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小李飛刀
第二百三十四章 複雜
李尋歡沉默著。
這是金錢幫的標誌。
孫小紅搖了搖頭，怔怔地看著顧長生，很難想象昨晚還讓她加倍練的大師父，隔了一夜就變得和顏悅色，看起來心情不錯，精神也很好。
江玉燕呼吸已經變得平穩。
「按你所想的來就行，不用太糾結。」顧長生道。
李尋歡道：「人本就是複雜的。」
孫小紅憤憤地望著那邊窗子，頓了一會兒，稍稍側頭傾聽。
孫小紅低頭看著銅錢，再抬頭看看大師父，漸漸的，她臉色變得古怪。
「不，它只能姓孫。」
「長了就該剪了。」
「師父，你還記不記得……」孫小紅試探道。
「算了，睡覺了。」
能不聲不響來到門外而不讓他察覺的，這江湖上總共也就那麼有數的幾個。
「幫主又不是我，金錢幫的幫主姓孫。」
「啊，大師父。」
入關的時候，顧長生也問過他為什麼是關外，他說因為安靜。
「玉燕。」顧長生輕輕推她，見她沒有反應，又輕輕m.hetubook.com.com喚道：「教主醒醒。」
她指間拿著一枚金黃的銅錢，錢上有四個字，「役鬼通神」。
「師父，你也睡不著？」孫小紅眨了眨眼問。
「姐姐？」顧長生湊近了道，江玉燕忽然睜開眼睛。
顧長生躺平了也閉上眼睛。
李尋歡愣了半晌，搖頭苦笑道：「沒想到你比上官金虹的野心還要大。」
聽個雨都能遭受無妄之災。
李尋歡啞然片刻，望著顧長生臉上的微笑，點了點頭。
自郭嵩陽那一戰後，他就沒見過顧長生幾人了，所聽到的消息無非是金錢幫又做了什麼事，誰又加入了金錢幫。
這在冬天是難以體驗的，北國的冬天風像刀子一樣，空氣乾冷乾冷的，深吸一口氣冷意順著鼻子灌進來，一直冷到肺管。
顧長生又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臉，江玉燕依舊沒有動靜，彷彿睡著了。
「當然是這樣。」
但是考慮到保定府的情況，他又有些糾結。和-圖-書
顧長生伸個懶腰，頓時咔吧咔吧幾聲輕響，她微微側頭，孫小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推開窗子，手裡拿著一枚銅錢，望著雨檐處的流水發獃。
這本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但見識過保定府這一年來發生的變化，又變得合理。
「沒意思……」顧長生撇了撇嘴，「你和魔教沒關係？」
李尋歡愣住了，「我？」
這兩者，恰好金錢幫都有。
孫小紅愁眉苦臉嘆了口氣，想找來鎚子和釘子把窗戶釘上，以後不開窗了。
「還有人說你仁義無雙……一個人真的能這麼複雜嗎？」
李尋歡道：「現在該叫你顧幫主，還是……」
顧長生若無其事道：「我有什麼好氣的？」
孫小紅回過神，卡了一下道：「想金錢幫的事。」
對於顧長生兩人來說，上個冬天格外的長，幾乎已習慣了冰天雪地，此時春暖花開，推開窗，潤濕的空氣頓時從窗外撲面。
「小紅，想什麼呢？」
「白天為什麼幫我剪指甲？」
咔一聲輕響，窗子又被推開了，顧長生面無表情出現在那裡。
顧長生道：「這怎麼能算是野心呢？」
「怎麼了？」顧長生問。
李尋歡問：「這難道不是野心？」
李尋歡本已準備離開了，龍嘯雲回了興雲庄，雖然是偷摸的，但還是被他知道了。
「你們做了好大的事。」李尋歡道。
金錢幫如今的話事人是一個姑娘，一個年輕的姑娘。
他的目光忽然變得鋒利，注視著顧長生，只是漸漸眉頭皺起。
「姓什麼不還是你來決定？」李尋歡道。
「李探花好雅興！」
李尋歡望著酒杯里的倒影，過片刻忽然道：「這個問題你好像問過。」
只是被子尾端蓋著腳的地方像藏了幾隻小老鼠，一直鼓來鼓去。
突的有人在外面說話，李尋歡停下酒杯抬眼看過去。
金色的銅錢在指尖翻轉著hｔtps://m•ｈｅtｕｂook•cｏｍ.cｏｍ，這一枚小小的銅錢，就可以調動一整個分舵的人。
「好奇，還有……我對攝心術有點興趣。」
顧長生掐手指道：「兵器譜第一的孫白髮是幫主的爺爺，第二的上官金虹如今是副幫主，第四的郭嵩陽……他跑得挺快，第五的呂鳳先也是金錢幫的人，聽說有個諸葛剛也要加入，你這個第三要是入了金錢幫，多少給你個副幫主做。」
她們真的是衝著金錢幫來的嗎？
顧長生微笑道：「你不覺得很好玩嗎？這麼多高手湊一塊。」
「再不睡覺，你二師父要生氣了。」顧長生道。
「哦對，今天練習加倍。」
「是嗎？」
孫小紅逐漸心虛，慢慢縮回去把窗子關上了。
有些人的慾望是金錢，有些人的慾望是權勢。
一直到下到早上，雨變小了一點，清新的空氣讓人不由精神一振。
李尋歡皺眉道：「有什麼好玩的？」
顧長生想了想，沒有回答，而是轉問道：「三代探花，風流翰林，名第高華，天之驕子，和圖書為何到了這骯髒江湖來做浪子？」
顧長生像是想起什麼，說道。
李尋歡靜靜地看著她，過許久道：「為何這麼問？」
金錢幫無論做什麼事，好像都比別人快得多，無論做什麼事的人，都是一流的。
李尋歡淡淡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顧長生擦擦靠門的椅子坐下，忽然笑道：「要不要入金錢幫？」
「那你去關外，真的是因為小嫂子的事嗎？據我所知，這件事之前，你也是常去關外的。」
雨聲綿綿。
復盤了好幾次從關外來的一路上樁樁件件，李尋歡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再叫幾聲好聽的。」江玉燕低聲道。
「嗯……那我睡覺了。」江玉燕就這樣躺下了，雙手平放在身側，真的很老實的睡了。
「明明是你自己要生氣，扯我幹什麼？」江玉燕一手撐著腦袋側躺在床上，看著顧長生感到好笑。
「有人說你居廟堂之高，不思報效國家，卻被亂臣嚇退，處江湖之遠，又為情所困，不思行俠仗義之舉，終日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