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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根停在警車身後不超過十五米的路燈。

她再次陷入回憶，良久，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神也變得恍惚，「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他！」

小周突然一拍腦袋，「噢，我懂了，難怪李涵要我們關注白狼，他當時下車之後，有一段比較狹長的影子延伸在他的前面。而這附近只有這盞路燈能夠從他身後照射過來。」

「李涵，你就別賣關子了！」

李淼驅車再次趕往富山小區，這次，他的目的十分清楚，他必須查清楚白狼失蹤的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小周一拍腦袋，「那段錄像是假的！」

清晨的陽光微微露了一個頭，林曄鬆了一個懶腰，脫下白大褂交接完班之後，準備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卻引得她一陣迷糊，「我不知道啊？你們從哪裡翻出來的？」

「你還記得昨晚我們看的那個錄像吧？你還記得白狼把車停在什麼地方嗎？」

慕容芸大聲叫喊，王佩佩從外面跑了進來，「慕容教授，怎麼了？」

「不錯，你應該還記得之前李涵推測過，兇手當中有一個或者兇手本身就是一個厲害的網路黑客，做這點改變對他而言應該輕而易舉。」

而另一邊，李淼和小周在小區裏面四處走訪，詢問有人是否在昨天夜裡碰見過白狼，慕容芸則前往保安監控室調取近一個星期以內出現在白狼家附近的可疑人員，尤其是送信之人。

主管醫生每日除了定點查房之外，便不會再出現，除非當日有緊急情況或者手術前的相關事項確認，剩下的就全交給護士完成。

「我值夜班，所以沒有回家！怎麼？又有什麼需要警告？你還是一併說完，之後請立刻離開，不要再來打攪我的生活了！」

她搖頭，「對方使用的卡是黑卡，沒有實名登記，所以查不出來。而且，這個號碼只使用過一次就沒再出現了。不過，你們從小區帶來的監控錄像資料我詳細研究了一下，倒是有些收穫。」

李淼更加不解，「他大晚上和手下去喝酒，為什麼要服用鎮靜劑？又不是上床睡覺？」

「這裏面很多都是他的珍藏古籍，所以你們待會輕一點。」

他打開門，「進去說吧！」

「那我去護士站再問問情況。」

「佩佩，我們現在有理由懷疑王老師的死另有隱情，不過詳細的結果需要進一步的調查，我們需要你的配合！」

與之同時，李涵和慕容芸上門重新調查王培傑跳樓自殺一和*圖*書案。

相較於李涵，慕容芸倒顯得淡然一些，她很早之前來過王老師的家，所以家裡的擺設她還是有些印象的。

翌日。

李涵的一句話點醒了她。

李涵的感慨在王佩佩聽來，卻更像是一種痛，刺中她的心。

王佩佩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從小到大，我周邊的人都知道我和我父親不合。」

她先一步打開了門，三人走進去，意料之中房間的擺設和這棟房子一樣老舊，裏面的許多傢具還是上個世紀的產物，李涵瞥見客廳的一角還擺放著小時候的黑白電視機，心裏不免有些詫異。

聽到這番話，王佩佩終於忍不住了，紅腫的雙眼再次泛淚，她好像一時間被抽離了力氣，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兩名保安走後，小周還是一頭霧水，「隊長，你到底發現了什麼？這盞路燈和白狼的失蹤有什麼關係？」

「毫無疑問！」慕容芸突然言辭狠厲，「王老師的自殺既然存在新的疑點，就必須重新調查！」

但是唯獨王培傑死前三天，有一個醫生會在下午四點左右準時出現在王培傑的病房。

李涵小聲說道。

「看來，這又是一起連環殺人案，要併案調查了嗎？」小周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是昨夜十一點半左右小區門口的畫面，」她指著畫面中間的那一塊，「這是白狼的車，白色比亞迪，他開進了小區。」

「將紙片撕碎之後又用火燒，上面究竟隱藏著什麼重要秘密？」

畫面再次切換，這一次是途中的一個攝像頭，「他經過了花壇，然後下車了一會兒，又回到了車上。」

時隔幾日，再見到王佩佩時，她已經變得骨瘦嶙峋，和之前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走近一看，她的臉略微有些浮腫，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樣容。

「你帶我去你父親的書房看看吧？」

王佩佩否認道：「人都已經不在了，翻病歷又有什麼意義？我當時直接將它和那些費用單全都收進袋子里，沒有注意到裏面是否有東西。」

「從病歷裏面翻出來的！你當時沒有發現嗎？」

由於提前打好了招呼，王培傑的女兒早早等在門外。

「慕容，你有沒有想過，有關王教授『猥褻女學生』事件已經被校方澄清了，這一切實屬誣告，那兇手為什麼還是選擇王教授作為目標？」

顯示屏畫面第三次轉換，就已經是地下車庫門口。

五分鐘之後，兩名保安從老遠的地方跑過來，和*圖*書上氣不接下氣，喘息聲很大。

小周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指著警車的位置，「吶，就是那裡，他當時還下車了。」

她哭喊道：「所以，他……他並沒有逃避，他……並沒有因為他所謂的名譽，拋棄了我？」

李淼突然問道，「李涵，那簡訊的來源你有沒有查到？」

「隊長，我們究竟要找什麼？」小周終於忍不住了。

「你會什麼認為我能夠解開這句話的意思？」林曄反問道。

從王培傑家中出來之後，慕容芸和李涵轉向醫院。

王佩佩話一出，李涵自識說錯話，便轉了話題，「王教授死後，你清理過他的遺物，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那你最近有沒有向誰抱怨過，或者強烈表示過你對你父親的不滿？」

