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莫道此國盡滄桑且看今朝我最狂
第四十九章 惟大英雌能本色,是真狂士自風流(一)
這、這。這……
「找不開那就覅找了。」
而袁燕倏一出手就是半個月的月薪,別說拉黃包車的車夫了,就連他妹妹都吃了一驚。
於是袁家大少爺就和二小姐就一起登上了一輛黃包車,直奔他們兩人共同的目的地。
從那時起上海跑馬總會幹了好幾回,公共租界也向西延伸了一大片。
我們的袁大師也不是心理學專家,一時半會真還不知道如何處置袁淑英的問題,只好暗自嘆了一口氣。
我們的袁大師隨意從皮夾子抽了一張鈔票,看也不看面額就塞在了黃包車夫的手裡。
她走上前去問道:「大阿哥,儂格是第一趟來這裏嗎?」
等她們走到近前,就看見袁家二妹挽著的袁家大少,二人的神情頓時就變得不大自然……好吧,其實是不大開森。
袁家二妹一指那位眼睛娘道:「這位是我的同學,劉君文如。」
劉文如卻沒有和他握手,而是來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乾脆利落地道:「袁大哥,聽學姐說起你好多次了,我可喜歡你的小說了!」
跑馬場和租界之間總要有「跑馬道」來溝通吧,西人便以此為理由「越界築路」造成既成事實。
這位劉妹妹還挺熱情爽朗的嗎,蠻好蠻好。
袁淑英再一指那個高個子道:「這位是我的朋友,孔君岸汀。」
「格么正好,阿拉一道走伐……黃包車!」
作為賽里斯人,也得不承認一個事實。當和*圖*書時的西方人在城市管理上要比東方人整整領先一個時代。
「呼……」
他們這對兄妹不一定有藝術家的才華,不過都有那麼一點藝術家的氣質,因此他們很有共同語言。
只聽我們的袁大師朗笑一聲,風度翩翩地走了上來道:「阿英,不給為兄介紹一下這兩位美麗的小姐嗎?」
「英子,我們快點進去吧!」
於是穿著「情侶裝」的兄妹二人走進了這座迷宮一般的大花園。
這「一路無話」不是說這一路上沒有發生值得一提的事情,而是字面意義上的「一路無話」,這對兄妹一路上都沒有說什麼話。
「好像」這兩個形容詞都能去掉。因為袁家二小姐成了丁家少奶奶沒出幾年就鬱鬱而終了,搞不好都不是病逝而是……
取張園而代之的便是袁家兄妹此行的目的地——愛儷園,俗稱哈同花園。
這、這、這……
原版的袁燕倏確實來過,但是新版的袁燕倏倒是第一次見到這座大花園。
而這位面色黝黑的車夫一看這張五元「大鈔」,為難地說道:「先生,不好意思。這麼大的鈔票我找不開……」
我們的袁大師心裡頭就有點納悶了。根據他的「記憶」,在他五個弟弟妹妹裏面,他原本和自己嫡親妹妹關係最為親近。
「學姐,裏面演講都已經開始了啊!」
「學姐,你總算來了啊!」
這時他發現黃包車已經來到了一條林蔭大道之上,這便是上海公共租界的「第一條西式大馬路」——靜安寺路。
這是哈同花園著名景點之一,侯秋吟館。
只見這兩位雙十年華的女子長得和*圖*書都挺水靈,還都穿著此時最流行的兩截式文明新裝。
袁燕倏打眼這麼一瞧,心情頓時便好了起來,暗道一聲,有個妹妹還是有好處的嗎。
其實所謂的文明新裝便是……
一路無話……
更確切地說,袁燕倏倒是想乘著這個機會和自己妹妹好好聊一聊,可是袁淑英卻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她們三個女孩紙就把他這位大帥哥拉在了最後!
袁淑英突然放開了自己大哥,上前幾步用一種古怪的語調質問道:「小如,青青。你們兩個怎麼在一起……嗯,這裏?」
「英子你……」
以至於鐵拳無敵都說:「上海的大馬路,靜安寺路,徐家匯路都是很廣闊和很平正,不妨就把這些路,當成今後築路的模範」。
簡單地說一下,從1848年開始,他們從租界以外的中國地主手中用低價「永租」下土地作為西方人士的跑馬場。
想到小日本未來在賽里斯的胡作非為,哪怕已經下定了決心不去干涉太多,袁大師的心情還是不大好。
然而,他還發現袁淑英性情大變,本來挺活潑開朗的一個女孩紙如今卻死氣沉沉,看上去好像是得了抑鬱症一般……
袁淑英張開小嘴想要說什麼,卻看見自己的大哥根本沒有注意到人家向他磕頭謝恩,而是正出神地打量著這座「海上大花園」。
「先生,太太,哈同花園到了。」
這位孔姐姐很是知書達理嗎,闊以闊以。
「哎……」袁大師輕嘆一聲,轉頭道:「大哥我也算來過的吧。」
話說人家為什麼這麼感激涕零呢?
這似乎……不是似乎而是肯定和_圖_書不對勁啊啊啊!!!
