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學，燦若驕陽！
第293章 哪來的神仙？（二）
於是，對人事主任擺了擺手，「你忙你的吧，我帶他過去。」
至於李長發……
趙嵐則呵呵的笑，「齊經理這是拿我們開玩笑呢，不敢不敢，以後我們都聽您的。」
姚國遠：「……」
而三五個月，也足夠這些老油條把你架空。
董北國：「趙嵐屬於沒什麼上進心，又不會犯大錯，所以也難搞的很。」
而現在這個新規矩貌似也不錯，起碼不犯錯誤了。
「就那麼點東西，趕緊裝訂，沒看齊經理那事兒那麼多嗎？」
這回難受的是李長發和姚國遠了。
趙嵐這邊剛開始動筆，就聽見齊磊那邊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
眾人打量著齊磊，神態各異。
「姚大爺，您要相信我的能力。」
好吧，這兩個採購員也沒傻透，他們是李長發的人，找齊磊完全是因為這屋裡齊磊最大。
齊磊本來長的就乖，還顯小，看著像十五六的一樣。
「所以不服管，也自恃身份。如果……」
「當然，也不是讓大伙兒不近人情，實在推不掉的，就放一起。有好處不能一個人獨享，大伙兒都沾沾光。」
董北國：「……」
難點在於，各各裝修單位的報價不一，裝修這一塊兒北廣又不專業，也不知道誰的報價性價比高。
北廣挺大的，北廣也挺小的。
把姚國遠拉出來，就是給他留著面子呢！私下給談話，誰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偷聽的董北國不算）
卻見趙嵐咧嘴一笑，「我們審核的，沒那麼多事。」
……
又指著另一堆兒：「這是學生3號、7號、9號樓，還有11、17、16號教學樓，以及主樓西副樓的大修改造方案、物料清單，這都是急著要過審的，得馬上辦。」
可是話說回來，現在查的那麼嚴，上面幾任領導都不得善終。
「這些……都不急。」
說著，就要走。
長的好，個頭高，關鍵是家裡關係硬啊！
「喂？老北嗎？」
在大學里搞行政的，沒有教學任務的，其實和普通職場差不多。
辦公室突然安靜下來，只剩悉悉索索，筆尖劃過紙張的細碎聲聲。
都不像啊？
必死無疑！
看到這些，齊磊又開始放大招兒了。
雖說名聲不好，起碼能讓人怕。
齊磊依舊笑呵呵的，幾乎是強把姚國遠拉了出去。
他來到這個屋的目的，不是為了懲治某個人，更不是和誰誰誰分出高下。
這真是個神仙！不是開玩笑的！
但是，后兩個是真打。
呵呵……
開始有點嚇人了。是的，驚悚的來了！
姚國遠汗都下來了。
心說，有思意了哈！
周小晗一聽就急了，剛剛她聽見了，雖然隔著門，有點模糊，也聽不出來那個說話的人是誰。
「李長發！！你再給我說一遍！？」
而齊磊也不廢話，「姚大爺，所有報表，重做！行嗎？」
但是，好像是新來的採購經理。
為什麼呢？這不是吼幾句立一下官威，或者揚言「你們別找事兒，不然就開除誰誰誰」的問題。
齊磊跟著他在辦公室轉了一圈，最後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搭一看，登時玩味的一笑。
「真的出事兒了，還有我頂著。」
李長發支吾：「我……我……會啊！」
又想罵上面了……
十八歲！！你們誰見過十八歲的副處？
整個辦公室如果算上齊磊，一共十二個人，不算小科室了。
然後就輪到齊磊傻眼了，「校……校長啊？」
說完，就不管他們了，拉著姚國遠往走廊盡頭而去。
唯獨老姚還好一點，他起碼有個事兒干，已經開始重做自己的那些報表了。
一個部門的領導，應該有他的應變能力和穩重。
到底是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小男生。
董北國一出門，毛衣就撿起來了，一邊打，一邊和善地看著齊磊。
別的不說，要是齊磊自己把這些工作都做完，估計能累死。
意思是，這不正乾著呢嗎？您嚷嚷什麼啊？
拿起電話，先打給三石公司，「周桃，下一批暢想的採購單加兩百台電腦。」
不算冷，但也絕不親和。甚至，語氣之中沒有一絲讓你反駁的意思。
依舊多餘的話沒有，其他人按說交了差，可是……辦公室里莫名的多了一股肅殺之氣，竟然沒人動地方。
齊磊抬頭一笑，「叫我小齊就好。不是說了嘛，在這屋裡，我是小輩。有什麼事兒你說。」
