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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浦高中推理紀事·書

作者:名和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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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西風頌 第四章 猛虎薔薇

第六卷 西風頌

第四章 猛虎薔薇

第二次匯演時,準備工作依然和之前類似,但這次的麻煩卻出在我們自己這邊——之前提到的隊列演出結束后,還有各個學校在自己分配的固定位置演出曲目的環節,這個環節中,一個學校的隊伍要演奏各種不同的曲子,因此曲譜便顯得非常重要。在做準備工作的時候,同為場務的由良崎紀子突然拿著一本譜子向我道:
我淡淡地答謝過,這個插曲便算告一段落。推理的理由很簡單,在我們的演出隊伍出發之後,我們場務人員便集中在一塊休息,此時遇到了那個向我道謝的女生,她是那個學校的場務人員,在再次向我道謝時也順便問起了推斷的理由。我的回答是:她的長笛明顯是制式笛,笛盒也是統一購買。若是兩個人都沒在盒裡放自己的私物,那麼就算拿錯,也未必能分別。但她背著的長笛盒,表面的皮革磨損位置和她的身高不一致;手上的長笛,按鍵磨損的地方也和她握笛的姿勢不太對得上號,這就給了我「她拿錯長笛盒」的結論。這便是第一起事件。
「嘉茂會長,這本譜子……毀了……」
晴風堂的書店店員牧戶以在甜品店請客的方式表達了對我的感謝,我藉此機會,也向她打探了她的小團體中,比較特立獨行的「白露」的一些情報,並得出了「她是改名換姓的富家小姐,改這個名字是感念來之不易的朋友」的結論。在這個話題過去之後,下一個問題很快又浮現出來:她是怎樣知道我的?我在晴風堂觀察他們的學習會時,沒有發出聲音或做什麼奇怪的動作,所以她應當是從我的相貌認出我,並對號入座到「霞浦高中善於推理的女學生」這個標籤上。
關於這個判斷,我在之後也向包括由良崎在內的,坐在附近的人說起。當時便有外校的同學問,為什麼這就能判斷這個人有盜譜的嫌疑?我的回答是:這個人自稱隨手拿一本譜子觀看並且帶到了飲水https://m•hetubook.com•com區,可見他是看得很入迷了。然而,他看的是古琴譜,古琴譜可不比我們常見的五線譜或簡譜那麼好看,它是用唐土傳入的減字法記譜的,若是不通其中門道,根本就看不懂也沒法看,談何入迷?
我在心下確認著她說出的名詞:霞浦音樂匯演,是本地區唯一一個彙集所有高中的學生在一起參与的一個文化活動。在最近的一次音樂匯演中,我甚至還為統合霞浦高中各個音樂系社團當過一次黑臉。當然,在他們見到我謊稱用「見越高中棄權」增加的參演名額,其實是他們的嘉茂會長向上級交涉爭取來的時候,他們的同仇敵愾又變成了清一色的銘感五內。不過這都是之前有所提及的故事,重點是這次機緣本身。之所以牧戶同學會列舉這一可能,除了它是「唯一一個彙集所有高中的人物」的活動外,還是唯一一個「白露所參加的活動。」
從風氣上講,烏丸山並不是一所積極向學,以培育進軍高等教育的學生隊伍為目標的學校,這裏的招生面更多朝向僅有「讀完這三年,在成年後立刻步入社會」意願的人群,教育的方針也比霞浦高中要遠為自由和寬鬆。當然,這些說法並不代表烏丸山高中的學生就是學力低下,畢業后只能混跡社會底層的不入流人物,那裡也有不少以優異成績畢業而走入社會的典型。說明這些是意在強調烏丸山和霞浦兩所高中教育方式的不同,以至於相互之間並不會將對方作為日常談論的話題。牧戶同學也因此否認我的猜測,因為在她就讀的烏丸山高中,是絕不會討論霞浦高中的。
那麼,「白露」到底是在哪一次事件中認識我的呢?我認為,應當是第一起。白露也是一個通讀各種書籍,知曉各種雜學的人。一個平凡的魔術表演,在懂魔術的人眼中,自不會認為其人的技藝有多麼高和圖書超,只能博得魔術門外漢的喝彩;推理也是一樣,若是「白露」認為我「擅長推理」,她絕不會將以「減字法」為關節的機關當做一個「高明的推理」,就像那首詩歌所說的意境一般:
每個學校的參演曲目都是經過編曲,將曲目改編成最適合本校樂隊成員結構的演出形式,也就是說,各校的樂譜都堪稱不傳之秘,每名成員領取和歸還樂譜都要簽字對賬。在飲水區的水槽雖然有積水,但若是反應夠快迅速拿出的話,是絕不至於泡軟一整本樂譜的。毀掉樂譜,若是我們採取正常的補救方式的話,是立刻打開裝著備用樂譜封條的箱子。然而,這個箱子也由他保管,唯一能夠阻止他打開箱子的,只有我簽名貼在上面的封條。若是允許他打開箱子,那豈不是任由他拿出任意的譜子了嗎?
