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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所見的那座煙雨樓就是在這樣的歷史背景出現的，也算是一樁啼笑皆非的民國軼事吧。

「咚咚咚……」

因為他們秒懂，這位江蘇人是在COS和「錢零陵」齊名的「張金吾」。

「鴻漸賢弟，愚兄已經關照過了，你這租費就不用付了。」

前文提到過，「衣冠南渡多崩奔」之後，袁家是和「舊時王謝堂前燕」並駕齊驅的「四大家族」之一，還有一家則是建立了南齊的蘭陵蕭氏。

「袁顛」這次既沒有禮讓，也沒有客氣，更沒有讓旁人攙扶，而是晃晃悠悠跌跌撞撞地向門外走去，口中叱呵道：

他要是肯去南方給鐵拳無敵打打下手乾乾革命，一躍成為「黨國元老」那也是妥妥的。

最後，他這樣的留學生，還是洋進（博）士，這年頭多吃香。

「少了些什麼？」袁燕倏微微沉吟便恍然大悟道：「老兄你是說……」

他本人是南洋豪門的女婿。而他父親雖然是我大清的遺老，但是晚清之際哪個江南地主不涉足實業或者金融業啊。別忘了，這裏可是賽里斯資本主義的「溫室」。

張昌慶知道事情嚴重，這筆罰款已不可能全部吞沒，就巧立名目拿出了兩萬多銀元來建造煙雨樓，企圖掩飾自己不光彩的行徑。

煙雨樓是張昌慶主持修建的，不過卻是在汪瑩任內完成的。後世樓中的「樓台煙雨」就是此君所提。

「老弟台，愚兄說你什麼好呢？你可真是、可真是、可真是……」

王謝袁蕭這四家當時被稱為「四大盛門」。有沒有一點武俠小說的范兒啊？

懷素俗家姓錢，湖南零陵人。而這就是「衣冠中人」們的說話方式。

袁大師一愣，開口問道：「玉光賢兄，不知是何事啊？」

正在這時，順利送出禮物的袁大師得意洋洋地抖和-圖-書開了扇子，扇了那麼一扇。

「太般配了！」袁大師還轉頭問道：「潤之兄，你說是不是啊？」

奶粉……包包……葯妝……金絲貓……

為了讓便宜貨顯得不便宜，於是他老人家就給刷上一圈名人光環。

這位張大知事也值得說道說道，他是直隸黃皮人，出自現任民國大總統的徐世昌門下，算是北洋文官體系的一員。

張昌慶還沒有看到煙雨樓落成就被迫辭職，改任保定道尹，後來還居然當了直隸黃河河務局局長……好傢夥，這還連升兩級。

張旭當過金吾長史，所以有這個別稱。史書上記載他「飲醉，輒草書，揮毫大呼，以頭搵水墨中，天下呼為張顛。」

「有痣青年」一本正經地點頭說道：「相得益彰，正是如此！」

汪大知事巴結完了湖南人，又來巴結江蘇人了。

如果還記得前文的話，應當知道「麻將內閣」裏面的司法部長先生可沒有送過他什麼表。多爾蒂現在都恨不得把他給弄死，怎麼會送他表哪。

喝完了這三壺酒，他都沒用餐巾而是很沒有形象地用長衫袖子胡亂地擦了一下嘴，接著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放聲大笑。

「哈哈哈……」

他真心想要表揚一下這麼知趣的後輩。可是他這麼一位老官僚也不會去讀什麼白話文小說，也看不懂那些洋文，就算想要褒獎袁燕倏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著汪大知事站起身整頓衣冠，就要給他行個大禮，以示鄭重。

他們家可是出自賽里斯頂級門閥，陳郡袁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刷拉！」

卻原來南湖煙雨樓如今是嘉興縣政府名下的資產，主持修繕之人不是這位汪知事，而是他的前任張昌慶主持修繕的。

這自然是大大地得罪了當地縉紳，後來有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直接到北京告他貪污罰款，中飽私囊。

