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王國的建立
第四十三章 兄無其弟?
訪賢官行走在各郡之中,徵募那些民間豪傑、智士。
那麼多復國的志士,那麼多復國的傳奇,總得找到一位紅顏去訴說。
在林中郡邊境的大族,組成的團練少則兩三百人,多則四五百人。諸多團練結為表裡,紮下營寨彼此呼應;
校場就在河陽軍的駐地。
南北各郡,彷彿一夕之間,遍地都是細作。
清河大族現在對朝廷可謂百依百順。
這件事情甚至驚動了朝廷命官。
「韓將軍的孫女回來了!朝廷所謂國賊,乃是靖國公,姓章名白羽,乃是大將軍之弟。昔日韓將軍之孫女,乃是國公正妻!北地之民,皆願韓將軍為出雲侯,姜氏昏庸,終不聽北地民願!將軍孫婿不日即來!你們的出雲侯來了!」
有些時候,格外難聽的話,人們反倒可以聽進去,可閑言碎語,卻很容易叫人動怒。
這時。
怎麼會這樣呢。
只憑這等血仇,恐怕那章匪白羽就不會善罷甘休。
不久后,姜氏在朝會上接到了清河城的報告。
團練兵悠悠地行走在清河的大道上。
可是朝廷直接給出了這麼好的條件,大族們就開始憂慮了,總覺得這是朝廷的什麼詭計。
連月不見,這些河陽軍倒是威武了許多,可能是錯覺吧。
當初是女王免他們一死,如今又對他們頗為依靠。女王將改宗的消息傳開后,教民們更是將女王看做「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一般。
大族紛紛上書,告訴朝廷可以往清河派軍,清河人必然視為自家子弟。
劉家是國賊的餘孽,白家則是章匪白羽的親戚,這可怎麼是好!
清河大族們並沒被朝廷的承認而鼓舞,反倒是真的覺得此次兵禍難免——朝廷承認團練,那可是姜氏得國的時候才有過的事情,之後的姜氏列王,一有機會就要從大族手裡收權的。
畢竟南海賊匪後年才會到,今年讓大家消停地過個好年是應有之意。
可是賊匪頭目章白羽,恐怕真的是聚集了大批匪類。
朝廷派出的天使在各郡勸兵、勸糧。
在河陽城下「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后,部分國賊舊部開始接觸朝廷,希望被啟用。
朝廷下達的勸兵令,幾乎被送到了每一個大族。
「殺賊!」「殺賊!」「殺賊!」
朝廷的本意是招攬天下豪傑,最後,卻讓這些軍頭們當成了好買賣,彷彿名頭越大,得到的東西就越多。
最後的使者語氣驚慌,說在林邊發現了「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
大族們除了訓斥平民外,卻是不敢進入林中看個究竟。
艷紅的旗杖布滿了林間。
春申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子弟們多半耕讀傳家,有家學,在備官僚屬任上成長很快。
河陽軍比起大族軍隊來說,紀律倒是好了不少。
在各種高牆之上,都有叛逆猖狂之語。
在清河,大族軍旅忠於朝廷后,便可索要軍餉、謀求駐地。
「或一兩年,或三四年,賊人必至!賊與諸公不共戴天之仇,莫生從賊之念!不然,悔之晚也!」
可是這禍患又要過一兩年才來,眾人似乎還有什麼事情可以做。
姜氏士兵甚至搞不清楚,這些字是怎麼寫上去的。
「……國賊的舊部已經潛入了清河。這些國賊舊部,尊奉章匪白羽為『少將軍』……」
清河郡。
清河人是胸懷開闊的。
一程又一程,河陽軍終於抵達了林中郡的邊境。
清河郡失去了隊形,快速地迎接了上去,想要辨識自家子弟。
許多
和*圖*書豪紳、遊俠、乃至讀書人,都被賜予了旌旗節杖。灰色袍下,光亮的鎧甲、紅色的夾衣,一時顯露出來。
不過大族們卻真的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河陽大族覆滅之後,部分軍將們幸免於難,朝廷恩威並施之下,募集了一批軍將。
「如今有驚天匪患崛起於林中。匪首章氏白羽,乃國賊之弟,麾下賊可萬人。友邦兀爾速喇已將賊情通達朝堂之上,諸公憂之。」
朝廷恢復之後,這些享樂還是要有的。
可這些行伍之人,由誰提拔起來才是志慮忠純,由誰提拔起來的則是草包呢?
