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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浦高中推理紀事·異

作者:名和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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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白髮紅眼的智者 第九章 焜黃華葉衰

第二卷 白髮紅眼的智者

第九章 焜黃華葉衰

「你……是人……是鬼?」我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這個人先前的氣勢已然蕩然無存,轉而透出了一股心驚膽戰的涼意。不知為何,我心血來潮地丟下了這樣一句話,並緩緩離去。
「給我停下。」對面的男子用左手撐住我的左肩,「給我把錢和這個包都留下。」
所以可以推論,他們敢於白天當街勒索,自然是十分肯定巡邏警不會巡查這一片。這也可以推論,他們對這一帶非常熟悉。進而可以認為,他們是居住在這一帶附近的。這一點可以通過兩條信息得出。一方面是假設,如果他們是派到這裏,人生地不熟,就算派到這裏千次萬次,經驗的積累只能讓他們更加小心。畢竟,不良行為隨時可能被人向警署報告,而警署隨時有可能調整巡邏的布控。對於並不常住在此的人而言,每一次都等於新來。另一方面是他們隻身佔道,而非騎著某種代步工具。一般來說,不良不會使用公共交通工具,對這種人間距密集的地方,不良寡不敵眾,而且非常容易犯下眾怒。所以,如果是外派到這裏,不良自然要使用自行的代步工具。而且,巡邏警都配有小型摩托,如果沒有代步工具,對當地不熟的生人也很難逃出巡邏警的手。
光天化日之下,這兩個傢伙已然對弱勢者下了手,說明他們氣焰囂張,心態狂妄。這種心態,要麼是久經戰陣的老手,要麼是沒嘗過厲害的新人。結合他們的裝束,他們染髮燙髮、加上買濃妝艷抹的化妝品與飾品,這些錢肯定不會來自正當的來源。他們能湊齊這一筆費用,可以認為已經有相當的不良經驗了。所以可以認為,這兩人已經是根深蒂固的不良分子了。
為什麼要配置一男一女?倘若是根據性別不同分別搜身的考慮,不良可不講究這種禮數。單論暴力手段,一個女不良也未必打得過一個壯實的男國中生,甚至我要是搶先下手,讓這個女不良喪失戰鬥力也非難事。那麼,這個配置說明的問題是,不良的行動並非針對團伙,而是以單人行動為目標的。現在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周日,正是這條幹道上沒有大群學生人流的時候。若是在平日,隨便五六個國中生結伴而過,僅憑兩個不良也只能乖乖讓道。雖然還要考慮還有不良同夥在旁埋伏的情形,但現在仍是白天,雖然黃昏已經把建築的陰影拉得很長,但畢竟還有日光,要在這種街角藏下不良,還是不太現實的,至少也得在巷裡才行。所以,僅有的兩個不良讓我相信,他們的行動要麼出於慣例,要麼僅針對單人。不良在針對的過程中順路欺負一些弱勢者絲毫不以為怪,所以並不能用他們勒索小學男生一事排除針對某人的可能。
既然肯定了人各有長處的說法,那麼如何運用自己的長處優勢便也因人而異。從社會的公知角度看,大部分人在公知的允許範圍內發揮長處。當然,也有少部分人將其用在一些所謂的歪門邪道上。比如,同樣是開鎖的技術,有人利用來救急,有人利用來行竊,這便是運用的差異。以我自己而言,我大概知道我有哪些長處,所以,我儘可能地約束自己,發揮自己的長處,需要在公知允許的條件下進行。然而,這個約束是自律,在外力面前未免有些力薄。這句話意思是說,倘若我在某個特定的外力環境下,我很可能打破我給自己設下的約束。當然,這是我從事理上為自己的行為找的借口罷了。
「家住六鄉院四棟三樓的竹本與丸谷,均為十七歲,烏丸山高中肄業,背著父母同居,欠下了三個月水電費,我說的可還不錯吧?」
