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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河澤一怔，渾身像通了電，雙眼發光：「真的？宋師兄真這樣做？」

周小芸很是佩服：「孟師兄，還是你高啊！」

「我地里還有點活，你們先回去，我稍後就來。」宋潛機說。

徐看山：「你的好運氣，我們有目共睹，最信得過！」

「他可能，沒看到我吧。」孟河澤在執事的催促聲中走向台上。

說罷偷偷摸摸亮出幾張賭券。

徐看山、丘大成撲到擂台下大喊：「孟道友，孟師弟！我們全副身家買你贏，你一定要爭口氣啊！」

宋潛機百押百中。徐看山、丘大成膽子越來越大，後來每逢下注，必押上全副身家，賺的盆滿缽滿。

「爾等皆是修真界後起之秀，青年棟樑……」

當然熱。我能不熱嗎？

他看了看掌心那張黃紙：丁叄陸伍。這是他報名時拿到的號碼牌。

他已經抽了第四輪的簽，在擂台下的候場區休息。

武試報名人數多，隨機分為十組，每組千人，前五百去抽籤，后五百等著被抽。

另一邊，候場區的孟河澤稍感失落。

徐看山，丘大成，正是孟河澤公審那夜送他上主峰的那兩人，後來還因為「有沒有親眼見過妙煙仙子」與人打賭，跑來宋院門口找他作證。

三人兜兜轉轉，走到天字一號擂台邊。

他轉頭張望，每張年輕的臉上表情一模一樣，強自鎮定卻難忍激動。

宋潛機還未走進小樓，已經聞到了馥郁的花香。

「這次買誰？」丘m•ｈｅtuｂｏok.ｃom•ｃｏｍ大成問。

殿前聽不清的講話終於結束，孟河澤除了大會規則，什麼都沒記住。

他站在台上，向對手行禮：「華微宗孟河澤。請指教。」

「難道他們動手之前，你就能看出他們戰力如何，誰贏誰輸？」徐看山問。

宋潛機笑道：「好吧，陪你們逛一會兒。」

但廣場人實在太大，人又太多。宋潛機來時，還未看到有人聚眾賞花，先被叫住：「宋師弟！」

孟河澤作為華微宗外門僅存的碩果，全村的希望，不覺得疲憊，反而越打越精神。

忙碌叫號的執事、維持秩序的執法堂弟子、忐忑等候上場的弟子，互放狠話或互相行禮的參賽者……還有聊天嬉鬧的女修、偷摸開賭局的觀戰修士。

青山依舊，雲海錦鯉迎著夕陽光芒跳躍。

孟河澤聽不進去。不僅是他，這種場面話，每個人都聽不進去。

今日他必然收穫良多。

這是他第一次進內門主峰，原來宮殿比他想象中更高大，雲海比他夢中更壯觀，就連雲中跳躍的五色鯉，也比傳說中更美。

……

後來常與宋潛機相處，無形間被對方氣場感染，現在與各門各派修士談笑風生，毫不露怯。

主峰前殿廣場人山人海，孟河澤與一眾外門弟子排在極靠後的位置，四周人頭攢動，一眼望不到盡頭。

「西海派張大仞，道友好。」對方還禮。

在無數年輕修士的期盼中，登聞雅會正和*圖*書式開始。

這樓里至少有上百種花草，爭奇鬥豔。

有的認出他就是「瑤光湖採蓮少年」，誇他輕身術練得很漂亮；

「喂，那邊那個誰誰，你給我過來。」

「各派勠力同心，懲惡揚善，匡扶正道，維護修真界秩序……」

場間熱鬧依舊，但擂台下開始有擔架出沒，有醫修忙碌，山風吹來一陣陣血腥味。

武試前期，廣場臨時搭起二十座擂台，可以同時進行二十場比斗。

有的見他「骨齡才十四，卻已有築基修為，前途不可限量」，便主動與他搭話。

這才是異彩紛呈、五光十色的精彩修真界。不被人呼來喝去，大家自由自在的交朋友，光明正大的顯身手。

丘大成猶豫：「可他抽籤運氣不好，對面是連山派大弟子，最近名聲很響亮！」

忽有人激動喊道：「宋師兄，宋師兄來了！」

宋潛機搖頭：「我從沒賭過。」

孟河澤深吸一口氣：「去趟宋院，請宋師兄來。」

他排在丁組三百六十五號，恰與一年中天數相同。剛才認識的紫雲觀修士說，天圓地方，通達圓融，這號碼大吉大利。

「必不辜負門派栽培，師長厚望……」

宋潛機摸不著頭腦：「兩位到底何事？」

掌門真人站在殿前高階上講話。他們看不見人影，只聽一道威嚴蒼老的聲音在山間震蕩迴響。

這怎麼能錯過？

「丁叄陸伍，對陣乙貳拾肆。拿好牌子，天字三號台下候場。」發牌和-圖-書執事面無表情，機械地重複，「叫號不到算出局、惡意違規算出局。前三輪每場限時一炷香，超時不分勝負，兩個都出局。」

