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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的建立

作者: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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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王國的建立 第三十四章 奴工

第八卷 王國的建立

第三十四章 奴工

雖然暴動很快就被受降城內的唐軍士兵鎮壓,可是當初的匠人集鎮卻被焚燒一空。沒來得及逃入城內的匠人全部被殺。
蒯梓閱覽了受降城匠人的名冊,又看過了他們採集的鐵礦的數量,就以此定下了一個額度。
章白羽不敢同意,這件事情也只能作罷。
「我寧願不要他每年送來的糧食,只讓他每年給我一千個匠人。我把這些匠人養活好,還讓鐵料出得多。」
可想借錢的人,唯獨在受降城四處碰壁。本地的唐人按說報酬不少,可就是不願意借錢給別人,一聽說要幾年後才能回本,便失去了耐心,根本不做任何考慮。
受降城再度成為了冷清肅殺的要塞。
「幾位是在取笑我么?」城守被一連串的問題問得莫名其妙:「自然沒有做過。」
那段日子便是受降城最為恐怖的時候:焚屍的火光徹夜不熄,行走在道路上,經常有灰色的雪片從天而落。
「老丈放心。」章白羽淡然地說:「這次傷不到咱們子弟。」
那些女人寧願向北邊走到澤口城,或者朝著東邊走到欒城,都不願意嫁給本地的唐兵。
章白羽站起身來。
在其他的城鎮,手頭有閑錢的唐人很願意把錢借給那些雄心勃勃的人,畢竟「都護重織造」,麻園肯定是穩賺不賠的。
城鎮內駐紮沒有什麼危險,如果打算退役后留下來,在平日里就會有長官幫忙物色妻子、挑選宅地、並且,在平日里就會有長官幫忙物色妻子、挑選宅地、並且優先分配城外的土地。
「竟能差出這麼多?」食貨郎也很驚訝。
城守只在談起匠人和礦隊的時候,臉上會有一絲神采。
「老子今天就有錢,今天就要快活!把錢給了你們,即便是三年後加倍還我,那我今天的快活怎麼算?」
那個唐兵見到城守就跪下來痛哭,只求一死。
食貨郎聽完后,抬起頭來看了吏員一眼。
既然是受罰而來,又生還無望,這些奴工必然懈怠懶散。
「那你們去哪裡?」
在城鎮內駐紮,對沒有野心的唐軍士兵來說,都是一件美差。
城守在信中對長史蒯梓多有抱怨,說「蒯虞候不顧老兄弟情面,既不聽我難處,也不用我提的辦法。我請回唐軍,還做靖國公帳下的執戟郎」。
受降城,是沒有希望之地。
不光是借錢保守,本地人對長途的貿易也不感興趣。
本地的奴工越來越多,受降城內的氣氛也越來越冰冷陰森。
食貨郎們彼此看了看,反倒露出了笑容。
可對城守來說,越來越多的奴工,已經成了一個負擔。
受降城守曾經禁絕過拳市,結果不光居民們暴躁憤怒,就連唐軍士兵也悶悶不樂,最後城守只能恢復了拳市。
受降城的一切,似乎都和死亡有關係。
「我打個比方若說一個奴工每天采出一石礦,一個匠人每天就能采出一石八或者兩石礦,一個礦隊的工匠,划算下來,每天卻能采出兩石五、兩石六的礦。」
受降城的城守當眾宣判他有大罪,將其斬首。
這樣一來,每當生死拳斗有奴工參加,都會吸引很遠地方的居民前來觀看。
可也奇怪了,城守大人見到這些人也是客客氣氣的。
「在蘇培科島上的時候,許多諾曼人被俘,人人都想把諾曼人變作奴隸,讓他們嘗嘗咱們的苦。可靖國公讓我們不準奴役諾曼人,還跟我們說,只要諾曼人納糧,就給他們保https://www.hetubook.com.com護。到了布爾薩,又有許多布爾薩賊人被咱們捉住,靖國公還是這般處置。我先只是覺得靖國公大善大德,如今才知道,靖國公也是智慮過人。在蘇培科的時候,靖國公就說過,不蓄奴不是因為心善,而是這樣划不來。我當時聽了卻像是沒聽一樣,如今在這受降城,我才幡然醒悟——當初國公說得句句不假。」
章白羽沒有將此事公開,而是派出了親從官前來詢問城守,他有什麼辦法。
拳市發展到最後,甚至連奴工也可以來參加:只要打贏了拳斗,就能自贖。
如果能為都護府增加鐵料,即便奴工全部都累死,食貨郎也不在乎。
在欒城,幾年前曾有大批的麻園閑置。許多唐人看中了欒城的布料生意,便四處借錢想去盤下麻園經營。
受降城內,房子不必修得太牢固,因為不久後主人就會遷走,或者折價賣給別人;
參加生死斗的拳手,要麼是一些亡命之徒,要麼就是為了錢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奴工們則更不用說,他們都是搏命而來的。
「礦道是幾個萊赫人幫忙鋪的。匠人集上的幾個礦隊湊起來出了大頭,城守府幫忙補了一些。」
這小吏聽說,食貨郎各個都能直接面見靖國公,都有通天的本事。
唐人和歸義人的拳市商人,都會負責大批拳手的起居飲食、雇來老拳手訓練新人,開設半地下的拳斗學校。對拳市商人來說,賺錢要緊,所以對拳斗的限制越來越多,務求好看但不傷命。
臨湖城內的長史幾次附信前來詢問:為何受降城內,不論文武備官或者士兵,還是一些久經陣戰的郎官都想輪戍到別的地方去?
