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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生輕聲低語，與江玉燕講起天地五絕的手稿記載，那裡面多是一些雜亂心得，各門各派皆有，並沒有五絕神功那麼完整精鍊，卻也沒有那麼晦澀，常常能看到一些精妙之處。

「你可是想殺了他們？」

「我也不是什麼嗜殺之人啊。」江玉燕笑道。

江玉燕目光隨著顧長生走動而轉動。

江玉燕問道：「解決了呢？」

叫小仲的夥計應一聲，便去打酒了。

隱居在青衣江畔苦練時，一直都是顧長生和江玉燕兩人對戰拆招，驗證自身所學。如此自是進步不慢，可卻出現了一個問題，她們所學俱是一樣，見招拆招而已，連對方如何應對也都知曉的一清二楚。

看一眼還站在不遠處的小二，小二朝她彎腰示意，顧長生搖了搖頭，轉身回了房間。

「此次出門為辦事，卻是不方便說。」顧長生道。

蔥蔥玉指從顧長生手背上撫過，沿著印象里的淺淺疤痕，一直伸展到手肘。

「沒有，我像是那般嗜殺之人嗎？」

卻不知在與人對敵時，一個招式打出去，真正擊在人身上是什麼效果，對方又會有什麼反應，還有後續變招…https://m.hetubook.com.com…

「記得，晚上不要隨便擾人清夢。」

那是入蜀時有次她死死咬著那人，那人舉刀想刺，卻被顧長生擋下。

這都是需要實戰才能累積經驗的。

一塊碎銀從顧長生指間彈出，正落到後面臨近門口的桌子上，掌柜的見狀愣了愣，搖著頭笑了，吩咐夥計把碎銀收起來。

夜深人靜。

江玉燕露出潔白的牙齒，空空咬了一下，發出一聲輕響，然後往裡面讓了讓，道：「你要睡便先睡吧。」

顧長生看得好笑，用劍鞘挑起大漢的下巴，道：「我劍都沒出鞘，你怎麼就死了？」

「樓上客房打掃一下！」掌柜的沒好氣兒道。

且埋頭苦練，兩人也有點摸不準自己身手在江湖上到底是什麼位置。

「看兩位風采出眾，不像是普通江湖女子，不知是出身哪個名門大派？」掌柜的卻想結交一下。

隔日一早，她們下樓時店家卻已備好了一桌酒菜。

沒有哪個人是生來就要殺別人的。

江玉燕一愣。

不過是一些江湖把式，學了一些東拼西湊的拳腳、刀法，行走江湖全靠一www.hetubook.com.com股子莽勁，實在算不得高手。

看見顧長生詢問的眼神，小二彎腰道：「這是答謝女俠昨晚出手，若是讓那些傢伙打起來，怕是毀壞幾扇門窗都是少的。」

雖然只是在酒肆做個夥計，可他內心深處也有一顆習武強身，仗義行俠的心。

鎮上倒是有賣馬的地方，都不是什麼好馬，顧長生挑了兩匹拿來代步的老馬，牽著馬慢吞吞地和江玉燕出了鎮子。

「你殺了他們？」

「算不得什麼事。」顧長生笑道。

大漢剛剛漲紅的臉一下變得慘白，嘴唇抖了兩下，等了片刻，沒感覺到痛感，偷偷睜開一條縫去看，卻見那女子嘴角微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不用、不用！」

大漢裝不下去，只好睜開眼睛，臉色漲紅道：「你、你殺了我罷！」

顧長生站在床前，忽然抬手，用手背蹭了蹭江玉燕的臉頰。

江玉燕沒有再說話，往顧長生那邊靠了靠，閉目安歇。

「可惜身手都太弱，稍微抵抗一下都沒有。」顧長生卻已收回了手，脫掉外衣坐在床上，道：「那手稿記載的卻是不錯，虛實變換，要的就是七分力hｔｔps://ｍ.ｈｅｔuboｏk.com•coｍ中留三分，攻其薄弱……」

