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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本吞了一大口口水，努力辯解道：「大龍頭，小的那也是為了討口飯吃。至於您跟張夫人……那個黃女士之間的事情那也不是沒有傳開嗎？」

「告訴他，我沒空！」工作繁忙到連老子電話都不接的孫悟本大主編大吼一聲，接著就在床上翻了一個身，繼續日理萬機。

我們的「戇督大人」一個人溜溜達達地回到了禮查飯店……

理所當然，該做的掩飾還是要做一下的，不然給同住在禮查飯店的自己惹來嫌疑那就不好了嗎。

「小康，真的有那麼巧？」

「孫先生，請別喊了。我來送你上路……」

只見一位妖嬈的女秘書捧著一個水晶杯走過來關心地道：「孫主編，您喝口水吧。」

「是的，大人。」康多爾應了一聲，面無表情地走向了跪在地上的孫大主編。

他哆嗦著嘴唇正想說話，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終於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這位練家子了。而認出了練家子的身份，他立馬就猜……應該說確認了沙發上抽雪茄的男子究竟是誰！

他二話不說就從床上跳了下來，三個大步就來到沙發之前，四肢身軀往地上一趴，就來了一個五體投地。

於是他當場拍板，資助我創辦了《星球日報》……」

「孫主編，公共租界工部局發函邀請你競選下一屆的華董。」

「認識，當然認識。」孫大主編點頭如搗蒜地道：「小的早就在永安百貨見過您的英姿，當時就想與您結識，可是看到您忙著沒空，所以……」

戈培爾說什麼我們信仰什麼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們有信仰。

可是hｅｔｕbｏok.cｏｍ.com明初兄一以貫之的信仰就是真、真、真……

「饒命，大龍頭饒命啊！」聽明白了的孫悟本那真是尿了，「別殺我……」

袁家大少爺好不容易把眾人都打發去睡覺，而他自己則準備去和那位歌喉動人的蘇西小姐再次深入研究一下西方聲樂的時候，康多爾走進來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哼！」

說著他雙手一撐站了起來，輕鬆寫意地道：「小康，手腳利索點，不要讓這位人才受苦。就請孫老弟從床上掉下來摔斷脖子好了。」

就在這個白天我得知袁先生和我同住在禮查飯店之中，懷著一點忐忑和期待我給他留了一份拜帖。當時我並沒有報什麼期望，畢竟我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報記者，而他則是已然名滿天下的大文學家。

「哈！」

「哈哈哈……」

他的回歸自然受到了家人和朋友們熱烈的歡迎，這也就不用多說了。

戈培爾說什麼謊言重複一千遍便是真理，可是明初兄始終堅持真理就是真理。

孫大主編賠笑著道：「大龍頭過獎了，小的在這方面確實有點歪才。」

他的新聞事業是如此輝煌，難免會被某些人攻擊，說他是「南洋戈培爾」。我要說，這完全是無稽之談。

「不！」

「呵呵……」

他和我一起聊起了當時中國和一些先進國家報業的現狀。正所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真是受益良多。

半夢半醒的孫大主編迷迷糊糊地撐開眼皮，就發現自己的房間裏面多了兩個人。

袁燕倏抬手、搖和圖書頭、冷聲道：「是我們！」

練家子用嚴厲的口吻截口道：「孫悟本，你覺得我們是來要你的那幾個臭錢的嗎？」

我們的袁大師氣急反笑道：「想不到你他娘的還真是個人才，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袁燕倏倒是一愣，又好奇又生氣地問道：「孫老弟，你怎麼知道我和黃女士之間有事情啊？」

「這不是小的當時看您二位就有點戀奸|情熱……不對、不對、不對。是情投意合！」

「大人，真的就這麼巧。那傢伙現在就住在禮查飯店。」

——節選自《袁燕倏全集——孫悟本先生悼詞》

可是一見此情形，孫大主編的心那就涼了一半啊。人家明顯就從這兩個不中用的小傢伙嘴裏確定了自己的身份，看來狡辯是沒什麼用的了。

其實吧，一個人的一生就取決於幾個關鍵時刻的關鍵選擇。

「嗯？」

我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因為這是改變我命運的日子。

「咕嚕！」

可是沒想到他當晚就親自來到了我的房間。他的突然來訪讓我非常感動和激動，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呵呵……」

「我這麼忙哪有功夫當什麼華董？回信給他們說我……勉為其難地試一下吧。」

「哦……」陰影之中百歲山袁大龍頭的上身往前一傾，燈光終於照亮了他那張英俊無匹的臉龐。

「小的孫悟本見過袁大龍頭！」

他只覺得頭上一涼，整個人打了一個機靈，這才從甜美的夢鄉中醒了過來。

「謝謝。」

「嘩啦！」

戈培爾說什麼撒謊就要撒大謊，可是明初兄一生從不撒謊。

「孫和圖書主編，這是昨天的銷售報告。我們的銷量終於突破一百萬份啦！」

「且慢！」

雖說這種死法概率確實有點小，不過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么。何況以如今的刑偵技術和巡捕房的職業精神，有個說法那就行了，沒有必要搞得那麼天衣無縫。