「他的車開進車庫，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來。」

但存在在紙張上的字隱約顯現出了不少，李涵看著斷斷續續的十個字，驚詫不已。

「我問你們，這根路燈壞過嗎？」

「雖然嘴上責怪她父親，但其實心底已經痛苦不堪了！」

花了近半個小時，兩人將上面的書頁翻遍，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倒是一旁的病理引起了慕容芸的注意。

但是隨著「清道夫」的出現，越來越多的謎團湧現。

「佩佩！佩佩！」

王培傑所居住的房子是早年的教工樓，樓梯有些老舊，從外頭看得出來有些年月了。整個樓體外側殘破不堪，爬山虎斑駁遍布，沿著牆面上裂開的縫隙一直延伸至四樓。

一個小時過後……

「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啊？」

雖然是空缺不完整的兩句話，但從格式來看，和之前跳樓自殺的王培傑收到的簡訊格式幾乎一致，唯獨缺少了判刑的罪名和時間。

其中一人點頭，「壞過，就在一個禮拜前，直到昨天才修好。」

警車在花壇處停了下來，停車的位置恰好和監控攝像頭當中，白狼的比亞迪停下來的位置一模一樣。

李涵趕忙撿起來，上面出現的三個字，讓兩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身為父親的責任！」

「一般這類鎮靜劑在體內的代謝不超過五個小時，但是自他死後，體內的血液循環代謝系統全都停止運轉，體內還留存有這麼高的濃度，說明他是在死前不久才服用的。」高其解釋道。

「我已經儘力修復了，但是它有些部分損毀的太嚴重了。」

「他也就關心這些死物，對人卻沒有任何流連。」

「只有一種可能www.hetubook.com.com，」慕容芸看完報告之後，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鎮靜劑不是他主動服下的，而是有人偷偷放進他的酒杯里！而且，過量的酒精對中樞神經系統是抑制的，這和鎮靜劑的作用相似，如果不進行詳細的屍檢，應該沒有人會懷疑到這上面。」

李淼翻開高其提交的詳細屍檢報告，大致內容和初步屍檢的結果一致，但是通過系統解剖，發現王斌的的血液當中還混有比較較高濃度的XX，這是常用的鎮靜劑成分。

「還是因為影子。昨天那段錄像當中，前後相差不超過十分鐘的一個時間段，路人影子的方向發生過改變。」

這一次，李涵著重檢查進出王培傑病房的人，從一個星期前算起，除了他的主管醫生以及相關護士進出病房之外，並沒有其他特殊的人。

林曄看了一眼郵件的內容，臉色一變，這上面的內容的確十分熟悉。

南新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她得意的笑了笑，將畫面再次倒回去，在他下車的那個瞬間暫停了一下，「你們注意到白狼下車時，他的影子嗎？」

慕容芸將所有的資料全都備份至移動U盤當中，「的確有發現，我們回局裡再細說吧！」

李涵將證件袋當中的碎紙片倒在桌面上，一共十三張，除了紙張的邊緣部分已經燒毀了之外，中間的那部分還能隱約拼出輪廓。

慕容芸深有同感，當日她在停屍房外的那一通發泄，不過是為了掩蓋自己內心的痛苦，深愛之人離去的痛，何人能夠真正的釋懷？

兩人同時脫口而出。

李涵利用一些特殊的化學試劑將紙片外展，重新貼附在玻璃板上。普通的A4紙，列印出來的字體，並沒有特殊的痕迹，殘留的兩個半指紋，經過檢測證實是死者王斌的。

「我去調查監控錄像再檢查一次！」

技術隊現場調查不會出錯，走訪調查也不可能有假，一切的證據都表明，王培傑是自殺。

可是當他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發現有一個人早就蹲在他的門前。

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鐘。

首當其衝的便是天台那個銹跡斑駁掉落的拉栓，它在卡口處有一個很嚴重的氧化斑塊。

她將紙條放在王佩佩面前，問道：「這張紙條是怎麼來的？」

「小周，你去把保安叫過來！」小周只好聽命。

「嗯，他只有一些破書還有一些手稿，我都收起來了，放在書房，其他的地方倒也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李ｈttｐs://ｍ.ｈｅtｕbｏｏk.ｃｏm•coｍ淼苦笑了一聲，解釋道：「我們被騙了！」

