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王國的建立
第一章 兩個皇帝
洛泰爾的侍從們走到了的前方，擺放下了一張桌子，在桌子上布置了美酒、金幣、匕首以及許多頂公爵冠冕。
「夠了，」列加斯公爵打斷了醫生的話：「沒有多少病症是放血可以治好的，我不會再讓你給陛下放血了。」
列加斯抿著嘴唇：「——陛下。」
皇帝的情緒已經恢復了穩定。
「好了。我還以為你真有證據。」
列加斯他這才發覺，在一旁的大書架前，有一個人影。
「你對他太苛刻了。」皇帝說：「他治好了許多人的病。我正準備任命他為我兒子的主治醫生。」
一個訓練有素的醫生坐在皮凳上，使人觀之安心。
聖女的眼神堅定地看著遠方。
去年秋天的時候，帝國的將軍們曾經計劃發起決戰。
「怎麼會？」皇子說：「過去七百多年的時間中，布爾薩有四百年是故事的中心。諾依曼家族從那裡崛起，首都十多年前修繕水渠的時候，使用的大理石就是從勒龐城運送而來的。您的家鄉，托利亞山脈，有許多很不錯的馬場。商人們記載說，那裡的馬匹雖然不堪作戰使用，但是耐性很好，也容易養活。」
「老頭！」洛泰爾騎馬沖入了馬格雅貴族的隊列，擄來了一個女人抱在懷裡，又奪來了一隻弦琴。
將軍們準備發起一場追擊，將洛泰爾徹底擊潰。
皇帝搖了搖頭：「公爵，你知道統治一個國家很困難。利奧需要許多人的幫助和友誼。」
公爵兩次短暫地造訪首都時，都得到了貴族們的熱切歡迎。
皇帝本人則按照古代的傳統，踩在一架馬車上，參与了整場遊行。
大貴族們卻普遍感染在勝利的氣氛之中。
「列加斯，」皇帝的聲音透露著疲倦和痛苦：「今天你過來，我是要讓你認識一個人。」
利奧出生時並不是第一繼承人，可他的兄長在前年的瘟疫中毀容並最終殞命，利奧便成為了新的皇室繼承人。
列加斯踏步走向了大門的時候，大門就自動打開了。
「毒素藏在血液之中，」醫生說：「如果您接受放血，那麼毒素——」
為了催促東方的將軍儘快北上，他們甚至說服皇帝派出波美尼公爵接替東方的統帥。
離開了皇帝之後，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有些不好意思，用一塊手帕清理著下巴，不知道怎麼解釋剛才的暴怒。
公爵攙扶住了皇帝的肩膀，讓他旋轉了一下座墊，才把腳放在了長凳上。
只要皇室給出一個價碼，波美尼公爵就會立刻啟程前往東部邊境。
這一切都讓波美尼公爵的名聲越來越響亮。
皇子看了看周圍，發現四下無人。
「陛下在等著你。」安妮知道不該和列加斯談起希爾薇雅，可是她很少看見大貴族會對女人表露這般眷戀的情感，身為女人，安妮難以擺脫這種感染：「不要讓陛下看出來。陛下很敏感，他會以為你對他不滿。」
帝國的將軍們卻感覺壓力日甚一日，其中許多人都沾染了酗酒的毛病。
「東方無戰事，大人，」騎兵們總是這樣說：「洛泰爾今天也沒有來。」
皇帝的痛苦轉變成了煩躁，煩躁又頃刻之間變作了怒火。
選帝侯派出使者前往了首都。
大半士兵沒有出過遠門，他們見到帳篷城鎮，就彷彿一頭跌入了永不休止的宴會之中。
「列加斯！」皇帝不滿地說道：「莫非我看錯了你，你真的如同貴族們所說，想要索求一塊封地？」
只剩下了安妮，抬頭看著聖女。
波美尼公爵頗有善戰之名，本身也沒有多少領地上的顧慮，更關鍵的一點是，波美尼公爵絕不會違抗陛下的意志。
