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思索良久，撥出一個號碼。

之前說過，胡正勛屬在的部門是幹部監察室，只負責核實舉報、初步取證。而移交調查室，則是正式的立案調查，那就不是現在這麼溫和的場面了。

這就等於是找死！

胡正勛不是危言聳聽，一旦立案，章南就必須調離工作崗位，接受調查。

讓老董代理一下校長職務，穩定一下軍心，等過了高考再從長計議。

第二天，胡正勛黑著眼圈兒終於有了結論。

「章校長……」胡正勛有些語重心長，讓記錄員停下記錄，合上記錄本。

好不容易打發走胡國為，梁成也陷入了沉思。

程建國默默點頭，「現在也只能如此了。沒辦法，讓老董頭兒先頂著吧！」

「在這個當口，還有不到二十天就要高考了，你被換下來真的甘心嗎？」

「老徐也不在，要不把他叫回來吧！」

「那憑證呢？」

卻沒想到，章南不同意，「董叔人還是太直，不適合現在頂上去。」

怎麼辦？

錢主任，「二中財務室就我一個光桿司令，哪來的同事？」

……

可是，非得要現在就完成嗎？可以讓胡國為等一等嘛！

「畢竟是調查組嘛，不管咱們怎麼小心，多少都會鬧的有點人心惶惶。說白了，咱們在二中呆的越久，越容易影響到考生，甚至想不影響都難啊！」

這幾天，梁成的所做所為，他還是聽說了一些的。

「你！！」

錢主任一聽就不樂意了，「你這叫啥話？懷疑我！？」

「喂……」

可程建國卻搖著頭，「但是，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

「這事兒鬧的，怎麼就說不清了呢？上面直接下的文件，我想出力也出不上啊！」

不管梁成願意不願意，他都要小心了，起碼不敢再拿著調查做幌子，直楞楞的往高三沖。

胡正勛，「內部的人有可能嗎？」

胡國為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所以他急，三個人，只有他還兩手空空。

這回章南卻是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是二中的財務蠢的冒泡呢？還是章南狂妄到已經不需要做賬的地步了？

章南頓了頓，低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漸漸的，手上的織針又動了起來，「沒什麼想說的。」

「誰？」

程建國抬頭看著她，「那怎麼辦？現在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啊！」

不取證還不要緊，一取證馬上就查出了問題，而且是那種他想拖都拖不了的問題。

章南一聽笑了，「我給你推薦一個人吧！」

如果真的是章南有問題，那對徐文良的影響也不會小。

另一面方，梁成把自己摘了個乾淨，反倒成了他胡正勛的問題。

「梁成同志啊，我做為組長，不得不多說一句，你們那邊開展工作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盡量不要影響畢業年級的正常學習。hetubook.com.com」

「好好好，姑且就當它丟了。那你認為，誰會去偷一堆報銷憑證，還有賬目明細？」

當胡正勛來到尚北政府大院，章南似乎並不意外。

一方面，他不想這麼快下結論。

甚至做為組長，胡正勛思量再三，真的就如章南期望的那樣，在與梁成碰頭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提了一嘴。

胡正勛也有邪性的。

胡正勛回去琢磨了一宿，頭髮都掉了一大把。

只得安撫胡國為，「你放心，該是你的，就是你的！只是一個小意外罷了，大可不必如此緊張嘛？」

……

只聞章南道：「現在，只有我推薦的這個人能穩住二中的局面，而且會真心的為考生著想，不會再生變數。」

說到底，不過就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罷了。

錢主任，「這我更不知道了。」

只可惜，章南依舊沒有開口。

心說，這是真的嗎？

這是章南比較滿意的一個結果。

可是，胡正勛沒想到，他想拖都拖不下去。

此時，梁成的目的其實已經達成了，他只需要在章南身上查出問題，那就可以了。

把胡正勛和其他兩個做記錄的工作人員請進家中，一邊打著圍脖，一邊對胡正勛笑道：「難得閑下來，正好可以給孩子打一條圍脖。」

……

胡正勛正式提交報告，二中財務混亂、出賬不明，有存在嚴重違紀行為，建議對章南進行立案調查。

「移交調查室，不管最後結果如果，你這個校長恐怕都當不成了！」

「我希望你配合我們，把你知道的情況如實說出來。」

「我看得出來，你是很看重你的學生的。否則離校之前，你也不會對我說那樣的話。」

不過也好，省事兒了！

胡正勛有點語重心長的味道，因為他有直覺，章南一定知道些什麼。

接下來依舊在二中的問題上操心，其實就是盡義務。

這個舉動讓胡正勛更是模不著頭腦，她在想什麼？

為的就是這個推薦吧？

這是程建國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案。

梁成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胡正勛並不關心，也不想去參与。但是，別因為他再把自己裝進去，那就熱鬧了。