時常有清河百姓前來尋找大族,說他們家中的獵戶、采林人去了林中,之後便沒了下文。
朝廷只需要說,章白羽是大將軍的弟弟,大族們就知道沒得談了,一定會跟緊朝廷的。
軍中的弓手,則不聽號令。
「子弟都被捉了去,」有人拍著桌子:「真是歹毒。」
在清河西部,團練的規模便小一些。有些只是弓箭社、小股的團結兵、保鄉隊。
其實朝廷不必編造那麼多名號來欺騙大家。
當初伏擊了阻卜人的匪類,大概有一千人上下。
接連好些天的時間,白天還很燥熱,從傍晚開始就有了涼意。
朝廷將軍力收縮到春申與河陽,又鼓勵各郡大族儘快擴軍,這實在叫人匪夷所思。
有人在出雲人、北地唐人之間傳播著消息。
很多清河大族不免自誇十六路諸侯之類的屁話:覺得有了這等兵馬,不說那南海匪類,便是國賊活過來,也要望風披靡的。
「怕是點兵躲不過去了!」人們嘆息著。
朝廷軍官只會給弓手們說:「朝廷危難,賴諸位效力!」
他們一方面希望進入朝廷,穩固現在的地位。
官員、吏員、兵士,乃至地痞流氓都被發動起來,要在城內搜查「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
另外一部分大族,則判斷朝廷會恢復民心,是天命所屬,這些大族更加願意入朝為官。家中子侄最初入朝,即便只能得到一些郎官、佐將之類的職位也無所謂。
現在聽說,夷兒們都是跑到濱海去投奔賊人了。
郡中校尉制度奉行后,各郡那些自稱「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的人就吃了憋。
可是接連幾年了,林中夷兒出林搶地的事情越來越少。
昨日,使者不再出現。
除開過去的各郡舉薦,如今又多了訪賢制。
這等仇怨,如何消弭得了?
團練們氣喘吁吁,終於看見了河陽軍旗杖。
如今朝廷有難,清河郡怎會不竭誠肱骨?
這種變化對於普通唐人來說是難以察覺的,可是對嗅覺敏銳的大族來說,就肯定意味著大事發生了:朝廷不再命令各地大族「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郡中將軍了,反而允許大族自行擴充部武。
首先,和河陽大族關係密切的軍將,自然是不能考慮的。
「賊軍勢大,不可不察!」
朝廷將軍在移交城鎮的時候,也不是誰要就給誰,而是按照大族們出價的多少的:「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
雲城之變,雖然是河陽人動的手,可是各地的大族卻都是參加了的。
秋點兵的軍令傳開后,清河大族便默契地裝死,假裝不知道這個消息。
「從來不服軟的朝廷,竟然明明白白地在詔書中露怯了。」
「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也離開了清河和*圖*書團練,先行歸了本陣。
大族們的地位與其說是得到了鞏固,不如說是得到了承認。
「章匪白羽,可謂天下第一等驍勇賊寇!」
大將軍府覆滅后,這些人在各郡的妻兒老小或者被殺、或者為奴,家宅田產也被其他大族們分得乾乾淨淨。
「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的士兵們掀掉了身上的灰色袍服。
河陽軍的將軍非常煩惱。
弓箭手有他們自己的規矩。
朝廷冷淡地回應了大族,隨後還是派出了一股七百人的河陽兵前往清河。
大軍囤在城內,弓手隊則在外城。
「河陽人果然跟我們清河人相衝!」
「朝廷倡議天下豪傑:從朝廷之召,盡發精兵,或在郡中、或勤王業。」
話說得好聽,可是不給錢,這算什麼?
當初大族雇傭這些弓手,上陣之前先講好:射一陣箭,給一把錢。錢不斷箭不斷。錢斷了弓手扭頭就走。
唐王最信賴的,還是那些從的行伍之中提拔起來的軍將。
白家和劉家的莊子可是被殺得人頭滾滾。
清河團練且走且停,同時派人朝著清河城報急。
若是這種變化是大族們自己爭取來的,他們免不了要彈冠相慶一番。
清河郡是第一批懇求朝廷派出大軍駐守的地方。
許多弓手私下猜測,朝廷派下的賞錢,怕是叫這些軍將們中飽私囊了。
「我們清河子弟呢?」清河人非常急切:「可別壞了性命。」
「大軍一動便是錢糧。朝廷就是圖個好看,我們卻背了狗時。」
林中郡那黑魁魁的林莽,更加讓人恐懼萬分了。
「賊人又招四方之賊為助。」
三軍裹素。
團練頭目、大族、郡望齊聚一堂,一邊謾罵河陽軍,一邊哀嘆清河不幸。
接著,朝廷開始整編各郡的校尉軍。
朝廷最初設「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意在重整軍制。
子侄後生叫人劫了去,還能怎麼辦呢?