「洛泰爾！」一位老年的馬格雅貴族快活地呼喊著。「我們的國王，是諾曼帝國的皇帝！他戴著馬格雅的王冠，還戴著胡薩爾、洛穆涅、蒙特蘭切的王冠！我們為什麼要拋棄這樣一位榮譽而威嚴的君主，選擇你這個四處逃竄的傢伙？」
騎士大會——希爾薇雅若沒有交上好運，沒有結識到安妮夫人——如今我和我的難友，該會在什麼地方流浪呢？
行宮內廷。
皇帝和波美尼公爵的私交不錯。
當初公爵率領一群乞丐，就平定了帝國中部的動蕩，現在給他三萬名精銳的帝國士兵，他怎麼可能不會取得勝利呢？
皇帝這個時候開口說：「公爵不必驚訝。利奧從小就喜歡和學者們呆在一起，他的知識非常淵博。我——曾經指望他能輔佐兄長的。」
洛泰爾卻狡猾得像是一條魚，損失了兩千多人後，就朝著東邊逃竄。
一個帝國士兵可以在這些帳篷之中找到任何東西：美酒、肉食、白麵包、鹽、床伴、鐵匠、皮匠、制弓師。
「她還是一樣美。」安妮輕輕地說了一句。
醫生站了起來，皺著眉頭看了看波美尼公爵，但最後還是對公爵諂媚地笑了一下，鞠躬退出了內廷。
帝國邊境。
「去了東方，做你認為正確的事情，不要受到首都影響。我會為你抵擋一切壓力的。」
「我們已經有一個皇帝了！讓我們流血換一個新皇帝，可不是什麼好買賣！」
四年之前，列加斯會被這意外之喜沖昏頭腦，露出感激的傻笑。
諾瓦城舉行了盛大的遊行慶祝活動。
列加斯注意到，皇帝在暴怒之後，說出的詞彙已經有些變聲。
在輕騎兵們的簇擁下，一群頭冠裝飾著鳥毛和寶石的貴族款款而至。
貴族們在首都上演了許多場鬧劇。
諾曼帝國。
「閣下。」皇子說：「為什麼你最後還是答應了父親。你知道，這是不對的。」
糞便的氣味四處可聞，久居帳篷城鎮的居民已經習以為常，初來乍到者還需要花費時間去適應。
洛泰爾彈奏了一聲，大喊道：「你個沒有見識的老東西！諾瓦城的那個瘸子，可不光戴著東方的四頂王冠！他戴著足足十二頂王冠！那些本該屬於我的王冠！」
安妮按住了嘴唇，示意列加斯不必再說什麼了。
「閣下。」皇子對列加斯點頭，隨後不遠不近地坐在皇帝的一側。
列加斯對皇子致意，站起來坐在了一邊，卻有些窘迫，不知道應該如何和這個年輕人交談。
「我的手指也開始發漲了，」皇帝說：「指尖的皮膚也會裂開，乾燥得厲害。您給httｐs://ｗww.ｈｅｔｕｂｏok•ｃom.ｃom我的油膏我塗抹過，除了感到清涼，並沒有緩解什麼痛苦。」
他正在囑咐陛下定期使用熱水溫暖腫脹的右腳。
「過來吧，利奧。」皇帝招手。
馬格雅人的裝備頗似草原人。
周圍的貴族哈哈大笑。
對這種沒有封地的暴發戶領主來說，皇帝陛下的命令就是一切。
皇帝露出了笑容——左臉快速地露出了笑容，右臉卻舒展得有些緩慢。
貴族們認定，波美尼公爵需要的是一塊領地。
他的鬢角生出了白髮，臉龐蒼白，臉頰凹陷。
列加斯點頭：「是的，殿下。」
經過了冬天的大雪和春日的陰雨霏霏，盛夏又降臨在了連成一線的城堡與要塞之上。
許多忠誠領主的加入，也讓東部的防線變得更加穩固起來。
曾經斥責羞辱過波美尼公爵的貴族，如今都急於獲得公爵的友誼。
帝國的將軍們卻不得不滯留在東部邊境，感到士氣不斷萎靡。
皇子卻看出了列加斯的窘迫，主動開口：「閣下，父親曾說過，您來自東方的行省。」
就連皇帝本人也在近臣面前談起過，讓波美尼公爵出任東方統帥，或許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陛下，我會去東方。」列加斯說。
馬格雅貴族們愕然收聲。
馬格雅貴族們一片噓聲。
皇帝的一半臉頰也有些僵硬。
