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催眠道具
得到了答案，林曄心裏的石頭落了地。
李淼點頭的同時，又拂去上面殘餘的灰漬，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沒錯，這就是阿海的筆記本，這本子還是我送給他的，裏面的字跡也是他的，不會有錯！」
「快翻開看看，裏面究竟有什麼！」
林曄再次攥緊了右手，他總覺得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果然，如他所料，居正良沒有再繼續追問，「五年前，一位刑警拿著你手裡的這幅畫來找過我。」
「催眠工具？」
慕容芸將客廳的燈打開，兩人在屋子裡四處搜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多餘人的痕迹，想來也是自己多心了。
出了協會的大門，林曄不知所措得站在馬路上，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走下去。
林曄同意慕容芸的說法，兩人走進書房，裏面的擺設十分簡陋，除了兩個比較陳舊的書櫃並排陳列在里側，就只剩下一個書桌。其餘的東西，王佩佩用好幾個大型的紙箱裝在一起，就這麼隨意的扔在裏面，也沒有清理。
「雖然它是一種視覺動態圖案，但和懷錶等可以移動的物品相比，它所起到的作為催眠媒介的的效力遠遠不夠，而這個時候，就需要心理師用更為高超的技巧輔助才能成功催眠。所以，除非是十分厲害的心理師或催眠師，否則不會有人嘗試這種方法。」
關於陳威海來找過他這件事，林曄已經在異境當中看到了。但他還是想確認一下，「是陳威海陳警官嗎？」
回憶到這，居正良笑了笑，與其說笑，倒不如說是在自嘲，「其實我當時並沒有幫上什麼忙，陳警官來找我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雖然王培傑死了，但是王佩佩還關在監獄里，或許可以從她口裡探知到什麼。」
林曄懷疑道。
林曄沒想到他第一句話竟是開口反問他。
「那會不會是王培傑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才刪改了兩人的記憶？」
但是談話間，居正良又發現林曄絕非一般「書獃子」，談話嚴謹滴水不漏，他雖然沒心存懷疑卻找不出任何漏洞。
見林曄不明白，居正良又從電腦當中找了幾幅圖案和林曄手中差不多的，拿給他看，「其實，你手裡的這幅圖案是一種用在視覺感應上的催眠工具。」
「答案？」林曄更加糊塗了，難道這幅畫里還有什麼其他的玄機？
短短几個月過去，這棟樓比之前更加破舊不堪，就連朝外的陽台也隨時瀕臨斷裂的危險，只怕過不了幾天，就要被拆掉了吧。
可是，隨著他調查的深入，他越來越擔心自己的雙手不知何時會沾滿鮮血，他害怕自己也會變成像「清道夫」一樣，自詡正義化身，誆騙正義來滿足自己的某種虛榮感的劊子手。
「哦？為什麼？」林曄一開始還擔心僅僅憑藉一張圖案畫或許找不出什麼，但現在居會長的話卻縮小了範圍。
「也不知道是否算是幸運？」
李淼和林曄想到一處。
兩人將所有的紙箱全都翻了個遍，卻始終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也就是說，你真的擁有改變過去的能力了？」李淼聽完之後，第一個反應竟和當初慕容芸一模一樣，但隨即他又警告林曄，「不行，你現在不能隨便使用你的特殊能力，這太危險了！」
「慕容教授，我們這麼找無異於大海撈針，誰也不知道王培傑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留下信息。」
慕容芸出聲打破了這沉默之境：「警方內部的問題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現在先把那幅畫的問題解決了。」
「一個星期前的傍晚，有人把這個黑匣子放在我家門前，而這本筆記本連同這兩張照片就鎖在這個黑匣子裏面。」
林曄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涉及警方辦案的保密性原則，不過話已經提及到這個程度，居正良應該不會再懷疑林曄的身份。