只不過這樣一來,受降城不光男人的名聲不好聽了,就連女人也被冠上了污名。
城守一肚子苦水,卻也百口莫辯。
「這種礦道奴工們用么?」
即便是受降城,也像是一個堆積鐵礦的龐大場地:
奴工手段之殘酷,讓許多唐軍士兵至今噩夢連連。
奴工雖然吃用得少些,可也終究是有損耗的,每年供應受降城的糧食,給奴工準備的糧車可就佔了大頭。
章白羽祭祀完畢之後,許多林中聚落的鄉老便聚攏了上來,紛紛對他行禮。
「主公!」有個鄉老鬚髮盡白,如今鬍鬚根根顫抖。
受降城內的居民奉行及時行樂,對任何長久的生意毫不在乎。
食貨郎們繼續看起了幾份手札,都寫著受降城內的治理情況。
「我們直接去靖國公軍前。」食貨郎說:「您可是想錯了,靖國公可沒打算讓您一直委屈著,靖國公派我們來,就是來幫您的。」
「嗯?」吏員不知道為什麼食貨郎要這麼問:「卻是沒有。」
這之後,章白羽派了幾批備官、親從官、食貨郎前往受降城,讓他們弄懂當地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很多受降城的奴隸就是藉由這種指望而活著,他們希望有一天能夠在拳市上打贏生死斗,隨後獲得自由。
「哦,那就別說話了。」
「我從林中郡來的。」吏員說:「進過塾,先在灰堡幹了一年抄書,後來做了替補備官,便前來受降城任事。」
說道這裏,受降城守竟然忍不住驚嘆了起來。
這份扎頁立刻就讓大多數的官員閉了嘴,上面的數額明顯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當受降城守派出搜捕隊捉拿他的時候,他又瘋瘋癲癲,https://www.hetubook•com•com茫然無措地從山中返回。
「三種,哦,其實也是兩種。」城守說:「一種是『單箍道』,用鐵、磚鋪成,礦車裝一排輪子就好。這種礦道鋪起來便宜,就是下礦車的時候,需要兩個人在旁邊看護。剩下的就是『雙箍道』和『三箍道』,都可以說是『多箍道』。這種礦道鋪起來貴,但是礦車旁邊不需要派人看護,用繩索和絞盤牽引就行了。」
從此之後,受降城附近的歸義人女子,便都不太願意嫁給受降城的唐兵。
之前城守府出錢,幫奴工鋪過,結果礦道天天被奴工鏟掉,後來也就算了。
受降城發現應募工匠挖礦更高效后,便一再地提高了工匠們報酬。
只看鐵礦的總量,唐人工匠採集的礦石只有奴隸採集鐵礦的三四成,可是如果看了人數之後,食貨郎就默不作聲了。
結果呢,奴工們挖掘礦石的速度越來越慢,一年到頭算下來,反倒成了長史府的一處虧空。
受降城守百口莫辯。
白堊城。
曾經有許多歸義人前來開設車行,希望本地人一起做買賣。大車、騾馬、通行都護府的路引都有,本地人過來幫忙就行,結果他們還是不願意。
「誒,」城守搖頭苦笑:「和諸位聊了這麼幾天,雖然感覺於事無補,終究心裏快活了許多。聽說你們明天就要返回臨湖,今晚,我便設宴款待各位吧。受降城的難處,還望多與靖國公說說——不必過分說,只須說實話,靖國公就能曉得這裏的難處了。」
「礦道呢?」
「城守大人為何要專門說這種礦隊?」食貨郎自然留意到了城守在手札裏面著重說明的礦隊。
「那麼,城守準備一下吧。」食貨郎說:「調令很快就來,城守要將奴工送往新林之北,沿途糧道已通、路引已備。之後,食貨司會來接管此地鐵礦。哦,城守放心:礦產若增,屬城守功勞,礦產若降,是食貨司失職。」