洛泰爾和七百名騎兵安靜地等候著。
列加斯靜靜地聽著。
油畫中的聖女像，安靜地目送著列加斯的背影離開。
皇帝勃然大怒，開始斥責列加斯。
皇帝堅定地看著列加斯。
列加斯看見皇帝正在一隻水桶之中浸泡小腿，兩個端著水壺的侍女低聲地詢問著皇帝水溫。
一個捲髮的年輕人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
波美尼公爵本人的態度很有意思：他再三聲稱，不願意接替東方統帥的任命，也不認為他去了東方邊境就能結束東部戰爭。
未曾經歷戰火的諾曼新兵們，普遍以為戰爭就是現在的樣子：宴會、做|愛、看別人參加宴會、偷窺別人做|愛——其實，也不太差么。
「陛下，」列加斯準備最後一次勸阻皇帝：「我會死在東方的。這之後，您和帝國會因為我而受辱。」
不久之後。
「我一無所有，」列加斯說：「唯有忠誠能夠奉獻給您的父親。我不能拒絕他。」
一批批的糧食被運送到了那些城堡之中，臨時的補給線開始變成定期輸糧的道路，隨軍的大隊終於安定了下來，開始在軍隊的身邊接管城鎮的作用。
波美尼公爵轉身離開了走廊，走入了陽光燦爛的花園之中。
主戰的貴族們明白，只要說服了皇帝，那麼波美尼公爵一定會聽從旨意出征。
莊嚴肅穆而豪華的隊列，讓所有市民看了都心生敬畏之情。
皇帝還準備耐心地勸說列加斯，試圖問出他的本意，並打消列加斯的畏難情緒。恰好這個時候，腿部傳來的劇痛讓皇帝撕心裂肺。
列加斯等待皇帝喘息稍平之後，起身為皇帝擦掉了口水和眼淚。
安妮從一處側門款款走來，站在了列加斯的身邊，與他一道抬頭望著油畫。
公爵踏入了房內，大門便在身後緩緩關閉。
列加斯知道，皇帝已和_圖_書經拿定了注意，希望他前往東部防線。
兩個侍女用一塊軟毯蓋住了皇帝的腳，對公爵和皇帝分別緻敬，離開了屋子。
諾瓦行省的南部和北部分別被巨大的山脈和延綿沼澤庇護，唯有一條狹長的平原直通帝國腹地。
老頭伸出右手，穩穩地從空中接過琴來。
許多個世紀以來，帝國的將軍們已經習慣了在這裏狙擊敵人。
列加斯看上去比過去老了十多歲。
泡了一會小腿，皇帝點頭示意泡好了。
難友——你這是怎麼了。
波美尼公爵列加斯正抬頭端詳著一副油畫。
從去年冬天開始，來自首都的使者就一再催促將軍們「獲得戰果」。
皇帝在面無表情的時候，還能掩蓋病徵，可一旦他有任何表情，兩側臉頰不對稱的感覺立刻就會被人察覺。
封存在皇宮之中的古代聖象、聖徒遺物被取了出來：包括十六面旗幟、先知的裹屍布、先知殞命的十字架上的六枚殘片、二十多隻封在玻璃之中的聖徒手腳、許多罐聖徒煙灰。
皇帝在公爵的幫助下緩緩地抬出了腳，因為疼痛，他有些齜牙咧嘴。
「馬格雅的貴族們！你們不會再有外國君主了！你們不必再說諾曼話了！你們不必再想方設法娶個諾曼女人了！你們不必再讓財富流到帝國去了！」洛泰爾大聲地宣布：「你們中間最德高望重的一位，將受到我的冊封，成為馬格雅之王！」
「是我。」列加斯的聲音如同一聲嘆息。
三萬兩千多名帝國士兵們陰沉沉地望著東方。
他們聽到了一個傳言，據說皇帝陛下的右腿已近殘疾，難以行走。
油畫上繪製著一位聖女，聖女手持著一枚十字架，披著一塊披風，披風的左半部分是教廷的徽記，右半部分是帝國的徽記。
公爵在中部和北方打擊異端諸侯的事迹，也讓他得到了教會的嘉肯。
「去東方。」皇帝說：「你是我直接的封臣，你是我的劍，那場騎士大會，你發過誓！」
