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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年，他在北京發起建立了「孔教總會」會堂。

他在光緒二十九年（1903年）鄉試中舉，次年科場聯捷成了甲辰恩科進士。再次年，這位進士老爺居然跑到美利堅留學了。

而有的讓人毛骨悚談。比如他曾經希望去巴西租借土地，建立一個「孔教之國」的烏托邦。有木有聯想起那個人民聖殿教（The Peoples Temple，詳情可見百度）啊？

1918年，他被中央學術團體推舉為參議員，提議孔子誕辰應張燈結綵，放假慶祝，獲兩院通過。

老康此時也明白過來了，看來自己暈倒之後就被送回了家中，而瞧外面的天色似乎已經過去了一夜。

1895年的甲午戰爭是清末這場「三千年大變局」的分水嶺，在此之前賽里斯的知識分子還能嘴硬地說西方只有科學技術比東方（中國）發達，其他都是渣渣，所以只要「中學為體，西學為用」就行了。

另外，康聖人在學術和政治上的各種奇談怪論多得很。

陳千秋號「超回」——超越顏回。

第一，這兩位一樣的自信心爆棚。

因為康在這兩本書里，將2000餘年來千百萬儒家士大夫崇奉的古文經，說成是偽造的，貶斥得一文不值，如何可能被當代士大夫們接受？

不管是不是抄襲，在康聖人的敷衍下，孔子就成了包打天下的通天教主，儒學則成了包打天下的通天教義。

不得不說，此君的逼格確實比我們袁大師要高了一點……也許兩點。

於是也就有了康有為涉嫌剽竊廖平的學術成果的歷史公案：他一生最重要的兩本著作《新學偽經考》和《孔子改制考》是否剽竊了廖平的《知聖篇》和《辟劉篇》，學術界至今還有爭議。

1912年，他回國之後立馬在康有為的支持下，于上海創立了的「孔教會」。

然而呢，這位喝和圖書了一肚子洋墨水的留洋博士學成歸國之後就致力於宣揚孔教。

他有五個得意弟子，號稱是能超越「孔門十哲」的「康門五哲」：

為了加強信服力，他還求助於怪力亂神，曾在《萬木草堂講義》中對他的弟子們預言：孔子的全世界大一統之治、大同之世，二三百年之後必行天下，未來的世界，必然是「用夏變夷」的時代、孔教的時代。

一見他睜開眼睛，周圍這幫子人就呼啦啦地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個不停。

「你們都給我退下！」

洪天王神神叨叨地自認為是耶和華的次子、耶穌的老弟；而康聖人心心念念地是當「孔教的馬丁·路德」。

第四，因吹斯聽的是，這兩位最相似的一點是——宗教！

一個偶然的機會，老康從好友沈曾植處借閱到一本張之洞門生廖平的《今古學考》。廖平的論文給了康一個將儒、佛、基督三者結合起來的契機，他日夜窮思，終於「得道」，明白原來孔子才是「創教之聖」。

1911年，陳煥章獲得了哥倫比亞大學政治經濟系的Ph.D，所以他也是一位道可托來著。而且是先拿了中國進士再得了西洋博士的第一人。

愚園路也沒有改過名，因在愚園之旁而有這個名字。這是一條不怎麼出名卻值得一游的馬路，路的兩旁有整整108幢老洋房，絕大部分都是名人故居，包括汪精衛、李濟深、蔣光鼐、榮宗敬、施蟄存、錢學森等等等等。

這不是後世史學家的總結，而是他得意門生梁啟超的看法。

這位陳博士還有一本很有名也很因吹斯聽的著作，那就是《孔門理財學Economic Principles of Confucius and his schools》。

「老師，你感覺怎麼樣？」

在1921年元月之前，康有和圖書為在上海是租房子住的，算是個「滬飄」。而他的房東正是盛宣懷的盛家。

總之，洪天王和康聖人都是走了狗屎運，還有點心理問題的邪教大BOSS。無非前者用洋教，後者用孔教罷了。

康聖人這個自信心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甚至比從小自命不凡的洪天王還要更勝一籌。

