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抽絲剝繭覓前塵
第五十一章 好山好水好地方
好事。
瀑布帶來的水汽，讓崖邊雲霧更密，隨著夕陽斜照，一道小小彩虹從崖邊升起，像座拱橋。
山神章淳感覺到變化，在自己洞府里，驚訝地栗子都掉在了地上，他轉頭瞅向西方。
在視線中，這仙棲崖上一切事物更加靈動，空氣更加清新，草木更加茁壯，禽獸蟲孑更加活躍，連泥土石塊也變得有些，甚至波及周圍兩三個山頭。
水流從崖邊躍下，形成一道瀑布。
方長笑了笑，取來掃帚把空地周圍打掃乾淨。
又將一雙筷子裹好放進去，將包裹裹好，背在背上試了試，還算貼身。
他抬頭瞅了瞅遠方，卻覺山下秋雨將至，遂從牆上取下斗笠，背在背上。
溪水奔騰著，湧入這條新開掘路線。水花翻騰間，方長將旁邊背筐中碎石塊，倒入最後掘開這一小段，他伸手在水中將石塊們鋪好，而後抬起身來，欣賞自己的成果。
而且他也沒有鎖。
自從決定使用除垢術和圖書，換洗衣物已不再是必須，不用帶。
方長有意不引人注意，於是他從山路上，在一名又一名忙碌的村民身旁，擦身經過，卻沒有人注意到他。
……
等到晚上后，再一家人將粟米搓下，這是個需要全家老小上陣的技術活。
上次雨後山洪還歷歷在目，保留原本水路，可以防止再出現山洪時，發生「水漫仙棲崖」這樣的慘事。
總是去溪邊取水路途不近，方長準備給水源開一條支流，從門前路過。
仙棲崖下一直縈繞著淡淡雲霧，幾株茶樹生在崖壁上，枝椏伸向斜上方。
夕陽下，溪水在將新溝填至半滿后，已經變得平緩，潺潺從崖上路過。
在心中，山神對方長評價又拔升了幾個層次，心中愈發敬重這位高人。他不急回洞府，而是仔細觀察了下仙棲崖方向。這番改變，不僅僅是仙棲崖和後面山峰，更是惠及了周圍幾座山頭。
自崖邊開始挖局，將整和-圖-書條溪渠修整好，又去崖下山谷取來碎石灑進其中，鋪滿溝底后，他才將最後一點挖開。
方長沒有再動那塊璞玉，自從有了礦，他旁邊棚子里堆滿了銅，而銅幾乎等價于錢，甚至在很多地方，同重量銅要比同重量錢要貴，由此常有將銅錢融了鑄銅器的人，人間官府對此則會嚴厲打擊。
說不定這次下山，可以再帶些酒上來。
日頭正中之前，方長行到了虎橋鎮，看了看天色，他徑直朝鎮中走去。
官道上，依然如往日里一般熱鬧。
方長又在整理自己那青布包裹。
「咦？」
剛剛他正在吃晚餐，沒想到忽然感覺到，洞府西方出現了某些變化，還好他能夠分辨出，是好的變化。拐杖朝地面上輕頓，山神身形便閃現在附近一座高山上，藉著夕陽光芒，遠遠地眺望仙棲崖。
「是方上仙那邊？發生了甚麼事？」
這隻是一條小溪支流，寬約一步，深有和-圖-書半尺，土方量不大。
……
他並未將新溪流取直，只是彎彎曲曲隨意一劃，新溪流循著地勢，經過崖上低處，繞過方長小屋瓜田，直抵崖邊。
方長有些驚訝。
站在崖邊看了看，他低下頭，揮動鏟子挖掘。
今天吃素。
「這才真是『有仙則靈』啊……」
因自己在此修行，本就在緩緩提高的靈機，為之一活。
而後他走到崖邊，從浣花溪瀑布旁徑直跳下。
感嘆了一番，山神默默念叨著：
對於雲中山仙棲崖上異動，自然瞞不過管理這片山川的神靈。
拎著青銅鏟子，方長走到溪邊。
選了塊銅錠拎在手上，一切便已萬全。
還好這浣花溪下游並無村莊人家，溪水只是從山間淌出，徑直匯入山外白溝河，可以隨意處理不會有不好影響。
還是那條小路，但林溪村已經進入了收穫季節，此時已日上三竿，村民們正忙著用小刀片收割田中粟米，他們將飽滿穗子輕輕割ｍ•hｅtｕｂｏok.ｃｏm•cｏｍ下，放入袋中運回。
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準備開一條支流，並不將原本溪流改道。
做這事用了整整一天。
雲霧繚繞中，原本只是靈氣豐盈的仙棲崖，變得似有寶地之感。如今已經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福地洞天，但是想到方長在仙棲崖上居住，山神反而並不意外：
改天換地，真是大能手筆……
……
方長想了想，砍了截竹筒，沿著門外浣花溪上溯，在溪水源頭那山泉里灌滿水，以軟木塞塞了，繫上繩子掛在腰間。
就像出門在山間閑逛一樣，這次出遊，他仍然不鎖門。
在屋裡撒上些生石灰，關上茅草屋柵欄門，方長用一根細繩將其拴好，免得在風中晃蕩損壞。
兩個月過去，牆上空葫蘆已經朽壞。
慢慢走到崖邊，方長查看著下方狀況，由於源頭只是小溪，這瀑布很是和緩，浣花溪里流來的水，在偶爾深出的石頭草木上激蕩出水花，而後一直朝下灑去。
而後將工ｍ.heｔuｂook.cｏｍ•coｍ具收好，回到自己廚房草棚中，開始為自己準備晚餐。
青銅鏟子很是寬大沉重，但于方長卻輕若無物，上下翻動間，泥土碎石被快速拋在兩側，他卻悠然自得，就好似不是在挖掘，而是在散步一般。
「此真是雲中山之幸。」
他模模糊糊能夠感應到，新溪流接通，又在崖邊形成那小瀑布之後，這仙棲崖上風水更佳。
騎著驢騾駿馬的穿靴，挑擔推車被包裹的穿著草鞋甚至跣足。
看了看地勢和自己竹木茅草屋的方向，稍微比量了下，他從溪邊開始，用鏟子在地面劃了一條線直到崖邊。
兩本書肯定要帶上，既能時時修習，又可祛蚊蟲。
再用山神送李子的布袋，裝上兩斤堅果放在包裹里，權當解悶零食。雲中山裡堅果很是美味，方長在山上閑逛時，遇到常常會採集些，各種混雜在一起，放在籃子里每日享用。
不過，這才襯得起上仙身份。
金錢問題好說。
在他眼中，仙棲崖變得完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