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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三國打工人

作者:蒿里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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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堪輿圖 第一百三十六章 想不出答案

第五卷 堪輿圖

第一百三十六章 想不出答案

可是她這樣才思敏捷的一個人,竟然回答不出那個女兵的問題。
他想念他的宅邸,想念他的親眷,想念嚴厲而又親切的叔父,他是諸多子侄中最受他看重的,但其實他不那麼喜歡戰場……
但躲閃並不意味著成功,因此也有許多人在最後一刻看到了,警覺了,但還是中箭了。
女兵抬頭看她。
立刻又有一個負責瞭望的女兵大聲反駁,「他身側更無旁人,余者皆作兵士打扮,那必是主將!」
「那倒也不……」女吏尷尬地說。
這種需要「精心呵護」的后軍很讓女兵們嘖嘖稱奇,但很快她們就理解了。
「輕點兒!」有女吏小聲責備了一句,「你們知道這東西多金貴呢!」
女吏還是不知道該怎麼應她,只乾巴巴地點了點頭。
「那人真的是主將嗎?」射手轉頭看向陸白,「他都不|穿甲啊!莫不是個文吏……」
那個女兵握緊了拳頭,可笑地揮舞了一下,然後又收回去了。
當兩旁的女兵動作飛快地裝填弩矢,射手將眼睛湊近望山時,臧霸終於已經來到了她們面前!
「彼軍敗了!」這個大漢歇斯底里地大喊道,「彼軍后軍已亂!我已派叔豫追上去了!小陸校尉!你那一箭!你那一箭!」
但那一瞬他甚至沒有感覺到疼,他只是被撞倒了,腦袋磕在地上,砸了個七葷八素,頓覺昏昏沉沉。
她們兵不如對面多,武器不如對面精良,作戰經驗也不如對面那樣深厚,她們有什麼?她們只有這一腔血,還有這張弩!
她哽https://www.hetubook.com.com咽著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那個女吏呆住了。
她們這樣七嘴八舌,陸白卻一句話都不說。
但那只是一支冷箭,射出去時整個戰場像是陸白第一次下廚時煮爛的餃子一樣,所有人都猙獰著臉,殺紅了眼,根本分不出心神去看那支箭,任由它飛過女兵們的頭頂,飛過冀州軍的戈矛,向著旌旗下站著的那個人而去。
如果這一場輸了,她只能逃回城中,坐守孤城,等待不知何時能來的援軍。
他們其中許多人還是會因為失血和感染,不可避免地向著死亡而去,他們為求生而盡的最後一點努力反而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失望與恐懼。
他聽不到周圍親兵忙亂的呼喊,也聽不到在戰場前方,再前方的地方,爆發開的巨大歡呼聲!
那些女兵臉上的神情,也像她一樣。
她們都是一愣,那一箭射出去后,她們哪有心思繼續裝填弩矢?
可是她們的校尉眼睛里燃燒著暴怒的火光,「若是那一箭未中主將,便尋隙再來一箭!」
百姓已經撤得差不多,但城中有大量的民夫,一部分得令出城去打掃戰場,一部分守在城中的,見了守軍得勝歸來,便自發排在城門兩邊,充當起了夾道歡迎的氣氛組。
如果那是個身經百戰的武將,他是會在生死關頭做最後一次努力的,比如躲閃,比如呼叫,比如當初與陸懸魚對戰的于禁,在生死關頭能夠勒緊韁繩,生生讓戰馬兩條腿立起來,躲過那支https://m.hetubook.com.com箭。
「可是冀州人還在攻過來啊!」
除了被射穿頭顱的少數倒霉蛋——神射手們輕易不會盯著敵人的頭,畢竟目標太小了點——大部分中了冷箭的人不會覺得自己那點警醒有什麼用。
太陽明晃晃地灑下來,城門大開。
但那隻拳頭還是沒落下。
他是一點也沒努力過。
審榮就不太一樣了。
冀州軍開始漸漸撤退了。
可是女吏還在看著她,看著她下一瞬,還保持著笑模樣,撕心裂肺地嚎啕起來!
至於劇痛如潮水一般席捲而來——那是之後的事了。
所以不光是審榮自己,他的部曲也好,許攸派來的冀州軍也好,上上下下沒人認為他會遇險。
阿姊已經南下兗州,去了那麼遠的地方!她丟下她了!
重弩的矢既重且長,因此射出去時,一定會帶著箭尖的寒光,還會帶起一股銳利的風。
臧霸也很是激動,他剛想再接再厲地說下去,要陸白上馬,跟他一起向前,看看戰況時,他忽然把剩下的話噎了回去。
這樣一場大勝!該如何犒賞?話說城中還有幾十瓮酒,要不今日都分了吧!
她那張玉一樣的臉上籠罩了一層青灰,像是絕望了,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睛亮得隨時都能溢出淚水,她就那麼看著遠方,忽然將目光又收了回來!