如今的河陽軍,是從河陽平民子弟之中募集起來的。
大將軍府的軍將們,但凡是倖存下來的,當初多半逃亡在雲郡。
從南到北,十六個團練,約莫三千人開始慢慢悠悠地彙集起來。
唐王卻疑惑了。
「正南賊,稱古河賊。塞外牧兒,食人血肉、子娶其母、弟娶其嫂,蒙昧未化之民也。章匪白羽有義子,稱白忠河,率賊八千帳投奔匪軍。」
今天一早,使者再度出現了,也是催促清河人儘快西行。
這種訓練很折磨人。
所謂的訪賢制,在朝中議論極多。
最讓朝中臣僚們憤慨的是,總共六位訪賢官,竟然有兩位是教民出生。
一片憂心難以排遣。
軍使帶著朝廷旗杖,直接去大族家中捉拿子弟綁回軍前。
「人家說了,不要錢,就要你勞師動眾,帶著團練兵去轉悠一圈。蠢得咧!日了他祖宗!」
清河人彼此唉聲嘆氣了一番,說了些時運不濟、大唐國要完的話,便瘟頭瘟腦地返回了家中,開始召集團練準備去點兵。
如果雲城之事還能推給朝廷,那朝廷之後號召各郡殺賊,殺盡了大將軍府餘孽,這就誰也摘不幹凈了。
清河到春申之間路途遙遠,又只有一半的路程可以船載水運,運輸糧食、人馬非常不便,實在讓人憂心。
河陽軍人身上穿戴的灰色袍服,也看得分明。
大族們普遍將春申與河陽稱為「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
許多大族部曲,喜歡自稱「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https://m.hetubook•com•com教會的基石」乃至「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
整整一年的時間裏面,各郡大族都在暗自擔憂。
一部分大族希望回到過去無人過問的時代去,暗地裡,甚至有些懷念諾曼人統治的時期。
女王格外開了恩試。
清河城。
「兒郎。」
本來,要是清河人客氣些、對大軍的供給利索些,今年的「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完全可以明年再說。
其中不乏大族之後,也有許多讀書人、豪俠、遊俠兒,這些人牽連甚廣。
將軍們在募兵、納糧、佔據轄區的時候,擁有總領權。
等到河陽軍離開后,大族就會派使者追上河陽人,送上豬羊牛酒慰勞。
對方鼓聲甚急。
在唐地,大族們依舊擁有無與倫比的地位。
大大小小的團練,依照大族們的危機感不同,人數也不同。
河陽軍不得不給朝廷上書:希望朝廷籌備一支四百多人的民夫給他們運送補給。
這些團練弓手脾氣大得很,讓他們保衛鄉里自然是沒話說,可讓他們去防衛外郡,他們就不幹了。
河陽兵士每天要訓練列陣,金鼓一響要記著往前沖還是往後退,如何分辨哪邊是左、哪邊是右邊。
每當河陽軍抵達一地,當地的大族就會收編民口、財貨,躲進寨落之中。
軍中的弓箭隊約莫三百人,來自河陽地區的四個弓箭社,一身的團練秉性,不服管教。
「國事不寧,天不佑唐。」
大族們其實都明白,所謂的將軍、都尉都是自領的草台班子。
郡尉之上,則設郡將軍,從朝廷直接任命。
算上河陽軍的千把人,加上我們清河團練的三千多人——四個打一個,倒是不輸陣。
對大將軍的恐懼再度瀰漫開來。
教民們對女王的忠誠,可能是唐地最高的了。
其次,當初被遣散的大將軍府的軍將,也只能部分啟用。
「賊首章匪白羽,裹挾良民無數,誘騙夷人附從,以『為吾兄報仇』為號起事作亂。」
到了現在,河陽軍分作兩部囤聚。
在各郡,郡尉和郡將軍從一開始就是對頭。
安息幻香也進入了姜氏軍中。
「今章匪以諸公殺其兄長,發誓動蕩唐地、殺盡唐民、絕我唐人之種、毀我唐人衣冠、焚我唐人祖宗陵墓!」
唐王卻說:「這些人曾是河陽侯的部下。河陽侯先是悖逆朝廷,后與河陽諸賊兩斗以死。若是忠誠之輩,此時怎會改換門庭?此輩必然是首鼠兩端之輩,不可用。」
「軍爺,」有人詢問河陽軍使者:「前幾日說林中賊出來,是怎麼回事?」
這股河陽軍,多半是農家子弟。