「我是采審辦的經理，麻煩你們派一個出納過來，這邊有一批票據沒整理，請你們取回去。」
意思是，我們先走行不行啊？你們神仙打架，我們也插不上手。
此時，廖凡義都想好了，如果那幾根老油條實在不配合，那他就得和他們單獨談談了。
二人：「……」
這些信息都在這幾張紙上。
是的……他不敢！
他是要讓這裏的所有人，聽他的指揮去做事。
不會這麼簡單吧？
開除都沒用！既沒有開除的理由，也不敢開除。離開了誰，財務審計和採購這一塊兒就都亂了。
董北國都懵了。
他們是啥也不知道，就知道校長的臉色變了，沒一會兒姚國遠被拉了出來。
沒辦法，情勢比人強。趙嵐和姚國遠都屈服了，他要是再梗著脖子，那就是找不自在。
而董北國……
苦臉道：「真是他們硬塞的，我沒主動收！」
只不過，在不同的位置，處理問題的角度也不同罷了。
把董北國氣樂了，瞪眼看著齊磊，你還有心思關心正的副的？
等齊磊朝自己發火，到時再針鋒相對，甚至……真刀真槍的干一場。
董北國皺眉，「怎麼回事？」
「……」
他是真沒想到，這麼丁點的一個小孩，手段這麼多，這麼高明！？
此時，李長發依舊是一絲不苟的衣著，依舊是名表在外面晾著，端著茶水正靠著辦公桌和採購同事聊天。
說是熟悉環境，其實也沒什麼好熟悉的。辦公室是大開間，經理唯一的特權就是單獨的一張老闆台，也就是齊磊的辦公桌了。
齊磊在後勤這邊，哪怕半死不活都行，無傷大雅，畢竟他的主要工作還是在新學部。
另另一個，「老天爺啊，比我閨女還小三歲！孩子，你處朋友了沒有？我跟你說，我閨女可不差，要不要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人事主任當然沒意見，就采審辦那破地方，他還不想沾邊兒呢！
入職二字咬的極重，顯然帶著情緒。
小子！！你也忒軟了點吧？太羞澀了……
李長發看他好像沒多大反應，也是鬆了口氣。
齊磊心中大罵，特么校長你不早說？上回就應該說！
「所以，好多事兒都積壓了下來了，就等著新採購經理來了審核簽字呢！」
董北國傲然點了點頭，「去吧！」
李長發咬著牙，「經理你放心！兩天！！這些積壓的活，兩天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齊磊能不懂嗎？乾爹就是老會計了，爹媽有廠子，自己也有公司，這點基本的財務常識他要是不懂，那就別混了。
他在思考別的問題了。
問道：「建材質量有沒有問題。」
他雖然把今天這關唬弄過去了。可是……明天呢？
說完，調頭出門！對上可憐兮兮的周小晗，「丫頭……再等兩天……」
「哈！？」
「這個……」
太和氣沒什麼好處，反而讓人覺得好欺負。
不過，這是兩碼事。
能說的也就這麼多，還有很多話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那也就不能說了。
「這……這有點亂哈。」
這是用了個什麼理論呢？刻板印象？還是沉默的螺旋呢？
正想著，門外似乎有人在說話。
那這個是什麼招子？
廖凡義趕緊拉住董北國，「別別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孩子一般見識！」
姚國遠職責描述剛寫了一半兒，聽齊磊叫他，皺眉抬頭：「有事兒？」
「你什麼意思？你要開除我？齊經理，我提醒你，你沒有這個權力！」
笑呵呵的，「要是您二位有事兒，那就先去忙吧！」
「……」
他不敢保證，但是也管不了那麼多，先自保吧！
極不情願，算是和齊磊結了梁子，最後還是給幾個採購員使了眼色，紛紛上前，把報表拿回來重做。
他在想……在想要不要屈服！？
其實，周小晗也是沒辦法，開學了，僅僅還剩一個月。好幾個學校的舞台現在還沒著落，現場的音響燈光也沒租。
拍了拍手，「配合一下！不然，上任第一天就這麼不配合，那就說不過去了吧？」
他完全沒想到，這個時候，齊磊居然不是順勢除掉他這個麻煩，而是拉了他一把。
趙嵐確實難受如坐針氈。
財務處到現在也沒派人來，你真打了？這兩個又是不是真的？
「啊？」
而趙嵐和李長發看到老姚出去一趟，就把自己做的報表什麼的都拿了回去，整個人都看傻了。
校長一進來，大伙兒就清楚，這是給新經理壯膽來了。
「今晚加班，也是一定了。」