最初,匠人集鎮就在受降城旁邊,工匠們可以就近熔煉礦石、鑄造鐵錠。
受降城守說:「長史府既要把奴工塞過來採礦到死,又要讓他們採礦和唐人匠戶一樣,這是不可能的。」
「的確如此。」城守點頭:「我說得句句屬實,過去幾年,每天收礦都有貨扎可以查驗的。不光如此,每個奴工採礦少就算了,二三十個奴工採礦,周圍就要有一個唐兵盯著,奴工又容易生病,生了病還要勞煩別人去照顧他,若是發生了瘟疫,那就是一井的奴工都要停礦。匠人和礦隊就不需要別人看著,便不會耗費唐兵人手。此消彼長,一個匠戶和礦隊匠人采出的礦,遠遠多過過奴工也不稀奇。」
歸義人們都說:「受降城的唐軍士兵看守惡魔太久,本身也變成惡魔了。」
厚重耐久的傢具無人過問,因為沒有多少人會長久持家;
兩年前,幾個羅斯老兵策劃起了一起暴動。
食貨郎們對照著觀看城守拿來的兩份手札。
不少官員都曾經狀告過受降城守,說他允許開設拳市,誘惑平民以命博金,實在有違天理。
「你們馬家,在林中本是獵戶出身。南下時,為千萬人開闢一條活路,也是你家的功勞吧。」
匠人們遷出了受降城,遠遠地的在河流對岸修築了集鎮。
懷遠郡。
受降城的拳市卻不一樣。
鄉老很傲然地揚起了頭:「我林中馬家子弟,穿山越嶺,燒石和-圖-書、開路、架橋,一氣呵成。當初林中雪落成災,我馬家自然是沖在前面的。可惜這布爾薩野物忒少,獵戶沒有用武之地,只能采些白堊換口糧,也是背時。」
受降城的城守竟然提出了一個讓人震驚的請求:分作三年,逐漸罷去奴工,從各地募集工匠,把受降城變成一個由匠戶組成的礦城。
可一旦回到現實中,城守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了。
吏員一凜,不知道這幫臨湖城的使者為什麼這麼不講情面,也不過是郎官的身份,怎麼這麼跋扈?
「禁絕拳市沒問題,您讓長史將這些款額調撥給受降城就可以了。」
他們拿到一點錢,就要儘快花掉,不然就覺得虧了。
那裡還有許多妓|女和兼職妓|女的洗衣婦,她們在受降城內賺錢很快。本地的唐人、歸義人都有一種及時行樂的緊迫感,花錢大手大腳,也不願意置辦家業。許多妓|女很快就能攢足一大筆錢,然後前往其他的唐城過上靜好的下半生。
「就像人分心做兩件事情,就會一件也做不好。」
唯有食貨郎他們真的聽進去了城守的建議。
當然,若是罷用奴工也能讓鐵料增加,食貨郎們就會考慮幫助城守。
「若有師傅帶著,大概半年。」城守回答:「若是在匠人集上跟著礦隊,兩個月就能派上用處。匠人集的礦隊很有意思,他們每個人只干一件活,新來的人都只用擦洗礦車、給礦車釘木板,下了礦也各有分工。有人點蠟燭探清濁、有人檢查支撐梁、有人鏟礦、有人抽水,真的採礦的反倒不多。這些礦隊一下礦,也不需要有人看護,他們一直幹活到下午出來,採得礦就是比別人多。我下礦看過他們幾次,我發現,他們和奴工不同的地方就是一開始幹活就不停,不緊不慢,到頭來卻是礦石滿車。」
「曾為都護執戟,後為郎官,再為虞候,又回都護身旁親從半年,派往此地為守。」
許多食貨郎,都是從蘇培科參加唐軍的老兵,即便官職不高,城守們見面了也都不敢抖露威嚴。
「你可曾為奴過么?」
此地的拳市每隔十天,就會打一次「生死斗」,顧名思義,打到一方死去為止拳斗都不會停止,即使其中一方求饒也不行。
「靖國公自有安排。」
奴工們根本不會在乎挖出了多少礦,他們只在乎能夠苟活多少天?能少干多少活?
