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命運之鎖
第四百八十八章 沒有哦
高陽說不出話，他的視線上移，發現庄梅的頭頂上空，還懸浮著一個昏迷過去的女人。
……
這一次，高陽終於得以看清她的臉。
庄梅淡淡一笑，像在回答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沒有哦。」
庄梅露出介於驚訝和玩味之間的笑容：「小然。」
沒有哦
眼前的女人是庄梅，活著的生獸。
這些子彈像是撞上堅硬無比的鋼珠，發出清脆的聲響，接著紛紛掉落在地，庄梅甚至沒有眨過眼。
我並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呀。
「噗噗噗噗——」
她那張寡淡的臉此刻彷彿暈著朦朧的白光，看上去無比聖潔。
天狗的臉色變得蒼白。
庄梅的身體，幾乎和當初7號酒庄那些白骨一樣堅不可摧。
高陽四人的身體，再次被這道能量漣漪穿透過去，只覺得渾身一陣酥麻，體內的能量出現一秒的「短路」。
那一刻，高陽感到難以言喻的絕望。
空間切割
「媽媽……」
—ｍ•ｈｅtｕｂｏok.ｃｏｍ.ｃoｍ—「小然，媽媽什麼都沒有了，媽媽只有你了。」
紅色鳥居上浮現出古老的白色紋路，散發出聖潔的白色光芒。
沉默不語的天狗，早已雙眼通紅，他一眼就認出來，這個名為「生獸」的女人，是當年拋下自己的母親。
庄梅的聲音透著一絲玩味，「一個覺醒者，為了一隻獸要死要活，這都什麼事啊？」
「砰砰砰砰——」
高陽不語。
庄梅眨了眨眼，嘴角還噙著笑：「小然啊，你都覺醒了，就應該知道，我並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呀。」
庄梅的眼神捉摸不透：「人類啊，太麻煩了，我做不來，所以放棄了。」
「她是我老婆！」黃警官快速換彈夾，大喊道：「放開她！」
不僅不意外，甚至還覺得過於合理，合理得有些不真實。
黃警官又連續開出十槍，這一次，子彈全部射向庄梅全身最脆弱的地方——眼睛。
「嘶嘶嘶——」
天狗聲音沙啞，強忍著幾乎要崩潰的情緒，問出這十八年來一直折磨著他的那個問題：「你為什麼要https://m.hetubook.com.com拋下我？」
鳥居四周的灰色土地上，也乍現出一個圓形的祭壇，閃爍著白光，祭壇中央的圖騰，正是那隻熟悉的「白鳥」。
「呵。」
幾秒后，完成啟動儀式的庄梅慢慢轉身，看向開槍的黃警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庄梅微微一愣，目光慢慢停留在天狗的臉上，仔細審視了兩秒。
沒愛過你。
庄梅又看向其他人：「你們也是，都散了吧，我不殺你們。」
沒有。
原來，他的媽媽根本不是島國人。
「叮叮叮叮——」
你小時候不哭不鬧的，還省事，像只聽話的小狗。
庄梅也一眼就認出高陽，她淡淡一笑，算是打招呼。
黃警官開槍了，並在兩秒內打光兩把手槍內所有的子彈，這些子彈分佈均勻，鎖定了庄梅身上所有的致命部分。
夜空中的「白色流星」帶著一道耀眼而聖潔的尾跡，墜落在了紅色鳥居前方，並朝著四周盪出一圈白色的能量漣漪，速度之快，根本無法躲開。
庄梅微微嘆了口氣：「我以前確實
httｐs://ｍ•ｈｅtｕbｏｏk•coｍ•ｃoｍ天真過，也想試著成為人類，普通平凡地度過一生，可這隻是自欺欺人。」
「你是……」
高陽一眼認出，這正是被樓頂的監控拍到的，在半夜的路口舉行邪惡儀式的神秘女人。
突破6級！
「可你還是我的媽媽。」天狗眼中有著一股破碎的倔強。
這一幕再明顯不過，蘇曦和她腹中的孩子，就是庄梅選中的用來進行某種儀式的祭品，這個孕婦即將獻出生命。
天狗攥緊拳頭，通紅的雙眼破碎中透著鋒利：「媽媽，這些年，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哪怕一秒鐘。」
「所以，你並不是島國人。」天狗問。
黃警官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十八年前的夏天，正好是上上次的猩紅潮汐。難道，庄梅所謂的「來島國辦點事」，跟她生獸的身份有關？
她穿藍色的睡衣睡褲、光著雙腳，像被一隻無形的雙手捧在手心，雙手雙腳和黑髮自然地垂落，小腹隆起，臉龐憔悴。
天狗愣在原地，刻入骨髓的久遠記憶忽然開始在他的體內燃燒，狠狠地灼痛著他的胸口，蒸發著他的血液。
庄梅不再理會他們四人，緩緩轉身，
和-圖-書抬起右手，上空的蘇曦立刻緩緩降落，懸浮到鳥居的中央。
「砰砰砰砰——」
幾秒后，四人看清了來人。
一身黑裝的她站得筆直，身材細長，給人高貴、神秘和肅穆質感，月色之下，彷彿一隻優雅的黑天鵝。
庄梅不理會黃警官，看向高陽，她語氣自然，像是長輩在勸阻鄰居家的孩子：「陽陽啊，你沒必要摻和這事，快回去吧。」
子彈打在庄梅的身體上，可它們就像是一群不自量力的飛蛾，在觸碰到庄梅身體的瞬間就破碎，無聲地落到了地面。
他這十八年，就是個笑話。
「島國人？」庄梅愣了下：「我什麼時候說過？」
鳥居上的白色紋路開始從木頭上脫離，化作細小蜿蜒的白色鎖鏈，它們纏繞住蘇曦的身體，將她呈一個大字，束縛在了鳥居中央。
一個褐紅長發女人，穿黑色的修身長袖高領毛衣，下身一條黑紗長裙，腳上一雙黑色的平底芭蕾鞋。
我就隨口一說的，傻孩子，你還真信了呀。
庄梅微微吃驚，似乎沒料到天狗會問出這種問題。
「嗡——」
——「等小然以後變hｅｔｕｂｏｏｋ•coｍ.coｍ成男子漢了，一定要保護媽媽哦。」
黃警官大喊一聲，他出奇地憤怒，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哦。」
「蘇曦！」
庄梅仍然在笑。
庄梅總算想起來了：「我當時正好要來這邊辦點事，回家什麼的我就隨口一說的，傻孩子，你還真信了呀。」
這顆「白色流星」相比上一次的墜落，這一次算得上相當溫和。
——「小然，媽媽愛你。」
媽媽從沒愛過你。
「你說你要去島國，你要回家了，不能帶上我……」天狗說。
庄梅的動作連貫，甚至都沒能感覺到攻擊。
——「小然最乖了！」
原來，他這些年在做的那些事，不僅愚蠢，還十分可笑。
「轟——」
他很清楚，蘇曦的命在庄梅手中。
媽媽愛你。沒有哦。媽媽愛你。沒有哦。媽媽愛你沒有哦媽媽愛你沒有哦媽媽愛你沒有哦……
天狗難以置信地看著庄梅，不敢相信這就是他等了十八年的答案。
一旁的高陽一邊努力克服著恐懼，一邊迅速思考。
「不過嘛，也不討厭，你小時候不哭不鬧的，還省事，像只聽話的小狗，小狗誰不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