哦，是從江別鶴那裡得到了六壬神骰之後，吐露心聲的那一刻。

顧長生與江玉燕落座，倒是有了幾分想象中江湖的感覺了。

「你也趁早睡，急於求成可不是好心態。」顧長生一把將她攬下，被子一拉，便蓋在身上。

「好！」顧長生一口應道。

眼前幾人卻是太弱了。

「我可是要練成碎鋼斷鐵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

「就沒人可以傷我們了。」顧長生閉著眼說。

「這就來！」夥計將毛巾往肩上一搭，當個小二也不錯，起碼安穩。

江玉燕低頭，秀氣的腳趾動了動，又抬起頭，明媚笑道：「當然有在聽。」

老馬灰棕色的皮毛洗刷的乾淨，江玉燕有些躍躍欲試，忍著內心的衝動，離開鎮子有一些距離后，便翻身上馬，牽著韁繩驅動它跑來跑去。

掌柜的理解道：「這倒是，出門在外，挺多事不便言明的，你們吃好喝好便是。」

「自然可以！」掌柜的笑道，「外面天寒，喝口酒暖暖身子也是不錯的，小仲！打兩壺好酒給二位！」

老馬性子沒那麼烈，剛好適合兩人練手和_圖_書。

七倒八歪之下，為首大漢眼睛一閉，腦袋一歪，卻開始裝死。

「等我練到碎鋼斷鐵的地步。」她低聲道。

大清早並不是很忙，小二站在門口裡面望了一眼兩人離去的背影，眼裡的羡慕之色卻是毫不掩飾的。

江玉燕往被子里縮了縮，閉上眼睛，手搭在顧長生的手臂上。

外面街道偶爾傳來風聲，酒肆的旗子被吹得獵獵作響。

「真的？」

顧長生回身關門道：「只是幾個江湖混混而已。」

「等下還要行路，酒就不喝了，不知能否帶一壺走？」顧長生笑問。這一路不知道何時又要夜宿山野，現在天氣比不得前幾個月的時候，要是下個雪就更冷了。

顧長生身形連轉，一襲青衫飄忽在幾人周圍，卻沒有一個人沾到她衣角，幾人經常是眼前青色人影一閃而過，而後肋下或胸腹或腰眼就被劍鞘捅上一下，一群人哎呦哎呦，竟是連還手都做不到。

大漢這才反應過來，一邊彎腰作輯一邊帶著哎呦哎呦的幾人就準備趕緊離開。

「一桌酒菜也花不了幾個錢。」掌柜的在櫃檯後面笑道。小二拉開凳子，用毛巾擦拭一下，便去忙了。

顧長生望著她的臉和*圖*書，忽然記起曾經的這麼一句話。

「難不成真讓我送你們出去？」顧長生問道，這幾個夯貨怎麼一點眼色都沒有？

「想來也是。」

因而此次出行，主要目的便是走走江湖，多見識一些江湖武學套路，累積一些實戰經驗，同時驗證自身所學，把一些難以理解的招式、不知為何要如此出招的地方都融會貫通最好。

不敢直接騎上去，走遠一些再試試，不然兩個女俠牽兩匹老馬，剛上去就摔下來，被人看見還不要笑掉大牙。

是什麼時候來著？

「你真的有在聽？」顧長生挑了挑眉。

「這……這……」

她們之前悶頭練武的時候也經常像這樣互相探討，此時在客棧里，江玉燕卻不知怎的怔怔出神，靠得近了，還能感受到彼此間溫熱的呼吸。直到顧長生問她清楚了沒，江玉燕才恍然道：「噢、原來是這樣！」

因為還要行路，兩人只是吃了一些飯菜，沒有碰酒，走時拎上酒壺，又找小二拿了幾個餅當乾糧，斜挎包裹，扛著劍出門了。

酒肆又恢復安靜，只偶爾有人路過打一壺酒。

片刻之後，顧長生身形站定，連大氣都不喘一下，依舊懶懶的模樣，手上劍還沒出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