十四個軍營、六個武器中心、三十多個擠滿了工匠和隨軍的人員的小鎮，這些人喧囂不止，在諾瓦行省的邊境等待著。
可是來自首都的貴族們卻認為敵人已經覆滅，阻止了追擊，並且將勝利的消息傳回了首都。
這樣聲明非但沒有讓貴族們泄氣，反倒讓貴族們覺得波美尼公爵志在必得。
他從侍女的手中接過了水壺，用手指試了試水溫，開始給皇帝倒水。
軍人們接管了東部的要塞后，一切都變得有秩序起來。
皇帝笑了起來：「醫生，您可以離開了，我不想我最喜歡的將軍和醫生打起來。」
「陛下。」列加斯低頭。
騎兵們穿戴者埃蘭式的鎧甲，手中的長條旗在風中飄揚。
「最好不要。」列加斯說：「他會把太子的血放光的。」
精銳的帝國士兵和有經驗的將領被徵發起來，他們匯聚到了帝國東部后，便打了幾次勝仗。
皇帝聳了聳肩膀：「你莫非有什麼依據不成。」
列加斯聽說過這個利奧，但卻是第一次見他。
「她死了。」列加斯說。
要求賜給波美尼公爵領地的呼聲逐漸在首都傳開。
不久后，馬格雅人彈奏著弦琴、拍著鼓點、將情婦橫抱在懷裡，wwｗ.ｈｅtｕｂoｏk.ｃom.ｃom簇擁到了洛泰爾的身邊。
「您在身邊招攬了許多庸醫。」
帝國的官員們已經被逼得發瘋了，他們花費了大半年的時間，耗盡了帝國的糧食和金幣，終於將連綿不絕的古老城堡修復起來。
他們用寬闊的氈子罩住後背，頭頂帶著尖頭皮帽，身上綁著許多皮革小包，裏面裝著各種各樣趁手的武器和工具。
馬格雅人哈哈大笑，奔赴向了他們的禮物。
列加斯單膝跪在了皇帝的面前，接過皇帝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頭頂。
少數不合時宜的貴族，則遭到了眾人的噓聲。
侍女們給皇帝擦乾淨了腳，準備皇帝穿上襪子，卻發現皇帝的腳腫得很高，襪子已經穿不進去了。
肅穆的軍容，讓這支騎兵猶如一整塊鐵板壓在草地上。
四年之後，列加斯卻感到心如死灰。
「是的，陛下。」列加斯在皇帝驚愕的表情之中說道：「但是我索求的，是富饒的帝國中，一塊安寧的封地。您派我去東方，讓我替換一位稱職的將領——那麼帝國之中，將不會有這樣一塊封地了。」
帳篷遍布各地，彷彿新修的城鎮崛起於荒原。
列加斯莫名其妙地戒掉了酗酒的毛病，讓貴族們大感意外，他們發現曾經嗜好美酒的列加斯公爵，突然在宴會上滴酒不沾了。
軍官們袒露著胸膛，不斷地用手帕擦拭著額頭的汗液，在昏昏欲睡之中聽著騎兵們報告同樣的消息。
「她很幸運，大人。」安妮說：「埃蘭人花了許多年的時間，都不能給一位女將軍封聖，可是你只提過一次，陛下就為你促成了此事。她會在天國得到安寧。」
居民們發現皇帝在馬車上總是雙手扶著車緣，從不對歡呼的人群招手；抵達大教堂后，皇帝就在別人的攙扶下匆匆地進入了內間；在當天下午賽馬場中，皇帝自始至終都坐在座位上。
「我並不是讓你們換一個皇帝！」洛泰爾說：「把你們的小夥子帶來，把你們的駿馬帶來，把你們的弓箭帶來！作為回報，我，會把你們的王冠還給你們！」
這個消息讓勝利氣氛中的諾瓦城蒙上了一層陰影。
在這些士兵的家鄉，一年之中只有馬戲團造訪或者豐收的時候，才會在平原之上紮起帳篷，快活不了幾天，帳篷又會被拆除，生活便重新回到清苦寂寞之中。
列加斯說：「沒有依據，但是我身邊有一位魔法師，他算出來了，這個醫生是個騙子。」
領主們從封地匯聚而來，不久之後又紛紛離開。
這些貴族不光慶祝著勝利，甚至還要求東方守備的部隊儘快北上，以平定北方那些該死的新教義諸侯——既然洛泰爾已經完蛋了，為什麼還要在東方徒勞無功地守護下去？奪回北部的領土才是重中之重。
