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諸事順利
第七百五十三章 生命之樹
不一會,塵埃開口了:「我抓林大健過來的一路上,特意留下了一些痕迹,神嗣有心調查肯定能發現,快的話,明天就可能追查過來。」
「我不想忘記自己的臉。」塵埃聲音恨恨的。
「我也是。」塵埃伸出右手,看著滿是燒傷疤痕的手掌:「自從我寄宿在黃連體內,我就再也沒夢到生命之樹了。」
「這種可能性很小。」李某人說:「柳輕盈、死豬兩人,對巴秋池之死的調查和執著,持續十年了,這事不是最近才策劃的,應該不是演戲。」
「塵埃,外表並不重要。」明鏡重複一遍:「我們的靈魂永遠不會改變。」
過了許久,塵埃:「你說,這些光都是從哪來的?」
卧底這十年,塵埃最想念的就是明鏡。
夜空繁星閃爍,一條變化莫測的「綠色飄帶」輕盈地飄蕩著,忽明忽暗,不時泛出一種瑰麗的粉色。
在夢裡,有無邊無際的白牆和黑牆,很多眼睛和手的河流,一https://m.hetubook.com.com棵比城市還大的樹,他們都是樹上結出的果實,「成熟」之後便掉入了河流中。
教堂盡頭的側面,立著一個電話亭大小的懺悔室。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塵埃不耐煩地打斷,「這些光,這個世界,還有我們,都是從哪裡來的?」
左邊的懺悔室內坐著一個被五花大綁、遍體鱗傷的男生,他正是遭人綁架的林大健。
「什麼敵人,什麼末日……」林大健越發迷茫了。
塵埃看著照片出神,想起了一些像是上輩子的往事。
「嘎啦——」
塵埃登上巨石,在明鏡身旁坐下,一起抬頭欣賞極光。
「你現在還會做那個夢么?」塵埃側目看向明鏡。
明鏡認真回答:「我們來自生命之樹。」
「……」對面的人不說話。
「你要不放心,這次行動可以帶上我。」李夫人說:「三天之內,若有威脅到我生命安全的事發生,我會https://m.hetubook•com.com有模糊的畫面感應,可以提前規避危險。」
教堂正門敞開,禮堂空曠破敗,彩色玻璃窗將月光裁剪成一地破碎的白花。
男人黑色長發、眉目深邃,相貌古典,玉樹臨風。女孩也是黑髮,扎著一個大麻花辮,美麗嬌柔、小家碧玉,惹人愛憐。
罩著黑斗篷的塵埃走出懺悔室,離開了教堂。
「別……」塵埃敏感地避開:「我討厭這張臉,不,是討厭他的全部,要不是看中他的天賦,我早換人了。」
懺悔室對面的小木門打開,接著是斗篷窸窸窣窣的聲響,有人在對面坐下。
凌晨,古典莊嚴的教堂坐落於雪山腳下,冷峻的塔尖直衝夜空,猶如一隻蟄伏在大地上的長滿了黑色荊棘的巨獸。
以前,兄妹兩總是形影不離,後來加入蒼母教,兩人為了信仰,為了救贖,為了前往神的國度,他們不得不分開,各自執行任務。
「呵呵。」李夫人也不謙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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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覺得我這個老太婆沒什麼用,或許,我是時候改變一下形象了。」雪國,極光鎮,聖山教堂。
明鏡微微點頭:「這邊也已經準備好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認識你,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抓我……」
明鏡搖搖頭:「從我第一次寄宿人類后,就不再做那個夢了。」
「求你放了我,求求你,我,我不想死啊……」林大健哭著哀求。
明鏡(律起)坐在巨石上,抬頭望著極光。
這兩天他睡睡醒醒,沒吃沒喝,身體分外虛弱,神志也開始模糊,他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場醒不來的噩夢中。
兄妹兩不再說話,繼續靜坐,看著極光。
塵埃拉下斗篷的帽檐,徹底遮住臉,她斜著身體,將頭輕輕靠住明鏡的肩:「明鏡,我們真的可以到達彼岸么?」
麒麟點點頭:「不愧是【先知】。」
麒麟看向李夫人:「李夫人,你怎麼想?」
塵埃穿過一片月光都難m.hetubook.com.com以照射進來的樹林,又走上十分鐘的夜路,來到一片廣闊的灰色荒原。
「極光是磁層和太陽風的帶電高能粒子……」
「我們真的有靈魂么?」塵埃自嘲地苦笑一聲:「我以為,只有人類才有靈魂。」
「萬物有靈,所有生命都有靈魂。」明鏡十分篤定。
「嗯。」
「放我出去!」林大健自動忽略了「迷失者」三個字,他努力掙扎卻掙脫不了身上的束縛:「你要關我到什麼時候?放我出去!放了我……」
「最近聽到的一句話,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么?」塵埃問。
「你還留著?」明鏡問。
……
「嗯。」塵埃聽著明鏡一本正經地說話,心中寬慰了不少。
「嘎吱——」
「還請儘快,塵埃不會一直待在一個地方。」柳輕盈毫不掩飾自己的急切,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荒原上橫亘著一條寬敞的河流,河中漂浮著大大小小的碎冰,河岸邊有一塊凸起的巨石,上面還殘留著少許積雪。
「我認和_圖_書為可以合作。」李夫人微微凝神:「塵埃是百川團的歷史遺留問題,如今兩大組織合併,解決塵埃不僅能打擊蒼母教,還能促進組織內部團結,提高士氣。」
塵埃忽然一陣傷感,她從口袋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對年輕的兄妹。
對面的男人終於說話,聲音沙啞漏風,「生命是原罪,慾念是敵人,無明是末日。」
「……」
「的確。」麒麟說:「但不排除柳輕盈已經是九嗣的人,用苦肉計給下套。」
「你,你是誰……」林大健聲音虛弱,隔著木屏風問道:「為什麼要抓我……」
「是啊,你怎麼會懂呢,你只是一個迷失者。」塵埃冷笑一聲,起身離開。
「你是不是,是不是抓錯人了……」林大健聲音哽咽,「我沒錢,也從沒得罪過誰,我這輩子沒做過壞事……」
深邃的夜空,灰白的荒地,在極光的暈染下像極了一幅既神秘、深遠又迷幻的油畫。
「塵埃,外表並不重要。」明鏡伸手要掀開塵埃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