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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無妨。」梁啟超的脾氣還算不錯，苦笑著道：「言者無罪，何況鴻漸你只是戲說。」

漢納根當時就在那條著名的英國商船「高陞號」上面，在被日軍擊沉之後他靠著高超的游泳技能才倖免一死，在戰後就被李鴻章聘為北洋水師的教官。

林語堂出現在這裏應該也是他老人家穿越產生的蝴蝶效應。人家原本應該1923年秋進入北大任教，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情，林大師提早了一年成了袁大師的同事。

天津，利順德大酒店。

「光緒也不知道是不是沒讀過自己老祖宗的事迹，居然連這點都不明白。想那孝庄堂堂皇太后，還不是讓多爾袞睡——那個予取予求嗎？」

老子在「后清」肯定不會寫穿越「前清」的架空小說，更確切地說是不能寫。否則一頂「歷史虛無主義」的帽子戴過來，一番心血都成了……

反倒是在民國這個被自己厭惡和唾棄的時代，他卻能肆無忌憚地寫類似題材的小說。

吃完了飯，抽起了雪茄的袁大師笑著說道：「當時他正好住在這家飯店旁邊，於是利順德也是賓客盈門，和*圖*書這才有了如今的盛況啊。」

胡適之開口問道：「鴻漸，我很好奇啊，要是你來寫一本穿越到光緒年間的小說，你會怎麼改變歷史呢？」

「GOOD QUESTION！」

「他的二女婿是美利堅美豐銀行的經理，三女婿是奧地利駐天津領事，四女婿是開灤煤礦英國總經理，五女婿是英國駐華高級武官。」

除了胡、林二人之外，席上還坐著寓居在天津的梁啟超和他幾個兒子，還有當地的幾位「新式文人」。

「慈禧可是太聰明了。她知道滿蒙八旗完全靠不住，但是這幫人的支持卻是她權力的來源。她也知道漢人士紳能幹事會幹事，但是這幫人坐大之後天下還會姓愛新覺羅嗎？」

「哈哈哈，任公說笑了。」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鴻漸兄真是博學多聞……」

「所以她是拉一派打一派，這才是真正的帝王心術。」

反正「北方第一大城市」這個名頭至少對如今的天津來說，可謂是實至名歸。

「這幫妄人就沒有幾個腦子正常的，居然攛掇光緒殺慈禧……」

其實吧m.hetubook.com.com，和利順德飯店一樣，在天津這座城市誕生了很多個「賽里斯第一」：第一家陸軍學校——武備學堂，第一家海軍學校——天津水師學堂，第一條國際標準軌距鐵路——唐胥鐵路，第一家郵政局——天津海關郵政所，第一條電報線——津滬電報線……

「老德這傢伙有趣就有趣在他沒有兒子，卻有五個『善交際』還嫁得好的漂亮女兒。他的大女婿你們都應該知道，他正是參加過甲午海戰的北洋水師充總教習兼副提督——漢納根。」

我們的袁大師聞聲一瞧，跳起來抱拳拱手道：「真是幸會啊幸會……」

民國十一年，九月八日，白露夜。

「說得好！」

聽他這麼一說，在場眾人不由得都鬨笑了起來。

袁燕倏也是一笑，搖搖頭道：「南海聖人的大作，袁某也拜讀了呢。看來他老人家這輩子就要執迷不悟下去了。」

「可是光緒幹了些什麼啊？既不親厚皇親國戚，又不施恩臣下親軍，就隨隨便便地找了幾個妄人……任公，不好意思，袁某不是說你啊。」

「慈禧可比光緒明ｗｗw•hｅｔｕbｏｏk•ｃｏm.com白多了。這個老太太至少能理解哪有什麼真正的九五至尊，皇帝就是一個符號，背後是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你能為集團牟利，你就是皇帝，你就是皇太后，你不能，你就是孤兒寡母。」

「……」

「寒雲先生，想不到你也在天津啊！」

「有了這五位乘龍快婿，老德他們一家人自然就成了天津的社交中心，也讓他這麼一個德意志——嗯，應該說是普魯士人居然當了十屆的英租界工部局董事長。」

為什麼要提一下這個「二馬馮」，是因為這傢伙就是屬於那種歷史上名聲不響，實則非常「因炮騰特」也非常「因吹斯聽」的歷史人物……

「嗯嗯……」梁任公也不便發作，只好苦笑點頭了。

袁燕倏越說越激動，忍不住嗓音就高了一點道：「如果我是袁項城，我也不敢圍園殺太后啊。我要是敢幫光緒殺太后，事後光緒就敢殺我滅口，袁項城有病才幹這種鳥事呢……」

在這個時間點上，賽里斯文壇最紅的三部小說就是《宰執天下》、《挽清》和《竊明》。

利順德飯店之所以長盛不衰，就是因為和圖書市口太好了。它位於英租界的中央。德璀琳既然是英租界工部局董事長，那麼舉辦什麼宴席自然選在利順德，這生意能不好嗎？

袁燕倏擺手道：「語堂兄過獎了，袁某這也是野叟獻曝，博諸君一粲罷了。」

在這個時間點上，天津衛那是絕對不遜色與上海灘的。這兩者要拉開差距還要等北伐之後，穿林北腿的炮黨定都南京。

對了，我們袁大師一直否認《竊明》是他寫的。別忘了，他是高舉反清復明旗幟的洪門龍頭，當然不能承認自己要「竊明」來著。

這家利順德飯店最早可以追溯到1863年，那時候太平天國運動還沒有結束呢。一個英國傳教士在英租界建起了第一家專門招待外國人的飯店。

只聽梁啟超微笑著道：「鴻漸，你這麼關心清末史料，是不是想和我那位老師再打個對台啊？」

正因為不自信，所以前清見不得人說前明的好，而後清則對近現代歷史上的某些問題十分敏感。

「嗯，晚輩確實只是戲說一下。反正在袁某看來，光緒才淺而志大，德薄而位尊，性躁而寡謀，毫無人主之相。輔佐他這麼一個昏君和圖書，還不如投奔慈禧老佛爺呢。」

按照他的理解吧，之所以會有這種鳥事，那是因為後清和前清一樣，都不太「自信」。

「哈哈哈……」

「袁某倒確實沒有想過穿越光緒年該怎麼改變歷史。不過要是按照康師傅的路子，那絕對不能輔佐光緒。因為那就是一根廢柴……任公，不好意思，晚輩的性子比較直，得罪之處請多包涵。」

我們袁大師心裏面苦笑了一聲，這個世界實在太因吹斯聽了。

在歷史上慈禧的名聲可要比光緒差多了。女主臨朝本來就是她的原罪，更何況她不但廢了光緒。還讓他在自己死前一天「暴崩」。怎麼看都是一個禍亂後宮的大反派。

眾人聽到這番話只能面面相覷，因為袁大師說的實在太不政治正確了。

後世之人說到民國高級酒店，無非就是帝都的六國和魔都的查理。不過全賽里斯第一家真正意義上的西式酒店卻在天津。

後來這家英國飯店得到了一個德國人德璀琳（Gustav von Detring）的關照，就此成了天津第一大飯店。

這一次，林語堂是和胡適之一起來迎接袁燕倏去北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