托的牛車,就露出了歡欣的笑容,對兩個騎馬的男人邀功。
維克托看見兩個士兵將新郎和新娘綁在一起,拋下了懸崖,許許多多羅斯人被逼到了懸崖邊上,騎兵們推搡著拋下。
本來維克托以為帝國的內患,只是那些盤踞在北方的諸侯,可他現在發現,即便在南方,領主們在瓦解帝國。
接著,維克托一行人就看見了羅斯人的婚禮。
許多地區,文弱的官員在面對國王時都不會露怯,帝國是他們最好的盾牌,任何人見到了諾曼人都會畏懼他們身後的帝國。
維克托想辦法讓六個逃難的農夫加入自己,又弄來了兩頭牛、一輛牛車,絞死了一個人販子,解救了兩名婦女和一個孩子。
小夥子的臉腫得老高,終於平靜了下來。
還有一些領主則直接派出使者前往洛泰爾的軍營,表示願意提供糧食和金幣,只要洛泰爾繞開他們的封地就可以了。
那隊騎兵幾天前遭遇了伏擊,許多戰友的屍體就被橫放在馬背上,用繩子捆著,準備帶到平原上的軍營中去。
這種景象,讓人想起來就覺得可怕。
吃完了東西后,維克托騎馬離開,他似乎很熟悉馬性,任由馬匹帶他前行,去尋找盜賊的巢穴。
那個手下一直在哭,想說什麼話,他嘴巴顫抖的時候,新鉗上的傷口又會崩開。
那個男人也嚇壞了,愣愣地看著維克托。
維克托當時和所有人一樣,渾渾噩噩,並不覺得難過,也不覺得後悔。
「我們是邊境逃來了,已經沒有家了。」一個女人說:「親人也沒有了。」
埃蘭公開的律法,是為了敲打領主們,意在提升王室的權力。
小隊在忐忑不安之中繼續朝著雪山的方向行動著。
幾個劫匪對視了一眼,紛紛扭頭逃走。
諾曼東南已經陷入了混亂之中。
埃蘭國王兩百年前就在嘗試收回封臣領地,擴大王室影響,雖然中途被皮克島人打斷,但在結束戰爭之後,埃蘭王室的統治變得更加威嚴和嚴密了。
一個老兵揪起了小夥子,打他的臉,每打一次都詢問他:「你忘記赫爾曼了么?」
維克托感到厭惡和恐懼,是在離開羅斯之後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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