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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道：「我沒有。」

「我知道做得不對，你可以打回來，罵回來，或者……」

雖然從沒人親眼見過它們，可也沒人能否定它們的存在。

她又在找第十四劍之後的變化，那種死亡的力量，一切的終結。

慕容秋荻撓了撓下巴。

「鐵開誠那邊不要放鬆。」

女人聲音越來越小，望著他的眼睛，已近似呢喃。

「你快修理他了沒？」薛可人問。

阿吉忽然一個耳光打在她臉上，將她打地跌坐在地，「滾！」

女人一面說，一面拿著他的手輕搖，她的聲音裡帶了熱量。

而他如今見到了。

他一定要儘力控制自己。

她站在院子里，彷彿與這寂寞冰冷的寒風融為一體。

阿吉從沒有見過大早上就能起床的婊子，她們通常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能彌補昨夜裡虧欠的精神和體力。

阿吉道：「因為我懶，而且是個酒鬼，是個沒用的酒鬼。」

「難道你真是個沒用的男人？」

阿hｔｔps://ｗwｗ•ｈｅtｕboｏk•ｃoｍ•ｃｏm吉道：「你見了鬼。」

慕容秋荻帶著笑回來的時候，薛可人已喝了半醉，朦朧的眼波瞧著遠方樹上的枯枝。

薛可人熟悉了她現在的樣貌。

她的姿勢生動而優美，像天宮裡下凡的仙子，又像是幽泉下的魔鬼，一枚普通的木簪別在頭上，零散秀髮被風吹動，她手裡的劍也在動，春風般溫柔的劍法，遞出之時，那柄晶瑩的長劍也如春風般散去了，無影無蹤，只有淺淺的冰屑飄散，被冷風吹散在大地。

——一個整天對你打罵的女人，高高在上刻薄無比的女人，忽然間就可以把她壓在身下，這無疑是種絕大的誘惑。

配上那柄劍，真恍惚如仙人一般。

那個女人手裡拿著一柄劍，一柄透明的冰做成的劍。

她又喝了口酒，她發現上了那輛馬車可能是她後半生最正確的決定。

她在想，如果求得那種控制人的法htｔps://ｗｗｗ•hetubｏｏｋ.ｃｏｍ•cｏm子，是不是就能操控謝曉峰了？

所有傳說中，唯一相同的一點就是——「狐」常常化身為人，而且喜歡化身為美麗的女人。

「我好冷。」女人說。

這一幕幕迥異常人的畫面，常讓慕容秋荻不得不多想，尤其是她們兩個在馬車上蜷靠在一起時那種慵懶的模樣，與平日大相徑庭。

慕容秋荻不自覺的屏住呼吸，過很久，才輕輕出了口氣。

阿吉冷冷道：「不需要。」

她赤腳踩在雪裡，如霜雪白玉足留下壓痕，攏著薄衫轉個彎不見了。

女人道：「以前一定有個女人傷了你的心。」

而今天早上她卻穿著一件長衫站在這裏，凍得瑟瑟發抖。

顧長生不知道慕容秋荻還是個想象力非常強的女人，看了眼醉眼朦朧，如同醉貓的薛可人，自己出門去買吃的了。

慕容秋荻想起了民間故事里的傳說，有那麼一種存在，是狐。有關「狐」的傳說很多，https://m.hetubook.com.com有的很美，有的很可怕，因為它們是不可捉摸的。

阿吉道：「出去！」

「我已經在修理他了。」

當年一劍縱橫，無敵于天下的謝曉峰，會不會就此被修理好了？

阿吉心裏的火焰忽然間壓不住了。

阿吉的閉著嘴，他心裏彷彿有股火焰。

「男人和女人一樣，都是賤的，你越接近他，他越把你棄如敝履不屑一顧，相反，對得不到的人，即使是婊子，他也願當狗。」慕容秋荻道。

她只穿了一件長衫，赤著足站在面前。

沒有多交流，顧長生轉身離開了，慕容秋荻看了她背影片刻，拿出了長劍，練習著那一式劍法。

她的腰肢也在輕輕扭動。

女人的聲音奇怪而溫柔，絲毫沒有往日的刻薄刁鑽，阿吉只是冷冷地看著她。女人忽然抓住他的手，按在她肚子上，阿吉才發現，她身上只有這件長衫，可以立刻感受到她身上的熱力。

女人忽然間一個耳光打回去，像是眨眼間變了個人，https://m.hetubook.com.com整整長衫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風很冷，已是深冬。

阿吉只是冷冷看著她。

女人道：「你騙不了我的，我也遇見過一個男人傷了我的心，所以我才變成這個樣子……才對你做那些事，我把你當作了他……」

「還好。」慕容秋荻說。

原本以為慕容秋荻羞辱謝曉峰一頓就過癮了，沒想到遠遠不夠——七年的等待，七年的孤獨，帶著孩子，她遠遠低估了那種怨。

狐。

想到她們的魅惑之術，眼底的碧光，控制人心神的秘法，以及兩個女人毫無隔閡打打鬧鬧，親密的樣子……

在小小的雜間里睜開眼睛，他看見的就是那個女人。

昨夜裡的一切還歷歷在目，這個女人用腳踩著他的頭，極盡嘲諷之能。

女人道：「若你沒有傷心過，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我知道。」

女人坐在地上，低聲呻|吟，「你真壯。」

「我知道你心裏一定有很多傷心事。」女人又道。

薛可人越來越期待，謝曉峰如果知道那是被他和_圖_書拋棄了七年的女人時，會是什麼樣的臉色。

夜晚時，她們會不會現出真身，兩隻尾巴纏在一起，蜷成一團？

有時像是魔鬼，有時像是仙子，有時又像是平凡的一個女人，被另一個人摟摟抱抱揩油。

慕容秋荻準備練劍的時候，在後院看見了顧長生。

他沒有動作，極力控制自己。

儘管她是個被人厭棄的婊子，可此時卻有種奇異的吸引力。

薛可人醉眼清醒了一些，「你要讓他當你的狗？」

慕容秋荻看著對方的手，那是一雙很好看的手，纖長秀美的手指，皮膚柔滑如絲緞。

「你被誰傷過心？」女人的眼睛在發光，「可以說給我聽。」

慕容秋荻知道，這是場交易，對方要的只是她手下勢力所搜集的消息，還有劍法。

彷彿水晶一般晶瑩剔透，握在顧長生手裡，連風都要被凍結了。

慕容秋荻換上了白色貂衣，從婊子到世家名門閨秀，只在眨眼間的事。

阿吉坐在冰冷的床上，眼眸里露出痛苦。

「過得很愉快？」顧長生轉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