「面對這樣的父親，她又能有什麼辦法？」慕容芸的語氣充滿無奈，她對於王佩佩可能更多的是同情，「恨歸恨，她終究還是邁不過心裏的坎，親手殺了王培傑又如何，她依舊無法開心，所hｔｔｐs://ｗｗｗ•hｅｔubｏｏｋ•ｃｏm•ｃom以她才會留下這些東西。」
「慕容教授你看，這本書和這些書是一個系列，版次也是相同的，可是這本書明顯要比其他幾本書更舊，而且更厚。」
「怎麼了，林曄？」慕容芸對他這舉動有些奇怪，「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書架上的書和文件甚至連擺件也全都被清理了，他知道自己這一趟應該是白跑了，為今之計，他能夠做的只能是求助於李淼和慕容芸。
「沒錯，就是陳警官。」居正良又仔細回憶了一陣，繼續說道，「當時他和你一樣，一大清早拿著這幅畫跑到我的辦公室，而且我看到他的樣子十分著急，好像什麼事迫在眉睫了。」
他快速走過去，將這本書從書柜上拿了出來。
「可是，王培傑已經死了！」慕容芸有些失落。
這兩個人皆在林曄的排除範圍之內。
再次下定決心之後，林曄掉頭前往另一個地方。
林曄明白他們的擔心何在，「李警官，你有沒有想過這本筆記本為什麼消失了五年，卻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為什麼保存它的人，不選擇將它交給警方，反而交給我？」
林曄已經是第二次來到這了，不過，第一次來的時候，他還有同伴還有依靠，但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必須靠自己。
「哪三個？」
李淼看著林曄，他的眼神突然有些沉重，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開口道：「林曄，也許，你的感覺沒錯！」
他有些迫不及待得問道：「那您所知道的人當中，有誰可以做到？」
「林曄，這筆記本你是從哪得到的？」
……
林曄將那幅畫展開，放在桌子上，「這幅畫按照居會長的意見，應該是催眠師的工具畫，而且使用它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培傑。按照陳警官在筆記本當中記錄，這幅畫是費志雲的學生薑雲雪和梅君畫出來的。」
「他不相信警方！」李淼和慕容芸異口同聲。
慕容芸激動地抓住林曄的雙臂，她的手勁有些大，抓得林曄生疼。但林曄能夠理解他們此刻的心情wwｗ•heｔｕboｏｋ•coｍ•ｃｏｍ，便兀自受著。
慕容芸看著那個破舊的筆記本，封面撕爛了一角，露出裏面發暗發黃的內襯。
兩人正準備離開書房，回到警局重新商議，但就在林曄關門的那一刻，他的視線無意間瞥到書柜上的一本書。
「沒錯！就是她，陳警官五年前去找過她，然後她交給陳警官一幅畫，就是這幅。按照陳警官對姜雲雪和梅君初次見面的描述，以及這幅催眠圖案的出現，我想他應該是懷疑，有人利用催眠，改變了姜雲雪和梅君的記憶，所以兩人才會出現精神錯亂和頭疼等痛苦的癥狀。」
屋子已經不似之前那般模樣，空空蕩蕩的只剩下一些破爛傢具，林曄沒在客廳多逗留，而是直接走進裏面的書房。
「嗯！」林曄點頭，「我現在做的這部分工作也是她安排的，她告訴我兩個月前她曾經找您幫過忙。」
「不錯，現在有關那個神秘人的身份，我們除了從王培傑身上找線索以外，還需要從其他方面下手。」
徵得主人的同意，同時又有警方開出的證明，小區的物業拿著701的房門鑰匙為他們開門。
南新市刑警大隊
看到兩人的表情，林曄就已經證實了其真實性，但他還是免不了多問了一句：「這……真的是陳警官的筆記本嗎？」
「看得出來，王佩佩對他的父親，心中仍然存有一股恨意！」林曄打開一個紙箱蓋，裏面有許多手稿，只可惜全都凌亂不堪，恐怕一時半會也整理不清。
「過世的朋友？」居正良眼神當中充滿了懷疑，他仔細打量了一下林曄，第一印象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不算標準的瓜子臉，平劉海齊眉，一副上方下圓的黑框眼鏡架在鼻樑上，儼然一副書獃子的模樣。
「你認識她？」
他想要查出殺害父親的兇手，也不僅僅是為了報仇，更是為了完成林父的遺願。
「最後一個，你應該也聽說過，或許你還認識也不一定。」
「一個是我，不過我慣用的圖案比這個複雜，另一個是唐正，也就是慕容芸教授曾經的老闆。」