這兩個不良沒有代步工具,那麼依然可以進行一條推論:這兩個人要麼沒有隸屬於不良團伙,要麼他們隸屬的團伙也在這一帶。不良團伙總是要集會的,倘若他們要參加集會,而集會地點的距離過遠的話,他們也會選擇代步工具的。不良集會都在夜晚,晚上沒有公交,計程車夜間拒載未成年人,他們更是有置辦代步工具的需要。所以,通過他們沒有把代步工具帶出,我願意相信,他們要麼沒有參和-圖-書加總部集會的必要,要麼集會的地點便在附近。進一步的判斷,則是因為他們染了發。這兩個人的年齡還處於學齡,倘若是社會人之間的不良團伙,那麼這兩個人的地位勢必很低。而如果是學齡人的不良組織,那麼勢必需要一個集合體作為紐帶,這句話的意思是指,學齡不良組織向來都以學校為劃分,然而任何一個高中都不會允許染髮的學生進入。這兩個染了發的不良,要麼是休學,要麼根本沒有學歷,也就是說,並不存在其能夠與學齡不良組織締結緊密聯繫的機會。這隻能說明,這兩個人要麼沒有組織,要麼處於社會人不良組織的底層。
人總是有長處的。不過,「長處」更像是一個置於比較環境下的詞彙。能夠超越周圍人的平均水平,這便是所謂的「長處」。比如,一位老師同時是業餘尺八愛好者,在他的人際圈,比如學校和家庭里,尺八可以稱為長處,但他如果進入專業尺八協會,在那裡,尺八便不能稱為長處了。之所以說人總是有長處,自然是因為用於比較的每一個人都是不相等的。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社會人,都不可能完全超越另一個社會人。就拿明石同學和奈惠來說,明石同學在成績、好奇心、推理能力等方面都不輸給奈惠,但奈惠也可以在飲食文化上為自己扳回一城。
我迅速打開手機地圖,按照檢索功能確定了一下同時擁有這三種設施的地塊,得知這一帶只有一個小區符合這個要求。並且,我得知這個小區建於較早的年份。如此說來,這裏應該已經算是一個管理比較鬆散,設施老化比較嚴重的地方了吧。我依稀記得,在這種老式的住宅小區,水電費的統計方法是……想到這裏,我徑自走了過去。
陡然間,我提著包裹的左手從他伸出的左手下向上猛擊,或許他起先認為我這種年紀的女子並不會有太多反抗,因而沒有用太大的力氣。我這一下全力的擊打幸而能將他的左手震開。緊接著,我趁他後退一步穩住重心的當口,將右手暗扣的卦簽甩和圖書向了他的眼睛。自然,卦簽對眼睛沒什麼殺傷力,但尖銳的東西飛向眼睛,任何人的本能都是閉眼並退避。然而,他本來便在後退穩住重心,再一次的發力向後無疑便是加速自己重心的傾倒。於是,可想而知,這個人仰面倒了下去。不過為了他倒地后不再起身,我在一個恰好的時機,讓自己飛出的右腳踢在了他下頜的廉泉穴上。雖然中醫一道我並不熟悉,但我憑藉古籍里的知識,也能找准大概的位置。而且我也明白,踢中那裡之後,就算這個人再壯實兩倍,同樣也要一個小時才能恢復意識。放倒這個男性不良之後,我緩緩轉身,看向了那個女不良。
我沒有理會他們,繼續向前。
現在的我,已經走出學校,正在返回家裡的路上。令我為自己找這些借口的原因,則是因為我正為前面擋住人行道的一對男女而不快。本來,走下人行道繞過這對男女便無所謂,然而這兩名男女竟像是有的放矢一般,打量著走上這條人行道的每一個人。本來人行道上除了行人,便是空蕩蕩的。現在,這兩個定住的人倒像是人行道上憑空多出來的擺設,令人感覺突兀,進而厭惡。
於是,我得出的結論是,兩個閑散的退學者當起了不良,在家附近找到這麼一處地方,靠著定期勒索弱勢者的收入維持生計。他們的家庭早已放棄對此二人的管束,因此,他們也極有可能是一對肉體關係者。既然確認是這樣的關係,那麼便可以考慮這兩個人的衣食住行。不良不但需要日常生活的必需品,還需要維持他們不良裝扮的地方。這一帶都是住宅區,售賣普通生活用品的店鋪大抵都是平均分佈的。然而,他們要維持不良髮型,便需要一間髮廊;他們要購買非主流穿著,便需要潮品店;他們要畫濃妝,所以需要特殊化妝品店,這樣的實體店鋪不常有,很可能是網購,因此他們需要網路設施……我能夠相信,他們的住宅在一個離髮廊、潮品店、網吧都比較近的地方,否則他們也沒有機會接觸這種不良文化。霞浦這種鄉土氣還濃和圖書厚的城市,這三種店鋪湊在一起的機會還是很小的。倘若缺少環境,要想成為一個不良也還是比較難的。