「可惜這次來貴寶地散心也沒有帶著什麼好物事，唯有這塊金錶，乃是花旗國司法部長哈里·多爾蒂先生送給我的禮物……」

「哎呀呀，花旗國國務卿送給鴻漸賢弟禮物，這愚兄怎麼受得起呢？」汪大知事一邊連聲拒絕，一邊就把手給伸出來「推辭」道：「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

「好字！」

陳郡位於豫南和徽北的交界處，真要說起來袁燕倏是河南人或者安徽人……算了，這個屬性就PASS了吧。

還別說，看到他這樣精神病人的STYLE，兩位湖南人一點都不見怪，反而是信心大增。

嗯，你們可以自己感受一下。

「啪！」

他再來一壺。

「所以愚兄要請鴻漸賢弟頒賜墨寶，以狀這煙雨樓之聲勢。」

「咔嚓！」

哪像我們的袁大師，開口「小弟」，閉口「賢兄」，時不時地拽拽文吟吟詩，這才是標標準準的賽里斯文人做派好伐。

現在他們家都快要躋身於江浙財團了。當然啦，在歷史書上那是妥妥的反派人物。

「咚咚咚……」

當然啦，這些罰款都落入了他的腰包。

他這次真沒有撒謊，以前確實見過這位汪大隊長……那個知事。

汪大知事看他明白，便擊掌道：「沒錯，這樓少了一副上佳的楹聯。」

他父親在南邊遺老圈子大小也是個人物，還是《時務報》諸賢之一。當然啦，在歷史書上那是妥妥的反派人物。

其次，他和他們家有錢。

他想來想去，就想到《赤色黎明》裏面的陳太祖。

這種事情，聽著有點耳熟吧。

「潤之老弟所言甚是，愚兄拜託了！」

袁大師要是肯去北方拉拉關係噹噹龜公，外交部和財政部次https://www.hetubook.com.com長以下的官職那是隨便挑，說不定還能進總統府當秘書官。

「天有病，人知否？」

他祖父曾入文正公幕中，為平定洪楊之亂……應該說鎮壓太平天國，那也是出過一把子力氣的。當然啦，在歷史書上那是妥妥的反派人物。

「LET『S GO！」

「多謝光玉賢兄。」

再說一次，北洋真的沒什麼可粉的，不然後來也不會被北伐軍一路打得風捲殘雲，哪怕沃爾夫岡·米達麥亞·吳親自坐鎮都沒有什麼卵用。

總之，他們家是能上歷史書的反派人物，這不是影響力，什麼是影響力啊。

他一口氣喝下了一大壺黃酒。

書歸正題。俗話說得好，窮玩車，富玩表，吊絲玩手機。

「有什麼使不得的？這塊金錶帶在您的手上可真是……」

1917年1月，北京政府任命楊善德為浙江都督，同時任命齊耀珊為浙江省長，張昌慶等北洋系官僚隨二人南下浙江。同年2月，他出任嘉興縣知事。

除了最後一樣，他都買了一點，不過還是不夠，尤其是送給那些有身份人士的禮物。

另一條時間線上，煙雨樓的牌匾出自董黃安之手。當然是在建國后所提，畢竟這裡是中共一大的會址。

汪知事突然抬起頭來，嚴肅地說道：「既然看到了這把扇子，愚兄就有了一個不情之請了。」

這塊大金錶帶在他的小腕子上可真是有點晃蕩來著，就像小猴子帶大鐲子一樣搞笑。

我們的袁大師自然要客氣一下：「這小弟如何敢當？」

不過他搞得治下實在是天怒人怨，所以1919年，湖南人領導湖南人民進行「驅張（敬堯）運動」的同一時間，嘉興父老也鬧出了一個「驅張事件」。

汪大知事劈手「搶過」這把湘妃竹紙扇，仔細端詳了起和*圖*書來。

「折煞小弟了！」袁燕倏趕忙也站起來，扶住他道：「既如此，小弟就獻醜了！不過請先等一下……」

