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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浦高中推理紀事·語

作者:名和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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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有教無類 第七章 凝眸

第一卷 有教無類

第七章 凝眸

「嘉茂同學說的沒錯,後面的事實也就像三益先生之前所說的那樣,不需我再重複了。三益先生之前的問題,實際上的目的是他想弄明白,自己是怎樣被設進這樣一個圈套的。」
「倒在地上的正是那位職場麗人。在昏暗的光線下,以倒地的視角仰望三益先生,加上他當時正怒上心頭,看到的是一副可怕的面容並不為怪。」我在這頭繼續說著事情發生的始末。畢竟,由河內同學臨場轉述三益先生的簡訊,這邊的我們,特別是奈惠聽來頗有些迫不及待。於是,我便將接下來應當發生,已經可算是「橋段」一般的劇情給說了下去。「接下來,就該是那位別有用心的人在暗處出現,將這一場景用某種形式固定,再趁這位麗人驚魂未定之際傳遞『這個人有意施暴於你』的暗示,於是,第二天便會有三益先生之前所說的情形出現——女性因驚嚇請假在家,而不利於三益先生的流言則散布開來,並且有物證輔助更加無懈可擊。」
「淵子,你剛才不是還說,『憑著坐同一間辦公室就要背黑鍋太過牽強』嗎?」
「為什麼這麼說?」
「那最關鍵的,她住在哪棟樓要怎麼打聽到呢?」
「何必打聽,只要觀察一件事就清楚了。」
只見屏幕上,河內同學的神色露出半是欽佩、半是自嘆弗如的模樣。她將視線從手指翻飛的手機屏幕上抬起時,似乎便已在向我表述著什麼。她將手機屏幕抬到攝像頭前,我們從屏幕上看到的,是來自一位我們未曾見過的聯繫人,他發出了「正是」的嘆服。
三益先生通過河內同學的手機向我們複述起當時的情況:「那一天下午時分,我因為一些材料移交的工作走出了辦公室。在辦公樓樓道里,有個同事忽然叫住我。他的面孔我有些印象,能夠確認他是常出現在這個場所的面孔。不過,我與他並不熟悉,他當時自我介紹時似乎就說了個姓和圖書氏,但這麼多年過去,我已經回憶不起他當時自報的是什麼家門了。」
我能夠做出這樣的判斷,自然是由於三益先生之前敘述中真實的部分——這次他惹上的風波還沒等到壓力讓他自行辭職離開,他就被憤怒的企業當權者給開除了。
「是的。」
「很簡單的道理,在山形充分投入建設的那個年代,樓頂噪音少,底層噪音大,對睡眠的影響自然有區別,至於溫度,就像蒸籠是上面先熟的道理一樣,樓房到了夏天也是頂層熱下面涼,只要她說過關於這兩方面問題,就能知道她住在哪個樓層。」
「睡眠和溫度?」
「自行辭職?這可就有點奇怪了。按理說,就算是過河拆橋,也該是找個理由把他開除而非辭職。說起來,在這之後,有沒有跡象說明問題呢?比如那位麗人順理成章地成了企業里某個老闆的金絲雀,這樣的傳聞也是紙里包不住的火。」
「是的。但這和『他被選為背黑鍋的人』並沒有必然的因果關係。用一個其他的例子來類比一下,在古代的唐土,有些大戶人家會用『拋繡球』的方式來給嫁不出去的女兒招女婿。這種方式被選上的人,只能說是恰逢其會,被選中為乘龍快婿,和這個人本身的關聯性,就只有『他當時從綉樓下經過』這微不足道的關聯而已。再把情景轉回到三益先生這裏,他與這件陰謀本也毫無關聯,就是因為他身在企業當中,也就成了恰逢其會的犧牲者罷了。」