胡正勛：「……」

而梁成也不是白給的，被胡正勛用嚴厲的語氣警告，馬上予以回擊。

乾脆直接了當，「我們在審查二中財務狀況的時候，沒有找到章校差旅費的報銷憑證，也沒有二中獎金制度的明細。」

誰也沒想到，在二中如神一般的章南，會被革職。

程建國瞪著眼珠子，「誰啊？這麼大能耐？」

可我還什麼也沒落著呢啊！我的正局呢？說好的各取所需呢？你們都如願以償了，我咋整？

信，其實也有信的道理。

馬上換了顏色，陪笑道：「您看這事兒鬧的，和*圖*書胡科長放心，我們一定嚴肅自檢。如果之前的工作中有什麼不得體的情況，一定改正！」

這個任命本應該我來下才對，李萬才這個妹夫等於是一步到位了。

廢話，李萬才當然一百個，一千個願意代理這個校長。

可是問題來了，李萬才的目的達成了，就剩胡國為老哥一個還吊著呢，那還需要盡心辦事嗎？

胡正勛無語了，「我是問，有沒有可能是你的同事，沒說是你！！」

出問題的地方，正是他之前認為可疑的那兩個點。

一問她憑證呢？明細呢？

剛要爆炸，結果財務主任大喘氣，「還有梁成！」

胡正勛忍著怒氣，「那好，你說說，怎麼丟的！」

胡正勛嚴肅了起來，這話……我信還是不信呢？

結果，這姓錢的老娘們兒也是個極品，「入賬的時候有，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丟了。」

只見章南的織針快了起來，手法嫻熟，已經徹底平靜，「清楚。」

錢主任，「這我哪知道啊，原本都在的，一樣不少。可是，調查組入校的第二天，讓我清點財務憑證的時候，就發現丟了。」

目前看來，二中雖然有點人心惶惶，但是，唯一正面的結果就是，沒人再去打擾學生的學習。

財務主任一聽，瞪著眼珠子，「有啊！」

這個錢主任，他是沒法交流的，這老娘們兒嘴太沖。

其實，梁成也沒想到會突然出現這樣的結果。

胡正勛皺眉，沉吟良久，「寫報告，立案吧！」

另一邊，章南被革職接受調查，不僅僅是二中的動蕩，畢竟是書記的愛人，整個政府大院也都在議論紛紛。

入校直奔高三，被老師攔了下來，又隨意打斷正常教學，很是強勢。

胡正勛聽罷，這才放下心來。

如果梁成點頭應下，或者說出些改正的話，胡正勛都認為是正常。

言下之意，別急，再等等！

「現在好了，立案就立案吧，起碼跳出學校，不會影響考生。」

「那好吧！」胡正勛，「那我現在以調查組組長的身份，正式詢問你，在差旅費和獎金制度上，二中到底有沒有問題？」

所有心愿一朝達成，接下來順理成章的實驗擴張，吞併二中，舒舒服服的無欲無求。

回去再研究，既躲開的是非之地，又能看看再說。起碼得研究到高考之後，到時候就不用這麼勞神了。

「對此……章校有什麼想說的嗎？」

胡正勛笑了，「說實話，我個人真不懷疑你。有點財務常識的都知道，這東西丟不得，錢主任拿了和沒拿效果是一樣的。」

胡正勛：「……」

胡正勛，「有沒有可能是內部的人做的。」

得，章南不在了，可是胡正勛卻成了畢業班的守護者，梁成想動畢業班，首先就要過胡正勛這一關。

胡正和_圖_書勛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頭。

很快，省紀委第九調查組進駐尚北，展開正式調查。同時，章南被革職審查。

畢竟胡正勛說的對，這個時候的二中，還是別碰的好，能早點撤出來那就撤出來吧！

……

「梁成？」

保險起見，胡正勛還是要全面一點考慮。

章南頭也不抬，「沒有問題。」

身邊的記錄員見胡正勛久久沉默，忍不住問了一句，「胡科長，那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消息一出，二中上下震動。