袁燕倏一向是很博愛的淫啊,不管是熱情爽朗還是知書達理,他老人家都葷素不忌……那個來者不拒啊。
她這麼一介紹,兩女全都露出了恍然大悟和如釋重負的神情。
他們還沒有進侯秋吟館,兩個年輕女子便從路旁的一座小亭中走了出來,一邊打著招呼一邊急匆匆迎向二人。
「哈哈哈……」
1862年,他們又故技重施,在靜安寺這座千年名剎旁邊修築了一條名為「Bubbling Well Road(湧泉路)」的跑馬道,賽里斯人稱之為「靜安寺路」,後世命名為「延安西路」。
這、這、這……
他們走啊走啊……還別說哈同花園真的挺大的,方圓20公頃,而且道路又特意設計得非常曲折。所以他們走了半天,終於來到了一座和風滿滿的建築物之前。
他這麼一說,袁淑英好像鬆了一口氣,立馬介紹道:「哦,這是我的大哥。你們知道的,筆名鴻漸的那一位。」
他甩了甩頭甩掉那些胡思亂想,習慣性地抬起胳膊道:「阿英,我們進去吧。」
「你們……哎!」袁家二妹愣了一下,嘆了一口氣正要說話。
這兩位小姐姐知道自己妹妹不是自己女友,知道自己還有機會,那肯定就會如釋重負的啦。
「啊?!這、這、這……」
說到了這條路,那就不得不介紹一下一個非常因吹斯聽的「組織」,上海跑馬總會(Shanghai Race Club)。
不過這次回國之後,袁燕倏就覺得他們兄妹之間的關係變得非常生疏。這倒也不是說不過去,畢和圖書竟他們好幾年沒見面了,而且袁淑英也從女孩成了少女,總歸會矜持一點。
袁家二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挽起了他的胳膊。
「冊那!大師球,快給老子搜索一下!」
孔岸汀也沒有和他行握手禮,而是淺淺一福,好不容易擠出了一個笑容道:「鴻漸先生,久仰大名。您的《妻妾成群》,小女子是愛不釋手。」
蔥鬱的樹叢中吹來了一陣無名的怪風,讓大太陽底下的他硬生生地打了一個哆嗦。
因為哈同花園在太平洋戰爭期間毀於日本人之手,解放后在這裏建起了純毛子味的中蘇友好大廈,後來又成了上海展覽館。
「宿主,明白……」
「學姐你……」
其中最著名的便是晚清上海最大的公共活動場所——張園。不過張園在民國八年(1919年)歇業了。
「哐!」
所以他擺出自認為最為英俊的微笑道:「兩位小姐,如果你們想要我的簽名……嗯?」
從「Race Club」這個名稱上看這應該就是一個單純賽馬俱樂部,不過這傢俱樂部其實是一家「空手套白狼」的房地產公司,同時還是租界當局「越界築路」的急先鋒。
我們的袁大師就看到這兩個小姐姐一左一右,頭也不回地拉著自己的妹妹向著侯秋吟館走去,而袁家二妹只是轉過頭抱歉地看了他一眼。
我們的袁大師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誰叫自己的魅力值太高了呢。
因為此時黃包車夫當中混得最好就是在大戶人家拉包車,月薪差不多是十塊銀元。這已經是車夫界中的頂級薪水了。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此時難得一見的眼鏡娘,五https://m.hetubook.com•com官如畫,氣質溫婉,身形豐腴,瞧著就是一個容易親近的人物。唯一可惜的是個子有點矮小。
「哦,原來倷上海美專的校長劉君海粟也要發表演講……」
袁淑英能勇敢地走上藝術道路,也和他這位大哥的支持和鼓勵分不開的。
靜安寺路在工部局的管理之下,兩旁種上了梧桐樹,架起了路燈,還造了人行道和下水道,路面也是柏油和碎石澆築而成(1927年改成了混凝土)。
愛儷園這個名字來源於愛歐司·哈同和他中國籍妻子羅迦陵(原名儷蕤),他們兩個的名字當中各取了一個字。
「劉小姐……」
「格倒是巧了,原來阿英儂也要去哈同花園啊……」
「英子,我可是等你半天了。」
這兩個女子瞥了對方一眼,異口同聲地道:「學界/英子,我們還不是等你嗎?!」
實際上,現代漢語中的「馬路」一詞正來源於西人的「跑馬道」。
號稱「地產之王」的愛歐司·哈同和他太太也沒有什麼好多介紹的,看百度就是了。
等到時局一變,他們就違背《上海租地章程》不得轉租牟利的規定,把跑馬場高價轉讓了出去。
不知道該如何感謝的黃包車夫居然直接跪下來給袁燕倏磕了一個頭!
而這條大馬路兩邊更是名苑薈萃,英式鄉村俱樂部的「斜橋總會」,清末上海道台邵友濂的「道台花園」,盛宣懷的「盛家公館」等等一大票著名建築和園林。
「孔小姐……」
而落後的一位身材倒是高挑修長,長得倒也不差,只是這位窈窕淑女顴骨太高,妥妥的克夫之相。而且她的表情清冷無比,給人一種陰鬱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