在長史府三番五次地批判受降城后,城守也在委屈怨憤之中上書靖國公。
他剛剛祭祀了從林中郡南下途中枉死的族人。
「我看見您呈遞到都護府的扎子,說礦道有好幾種。」
「城守大人沒有做過工丞吧?」
只是因為受降城周圍的工錢在唐地屬於最優厚的地方,故而工匠們也會在此地挖掘幾年礦石,隨後離開。
附近的匠人集上,常駐的居民很少,而且看上去都陰森森的不好交往。
此地唐人工匠只有一千人不到,而各地匯聚而來的戰俘、叛徒、神棍等罪人,卻有七千之數。
長史卻不這麼看。
城守如今頗為消沉,他覺得在烏蘇拉人侵犯海疆的時候,靖國公尚且不支持他,如今北伐在即,靖國公恐怕只會更加持重謹慎了。
一邊是虧空,一邊是缺乏鐵料,長史府當然著急了。
城守愕然:「這是要做什麼?」
在受降城內,還出現過唐軍士兵將歸義人|妻子活活劈成兩半的慘劇:這個唐軍士兵在噩夢中呼喊,他的妻子起https://m.hetubook.com.com來給他披上被子,唐兵驚醒之後以為奴工要害他,直接揮刀殺害了妻子。
夢中四野都是死人,每個死人都糾纏著他不放。
奴工們則使用「沙窩」、「草窠」、「板兒屋」等半埋地下的住所;
章白羽知道受降城的城守性格穩重,肯定是深思熟慮后才提出這種請求。
長史府一再派人督問城守,問他為什麼鐵礦總是不能足額?
可當時烏蘇拉侵犯海疆正急,各地打造兵器、鎧甲、舟車急需鐵料。
「奴工呢?既要他們挖礦到死,又要他們學著改進技藝,這不是一紙政令就辦得成的——這是蒯長史痴人說夢。」
在此駐紮的唐軍士兵,每隔十天,必然要去附近的匠人集鎮上休息兩天。
許多唐兵變得沉默寡言,並且很容易和別人打架,一言不合就會出手傷人。
「如今北伐姜氏,族中子弟能帶多少帶多少,率他們殺賊去吧。」
受降城在這方面沒有問題,城守甚至做得比別的地方更好。
唐兵和居民之中出現的怪相,或許還可以控制。
「你是什麼時候投奔唐軍的。」
「城守過去在軍中任何職?」
食貨郎們可不在乎受降城守怎麼說,他們只關心本地的鐵料怎麼才能保障出產。
按照城守的說法,奴工被送到受降城來,就是來受罰的。
在別的唐城,鋪築道路、修繕房舍、挖掘水井、開拓宅地,都修築得又結實又好,多為百年之計。
其他的使者仔細地探查了受降城的「兵士餉酬」、「官員俸祿」、「布、米、鹽、肉的供應」,卻是一無所獲。
城守幾次給長史解釋:「唐人、歸義人勤勉,採礦不需有人看守,到了時間就下礦,天黑了才出來。奴工則不同,桀驁難馴不說,還需要唐兵看守。許多唐兵獨自下井,經常會失蹤,不得不停礦,逐一審問奴工。奴工又懶散輕慢,不服管教,能少挖一鏟就少挖一鏟,能多躺一會就多躺一會,根本比不過唐人。用唐人採礦的數量定額,本來就有問題。」
房舍多是胡亂搭成的草屋,供應外鄉來的長短工暫居;
可是在受降城,越來越多的唐軍士兵都提出了輪戍別地的請求。
這些奴工沒有一個是清白的,苟活到今天已經是都護府的仁慈了。
事後,那個唐軍士兵竟然逃走了。
眼見靖國公跪拜祭祀,附近觀看的林中人不免又回憶起了當初的慘象,無不抹淚。流淚既是對亂世薄命的自憐,也是對靖國公的感動——咱們林中人沒有選錯。
酒水、艷麗的綢衣、女人的妝品、精美的食物倒是很受歡迎。
「同樣一個人採礦,若是心氣不同,那挖出多少礦就是天壤之別。唐人匠戶採礦只會想著多挖,因為不光有餉錢,挖出來的礦還有一成還是歸他們的,這些匠戶怎會不用命?等到有匠戶打造了趁手的鐵器、修好了礦車、鋪成了礦道,其他的匠戶也會跟著去改,就算多花點錢,他們也願意。為什麼?這樣他們能挖更多的礦,賺更多的錢。」