作為晚清民國思想界的重要人物，南海聖人的學術思想、政治理念兼心路歷程頗為因吹斯聽，所以還是必須介紹一下。

一聽到我們袁大師的名字，康有為就咬牙切齒地道：「沒錯，就是那個無君無父、無法無天的太湖潘安仁！」

他還為此寫了一首詩，其中有「自有天游入非想，默存獨樂始於今」之語。

尤其是康的論證過程居然漏洞百出，毫無邏輯可言，以至於翁同龢曾斥其為「真說經家之一野狐也」；比較厚道的張之洞則屢勸其放棄此種歪門邪說。

陳煥章點了點頭道：「聽他們鄭家的人說起過，是袁燕倏在鄭府出言不遜，這才讓老師您玉體違和。」

有的讓人啞然失笑。比如他大力宣揚過「保教進種」。「保教」的意思很明白，所謂「進種」就是要讓黃種人和白種人混血，這樣才能有兼具智慧和體能的下一代中國人。

康有為向盛家租住的每月租金高達120銀圓，一住就是八年。1917年春，老康六十花甲壽筵也在這裏舉行。

曹泰號「越伋」——超越孔伋。孔伋，即子思，孔子之孫，孟子之師。

他還始終記得他出生時「大火赤流星，子夜吾生始」的異狀，自認為是「天命之子」。

而等到被賽里斯千年學生的小日本擊敗之後，他們不得不痛苦地「我陷思，定體問」。

雖然袁燕倏「無君無父、無法無天」地懟了一通，但是就連老康也在心裏面承認他和潘安一樣長的帥，還有才啊。

我們的康聖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吧，不客氣一點說就是「學而有術」版本的洪天王……

所以康有為這位不安分的舉子才得以在「公車上書」之中脫穎而出，從無人問津的鹹魚變成了炙手可熱的網紅。

「是的，老師。」

好吧，其實他的「學」也不咋地，他自以《新學偽經考》與《孔子改制考》作為將儒學改造為「孔教」的理論基礎。但恰恰是這一理論基礎，是絕大多數士大夫們所無法認可的。

他十九歲師從嶺南宿儒朱次琦，作了一篇離題的文章，受到老師的婉言批評和鼓勵性表彰，即放言「我從此知道著書不算難事，自己和古先賢水準相去不遠，由此更加自信」。

他曾如此描述康黨內部情形：「康黨諸大賢，以長素為教皇，又目為南海聖人，謂不及十年，當有符命，其人目光炯炯如岩下電，此病狂語，不值一笑。」

心裏窩著一肚子火的老康也不廢話，單刀直入地問道；「重遠，你可知道為師為什麼會暈過去的嗎？」

一想到昨夜的遭遇，南海聖人那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立馬支起身子大喝一聲道：「嚷嚷什麼，我這不是還沒有死嗎？！」

老康本人自號「長素」。「長素」長於素王也。素王是對孔子的尊稱。

民國十年八月十八日，星期三早晨。

康有為好不容易從「天游入非想」的情況下蘇醒了過來，可惜不能「獨樂始於今」。因為一大幫子人正在他床前飲泣垂淚呢。

老康在給好友的信中更是直白地道：「我無土地，無人民，無統緒，無事權，為之奈何？或者其托于教乎？」

地址是在公共租界的新閘路辛家花園。這條路在太平天國時期建成，原本是洋人的運兵通道。新閘路一開始就叫這個名字，原因是它靠近蘇州河上的「新閘」。

麥孟華號「駕孟」——凌駕于孟子之上。

接下來https://m.hetubook.com.com，就說說康洪兩人的相似之處：

康聖人確實人品渣的不行、思想亂七八糟、野心大到沒邊……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也不代表他全無是處，至少他還有點人格魅力能忽悠住陳煥章這樣的弟子。