「嗯,既然其他可能都被排除,那也只能相信這最後的答案了。」
第一次匯演的事件,發生在會場的候場區。音樂匯演的具體形式之一是所有學校各自列隊沿著公園路線行進,像是遊行一般演奏樂曲。這個環節要求一邊走一邊演奏樂器,這又對吹奏樂的同學提出了更高要求。為了保持行進中的音色一如靜立,吹奏樂手們往往要攜帶各種道具,例如便於發聲的哨嘴、便於調節調門的活節、便於呼吸換氣的雙簧吹嘴等等,這些零部件都是可拆卸的。我在候場區,為我們的音樂社團成員搬卸樂器做引導的時候,忽有一個穿著外校服色的女生,慌慌張張地來到我們面前。她身後還跟著兩三個同樣服色的人,應該是她的同伴吧。只聽她問道:
——西格里夫·薩松《於我,過去,現在以及未來》
「把曲目順序調一調,必須古琴上場的節目稍微延後一些,爭取一點時間,你親自去開備用譜的箱子複印,然後把那個保管樂譜的人教訓一頓,內容就是,不准他把譜子外傳給其他學校。」
沒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多久,忽然有個女生跑了過來,使勁搖著我的手。只聽她說:「謝謝你,謝謝你,莉子的長笛伸縮節在你的指點下找到了。我們實在是沒有注意到她居然和另一個人拿錯了長笛箱,你真是太厲害了。」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我家是職業的占卜世家,經常為生人提供占卜服務,並且若是稍作調查,也能知道占卜世家嘉茂家的小輩女兒在霞浦高中就讀,但我翻看家中的記錄,並沒有哪一個我曾經去過的大家族有這樣一個寡言並且要體驗平民生活的女兒。我自己是霞浦高中學生中比較有代表性的人物,有過不少參与校外活動和會議的經歷,但細數過來,卻也沒有哪一次和烏丸山高中的代表有過臨近的印象。
「難道不是牧戶同學告訴她的嗎?」
四周議論紛紛,在各自交頭接耳的人群中,不乏「減字譜是什麼」的詢問聲。隨著交談的發展,眾人的目光很快聚集到一個人的身上,她並沒有發言,而是在沙地上用樹枝畫出了減字譜的範例,並且註明了解讀方式。在音樂活動的場外,懂古琴的人也的確存在呢。這也就是第二起可以稱之為推理的事件。
「這可真不是我告訴她的啊,我可以保證,我們在白露的面前沒有提過嘉茂同學一絲一毫的線索,她是絕不可能通過我們在那之前認識你的!」
我不斷地將記憶中的片段挖掘出來,在腦海中加以篩選。最終,我確定的兩件能夠稱之為「展現推理能力,並且可能會被陌生人看到」的事情,分別發生在第一次和第二次匯演的現場。
無可奈何,我只好將「白露」在我離開晴風堂轉過牆角時的對話告訴了牧戶,向她詢問可能的答案。「誒,白露已經知道你了?」
「請問,有沒有看到一個掉了的……伸縮節?就是調節調門那種……」她怯生生地向她眼中的外校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發問,並且生怕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還特意加了說明。
這可就相當難以確定「白露」認識我的來由了。若是她真由道聽途說的零散碎片拼湊出我的完整的信息,這根本就無跡可尋。得虧牧戶同學終究對「白露」了解得更多,在她見我遲疑許久,顯然是對這個問題想要解決的神情之後,她說:「嘉茂同學,會不會是音樂匯演?」
