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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看來，無條件地講究公平和政治正確是一種很蠢的行為。

和高盛相關方設想中的蹩腳日式英語不同，久世秀則的英語水平明顯不錯，雖然生澀了些，但卻帶有明顯的紐約腔，而不是留學生中常見的美式普通話。

「『完全相同』，是嗎？實話說，這很困難，久世先生。」他婉拒道。

「您的投資策略能否不公開？我的意思是說，連公司財報中也不要涉及具體內容，轉而用大項來含糊過去。」對方的投資專家問。

果然，是時候開始向軟銀學了。

聽了秀則的話，高盛經理便知道對方看穿了自己公司的伎倆，但又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

作為「嫁妝」的一部分，富士銀行對安田基金會予以了一部分的投資。

不過當這份報告送到岳父桌上后，卻被毫不客氣地打了回來。

華爾街本來一直是在支持民主黨的，但奧觀海上台後，華爾街眾金融精英們開始轉投共和黨，比如高盛，先是資助羅姆尼，後來又支持了川建國，以致於川建國上台後，「影子內閣」被塞滿了高盛的人。

只是安田志清和圖書的這筆投資卻也不是那麼好拿的，他要求秀則寫一份投資說明來審核。

不過他們也沒有在這種細節上糾結什麼，而是更加關心秀則話中的內容。

如果單看這個，岳父對秀則還是很慷慨的，畢竟幾十億円的投資說給就給了。如果是在普通家庭中，老丈人說讓我罵一頓就給女婿幾千萬創業資金的話，只怕女婿會當場上演一出現代的唾面自乾。

「困難在哪裡呢？」秀則明知故問：「研究過貴公司的投研報告后，敝公司董事會一致認為，如果不能夠在立場方面得到坦率的對待，公司的投資很有可能會化為烏有。」

很明顯，秀則的風力、光伏發電項目應該是有前景的，只是投資周期實在是太長了，如果沒有短期就能看到盈利的投資項目，安田志清也沒有辦法向銀行股東交待。

所以秀則才不得不前來和高盛搞合作。

高盛見秀則前來投資一開始還是很高興的，但看完他「高盛反買」的策略后，投資部的專家們又實在是有些膈應。

「還有，傭金和管理費可能會比您想象和圖書中的要高很多，當然風險也是，因為要動用的資源可不是一個級別的，我想我們有資格因此而獲得合理的報酬。」他又補充了一句。

「但·是！」高盛經理警告道，「高盛的投資是會根據實際需要而變化的，請您捫心自問，假設……我是說假設，明年敝公司將絕大部分政治獻金轉投共和黨，比如去支持羅姆尼，您確定不會影響到貴財團與民主黨之間的關係嗎？」

老天，你倒是夠坦率的！高盛的人心說。

「那是當然的，我也無意透露這份密約的存在，那樣明顯會降低我們的收益率。」秀則保證道。

四五億美元而已，在市場上引起的波動也未必就很大，只要能將消息留住……這是高盛的真實想法。

——政府就不應該過度干預社會競爭，社會就應該講究效率，就應該講究精英主義、弱肉強食，弱勢者就應該被社會所淘汰，被淘汰也肯定是因為你不夠努力，或者運氣不夠好，上帝不願意給你機會。

前面說過，日本國會是「扭曲國會」，執政黨佔據著眾議院，而在野黨則是佔著hｅtｕｂoｏk.ｃｏｍ.ｃｏｍ參議院，給執政黨找麻煩。

只是支持了一段時間后，高盛發現懂王這小子特么的居然說話不算數，或者說說話太算數，所以又把支持撤走了。

雖然說高盛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投研策略報告到底是怎麼出來的，但……不是說日本人一向都很講禮貌，很給人留面子的嗎？

這也就意味著奧觀海想要達成一項政策，而在野黨又要阻撓的話，通過的概率是0%。

如果說他在位頭兩年時早點動手的話，或許稅改方案還有可能通過，但奈何新官上任，他也得有時間熟悉一下自己屁股下面那個位置怎麼坐不是？

「當然可以。」秀則說，「但我需要貴投行給我個人一項聲明——即在投資相關立場上，貴公司給我方設計的投資策略必須要與貴公司本身完全相同。」

因為佔領華爾街運動是平民左翼運動，所以作為立場偏向左翼的美國民主黨來說，奧觀海就是捏著鼻子也要站到他們這一邊來。

「不要緊。」秀則說，「反正大家都是兩頭下注。」

秀則一開始也沒太多想，分分鐘就拿出了一套連https://www.hetubook.com.com帶著光伏風力發電連帶災民安置、中小企業避稅外加農技改造、產品渠道信息化的策略。

至於高盛經理所提醒的「政治立場」問題，其實反而正中秀則下懷。

所謂左側交易，是相對於右側交易而來，如果說右側交易是「什麼漲就投資什麼」，那麼左側交易就是「我預判什麼會漲，所以提前買入」。

但在奧觀海執政時期，別說「扭曲國會」了，兩院在他執政兩年後全部都落入了共和黨的手裡。

坦率地說，其實他這麼講倒也沒錯。

「左側交易太多，而且時間跨度太長。」他如此評價道，「會影響投資增殖的效率。」

作為新興勢力，秀則不可能去和老牌財團搶近期，那他就只能想辦法提前布布局了。

他一方面批評華爾街自私自利，另一方面則是趁機推銷自己的金融、稅改政策，並且表示之所以會通不過，完全是因為「共和黨阻撓」的結果。

「這很合理。」秀則回答。

「困難就在於，高盛的投資並不完全是金融投資。」他耐心地向秀則解釋，「比如說，敝公司目前在政治獻金方面的投資主和*圖*書要以民主黨為主，我們為奧觀海的當選捐了很多錢。」

所以，既然反正都要和魔鬼合作，那為什麼不選最強的呢？不選高盛，難道他還能去投奔摩根大通不成？

如果說一兩個投資與高盛意見相左還能說是巧合的話，但十幾個都這麼搞，這明顯就是來找茬的啊！

「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這也是為什麼別人管奧觀海叫「跛腳鴨」總統——因為他啥事都幹不成。

隨著投資額總數越來越大，秀則的動作也是越來越掩蓋不住，現在手頭上又加上了岳父的投資后，他在金融市場上顯然不可能繼續再像以前一樣，繼續走純風險投資和撿煙蒂的路子。

但，也正是因為他的「了不起」，所以激怒了社會上的精英主義者，或者說是社會達爾文主義者。

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想方設法通過醫療改革方案，實話說，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

「好吧，好吧！」經理被秀則完全搞得沒脾氣：「既然您這麼說，那麼看在梅茲文斯基先生為您擔保的份上，我們可以簽這份『戰略合作協議』，但……其中某些內容必須是密約，您明白我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