不得不說，我們的袁大師真的得巴結一下。

袁燕倏「硬生生」抓住了他「軟綿綿」的手，用上銬子的手法戴在了人家的腕子之上……

直到北伐，這位宦囊頗豐的北洋官僚才悠悠然地去青島當了寓公。

他一邊用手在空中臨摹，一邊口中嘖嘖讚歎道：「好一筆狂草……恐怕錢零陵復生也不過如此！」

正因為他是現任大總統的親信，因此當上了知事之後，行事作風可稱肆無忌憚。

「咚咚咚……」

汪瑩眼睛一亮，脫口問道：「這是鴻漸賢弟親筆寫的嗎？」

正因為他後來送出去的表實在太多了，所以後世古玩界有這麼一句話，張大千的畫，袁燕倏的表。

說到這《赤色黎明》么，一口一個「我」和「你」的陳文青要是真的去了晚清，他要說自己讀過書根本沒人信。當假洋鬼子就能沒有一點國學功底了嗎？

陳文青把後世帶過來的機械表賣給了他的秋姐姐，換了幾十兩銀子，得到了一筆啟動資金。

不過這門前的楹聯就不是出自大名家之手了。

「小弟與賢兄那真是一見如故……」

國有資產就是這麼流失的啊。

這個時候，「有痣青年」出來敲邊鼓了：「鴻漸兄，你就莫要謙虛了。你的字已然登堂入室，堪稱當世大家。你又是名滿天下的文學家，如何不敢當啊。」

哈里·多爾蒂「送」的金錶只是開端而已，這還是汪瑩的身份有點LOW，配不上沃倫·哈丁大統領「送」給他的那一……幾……十幾塊金錶。

他手銬還是玩得挺溜的，原因么……你們懂的。

人家指了指窗外道：「想來鴻漸賢弟也在此處盤桓了幾日，不知你可發現這煙雨樓和-圖-書少了些什麼？」

他又來了一壺。

他對「禁煙」這件事情特別起勁，抓獲煙犯中倘使時士紳或有錢之人，就要加以重罰，罰金最高的達到九百九十九元（當時規定罰款額不得超過一千元），所得的罰金數目很大。

既然這是縣政府的產業，袁大師自然是問縣政府借的，這位汪知事現在就把租金給免了，也算是慷政府之慨了吧。

「IT IS SHOW TIME！」

這不是小錢錢的問題，這是一個面子問題。

不過他回國的時候就在想自己大老遠在歐美兜了一圈，到底帶點什麼禮物送人呢？

這年頭的賽里斯文化人多多少少都算是書法家，沒辦法，混這個圈子人丑還不大要緊，字丑那可真是不能見人了。

其實汪大知事心裏也挺美的，畢竟這可是堂堂花旗國司法部長的禮物啊！

倒是喬治·貝克送過他一塊豪倫詩。他為了裝逼還把這塊名表給砸了，後來靠著「修復術」給修好了。

順便說一句，真·袁大總統出自更為顯赫的汝南袁氏，就是袁紹和袁術他們家。所以，這兩位袁大總統不是一家人。

袁燕倏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謙遜道：「謬讚謬讚，這隻不過是小弟無聊時的塗鴉而已。」

非常感激的袁燕倏想都沒想就立馬撩起了長衫的袖子，把一隻亮晶晶閃耀耀的金錶給脫了下來。

首先，他是江左郡望，帝國（包郵）名門。

「不然！」

實際上，老袁家比袁鴻漸同學想象的還要有影響力。

可見金錶作為禮物一點都不寒磣，絕對送得出手。於是他就買了一大堆的金錶……當然啦，都是雜牌的便宜貨。

LOOK LOOK，汪瑩請袁燕倏提字這是在「捧」，可是人家的姿態卻像「求」，這就叫風（虛）雅（偽）啊。

早的也不多贅述了，就往上追溯兩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