我細看了一下,這是一份古典樂樂譜,演奏樂器是古琴,內容是接下來所有預備演出的曲目,理當屬於我們學校。然而,它的譜面卻全部泡在了水裡,現在已經泡得腫脹,屆時根本無法翻動。我問了由良崎,造成這一事故的原因是負責集中保管樂譜的人隨手拿起一本觀看,並且把它帶到了飲水區,卻不慎失手把它掉在了水龍頭下接廢水的水槽里。現在,補救措施需要立刻拿出,我迅速對由良崎道:
由於樂器是由各校分別包車運到同一個指定地點,再由各校的同學自行卸下的,裝卸地點相同,只是統籌錯開了時間。這種輔助道具是裝在樂器盒內,只有拿出后才會打開。此時,若是她確認帶來了伸縮節,那也的確應該從這裏尋找。我看著她身後背著的長笛盒,再看了看她手裡的長笛,心下已經有了個答案。一臉「失去了伸縮節我就無法演出」的可憐神情,不由得嘆了口氣,道:
牧戶等人在霞浦另一所名叫烏丸山的高中就讀,那裡的平均學力的風評不是很好,但從他們的談吐來看,倒不能小覷了這所學校真正向學、好學的人。「白露」作為一名烏丸山高中的學生,了解到「霞浦高中有名叫嘉茂淵子」的這樣一個人,途徑無非是以下幾種:第一個途徑道聽途說,不過她的交際圈極其有限,自己又是沉默寡言的性格,這種需要交流的途徑對她而言非常難以成功,並且單是道聽途說,她也無法單憑我的面孔就確認我的身份。第二種途徑是她的閱讀,她通過和*圖*書帶有我相片的採訪報道,例如霞浦高中官網的學生會頁面等等認識我,但這種方式卻又不能將我的容貌與我「善於推理」的能力聯繫在一起,加之牧戶同學也說,她極其專註于傳統閱讀,並不擅長使用網路,所以我對她利用這種方式記住我也不作指望。剩下的唯一一種途徑,便是「我曾經在某個場合展示推理並自報過身份,當時她恰好在場並記了下來。」
「去找找你們其他的長笛手,仔細看看他們的長笛盒吧。」
我回憶了一下我所參与的兩次音樂匯演:由於我一直是學生會成員而非音樂系社團成員,兩屆音樂匯演我都是以場務、工作人員的身份參与。第一屆匯演時,我是擬任副會長身份,當時交涉、協調、選拔這些環節的決定權還在近藤里緒前輩手上,我只遵照她的命令行動;到了第二次匯演時,決定權都移交到了我這邊,我得以運用各種手段,統合了那一批貌合神離的音樂系社團。兩次音樂匯演,我都到了實際演出的場地,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白露」看到,並記住「那是霞浦高中的嘉茂淵子」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是,我還需要有「展示推理」的環節,才能讓她在印象中為我的形象添上「善於推理」的標籤。若是我能找到我在音樂匯演的現場上做過的,能夠稱之為「推理」的事情,那麼根據當時在場的當事人,我大抵就能知道「白露」究竟是誰。那麼,我在那兩次音樂匯演的現場上,都做了什麼事情呢?
「絕對可以,因為我們根本就不談霞浦高中啊!」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白露就像嘉茂同學你看到的那樣,平日里只喜歡看書,那些學校里的活動,比如體育祭、文化祭什麼的基本都不參与。得虧是這個音樂匯演上會演奏古典樂曲,合她的口味,她才會抽身來觀看。這兩屆音樂匯演上,嘉茂同學,你作為霞浦高中的知名人物,應該會到場的吧?」
「我們……難道其他人你也可以打包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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