「說的是啊,都過去十幾二十年了,當時的企業應該早就變了模樣,裏面也不再是那些人,三益先生到哪裡去聯繫相識的朋友和賣花草的老闆呢?」奈惠道。
三益先生對此表示了否定,並且通過河內同學向我們轉達了這樣的意思:通過他的調查,他可以完全確信,這次事件並不存在位高權重者作為幕後主使,單純是那個將他約出去的人所https://m•hetubook.com.com策劃的陰謀。三益先生如此確信的理由是:在他離開這家企業不久,世紀末的那場金融風暴就影響到了這個國度,山形的這家玻璃製品廠,也因為此前錯誤的投資方向而使資金鏈斷裂,最終落得破產被兼并的下場,以至於事後再也沒能得到這家工廠的後續消息。至於職場麗人,她倒是很快又在另一個企業找到了棲身之所,那家企業當年的老闆們,而今在那位麗人面前已沒有半分地價。因此三益先生才能斷定,自己當年並不是充當主謀設局的棄子。他想弄明白的是,這個把他約出去,實打實地給他設了一個套的這個人,到底是何來路,有何目的。三益先生也懂得循序漸進的道理:為了弄清楚這個大問題,他先得把幾個前置、線索性質的疑惑給解開,而他向我發問的「職場麗人的住處要怎樣發覺」這一問題便是其中之一。
「只要這位職場麗人,在工作中透露過這樣一些『看似與住址無關』的信息,又被這位設套人聽見的話,她的住址就有可能被暴露:一是『與某些人關係較好』,這個信息在日常交往中都能看得出來,過從甚密與相逢陌路,都是只要觀察就能得知的信息;二是她在閑聊中談起的生活話題,尤其是關於睡眠和溫度的,這就要特別注意。」
「那我倒是也有一個想法了,這個想法要求的,是那位設套者有『八面來風』的特點。換句話說,就是要求這位設套者一方面善於說話,逢人遇事都能很快找到些共同點,把話繼續下去;另一方面還要善於聽話,就是在於己無關的時候,旁人的對話飛入自己耳中時,也要能將裏面的信息捕捉起來。有這兩個特點,便有這樣一個解釋浮現出來:
「是的。他在事件發生的幾天前跟我套近乎,稍微熟悉一些之後,他便約我去吃晚飯。我本想著這是好事,便欣然赴約,那和*圖*書天下班后便跟著他走到了不熟悉的方向。到了一個十字路口,他建議我道:『你就順著這條路走下去,看到XX酒店的牌子就在那裡等一等,我繞個路去請另外一個朋友。』我依照他的吩咐走下去,走了好一會,這個『XX酒店』還是沒有出現。我開始疑心自己是不是被他給耍了。再走一陣,道路兩旁已經不再是建築,而是樹木與土丘的時候,我便徹底相信,他帶我到這裏純粹是想逗我玩。
「什麼事情?」
「嘉茂同學,我承認你說的完全正確。」河內同學在那邊倒也沒有隱藏。「三益先生看到嘉茂同學為他的前幾個疑問作出了正確的解答,終於像是下了決心一般,將這樣一件事問了出來。但是,他的行動也是有所保留的。他不斷用手機指示我如何向嘉茂同學發問,就連我也清楚,三益先生並非是真想在現在打聽清楚那個女性的住所。」
「也就是說,是一個生面孔將三益先生引得上了套?」
「企業集中了山形附近四面八方的上班者,只要觀察她在雨天進入大樓前,在地毯上跺腳所抖下的土質和誰的最相似就行了。」
「現在,三益先生掌握的情報,只有『確信這是這個約他出來並向他使詐的人策劃的陰謀』『這個人在事後便遠走高飛』『不久後事情再無查證』三點。而三益先生選準的突破口,就是此前也已經確認的情報,那位麗人的住所在公開的交流中從來都沒人確認,這個人既然能知道,定然是他曾經做過秘密的調查,又或是與這位女性有私下的關係。所以三益先生想從這一點來作為切入,之前向嘉茂同學打聽的那種方法,由於三益先生所在的企業從事玻璃生產,和花草著實不會有太多接觸,所以三益先生把它否定了,並且向嘉茂同學詢問,有沒有一個符合『玻璃生產企業職工』模樣的答案?」