「m.hetubook.com.com既然您不相信，我想慕容芸教授，您應該不陌生吧？」
林曄小心翼翼地走到404，門前的封條已經掉落，不過，這對於林曄來說，未必不是一個好消息。
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後，林曄拿出那幅畫，遞給居正良。
「你的意思是……」慕容芸翻到那一頁，上面的記錄很清楚，姜雲雪和梅君都承認，出現在照片當中的第四個人，是張源祈。
但李淼當即否定了他的想法，「不，阿海最開始調查的前提，就是懷疑凌帆帆的男朋友就在她的身邊。但王培傑一直都呆在南新市，而且以他的年紀來看，也不太可能是凌帆帆的男朋友。所以，我猜測，應該是有人利用王培傑的催眠能力，來幫助他隱藏身份。」
夜幕降臨，林曄和慕容芸根據王佩佩提供的地址來到她家，李淼出了監獄便立刻趕往德興市重新調查肖戰青一家。
現在發生的一切，和過去都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雖然李淼和母親已經將父親的過去全都告訴給了他，他已經可以拼湊出父親一個完成的過去，可是他依然還在堅持，他想要知道父親當初究竟為了什麼在鬥爭？
林曄早有耳聞，一個真正的催眠師，不僅僅是一個優秀的心理學家，更是一個測謊儀，所以他事先有所準備，他不會撒謊，但也不會說出全部的事實。
他推門而入，蜘蛛網和灰塵撲面而來，林曄將隨身攜帶的口罩臨時蒙上，這才免了嗆咳窒息的危險。
順著林曄的猜測，李淼又補充道：「如果她們的記憶是被修改過，那她們提供的線索未必是真的。」
南新師範大學的舊校址，距離該處不過兩百米遠的幾棟破舊的教職工宿舍樓。
「一共有三個。」
可是，正是這本筆記本，竟讓兩個成年人淚盈雙眶，不能自已。
「是一個朋友交給我的！」
「我認識？」林曄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身邊沒有誰從事心理諮詢的工作，除了慕容芸，但是她主修的是犯罪心理研究，而且也不可能是她，「難道是他？」
林曄總算想起來他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兩個月前ｈｅtｕboｏｋ.ｃoｍ•com調查「清道夫」案的時候，慕容芸曾經提到過南新市催眠協會會長居正良，而且也正是在他的協助下，找到了「奎部」即王培傑。
「一個已經過世的朋友，他留下了一些東西，我想弄明白。」
第二天一大早，林曄拿著那幅畫匆匆忙忙就出門了，按照網上給出的地址，他果真找到南新市催眠協會的地址。
「難道這家裡還有人住嗎？」林曄摸了一下玄關處鞋柜上的灰塵，並不算厚。
「不錯！和你們常在影視劇當中見到的心理師手裡拿著的懷錶等物件是一個性質，算是催眠的媒介。不過，運用催眠圖案來進行催眠的人並不多。」
「那最後一個人是誰？」林曄有些等不及了。
「那您當時告訴了他些什麼？」
「什麼朋友？」居正良緊追不放。
「我能想到的答案只有兩個，第一：筆記本在他手裡沒有任何作用，他無法破解筆記本里隱藏的秘密，但同時又知道我有特殊能力可以幫忙，所以將它交給了我。事實上，我的確根據筆記本里的那幅畫，找到了南新市催眠協會的『奎部』！他沒有選擇交給警方，則是因為……」
林曄有些錯愕的看著李淼，「李警官，難道那枚戒指真的是……」
「據王佩佩所說，他將王培傑的東西全都放在書房裡，我們直接去書房找。」
緊接著，林曄又把自己無意間被這黑匣子吸入異境的過程，還有他在異境里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向兩人說了一遍。
「梅君？」李淼捕捉到一個敏感人名，「是德興市爆炸案當中死去的梅君嗎？」
更舊更厚的原因無非就只有兩種，第一種就是這本書裏面藏了東西，第二種就是有人經常翻動這本書，長年累月，汗漬等累積于紙面上，自然厚舊了不少。
大門打開的那一刻，林曄原以為會和之前在404一般吸入大量的灰塵，卻沒想到屋子裡十分乾淨整齊，並沒有想象中的髒亂。
可是，正如李淼最初所言，他一旦踏上，便再難返回，他相信上天賜予他感應力是有原因的，所以他別無選擇！
兩人不語，但心中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