他聰明歸聰明，不過還是不夠鎮定，心慌氣急之下就把自己的老賬主動給翻出來了。當然啦，「愚者大人」的那雙眼睛也起了一點作用。

袁燕倏點了點頭，輕描淡寫地道：「孫老弟，不好意思。那你就更不能留了！」

謝謝大家。」

練家子冷冷一笑，幾步來到門口打開了卧室房門。只見門外的地上躺著一男一女，正是他身邊的小夥計和小廚娘。

「孫主編，令尊的電話……」

他也顧不得擦拭一頭涼水，而是努力地睜大眼睛，藉著昏暗的燈光那麼一瞧……面前站著的赫然是兩個年輕男子。

——節選自《從無冕之王到華人之聲：孫悟本先生回憶錄》

「哦。」

好一個孫悟本！

後來他追隨我來到了南洋，繼續他的新聞事業。可以說我們南洋共和國能像今天這般繁榮昌盛，他這位共和國首任宣傳部長也做出了難以忽視也不可磨滅的極大貢獻……

就在這生死一線之間，孫大主編喊出了讓他成為日後「華人之聲」和「南洋戈培爾」的那句話：「大龍頭，我能幫你！」

戈培爾說什麼宣傳如同戀愛可以做出空頭承諾，可是明初兄從來就把宣傳當成真愛。

這時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脫口問道：「你們是誰？」

他用自己那雙「ｈttｐs://m•ｈetｕｂoｏk•cｏm.ｃoｍ虛幻之眼」打量了一下孫大主編，饒有興緻地問道：「你認識我？」

我們袁大師冷笑一聲道：「所以就寫文章編排我了嗎？孫老弟。」

「孫主編，您的世叔孫大總統發電邀請你去南京給他做一個專訪。」

當然啦，是否能在關鍵時刻做出最為恰當的選擇，這還是取決一個人各方面素質。

「你是不是孫悟本？」練家子用帶一點廣東口音的國語不答反問道。

「大人，要不要我……」表情也變得同樣陰冷的小康舉手成刀，用力地往下一切，口中說道：「拿伊做忒？」

明初兄，不好意思。這次你幫不了我了，我也幫不了你。再會了。

讓我更加沒想到的是袁先生居然對新聞學很有研究，幾乎可以稱之為一位真正的新聞學家。

「我真的能幫你！」

孫大主編暗道一聲「糟糕」，不要錢的話那就是來要命的了……

孫悟本苦苦一笑，向兩人抱拳道：「兩位兄弟，不知道深夜來找孫某有何要是？如果兩位錢不湊手的話……」

正要走出房門的袁大師最終還是轉過身子，笑吟吟地問道：「孫老弟，袁某倒是想要請教一下你怎麼幫我？」

「中山先生……看看我的日程安排吧，有空的話我就去南京走一趟。」

「一百萬份而已，不用這麼激動。」

我和明初兄很早就在上海認識了，當時他還只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記者，但是我已經看到他身上具有一股力量，一股可以撼動世界的力量……

位在燈光下的那一個面目普通卻身材健碩，看著像是一個練家子，而且此人總覺得有點面熟和*圖*書。

「女士們，先生們。今天我來到這裡是為了緬懷我本人的一位朋友、一位真正的朋友，還有我們南洋共和國的一位記者，一位真正的記者！

袁燕倏聞聽此言不由得站起身來放聲大笑道：「我被囚禁了一萬年咳咳咳……」

孫大主編那是多麼聰明的人，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妙，立馬搖頭否認道：「這位朋友，你恐怕是認錯人了，本人不是孫那個什麼……」

翻譯絕對是一項技術活，The Fool可以翻成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愚者」，也能翻成很接地氣的「傻逼」。戇（gang）督就是The Fool的滬語版本來著。

一粒蛋……那個伊利丹·怒風……那個袁大師舉起拳頭在嘴前咳嗽了幾下，這才陰惻惻地道：「他這是自尋死路！」

另一個卻悠然地坐在沙發上抽著雪茄，陰影和煙霧籠罩之下的他完全看不清面目，可是孫悟本不知怎地就知道這應該是一個非常英俊的男子。

這兩個小倒霉蛋也不算太倒霉，我們的T800畢竟不是真的「Terminator」，還沒有心狠手辣到連這樣無辜的小角色都要解決掉的程度，因此他們只是暈了過去而已。

「我記得很清楚，我第一次見到袁燕倏的時候是在民國十年八月七日的晚上。

我也向他講述了我這幾年從事報業的經驗和教訓，很欣慰地得到了袁先生的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