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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老闆此時正在為明年4月的東京都知事選舉做準備，聽說科樂美有意于進軍保健市場后，作為商人的第一本能，他想到的依然是合作。

「就是說……如果黨內在這方面有政策，能夠讓我的形象能夠更加深入人心的話，我想試一試，畢竟我年紀還不算大，想為黨內多做一些貢獻。」渡邊美樹也不裝糊塗了。

好歹是同黨的人，還有業務往來，這種商業上的事當然還是優先自己人了，再說，人家還讓三得利酒業來給自己送錢，這個人情也得還不是？不就是打小報告么，我最擅長了！

普通選民面對十幾個候選人時，他們除了迷茫外就只有迷茫。就好像突然讓你從一堆從沒聽說過名字的張三、李四、王五、趙六中間，選出一個未來會制定茶葉農藥殘留標準的代表一樣，別笑別人，你跺你也麻。

而他渡邊美樹再砸廣告下去，他就得砸對方流量的幾十倍，而這是要花很多錢的。

秀則惋惜地否決了他的幻想：「不，他們是要做健身俱樂部，需https://m.hetubook.com.com要客戶進入到他們的最終場景中消耗時間。」

在這種時候，普通人在投票時只會憑印象、或者說這個人是不是「臉熟」來決定，如果一個人曾經在什麼報紙、街頭小巷貼的廣告或者電視上露過面，得票數自然就會憑空拔上一節。

「……這麼說就是競爭對手了？可是敝人現在完全抽不出身來……選舉只剩半年不到了。」渡邊有些頭疼，「真沒想到石原居然這麼棘手。」

想變現對他而言實在是很容易，接幾個諸如凈水器、報紙、政治軟廣告之類的活就能輕鬆做到，但這些無疑都會破壞萬事屋的公益性質以及服務對象的觀感，而像是組織大家用果木做盆栽賺錢的這種不會損傷聲望的機會，並不是每次都能有的。

雖然經過官僚層層盤剝，加上秀則也不得不昧著良心隨大流再拿一筆錢的關係，落到退休人士手裡時勞務費只剩了5000円/盆，不過考慮到河野太郎他們那幫人代表國家嘉獎hｔｔps://wwｗ•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m•coｍ他們「為扶助農民、外交和日本形象做出的貢獻」時，這些老人們還是挺滿意的。

想到就做，秀則立刻給渡邊美樹打了電話。

依照科樂美那幫人的提議來看，他們似乎是打算搞健身連鎖俱樂部的模式，至於到底能不能賺到錢秀則不得而知，畢竟每個商人都有自己的閱歷、眼光所在，別人看不到他的，他也看不到別人的。

所以，秀則決定把這事告訴同樣有志於進入高齡者保健市場的「和民」老闆——渡邊美樹。

他終於忍不住，問了秀則一個關鍵問題：「健身房的事先放一放，只要我能當上東京都知事，我自然有辦法能讓科樂美做不成生意，可是……我是說，在選舉的時候，自民黨難道就只負責推薦候選人，也不給什麼支持嗎？」

本來渡邊美樹砸了大筆錢財下去，競選應該是很有優勢才對，奈何最近這段時間日中、日韓、日俄矛盾頻發，所以作為民間右翼的代表，石原腎太郎幾乎天天都有露臉的機會，而且這hetubook.com.com流量還屬於有效流量，屬於那種選票率轉化極高的那種。

秀則心中暗自好笑：「既然如此，請您和您的入黨介紹人談一談……如果只是石原腎太郎的話……倒也不難應付。」

比如羅翔教授天天講張三，我聽著張三耳熟，所以在一票不熟悉的候選人中看到張三的名字時，哪怕是為了省事也會先把張三名字填上去，拒絕繼續思考。

實話說，儘管秀則已經用萬事屋介入了很長時間的居民社區場景，但對於是否馬上就要將其變現，心中還是非常抗拒的。

眼見著選舉的事可能會沒有下文，而自家的產業卻有可能先被人挖了牆角，渡邊美樹糾結的心理可想而知。

他的對手石原，就是那個連任了幾屆東京都知事，在日本年輕中人氣很高的那個傢伙，而且一向和自民黨不對付。

日本人選舉……或者說所有「民主」國家選舉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普通民眾在絕大多數的時候並不了解自己投出那一票的意義。

當東京都知事的收益，能夠賺回這麼多的廣告費和-圖-書嗎？渡邊美樹開始犯嘀咕了。

儘管秀則很確定這隻是因為那幫老太太在插枝時因為老眼昏花，不小心將柿子、洋梨樹枝搞混的結果，但能把兩根樹枝加泥土賣出這個價格，秀則也不得不誇政府那幫營銷學專家的厲害，要是他們來做商業，只怕日本產品早就佔領全世界高端奢侈品市場了。

「他們要做的是保健器材？如果我購買他們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秀則的罪惡感更重了。

他仔細想了一下，雖然秀則說獨立性會受到損害，但如果能得到更多幫助的話，那這點獨立性又算什麼呢？公司做大后，還不是要和利益財團交換股份，順便丟一兩個兒子女兒什麼的出去聯姻？屆時到底是獨立更好還是盤根錯節更好，誰說得准呢？

這也是「世襲政客」制度能順利維持的少部分原因之一——因為選民會憑藉印象投票，所以很多老牌議員在投票時就很沾光，因為選民們對他們的名字耳熟能詳。

「支持？」秀則詫異了，「您想要什麼支持呢？黨派一向是憑實力說話的地方，和-圖-書您如果現在求援的話，不管是向誰求援，將來的獨立性可能就要受對方左右了。」

不得不說，在如何揮霍公眾的稅金方面，秀則還是太嫩，官僚才是專業的。在香川縣高松市舉辦的「第十屆亞太平洋盆栽水石大會」上，一盆來自山形縣、取景同時包含了柿子和洋梨的「紅袖青旗」盆栽被拍賣出了7000萬円的高價，而這個名字據說還取自於漢詩「紅袖織綾誇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

「當真？」

渡邊美樹倒不是沒有辦法通過花錢在流量上超過對手，而是沒有那個必要，這是基於選舉的特點所決定的。

既然連一盆都那麼貴，那麼剩下的盆栽價格自然也水漲船高，連帶著官員們做賬都方便了很多，而最後的採購均價則是3萬5千円一盆——也就是和最高價的那盆做對比后，一個誰看了都說便宜的價格。

渡邊美樹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似乎無法反駁如此直白的「現實」。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渡邊美樹一直以來的信條也是如此，只是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變成「弱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