前三輪武試因為時間限制，進行得並不慢。

「不是運氣，是眼力。」宋潛機無奈，「我的運氣一直都很差。」

忽然有個弟子跑過來，喘氣大喊：「孟師兄！宋師兄他剛才，拜託了戒律堂師兄花錢買你贏！」

因為距離太遠，山風又大，吹得那聲音斷斷續續，時大時小：

他們態度莫名熱情，圍著宋潛機連連問好，好像看見十大車靈石。

宋潛機看了眼對面候場的修士，毫不猶豫道：「當然買孟河澤。」

琴試和書畫試則安排在三天後。

方才走在路上，孟河澤已經認識了不少其他門派修士。

「你簡直有神仙保佑，氣運加身，橫掃無敵啊！」丘大成樂得合不攏嘴。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連稱不信。

各派服飾繽紛，各地口音嘈雜。

已經淘汰的外門弟子們圍過來，有人給他止血，有人給他擦汗，甚至有人打著扇子，問他熱不熱。

他想，這才是人過的日子，等大會結束，我還要過這種日子。再也不要給靈獸鏟屎，給靈石礦挖土了。

他陪兩人輾轉各個擂台，抬頭看兩眼，便告訴他們買誰贏，一邊尋找「種花交流會」的入口。

但一路上遇到別派弟子向他打招呼、還遇到不認識指路標的海外修士，不斷被人稱作「這位華微宗的道https://ｍ•heｔｕbｏｏk.cｏm•cｏｍ友」，想到大家都是第一次參會，就像都是第一次做人，他莫名安下心來。

三四輪比試之間，足有半刻鐘調息時間。

周小芸立刻就要走：「好！我就說，你打進第四輪了，請他來觀戰？」

宋潛機想了想：「差不多。」

宋潛機望見孟河澤和一群外門弟子在場邊，想來是孟河澤正在候場，便揮手笑了笑。

他喜歡被陌生修士稱一聲「道友」，然後互相見禮、自我介紹。

孟河澤曾經是外門人緣最好的弟子，交朋友對他來說本就易如反掌。

武試與棋試幾乎同時開始，前者人多，後者費時，都是兩兩捉對，層層晉級的賽制。

「不不，萬不可這樣說。」孟河澤攔下，他看向不遠處鮮花錦簇的小樓，「你就說，有人在擂台邊開賞花會，各地奇花異草齊聚一處，不看實在可惜。請他賞花之餘，順便看看我的表現。」

場邊執事擊鼓、開盤口的修士不耐催促：「快要開場了，最後下注時間啊。」

孟河澤再次穿過人潮，跋山涉水尋找「天字三號」擂台。

孟河澤舉起了他的低階劍。

後期大浪淘沙，到了第四輪，參賽者只剩厲害角色，擂台數目也開始縮減，方便眾人集中觀戰。

他本來有些緊張，不知如何裝作經常過來的樣子。

徐看山：「該不是你與孟河澤關係好，就讓我們買他晉級吧？兄弟情義不是這麼算的，孟河澤又分不到靈石！」

丘大成垮下臉，哭道：「我和*圖*書們快要輸得褲子都沒了，你來的正是時候啊！」

夕陽落山時，第四輪抽籤已經結束了。

兩個人阻攔不及，眼看他身形靈活，眨眼間消失在人海。

「隨你們。」說話時，宋潛機已經看見那座開滿鮮花的小樓，心中一喜，「我有事先走了。」

孟河澤跟著人潮湧向抽籤處，一邊排隊等候，一邊與前後弟子閑聊。

宋潛機回頭。

宋潛機微笑，極為滿意。

武試前期，哪裡像登聞雅會，簡直像菜市口大雜燴。

「宋師兄怎麼沒過來啊？」有外門弟子墊腳張望，「他旁邊那兩人，不是戒律堂的兩位師兄嗎？」

丘大成拽著他袖子：「不用你賭，你只管說買誰。咱們上次講好的，你不能再抵賴啦！」

登聞雅會中竟有這等盛事，他前世竟不知。

碧空如洗，春光明媚，群山蒼翠。

而不是像以前那樣，被執事和內門弟子一邊招手，一邊吆喝：

一些不參加武試的女修，正在樓上「斗花」，說是某種「賞花會」倒也不為過。

「我買丁叄陸伍孟河澤。」丘大成掏出儲物袋所有靈石，「全買！」

一高一矮兩個戒律堂弟子迎上來：「真的是你啊，你不會忘了我們吧？」

兩人懂規矩，怕人跟注，更怕開盤口的修士不高興。於是在不同盤口反覆跳躍，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孟河澤一路看得目不暇接。他喜歡這種熱鬧的雜燴。

宋潛機聽外門弟子們一番轉述，卻以為是大家交流養花經驗的那種「賞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