這麼多子弟聚集在一起,五彩旗幟漫天飛舞,兒郎歡笑、騾子嘶鳴,真是威風死了。
朝廷將軍返回國郡時,帶走了大半的兵士、糧草、裝備,甚至連駐地城鎮,也都被移交給了大族們。
她周圍有武力的人不忠,忠誠的人無能。
朝廷的一切制度,無所不備、托求古制,都是初衷極好,最後卻都淪為大族互相舉薦子弟的玩物。
各郡大族都陷入了一種怪誕的平靜之中。
弓箭隊從一開始就被單列成軍,就連他這個河陽將軍也管不了。
他們的軍官,有女王的羽林、有效忠朝廷的豪傑、還有一些碧眼兒的外族人。
許多將官軍兒,便去城內聽那歌女唱曲、看安息舞娘跳舞。
落到實處時,將軍們總是被大族層層限制,可是將軍們是能夠「以崇拜偶像之和圖書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的。地方上的動向,總會被將軍們傳回朝堂,地方大族們受到的掣肘越來越多。
「西南賊,聚合各邦惡少年,有諾蠻、兀爾速喇、癩赫、洛剎、安息諸賊。」
河陽將軍叫他們給父兄寫信,讓大族們來參加朝廷的點兵。
清河人走著走著,突然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清河人留給他們的駐地,就是一處破敗的小城,房舍根本不夠住,士兵還得自己伐木築屋。
這股河陽兵抵達清河城后,立刻被大族調遣到了林中郡的邊緣,去接管當地無人願守的幾處寨落集鎮。
面對朝廷,大族們不得不做出選擇。
周圍的大族立刻聚集起來。
入夜之後更是涼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雲城也有許多可怕的事情在人眼皮底下發生。
「哦,出來了四五百人,叫兄弟們打退了。」
郡中將軍們,則被陸陸續續地徵召返回了春申郡和河陽郡。
尤其是那些年輕的子弟,只要妥加恩善,還是能變作朝廷棟樑的。
「保境安民,皆在諸公!」
清河郡可說是最為兇險之地。
這個消息幾乎讓姜氏從王座上摔下來。
郡中將軍則不同,他們都是朝廷任命,至少在紙面上,他們擁有管轄郡尉的權力。
河陽將軍便給清河人寫信,讓他們送些牛酒來軍中。
清河古來便和林中夷兒不和,雙方時常有數百人成群的鬥毆,打出人命都不稀奇。
至少河陽軍途徑的地方,並沒有太多劫掠糧食、姦淫|婦女的事情。
對朝廷供應糧食、甲胄、兵士最多的大族,開始得到郡尉的稱號。
就算憂愁,也等到夢醒再說吧。就是每次吸了幻香,總感覺有人在問自己什麼話,真是叫人奇怪。
尤其是清河的大族,這個時候完全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那些字歪歪斜斜,寫字者應該不是什麼讀書人,倒像是草草學成的草寇。
到了軍中,這些膽戰心驚的子弟就被立刻鬆綁,好吃好喝招待。
清河的大族手裡有白家、劉家幾百條人命。
朝廷推行三校尉制度后,自領的將軍便逐漸無人過問。
天氣漸冷,軍中沒個快活。
這兩郡直接由朝廷管轄,派駐官員的時候,各地大族們是說不上話的。
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
清河人倒是照辦了,可是滿嘴的嘀咕:說什麼看不到軍人保衛鄉里,就看見軍人坐吃山空:「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
河陽將軍給周圍的團練寫了信,讓他們來「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
就連幾十年前的韓家老僕都要捉起來。
大族送來的糧食也不夠用。
可清河人越來越不識抬舉了。
一方面卻又擔心進入朝廷之後,會被朝廷解除兵權。
進入駐地后,河陽軍兒們無不破口大罵。
許多騎手在「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前約束陣型。
在雲城外,竟然有人在夜裡吹奏《將軍曲》。