果然,走在先前的一個小學服色的男生,便被這兩個不良攔住,搜去了身上的幾枚硬幣和一張紙鈔。由於有了些動作,我得以進一步判斷,這兩個人的年齡大概在十六到十八歲之間。換言之,是個巡邏警就算逮住也拿他們沒什麼辦法的年紀。不過,由於離得太近便會被吆喝,我依然停在較遠處觀察著動靜。受限於並不出眾的視力,我也沒法用相面的經驗分析他們進一步的面部細節進而得出信息。不過剛才也已說過,人總是有長處的,我或許可稱之為長處之一的便是為周邊人或畏懼、或推崇的思維能力。而危機之時,思維的運轉速度更是異於常人。於是,我試著讓我的思維告訴我一個如何應對他們的答案。
社會人的不良組織,其底層必然是被壓迫和被奴役。就以這位女性不良而言,她似乎更應該出現在某位高位者的身邊,而且角色定位也不應該是一名普通的勒索實施者。而且,社會人的不良組織,也不至於放任兩個底層,而是會派幾名監視。然而,我剛才便已判斷,這兩名不良周圍並沒有監視的眼光,這或許便是是我作為相術的鑽研者的長處吧。
不良針對某人展開行動,為了確保成功率,定然要將這個人可能走的路全部封死。比如現在的這條幹道,要想堵住走在這條路上的某個人,除了我這一側,還需要堵住對面才行。否則,假設他們以我為目標,我完全可以過馬路到另一側,繞過他們再折回。然而我看向馬路對面,那裡並沒有不良。因此我相信這是不良們的一次非特定,無所指的行動。即便這樣,也還有兩種可能:一是周期性、計劃性地出現在這裏,二則是一時起意。
「站住。」果然,兩個不良似乎看上了我這位單身的國中女子。
周期性出現在這裏,而且住址也在附近,可以得出這樣一條推論——他們較少使用代步工具,甚至就不使用代步工具。剛才有一個設想:幾個國中男www.hetubook.com.com生就足以逼退這兩個人,那麼他們在至少五天半的白天都是不敢上這條路的。因此,一周一到兩次出現在這裏的頻率,從心理上來說已經算一個比較低頻次的事件了。不良心性有一些可以絕對化的結論,而愛現便是其中之一。倘若他們有代步工具,在這種低頻次的出動時,一定會為了風頭而帶出來的。倘若是絕對化中的例外,那麼長久不用,又不加保養(不加保養的判斷來自技術與費用),也與沒有代步工具無異了。
我雖然對這一帶有些了解,但還不至於像不良那般特意研究巡邏警配置、街道寬窄、人流疏密這般精細的地步。因而也無法肯定這裡是不是他們選擇后最終確定的實施不良行為的寶地。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徒步前來,顯然是駕輕就熟。如果是一時起意,臨時挑上了這裏,恐怕之前也需要經過一番選擇的過程。然而能夠作為「之前」的時段是一個白天或是數天,大白天里不良四處亂轉,極有可能被巡邏警發現;而花費數天工夫進行擇址工作,也不可能不使用代步工具了。所以我更傾向於將這兩個人定位為周期性出現在這裏的不良。
「會有白髮紅眼的人嗎?」
他們目露兇相,裝束也遠比我的常服花哨,從奇異的燙髮、化妝和飾品看,我有九成九的把握斷言這是一對市裡的不良男女。現在,離學校已經有了一定距離,或許已經脫離了學校的管制範圍;而這個地點,又是巡邏崗警員的片區交界處,看來這兩人也是十足的本地人吧。不良出現在這裏,料來若非尋仇,便是尋釁了。我自覺平時沒有直接與不良結下什麼梁子,然而尋釁可就不好說了。恐怕,我這樣長相毫無威懾,實際上體力也毫無可取之處的國中女生,或許正是他們勒索的上好對象。我是周末臨時趕來學校的,因此,身上還帶著參加遊戲會社活動時的手機、錢包,還有領取的鶴姬衣裝。這些都是很容易被這兩個不良盯上的貴重品。
自然,我在實施這些行動時,為了避人耳目,在之前便戴上了鶴姬衣裝的白色假髮與紅色美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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