不過賽里斯歷史上的第一美男子帥則帥矣，最後還是被夷三族。康聖人這話也有詛咒的意思。

1914年，他看到袁大總統要當袁大皇上，於是辭職回鄉。

屢戰屢敗的洪天王因為刺|激太大產生了幻覺真的成了天王開啟了轟轟烈烈的太平天國，而康聖人則是屢敗屢戰到最後選擇一條「成聖」的終南捷徑，最終成就了自己「聖人」之名。

所以他教導弟子們：「第一，要知孔子為萬世大教主；第二，要知孔子弟子傳教之難」，常拿耶穌之後十三代弟子皆死於傳教的事例激勵他們，以培養弟子們為了「傳教」不惜犧牲的勇猛精神。

到了今年一月份，康有為搬到了剛建成的愚園路「游存廬」。

韓文舉號「乘參」——後世歷史學家唐德剛之語：把曾參當馬騎也。

章太炎在戊戌前夕曾應邀進入康黨當道的《時務報》館擔任主筆，旋因政見不合而被館中康門弟子排擠出局。

《孔門理財學》因吹斯聽的地方在於凱恩斯親自寫過書評（《經濟學雜誌》1912年月12月號），熊彼特在自己的《經濟分析史》中強調這本書的重要性，馬克斯·韋伯將其列為《儒教與道教》的重要參考文獻。

實在太過生氣的康有為掀起被子跳下了床，攘臂大呼道：「這口氣，老夫絕不能忍！」

其實要不是洪天王那麼廢柴和秀逗，早就爛了的我大清說不定早就涼了。

第二，這兩位也一樣的科場不利。

他一邊掙扎地坐起身來，一邊指著人群中一位清瘦的中年男子道：「重遠，你留下。為師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說。」

1913年，他受聘為奧古和圖書斯都·袁的總統府顧問。同年與嚴復、梁啟超等聯名致書國會，請定孔教為國教，允許信教自由，並於山東曲阜再創孔教會的分會。

這個「重遠」姓陳，名煥章，廣東省肇慶府高要縣人士。他出生在光緒六年（1880年），十五歲的時候進入了老康開辦的萬木草堂，從此成了康門弟子之一。

他對宗教的興趣由來已久。早年他在家鄉西樵山參禪曾經走火入魔，當時他「靜坐時，忽見天地萬物皆我一體，大放光明，自以為聖人」；後來又成為基督教《萬國公報》熱心讀者，差點去教堂接受洗禮。

辛家花園是一座如同「大觀園」式的住宅，園主人原是猶太人辛溪。後來園主破產，用發售彩票的辦法拍賣，盛宣懷家中了彩。這座園林便落入盛家，但一般上海人仍然習慣稱為「辛家花園」。

這是第一部按照西方經濟學原理，分析總結賽里斯古代經濟思想的著作。1911年出版的時候還引發了西方經濟學界的關注。

道可托陳這麼努力地弘揚孔教，當然是因為康有為從小的「教導」。

有了教主和教義，那他就要當教皇了，而他的十二門徒或者七十二賢人就在萬木草堂之中。

第三，這兩位更是一樣的遇到了好時候。

而康聖人的幸運之處就在於他正好趕上了甲午戰爭的失敗、《馬關條約》的簽訂和帝后兩黨的鬥爭。

梁啟超號「軼賜」——「軼」，超車，「賜」是端木賜，即子貢。沒錯，確實非常羞恥，因此還算有節操的梁任公後來一直不好意思提這事。

「老爺，儂哪能了？」

至於光緒帝要藉著輿論來壓迫老佛爺退位讓權這也是史學界的公論，不必多介紹了。

「老爺，你醒了？」

而目前，他正在籌辦孔教大學（1923年成立），所以經常在國內外各地遊走籌款，正巧在八月份來到了上海，那肯定借住在他老師的宅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