在各地團練編練的同時,清河人甚至同意朝廷軍隊駐紮到清河來。
如同梳子一樣梳過的各郡,任何與大將軍府有牽連的人都被殺盡了,為何還有國賊舊部……
幻香是個好東西。
歸雲郡。
為了壯聲勢,叫朝廷看看清河人的骨氣,這些團練集結到了清河城北邊。
郡尉基本都是從校尉中選任用。
這是出雲人的小調,專門歌頌韓家軍的。
朝廷在這方面反而不如大族們。
「東南賊,稱勃爾剎。素勇悍,無德行:父尚其女,兄尚其妹,惑亂人倫,人所不齒。章匪白羽有妹,兀爾https://m.hetubook•com.com速喇稱『勃蘭切』,或與章匪有不倫之情也。」
「怎麼辦?得出多少錢免災?」
即便這些軍將再三表明忠順朝廷,朝廷也無法放開手腳。
陣陣雷聲一樣的號令從對方傳來。
大族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情。
毫無疑問的是,教民訪出來的賢才,也多半是教民了。
清河人聽見了鼓聲。
朝廷南下恢復春申之後,歸附朝廷的本地大族,更是里裡外外地搜查著章氏、白氏、韓氏的餘孽。
裊裊升起的煙霧中,俗世的一切煩惱都會離開腦海,只剩下一陣不斷下沉的舒適。
郡尉屬於大族軍隊,也是大族在地方能夠擔任的最高職務。
大族子弟們各自在鄉里募集團練,朝廷對這等大族恩榮甚多:「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的稱號一時出現在清河各地。
河陽軍駐紮在此地。
「數月之前,阻卜豪傑程氏校尉,于海上與賊殊死相搏。肢體裂解而不退,身披矢石數十創而返。阻卜諸賢不能堪,提兵東進,皆沒林中。」
只不過朝廷終究沒有太多的人才可供派遣。
諾曼公爵時期都沒有出現的情況,現在卻在唐地非常普遍。
清河軍立刻停頓了下來,不久后便加速朝著東邊趕去:子弟都在河陽軍中呢!如今遇到匪類,誰知道朝廷軍人會不會讓我們子弟去送死!
可是最近幾個月來,大族們驚奇的發現,朝廷的態度突然發生了變化。
從平民、災民之中募兵,是國賊的故計。
當然,那些賊人匪類的名頭太多,什麼勃爾剎、癩赫、洛剎,恐怕都是朝廷編造出來誆騙大家的。
安置朝廷兵馬在那裡駐紮,一旦有事,朝廷不會撒手不管清河。
這些子弟的族人並不強悍,幾代之內,恐怕只出過郎官、備官,對朝廷頗為敬畏。
這種話說出來,讓清河大族抓耳撓腮,紛紛催促人馬朝著東邊狂奔。
不救的話家中婆娘天天哭嚎,在族人面前也丟了臉面,以後還怎麼做人?
可是在朝廷的主導下,大族們的影響已經被限制在了郡內,不再像是過去那樣可以串連鼻息。
看來看去,那些小地方來的士紳子弟還是最為穩妥。
清河城立刻封城。
林邊。
不論團練規模大小,他們的制度都是一樣的:大族子弟擔任軍官,朝廷賜予節杖旗號。
河陽軍使者卻不給清河大族們拖延的機會。
清河郡。
數百面軍旗、槍旗從陣中豎起。
「沙場死地,誰說得清,自己去看了就知道。」
在清河城的城牆上,頭天晚上還是乾乾淨淨,第二天一早,就被人用紅漆塗上了幾個大字:「莫欺父無其子,莫欺兄無其弟!」「汝殺大將軍!少將軍必報!」
「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的兵士紛紛從懷中摸出白色布條,捆綁在頭盔之上。
大將軍府上,各郡豪傑都有。
因為訪賢官只對女王負責。
知道禍患躲不開了,這讓人惶恐不安;
任何有血性的男兒,都不會忍受這種羞辱。
清河團練們第一次聽見了奇怪的戰號。
朝廷默認了團練掌握各地的人事任免、糧賦使用之權。
河陽軍的使者最初不過一日一來,催促清河人加快腳步。
清河人盤算得很清楚,若是賊人從林中郡殺出,首當其衝的就是清河東疆。
到了前日,河陽軍彷彿瘋了一般,一日三使,催促清河兵儘快西行。
朝廷送到各地的詔書,用胡言亂語來形容都不為過。
不光欺騙朝廷大軍、又剋扣駐軍糧餉,言語之中多有輕慢之意。
各郡都在修築教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