上面赫然出現幾個黑體字：【地獄之火，燒……穢，謹……罪，死刑……】

黑夜不同於白天，白天因為地球的運轉，太陽光線照射地球的角度不同，產生的影子也是不相同的，但是在晚上，路燈發出的光線是固定的，所以無論是從哪個方向走過來的人經過此次，都一定只有一個方向的影子。

「可是，」小周又有疑惑了，「李涵為什麼會注意到這上面呢？您又怎麼知道這盞路燈是壞的？」

「所以，這盞路燈的性質發生了改變，那也就意味著那段錄像的性質也發生了改變。」

王佩佩接過紙條，上面只有簡單的三個字：【清道夫】。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能夠解釋清楚，地下車庫沒有後門，但為什麼白狼會從小區神秘消失了，看來我們有必要重新調查一番了！」

「你怎麼來了？」

她拿起來翻了翻，一張便簽大小的紙條從裏面掉了出來。

李淼剛回到局裡，法醫部和技術部就將最新的勘察結果交給他。

要說王培傑是老學究，思想固化倒也能接受，畢竟國學大師總有一些自己的獨特之處，但是他的戀舊情結未免也超脫了李涵的想象。

李涵和慕容芸領意，帶上手套準備從書桌上的手稿翻起。

兩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李淼是如何得知這盞路燈壞了？

李涵和慕容芸只好將她攙扶到沙發上，暫時等她穩定情緒。

「是誰？」慕容芸和李涵著急問道。

李淼沒有聽見，他四處張望，終於目光匯聚在一處。

「李警官，慕容教授！」

「林曄，很抱歉，但是這一次我真的需要你幫忙！」說完，他從懷裡拿出手機，打開一封郵件，遞給林曄，「我想你應該會知道這裏面的內容？」

小齊瞪大了眼睛，仔細看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

李涵和慕容芸相視一眼，從王培傑手機里收到的死刑執行單和病歷當中出現的兇手的簽名，初步鑒定與第二名死者王斌被殺現場留下的簽名一致，她們兩人基本可以確定，「清道夫」與王培傑的死有不可分割的聯繫。

解決了屍檢這邊的疑點，李涵又遞過來一份報告。內頁襯著的一張A4紙上完整的貼著李淼從王斌家裡帶來的「信」。

但因為當時並沒有其他的證據證明這是人為痕迹，故而被忽略了。

李淼滿意地點頭，「不錯，當時我們的確沒有注意到這點，多虧了李涵的ｈttｐs://ｗww.hｅtuｂｏｏk.cｏｍ•cｏm提醒。」

「什麼？」小周詫異。

兩人分頭行動，白色甬道上，多少病人前後來往，生死各異？

穿過客廳，沿著左手方向有一扇滑動門，推開之後，幾個偌大的書架橫七豎八地擺在三人面前。

「想不到，王教授這麼節省啊，這麼些老古董全都不捨得丟掉啊？」

說完，她將電腦畫面切換至白狼居住的小區。

慕容芸繼續追問道：「佩佩，你身邊有誰知道你們父女倆之間不合？」

小周跟在身後，他不明白隊長為什麼要放著幾名嫌疑人不管，反而跑到小區里？

「兇手給王老師判下的罪行是失職之罪，如今，他作為老師的職責並沒有失去，那兇手給他定罪的依據就是……」

安在王培傑身上的罪名並不是「猥褻」之罪，而是真正的失職之罪。

「好了，你們忙去吧！」

李淼看清了其中的內容，顯得很興奮，「不用了，有這幾個字就夠了！」

林曄沒好氣得對著眼前這個男人，明明是他，三天前告訴自己，他們以後不會再見，可是現在卻一次又一次闖入他的生活。

蹲著的人見林曄回來了，迅速站了起來，「你昨天晚上……」

而對著的西側的窗戶，正是死者王培傑的家。

經過李涵一提示，李淼和慕容芸當即明白了奇怪之處在哪裡，而小周和小齊還是不清不楚。

「為了掩蓋一個真相！」

小周首先說道：「我走訪了西邊的住戶，並沒有人表示見過白狼，而且那邊多數都是一些新樓，尚未有人搬進去。所以可調查的信息比較少。並且，這白狼在小區里的名聲太臭了，別人一聽是他，基本都擺手，態度十分拒絕。」

「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涵蹲下來摸了一下地面，很乾凈，整個房子已經被王佩佩打掃過一遍，能夠留下來的痕迹微乎其微。所以她也沒有帶技術隊過來勘察，而且，王教授自犯病之後，在醫院躺了將近一個多星期，這一個多星期里沒有回過家，與兇手交叉的痕迹就更少了。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和他一起喝酒吃夜宵的那三個小弟還有夜宵攤的老闆！看來有必要把他們全都請回來再做一次筆錄了！」

剩餘的人則全將目光聚在李淼身上，不過，他也顯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我這邊的情況相對好一點，昨天夜裡有一個老伯在西郊花園旁邊的樹下見過他，不過轉眼就不見了，所以他也不能夠提供更為詳細的情況！慕容，你這邊查到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