「好。」章白羽點頭:「這一次,便把寨中最有本事的獵戶找來,最好是記得當初南下道路的那些。你們當時怎麼過來的,如今就要怎麼回去。」
鄉老臉上露出了愕然的表情:「主公不是有許多大船么?走海路吧!要是走新林道,路上怕是要死無數人,不知要折損多少後生。」
周圍城鎮的居民總是覺得此地陰風陣陣,不願意在這裏和*圖*書久居。
鄉老很費解:「我們寨子窮得很,除了小夥子和白堊石,就沒別的侍奉主公了。」
見過拳斗至死的表演后,誰還對不傷皮骨的撓癢感興趣呢?更何況,要看類似烈度的拳斗,還不如去瑞德或者欒城,至少那些地方的拳斗都很有花頭,看得過癮。
每逢春秋換季,天氣潮濕陰冷,奴工中必然疫病橫行。
哭完了之後,觀眾就如同上了癮一般,從此只能看得進生死拳鬥了。
傷害歸義人|妻子,在都護府各地都是大忌,沒有人會給唐兵求情。
生死拳斗極受歡迎,而在生死斗罷場期間的拳斗,基本沒有人會看。
章白羽笑著搖頭:「老丈,後生多留一個是一個。慷慨死難是英雄,多生子嗣也是豪傑。我來這裏,不是為了討你家後生來的。」
按照這個額度,受降城每年都要欠都護府大量的鐵礦,這讓他接連兩年的考績都是「下」。
左側是受降城的唐人工匠採集鐵礦石,右側則是奴隸們挖掘的鐵礦。
可是都虞候一無所獲。
城守將拳市的收入扎頁交給了那些官員。
在瑞德城和欒城,拳市變得越來越像表演場所。許多人打拳很好看,但並不傷及筋骨。
章白羽甚至派來了都虞候,查看是不是剋扣了官兵們的軍餉,又或者城守本人太過刻薄。
若只是懲罰這些奴工,乃至讓他們去死,受降城守十天之內就能做到——大不了召集唐兵將奴工坑殺即可。
唯一比較興旺的城鎮,則是距離受降城六裡外的一處匠人集鎮。
慘烈的拳斗會把觀眾嚇哭。
受降城卻不是這樣,此地的一切,都有一種「臨時」的意味。
鐵礦石和熔煉過一次的粗鐵錠堆積如山,周圍用木樁圈起,豎著告示牌,告訴別人這是屬於哪座城鎮的鐵礦,此外,受降城沒有城牆。這裏只有一個諾曼士兵修築的要塞,雖然堅固,但卻只保護了很小的一塊區域。
「靖國公——」
受降城內,曾有一個打贏生死斗的拳手,在一夜間就花光了所有的賞金。
「一個青壯過來,」食貨郎詢問城守:「多久能上手?」
「城守大人,」一個食貨郎對城守說:「我們不去臨湖城的。」
「怎麼講?」
可是這些工匠經常賺足了錢,就頭也不回地去了瑞德城,以後也不會再回來。
受降城,也是都護府內第三個開設了合法拳市的地方。
新來的唐軍士兵會不明就裡,好奇地抬頭仰望,老兵則會告訴他們:「別看了,死人灰」
唐人工匠改良了諾曼工匠的礦車、摸清楚了礦井的鋪築方法、學會了如何抽水,只要開始下礦,那麼挖出的礦石一準比奴工們要多。
本地人只要有錢,就會一擲千金。
他買來了幾十桶美酒,灌滿了一口枯井,隨後帶著三個妓|女在裏面慶祝,入夜之後嚎叫之聲震得全城犬吠不止,最後四人全部在醉酒後溺死井底。
「呵。」城守輕笑了一下。「用不起,也不會用。」
「唐人以一當二,」旁邊有一個吏員說道:「這是明白無誤的。各地賊人匪類,素無教養又惡習難改。派出許多唐兵看護,還要偷奸耍滑,真箇是一群渣滓。」
吏員尷尬地笑了一聲,說有什麼事招呼他就行,隨後就瘟頭瘟腦地出去了。
半瘋的唐兵說他夜夜回到當初奴工暴動的屠戮場。
「既然奴工不適合採礦,」食貨郎笑著說:「就叫他們去別的地方幹活贖罪吧。食貨司會鼎力相助城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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