「噗！！！」程建國整個人都定在那裡，瞪圓了眼珠子看著章南。

這話胡正勛聽得多了，每一個被審查的都會有這麼一說。

這已經是相當嚴重的警告了。

好吧，他終於知道在這個節骨眼兒，章南為什麼反其道而行之，特意把他叫到家裡來說話了。

即便梁成不聽，真的出了事兒，那自己也盡到了監督和提醒的義務。怪不到自己頭上。

從這一刻開始，章南除了搖頭，織圍脖，再沒有任何別的舉動。

只是，李萬才舒服了，胡國為卻難受了啊！

你想啊，李萬才做夢都想把二中吞了，現在好了，他不但是實驗中學的校長，再兼著二中的校長。

誰推薦李萬才，也不應該是你推薦吧？

錢主任眼珠子發直，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知道啊！但是真丟了，我有啥招兒。」

「胡科長，其實吧……」

梁成得知后，差點氣死。

從徐家出來，胡正勛心情很差，這應該是他干紀檢工作以來，經歷過的最簡單，也最詭異的案例。

但是，萬一呢？萬一真的丟了呢？

此時，章南家中。

他娘的，這學校全特么是奇葩！校長奇葩，教導處主任奇葩，這又來一個財務主任。

他雖然還是稀里糊塗，但也沒辦法。

以章南革職換來的安寧，這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嗎？

雖然問題已經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二中的財務有問題，有大問題，實錘了。

萬萬沒想到，梁成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回應，等於說他被梁成反將了一軍。

「章南同志，請你配合我！如果你說不清憑證的去向，或者乾脆就沒有憑證，那誰也幫不了你。按照程序，我只能把移交給調查室。」

這讓胡正勛很難受，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總之一句話，你們愛幹什麼幹什麼，但這個敏感時期，卻是萬萬不能在畢業班出事兒。

……

「梁處，現在怎麼辦？你可是說好……」

「大不了換一換策略，一步一步來嘛，最多也就是多等兩天唄？」

……

「你？」程建國愣在那兒。

你早說就一個人不就完了？省著我在這浪費唾沫。

是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別人幫你完成了目標，借胡國為和李萬長讓章南惹禍上身。那你就也得幫別人完成目標。hｔｔｐs://www•heｔｕｂｏok•ｃｏm•ｃoｍ

一個小縣城的中學而已，怎麼這麼麻煩呢？

只能說，誰也不是白給的，這個胡正勛，他是有病，還是和那兩口子有關係？這麼不遺餘力的保著嗎？

「唉！」胡正勛一嘆，「章校長，現在說清楚還來得及，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組織程序。」