列加斯的手指開始顫抖，喉嚨傳來了灼熱，對烈酒的渴望難以抑制。
說完，列加斯踏步朝著門廊的盡頭走去。
洛泰爾的旗幟在羅斯遍布的時候，帝國雖然手忙加亂，但傳統的記憶卻不會頃刻丟失。
「去東方。」皇帝說。
列加斯把手按在腹部，跺腳並點了一下頭：「我永遠不會對陛下不滿，我知道該怎麼做，女士。」
「不論東部軍團是不是北上，他們都應該做出點什htｔps://wｗw.ｈeｔubｏｏk.cｏｍ.coｍ麼了。」皇帝說：「國庫已經空虛了，我的將軍們卻只會呆在帳篷中玩樂。」
東部邊疆，馬格雅王國。
皇帝在陣陣唾罵之中，眼淚不自覺地流淌，順著他僵硬的臉頰汩汩流下。
波美尼公爵對皇帝陛下極為順從，毫無普通將領的桀驁不馴。
皇宮。
除此之外，波美尼公爵的駐地，是動蕩后的行省中最早對首都恢復供糧的地方。
列加斯有點驚訝，在皇子的嘴裏聽到對故鄉的描述，幾乎讓他懷疑，皇子是有意研究了自己一般。
遠處，馬格雅人的輕騎兵們正在一邊觀望一邊靠近。
列加斯走到皇帝的身邊，跪在了水桶旁邊。
這些使者對新皇子文雅的秉性很滿意，表示他們支持新的皇子。
諾瓦城。
皇子始終不發一言，與列加斯共同承擔著皇帝的憤怒。
兩位宮廷侍從舉止得體，放入融入了石牆一般。
曾經酗酒帶來的肥胖身軀和浮腫的眼袋已經消失，他的面孔只剩下了滄桑。
皇子跟著列加斯一起離開了內廷。
列加斯如今在皇帝面前不再會手足無措，皇帝對他更像是兄長和朋友。
他們認為洛泰爾還沒有覆滅，東方的防線不容有失。北方的諸侯們正在自相殘殺，爭奪土地，根本沒有人統領他們的行動，完全不必當成主要的敵人。洛泰爾卻不一樣，他手下的士兵至少有兩萬名，這些士兵全部聽從他的指揮。洛泰爾的頭顱還沒有被送到諾瓦城之前，誰都不能說東方是安全的。
「糧食不多了。」
要求主動出擊的貴族，將自己稱為「帝國派」，他們用盡全力打壓對手。
不少士兵們寂寞難耐的時候，就會前往帳篷城鎮之中恢復士氣，這裡有許多樂子可以瞧見。
洛泰爾突然將琴拋給了那個老頭。
有些軍官甚至會專門住在帳篷城鎮之中，因為城堡裏面只有冰冷的石頭和一臉蠢態的鄉巴佬士兵，可是在帳篷城鎮之中，花一枚錢就能聽見吟遊詩人為你歌頌、多花點錢就能找到美麗的姑娘睡覺、如果比較闊綽，甚至還能雇來一位畫師，描繪你穿戴鎧甲的英武模樣。
「啊，列加斯。」皇帝讚賞道：「列加斯。你會把勝利帶回給我的。」
「許多人有華麗的言辭，但總是讓我失望。你從布爾薩來到首都后，卻總是出乎我的意料。列加斯，我知道你經歷過痛苦，可是在上帝的注視下，誰未曾經歷過這些？麥子需要經歷許多蹂躪和打磨，才能脫去麥殼，顯露出糧食的光澤。你可以偶爾消沉，但不應沉溺其中。帝國需要你承擔更多的責任。」
果然，使者們返回各邦不久之後，選帝侯們紛紛附來書信，表示他們將會繼續支持新的皇子成為帝國皇帝。
希望一堵陛下風採的諾瓦市民大失所望。
每一座荒廢的城堡都得到了修繕，平民們要麼被徵發進入軍隊，要麼被轟趕出家鄉。
蟬鳴伴隨著燥熱的氣浪，一股股地湧入城堡的深處。
不光是因為他自知無力改變局勢，更因為他知道帝國會因此蒙受災禍。
數十位匯聚在諾瓦城的大貴族和主教們一同參与了祝聖。
「是的。」列加斯說：「一個叫做布爾薩的地方，那裡很偏遠，沒有多少人知道。」
琴聲和歡笑頃刻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