畢竟不是她們自己勝的這一仗,泰山軍替她們撐住了兩翼的壓力,戰利品肯定要平分的,那就更得清點明白。
他邊看邊想,想著想著,一股突如其來的大力m.hetubook.com.com就給他掀了個仰倒。
女吏心撲通一下停了,想去阻攔,又不知該怎麼去阻攔。
甚至直到有民夫跑過來,幫忙將弩搬上緇車時,那個女吏還站在那裡獃獃的想。
那可不是什麼粗人,她之前在鄉里也是當過官吏,拿了百石的祿米的。那證明她無論經籍、庶務、數算都很過得去,還精明又厲害,能鎮得住那些很不喜歡她的同僚們。
該說的話她說盡了,前線漸漸開始崩潰,兩翼的泰山軍也在後退,冀州人步步逼近,她是沒什麼可說,也沒什麼能做的。
從這一圈女兵中間再次爆發出的歡呼與吼叫,終於傳遍了整個戰場!
她的聲音那樣凄厲,女吏甚至都有些慌了,可是往四周看一看,竟然沒有人看向她。
她的嘴角咧開,笑得很開心,臉上每一塊肌肉都在抽動,像是比那些見慣了陣仗的老兵還要沒心沒肺。
他能遇什麼險呢?他身邊光是自家部曲就有三千人,說是后軍,其實也沒打過仗,就專門守著他。
「確實好。」
前軍即使撤退,也並不忙亂,他們迅速收縮了陣型,從包圍陸白臧霸的兵馬,漸漸後撤為包裹住后軍。
那個女兵!那個女兵!她握緊拳頭,向著那架弩砸了下去!
她們吃力地去搬腰引弩,手臂一脫力,剛搬起來的弩又砸在了地上。
「我們伍的姊妹!我的姊妹!都死在這了!」
阿姊!阿姊!
……援軍!
怎麼能不歡呼,怎麼能不雀躍?他們又勝了這一場!他們勝的可不是那些穿著破破爛爛的和圖書胡兒,那可是袁本初的兵馬!盔明甲亮!那樣一支軍隊,比太陽光還要耀眼!這些小婦人竟也勝了!
女兵們在嘶吼!
女吏一瞬間就不說話了,看著那個坐在地上的女兵抱著腰引弩的一段,拿手摸一摸,拿臉蹭一蹭,伸手去撥撥望山,又仰頭看她。
「裝完矢了嗎?」她厲聲問。
小陸校尉靜靜地站在那架裝了重弩的馬車旁。
她為什麼想不出來。
前軍和中軍是袁紹的冀州軍,后軍是審家自己的部曲,他們的小主人中了冷箭,自然失去鬥志。而冀州軍有副將統領,陣線得以維持住。
臧霸騎著馬,又牽了一匹馬向她而來,他在大聲嚷些什麼!他必定是說,陣線守不住了,快撤回城中——她輸了!她徹徹底底的輸了!
陸白想到這個詞時,心裏湧上一股怨恨與絕望,她難道不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郎嗎?她建了健婦營不假,也有領兵上陣的膽量不假,她還有些很可以傍身的「家學淵源」也不假,可她畢竟不能守倉亭津一守就是這樣久啊!除了臧霸的泰山軍也被扔在這裏,與她相互依靠之外,沒有人幫她啊!
她哭了。
可是再回過頭時,女吏的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
這人雖然是世家出身,叔父又得主公器重,按理說可以驕橫一點,如孟岱一般也不稀罕。但他行事慎重,還很清楚自己軍隊的優缺點,能以正合絕對不追求以奇勝,能放權絕不抓在手裡,而且吃喝用度雖然奢靡了點,用的卻全是他自己的錢。
「怎麼不知,」那個女兵索性坐在了它旁邊,「hetubook.com.com就因為它,我們這一伍只剩我一人了,我怎麼不知?」
他根本不知道戰場是什麼樣的。
……其中也包括了上百張腰引弩。
「所以值得。」女兵笑嘻嘻地說了一句。
所以審榮當時在墊著腳看戰場看得很專心,一邊看,一邊在心裏盤算,這一仗打完是不是就可以攻城,攻下范城就能拿到倉亭津,拿到倉亭津……他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當然,他叔父不會將一個真正的門外漢送上戰場,所以審榮還是讀過一些兵書,了解軍中常識,並且身邊也有久經戰陣的宿將輔佐,保證他不出錯的。他一直以來的表現也沒讓眾人失望。
她們的嗓子已經啞得跟辭玉將軍似的,但也不耽誤她們手舞足蹈,大吼大叫。
「我可不能傷了它,」她的嗓子因為嚎過一場,因此聽起來十分沙啞怪異,「她們就是為了這東西而死呢。」
……維持是維持住了,但少不得扔下大量的輜重。
「射中了!」她們嚷道,「那的確是射中了!」
有女兵還沒有進城,她們跟著女吏清點輜重。
但片刻之後她們的歡呼與雀躍又沉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和不安。
「不是為它,那是什麼?」她問,「是更值得的東西嗎?是這座城嗎?是咱們以後的榮華富貴嗎?是從此往後,天下再沒有人敢輕視婦人嗎?」
「做得真好,」她讚歎道,「這麼大的東西,精細之處竟也不下咱們的連弩!」
女兵們心驚膽戰地看著她們的首領,她們平時冷靜果決,被人誇頗有其姊之風的陸白校尉,等她做出一個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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