六月十二號。

對此，梁成一笑，「胡科長放心，這一點我們已經尤其注意了，不會影響到考生。」

可是，錢主任一點不吃這一套，「不懷疑你問這幹啥？就明說是我乾的唄？」

胡正勛自然當這是不知道的回答，有些失去了耐心。

差點沒閃著腰，胡正勛一怔，「誰，誰？」

這玩意又不能當錢花。

神情嚴肅，有些不悅，「梁成同志，我要提醒你，這是學校，我們要慎重再慎重，你的態度可是不太端正啊！」

胡正勛的這個決定，卻是讓梁成被動了。

思前想後，胡正勛決定去章南家走一趟。

章南抬頭看了他一眼，「緊張什麼？我相信胡科長，更相信組織。」

這讓胡國為徹底穩不住了，不得不主動去找梁成。

就特么新鮮！

第二，二中教師的獎金支出，居然沒有明細賬目。

退一步講，依舊死揪著尚北二中不放，還有意義嗎？

「否則，他們鬧鬧哄哄的在二中折騰，耽誤了高考，我的責任最大。」

「那好！！」咬著牙，「那這些天，有哪些不相干的人來過財務室？」

※※※

唯一說得過去的，就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接觸畢業班。

然而，胡正勛始終認為，事情還遠沒有結束。

胡正勛得知這個消息，瞪眼傻站了半天也沒回過魂兒來。

我把我的活幹完，但是我不下結論總行了吧？

你說這個命運啊，它怎麼就那麼順當呢？

「董總。」

你說這個命運啊，它怎麼就那麼舒服呢！？

章南一聽，立時阻止，「他回來也沒用，也許更麻煩。」

可是，「已經在注意了」，那這個回答就有問題了。

卻聞章南道：「相信我，李萬才一定會願意代理這個校長的。」

……

這些可都是最基本的財務常識，沒有報銷憑證的報銷，沒有明細的獎金支出，多新鮮啊？

第一，章南報銷的數千元差旅費，居然沒有一張報銷憑證，就是章南說是多少錢，二中財務就給支出了多少錢。

其實梁成也好，胡國為也罷，包括沒怎麼露過面的李萬才，三人之間並沒有什麼私交。

這裏面應該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情況，越早下結論，越容易出錯。

他是做夢也沒想到，程建國會下這麼一道令的。

梁成沒想到胡正勛這麼認真，心下一凜。

包括梁成為什麼這麼積極，為什麼在這個時間點有人舉報。

這讓胡正勛有點沉不住氣了，這要是還拖著，那他就和章南鐵是一夥兒的了，省里和圖書就該調查他了。

他娘的，程建國的這個任命打亂了他的節奏。

要知道，東西沒丟，查出問題，她倒霉；東西丟了，不管有沒有問題，她都要倒霉，而且是倒大霉。

……

對同事道：「針對二中的財務狀況，以及支出情況，全面取證，回去再做研究分析吧！」

胡正勛：「……」

「對呀！」財務主任萌萌噠，「梁成帶人來走訪過啊，就在你要財務資料的那天上午。結果，下午東西就丟了。」

「我……」胡正勛要罵娘了，這特么叫什麼話？

程建國城府不深，屬於實幹派，否則也不會上任一年多，連個胡國為都搞不定了。

不信，有不信的道理。財務主任明顯有所指，更像是有意引導。

卻見章南一笑，「實驗中學，李萬才！」

可是，從胡正勛角度來說，他就像一個來解決問題的解迷者。可全場唯一什麼都不知道的，除了他，就沒別人了。

第一時間約談了二中的財務辦公室主任。

卻是章南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給程建國建議道：「要趕快給二中選一個校長頂上去，要不人心動搖，依舊是麻煩，一切等高考結束再說！」

反過來安慰程建國，「老程，別想那麼多，快刀斬亂麻也許不是什麼壞事。」

說好了，連帶程建國一起拉下馬的。

現在，胡國為這個大舅哥都不用成正局，他自己就可以推動實驗中學和二中的合併了。

好吧，來而不往非理也，你將我的軍，那我也有應對的辦法。

「丟，丟了！？」胡正勛差點沒笑出聲兒，「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嚴重的問題？」

也就是說，該做的不該做的，梁成那邊要麼想做沒做成，要麼已經做了。

「也看得出來，這其中肯定有我們還不了解的情況。」

程建國眉頭鎖得緊緊的坐在沙發上，面容很是愁苦。

梁成是希望胡正勛那邊快一點得出結論的，而胡正勛卻是不急，他覺得可以等一等。

這個組長，雖然沒有太直接的從屬關係，但是還是有所忌憚的。

梁成這話的意思是：我不但不會影響高三，而且我這邊已經完事兒了。真的影響了高三，也和我沒關係了，是你胡正勛那邊遲遲不出結果拖出了問題。

怎麼就……就這麼不真實呢？

這就讓胡正勛有點騎虎難下了。

胡正勛玩味的看著她，「章校長，似乎並不緊張？」

「您那邊有什麼進展嗎？」叫人送上來一些材料，「反正我這邊已經基本完成資料採集了。您看一看，簽個字，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也就是說，老師為什麼發這麼多獎金，沒有原因，沒有記錄，只有一個數字。

財務主任姓錢，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胖婦女。

否則，太沒參與感了。

沒什麼可說的了，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那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