三益先生並不是無端蒙冤的,儘管他與那位職場麗https://m.hetubook.com.com人同在一個科室,一起辦公,但與這兩人同一個科室的人依然相當多,「他是科室中最『悶騷』的那個」在實際是並不足以讓他成為眾矢之的。三益先生此番交代的真實情況是,他是被人安排到那條路上去的。
「所以,三益先生並非想知道怎樣找到女性的住處,而是想知道『當時告訴他前往那個地點附近的人,他是怎麼知道的』。」
「就算是他向我們坦白了這些事實,但我當時的解釋依然適用於現在這個情況。有人覬覦這位職場麗人,於是設下一個套,讓企業里無足輕重的三益先生充當棄子,藉此贏得麗人的好感,以便與其進一步發展關係。」
「河內同學方才的最後一問,是讓我再考慮一個『可能性』。我之前已經說明了,不會有尾隨等違規因素,不會有定位等現代因素,這已經是個能讓當年的他付諸實踐的方案了。但他卻不像之前兩次對我的答案立即認同,依然認為『這並不是標準答案』,並通過河內同學發表了『就算是我三益武夫,也想不到這樣的辦法』的。那麼,他希望的是什麼?我可不可以認為,三益先生期待的是『一個和我智力水平差不多的人能夠想到的辦法』。他為何加上這個限制條件?我覺得是三益先生他已經經歷過這件事情——一個與三益先生智力水平相若的人發現了女性的住所。據此,我們又能得到兩條推論:一是三益先生認識這個找到了住所的人,否則他不能作出關於智力水平的判斷;二是『三益先生是被這個人告訴了女性的地址,並且被要求出現在那附近』的。若是問理由的話,就是這樣一個原因——在廣知的情報中,沒有人知道女性究竟住在哪裡。三益先生知曉了這個人知道,那就說明,定然是他告訴了三益先生。而三益先生想弄明白的,或許正是『這個人是怎樣知道女性的住所』的問題。」
「於是我氣不打一處來,開始憤和*圖*書憤地往回走,心裏想的全是第二天怎麼跟這個人對質。可能是我氣急上頭腳下生風走得比較快,加上也沒認真看過來的路,直到『撲通』一身,伴隨著一個我比較熟悉的聲線,我才意識到,我撞倒了一名女性。」
「河內同學,我認為,你所告訴我的,和三益先生想要知道的,可能並不完全一樣。」
「三益先生並不是這樣認為的。」河內同學道。「他一直在堅持著這一點,那就是『那位職場麗人的住所尚未被人查知』。關於這點,有他在隨後與惋惜者的交際中所確認的一條證據:有意陷害他的這個人並未在事後向某位企業當權者邀功,或是自己接近那位麗人;而是和三益先生一樣離開了企業,不過他是自行辭職的。這個人身材又高,坐姿又端正,給人的印象非常深刻,不會被認錯的。」
不過,因為時日久遠記憶荒疏,加上原本三益先生就與他不熟,連這個對他設套的人的姓名都不識得,故而也著實沒能提供什麼有價值的性格線索。好在,他既然能否定向花草市場老闆「尋花問柳」不合他的身份,好歹能確定這個人屬於「旁搖陰煽」的模樣,他不會去直截了當地擺出一副「我要打聽麗人住處」的架勢。以他「謀定而後動、一步百計」的性格,他並不會讓行動被人所察覺,就連「此人曾有在花草市場出現」的目擊情報都不會讓人掌握。
「換言之,那就是找到具體的地點,但不能有絲毫直接的情報。」
三益先生在遠端承認了這個事實,也似乎是他和我們的第一次「真正接觸」。在隨後的敘述中,三益先生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了我們:
「如果要的是符合這種特定的身份與職業,我倒是也有一些可能的猜測,不過不像我之前所說的那種方法那般『適合無差別的每一個人效法』,也就是需要那個設套者滿足某種性格條件才能成立。河內同學,可以請三益先生對他的性格進行一些確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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