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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和尚問：「你怎麼有閑心喝酒，不追查了？」

陸小鳳拿著酒杯不知道在想什麼，怔怔出神。

風捲起地上的雪粒，呼嘯著刮向遠方。

外面風吹竹葉，木道人正了正衣冠，轉身回大殿。

是時候讓那些反派知道一下什麼叫反派了。

不過……

「你剛剛說什麼？」顧長生側頭看著江玉燕。

「你正常點。」

陸小鳳搖了搖頭，他現在也不確定真相如何。

數百年來，從沒人敢輕犯武當，印象里也就西門吹雪一個人曾經殺到解劍岩，最後到解劍池畔止步。

京城的雪沒有那麼大。

「王八蛋！」小二將偽裝一卸，竟是司空摘星，「難道你已發現線索了？需不需要我幫忙？」

老實和尚不明所以，「等什麼？」

一切都被覆蓋在純白的雪下。

老實和尚道：「何事？」

他沒有轉告平了武當之類的話語，只是盡量不那麼激烈地傳達了意思，實在是平了之類的話語有點駭人聽聞。

「內傷能壓制了沒？」

江玉燕坐在馬上，遊覽著一路風光，彷彿兩人是去郊遊，做上香的香客，而不是去做和_圖_書別的什麼事。

兩女子風雪上山。

短短半個月轉瞬即過。

「什麼？」

老實和尚覺得陸小鳳不老實極了。

三尺青鋒之下，人人平等。

顧長生手一頓，無聲笑了，江湖人嘛，從來都是欺軟怕硬。

邀月橫了幾十年都沒見有人去除惡，甚至不敢在她面前大聲說話，只有一個燕南天敢和她作對。

顧長生打了溫水，拿毛巾在屋裡擦拭身子，其實這隻是習慣了，明玉功練至大成容顏不變，當年邀月和憐星四十多歲還能保持嬌嫩容顏，身體處在一個很無暇的狀態。

陸小鳳想了想道：「沒什麼可幫的。」

「那得問一下木道人才知道。」

那兩個女人的身份……木道人沉吟不語，他是想將四大高手一網打盡，而宮九卻一定要他盯著那兩個女人，即使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未到，只要見到兩個女人到了就立刻啟動。

「我們好端端活著，恐怕江湖會當我們是幕後黑手。」顧長生說。

江玉燕斜瞅她一眼，閉嘴不說話了。

陸小鳳搖頭道：「不知道，但一定會有事發和圖書生。」

回頭看看鏡子，她只覺得醜陋。

現在陸小鳳又一次提起那兩個女人身份，什麼樣的身份，能威脅他堂堂武當掌門？

「你知道那兩個女人的身份嗎？」陸小鳳忽然問。

雖然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但陸小鳳心裏鬆快了不少，西門吹雪二人消失不見，不一定是死在爆炸里了，還有那麼一線希望是躲藏起來了。

江玉燕道：「你怕了？」

木道人乾燥有力的手在七星劍上輕撫，手背忽然感到微微冰涼，抬頭望去，片片雪花飄落。

「你知道嗎？」江玉燕趴床上側著頭。

老實和尚問：「半個多月後會有轉機？」

顧長生點了點她額頭，「我倒是忘了，你有經驗，當初是不是也被大半江湖人敵對？」

木道人站在大殿前遙望著遠方，尊榮華貴的掌門衣冠很合身，他很多年前就該是武當的掌門教主木真人，而不是落拓不羈的木道人。

陸小鳳直接一筷子插向他的手，小二受驚，酒壺掉落，陸小鳳手一抄將酒壺接住，打開喝了一口。

總之，像以前沒習武時，在破廟裡臭臭的江和圖書玉燕是再也見不到了。

半個多月，會發生什麼事？

陸小鳳忽然想通了什麼，這些人都是聰明人，所有一切他們都清楚，而他沉浸在那場爆炸里，還有宮九的線索上，才後知後覺，忽略了一些東西。

所有人都不可信。

武當下雪了。

別的不說，只要她們敢露面，那就是江湖公敵，兩雙手能打幾個人，還敢讓他在武當等著。

顧長生還是第一次來這裏，抬頭遙望山上風景。

顧長生和江玉燕也沒有出現在大眾面前，沒有回京城的那個庭院，導致他也以為她們死了，直到接到消息去那個荒廢庭院見到她的時候。

大雪簌簌而落，武當山上很快落了一層銀白，一夜過去，天地間都是白茫茫一片。

陸小鳳道：「等半個多月後。」

如今局勢，誰倖存活下來，誰就被懷疑。

暮色漸臨，山上響起了清悅的鐘聲，武當如今不算太鼎盛，可也沒有太落寞。

老實和尚的傷剛剛養好，望著那個方向沉默無言。

江玉燕想了想，「他們不敢。」

和圖書但江玉燕並不排斥顧長生幫她擦洗，甚至時不時故意哼哼兩聲，惹得顧長生一巴掌拍她背上。

江玉燕道：「你要怕了告訴我，我保護你。」

別的不提，這麼一個大派，說平就平了？

木道人反問：「你知道？」

「你這背上的疤痕，有一種別樣的魅力。」江玉燕眯著眼睛，看顧長生側腰上被山路碎石造成的疤痕。

——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不一定死了，也許那晚他們還沒到決戰地點，便已經發生爆炸。之所以不露面，也可能是在暗中查找真相。

「幽靈山莊在哪裡？」江玉燕問。

顧長生頓了頓，沉默片刻深呼口氣，笑道：「算了，你傷還沒好。」

「再等些天吧。」

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不知生死，下落不明。

旁邊小二端著酒壺湊過來道：「細說，細說。」

武當山的小山路上出現一匹馬，江玉燕端坐在馬上，身體隨著馬前進的步子微微搖晃。顧長生牽著韁繩，踏著山路上的積雪，一步一步朝山上走去。

陸小鳳走在武當下山的路上，于風雪中漸行漸遠。

這也導致了那晚的倉促行動。

顧長生垂眸和*圖*書，她當然知道有些人喜歡身上有疤的男人，認為會有男子氣概，還有勳章之類的形容，她不太感興趣，更不知道女人身上的疤有什麼好的。

江玉燕抬起指尖在她腰上傷疤撫過。

顧長生道：「有什麼好怕的。」

她被保護得很好，顧長生當時攬著她，若是她沒有硬扛下衝擊，而是將自身承受的力道泄出去，傷勢會比現在輕很多，同樣的，那樣顧長生不僅外傷嚴重，內傷也會比她更重。

落雪覆蓋了爆炸的廢墟。

顧長生默默地將毛巾洗乾淨，端起水盆出去潑掉。

那兩個女人要如何破局？

陸小鳳道：「我在等。」

「喜歡的話我幫你挖兩個。」顧長生道。

顧長生道：「再說一遍。」

陸小鳳離開了。

陸小鳳道：「不是我能摻和的事，也不是你能摻和的。」

他現在等半個月後那兩個女人怎麼做，有沒有什麼證據，總不能眾目睽睽之下殺上武當山。

江玉燕淡淡道：「他們不敢。」

在江湖裡越是想要平靜，就越容易陷入危險。

老實和尚低頭不說話了，雪花融化在他的光頭上。

江玉燕納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