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冷衙門好辦事
「鱘魚?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做高檔魚子醬生意吧?」日比谷教授怔了一下。
所以——
所以,當他聽說東京大學幾個在校的學生前來捐款,並且希望他能夠擔任自家經濟魚類養殖項目的顧問時,他本能地就覺得是在開玩笑。
這個學生,似乎是有錢人來的呢!
久世秀則笑了。
貫穿東京的河流叫作「江戶川」,當然,這和柯南沒啥關係,人家之所以叫江戶川,是因為東京老基底叫江戶。
「……所以,如果你們想要養鱘魚的話,就要做好很艱苦的準備啊。這事想要辦成,恐怕會很難。」日比谷教授加重了語氣。
「既然如此,那真是太好了!是這樣……我們想要成立一個課題,專門攻克廉價養殖鱘魚技術,並且全程由專家參与指導的話,您估計大概需要花費多少?」他丟出了一枚小炸彈。
陸地養殖相對於海水養殖來說,成本更加高,不僅是用地成本,還有用電成本、設備成本都不小,如果不養經濟魚類,那是肯定要虧的。
「果然我們沒有找錯人呢,畢竟利潤這麼高卻一直沒多少人做這行,不難才奇怪。不過,既然您只是說難,也就是說您一定有解決方法了?」
「
和圖書
聽說過一些,除了需要人工孵化外,在產卵前還要等三年多。」旁邊的田中接過了話頭。聞言,日比谷教授眼皮一跳。
所以,秀則只能另闢他法。
東京大學眾多科研機構中,有一個名字叫「東京大學水產實驗場」的地方,隸屬農學部下屬的水產學科。
「哈哈哈……那倒也不是,只是我之前恰好和同行交流過這個問題而已。」日比谷教授想要謙虛一下,但卻顯得有些傲嬌:「說起來,你們運氣真不錯,我有一個大學同學,現在在近畿大學從事和我類似的研究,他剛好參加過一個國際相關學術專題的交流,掌握了一門新技術……」
田中榮治也禮貌性地點了下頭,示意日比谷教授所說確實很對。
東京作為一個大城市,供水當然不能馬虎。同樣,秀則想要養魚的話,也需要有活水。
秀則選中了這裏,準備建立起自己的淡水魚養殖基地,同時也為更下一步的計劃做準備。
「你們打算養什麼魚?」日比谷教授和顏悅色地問道:「香魚怎麼樣?我對這方面還算有些研究,羅非魚、河鰻也不在話下。如果你們對雜交河豚感興趣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們介紹和圖書一些專長這方面的,比如宮崎教授,他就成功雜交出過除了肝臟外,其餘地方一律無毒的河豚。」
「確實。」他對田中點了下頭:「人工孵化就不說了,這就需要很高的前期投入,加上鱘魚對於水質、水溫和飼料都有比較苛刻的要求,沒有經驗的人想要從頭摸起怕是很困難,而且鱘魚魚苗也很貴。」
東京品川區南部不到8公里的地方,便是東京的外圍——大田區。在這裏,第二條河流「多摩川」從這裏經過。儘管多摩川里也有土生的魚,比如香魚這類很適合燒烤的魚,但這條河裡所繁育出的香魚,因為肉質和個頭的原因,味道並不好。
本來東大的教授不至於如此的,但奈何農學部在東京大學十大學部中屬於一個比較冷的衙門,所以他接觸「世面」的機會其實並不是很多——想想浙江大學農學系就懂了。
日比谷教授這才注意到了田中榮治。
大一的新生?他們應該還在教養學部,學習大一和大二的基礎課程吧?
久世秀則當然不可能去養鯉魚,甚至就連鰻魚、河豚他也瞧不上,因為那些東西養殖出來的味道很難追上野生的,再說日本本土有很多山川有放養的,和圖書味道比養殖的要好很多。而香魚作為量大管飽的日本的淡水魚之王,一向是淡水養殖戶們最喜歡的東西,秀則養這東西,難免要遇到很多競爭對手。
久世秀則三人相互換了個眼神——看來這事確實不簡單。
日比谷教授沒有說鯉魚和鯽魚,因為他很清楚,如果是在東京養這種平常的魚,那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撈回本來的,哪怕是在郊外也一樣。
日比谷教授負責維護這個實驗場多年了,除了接受上面的撥款做實驗外,偶爾也接受一點校友捐款,成立個科研攻關項目啥的。除此之外,他就和其他東大教授沒什麼兩樣,除了研究他的淡水魚疫病,以及餵魚的顆粒飼料相關專題外,就是不時出去參觀研討一下,做個報告。
「是的,上次去石川縣旅遊時,我公司的合作夥伴在飛機上嘗到了一些鱘魚魚子醬,那滋味非常鮮美,令他們印象很深刻,還為此專門感謝了我的款待,所以我便想要嘗試著養養看。」秀則答道。
東京大學儘管是日本的最高學術殿堂,但不管是哪個國家的最高學術殿堂,裏面的教授也不可能不食人間煙火。牛津、哈佛、普林斯頓、加州伯克利分校、清華、東大https://m•hetubook.com•com……反正一個都跑不了,只要是還在和社會接軌,就絕不可能避開銅臭。
所謂東京大學的校友會,也就是「赤門閥」,基本上就是由那些事業有成的校友們所組成的鬆散關係團體。對這些人,即便是東大教授也不會等閑視之。
……
「而且,其中最難的部分還不在於此。」日比谷教授突然來了精神:「最關鍵的是,由於鱘魚性特徵不明顯,所以必須要在鱘魚長到三歲時,由人來剖開肚皮確認其藏在腹內的性器官,才能分辨出它是雄魚還是雌魚。之後人還必須給它重新縫合、上藥后,再將能產魚卵的雌魚統一放養在一個池子里,以產出未受精的魚卵——這步分辨魚雌雄的過程,是養殖中成本最高的部分,甚至超過飼料。」
「你確定?」日比谷教授問:「經濟效益的話,因為魚子醬價格的昂貴,所以養鱘魚倒也不是不行,但你知道鱘魚的成長周期要多久嗎?」
「我想要養鱘魚,日比谷教授。」久世秀則恭敬地答道。
雖然這個專業聽起來有些土,但卻是東京大學1910年就設立的學科,至今快一百年了,要說歷史底蘊的話,整個東大也沒有幾個專業能與之相提並論的。
和_圖_書日本自從20世紀80年代從蘇聯搞來了一些鱘魚卵后,就一直在嘗試著在將鱘魚本土養殖,只可惜有些關鍵技術沒有突破,成本一直居高不下,所以鱘魚魚卵熟成后,通常只出現在富人的餐桌上,某些日本比較高檔的航空公司也會採購一些,用來提供給頭等艙客戶。
要不是有他們除了拜帖外同時,還送給了自己一堆石川縣的土特產,日比谷教授肯定不會見他們,更不會和他們談。但既然這些學生這麼有誠意,那他也只好勉強擔負起這傳道、授業、解惑的責任了。
這條河雖然水源充沛,但奈何上下游沿岸已經被各種建築、球場佔滿,就好像已經是滿身大漢的女老師一樣,新來的想要見縫插針的話,連圈子都擠不進去。
日比谷教授覺得,自己有必要端正一下態度。
一個不留痕迹的馬屁拍過去,沉迷於學術的日比谷教授頓時覺得自己骨頭都輕了二兩。
很明顯,日比谷教授說的是「很難」,而不是「希望不大」,更不是「不可能」——也就是說,這實際上是日比谷教授在強調自己的存在感。
見他一副想要賣關子的樣子,秀則心中哂笑,但面上卻變得愈發恭敬。
秀則還沒發話,吉原平太便接過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