目前很和-圖-書難買到這麼便宜的電腦。
指了指齊磊桌上最大的一堆，「您要真有空，可以幫我們把財務票據和憑證什麼的裝訂一下。」
「嗯？」
結果，攔住的老師沒說話，卻是身後的一個聲音響起，很是不耐煩：「別問了，我帶你過去！」
眼睜睜看著齊磊和姚國遠走到窗前，不過好在走廊里攏音，再加上本來也不遠，兩人的話，董北國都還聽得見。
李長發汗都下來了，真是倒霉透頂。
結果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齊磊真的在趕人。
周小晗跺腳，「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而辦公室內，李長發驚悚的看著齊磊。
李長發是之前就見過，有些玩味和戲謔之意。
李長發臉色陰了下來，但卻沒法發作。人家是領導，要是讓你寫個報告都不配合，真的就是他們的問題了。
「兩個月前的事兒，你還給我排隊！？」
更讓姚國遠氣憤的是：齊磊剛剛翻的都是李長發的報表，他就沒看過自己送上去的報表。
主要采審辦的工作還是太重要了，馬虎不得，覺得還是交代一下。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在留住一個採購副經理和一個學科奠基人之間，董北國只能選擇後者。
心說，真得找個齊磊這樣的收拾收拾這幫傢伙！
明顯就是嘲諷你呢，你就一點看不出來？以前那股機靈勁哪去了？
此時，有點棄車保帥的味道了。
其他人也是大眼瞪小眼，既不敢說走，也不來取。
姚國遠也是暗笑，敢收不敢拿了吧？慫貨！
齊磊微微皺眉，看著錢沒接。
對齊磊小聲道：「給你交個實底，姚國遠馬上就退休了，屬於混日子的狀態，你是肯定支使不動的。」
他並沒有和李長發湊到一塊兒，自己在辦公桌后看報紙。
回到辦公室，默默地把屬於自己的那一攤報表和採購單，收了回去。
是的……驚悚！！
包括李長發在內，登時心寬不少。
哦操！我說你可以開除李長發，沒說姚國遠吧？
這小領導不錯，會辦事兒！
直到出了門兒，咔噠一聲，辦公室門的鎖舌撞擊鎖扣，把內外相隔。
至於底下那幾個採購員……
「無論質量，還是價格都沒問題，我拿人格擔保！」
皺眉罵了一句，「上面就是特么胡搞，還不是得咱們自己遭罪！」
有點太不像話了。
「走吧！」一指樓梯，「我這個校長親自帶你辦入職，你面子夠大了吧？」
事實也確實如此，姚國遠和趙嵐愣了半天，登時心裏樂呵呵的。
「大伙兒看著辦！」
臨進門之前，董北國再三思索……
指著其中一堆兒，「這是職工四號公寓的建設方案以及招標書。」
來看看吉祥物不行啊？
節目道具更是一點沒做，可學校還不給錢。
羞澀一點……在女生面前軟一點，正常的學生沒問題。
「……」
要主還是好奇。一來，好奇這小孩站采審辦屋裡得是什麼樣兒；二來，好奇那幾塊滾刀肉得怎麼折騰這小子。
齊磊僅僅是抬了一下眼皮，呲牙笑，用下巴指了指桌上，「哪個是你們做的，找出來……重做！」
他居然懂財務！
從一高摞里抽出一沓，「這是今明兩年的校內道路養護經費申請。」
董北國下意識看了一眼表，進去還沒到五分鐘，這是個什麼操作？
純粹就是扯淡！！
這是哪來的神仙！？
「坑是你們給我挖的，你們不填誰填？」
默然回走。
他……
齊磊點頭認真聽，這些信息還是有用的。
可是，人家要是懂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做夢也沒想過，他會給一個十八歲小孩寫報告。
「明說吧……」
就見齊磊露出半個腦袋，眉眼都是彎的，「我簡單看了一下，您的這些報表、採購單不太詳細啊！」
讓他改的話，一改一個準兒。
回想一下，部委空降，十八歲的副處，還是大校長親自送來的，不放心還在外面守著，你什麼時候看到過老董對一件事兒這麼上心了？
兩小時不到，把最難搞的采審辦搞定，這是個什麼操作？
有兩個採購員此時已經發現苗頭不對。受不了了，屋裡的氣氛太壓抑了。
「給不了你啊……競標吧。」
最後，姚國遠慫了。
齊磊笑道：「會就好！麻煩大伙兒了，把各自崗位的職責，還有負責的具體工作，以及相關細節，都寫下來。」
齊磊這個位置的目的，不是打臉，更不是把李長發弄走，而是讓他為己所用！
姚國遠聽罷，登時火氣就壓不住了，冷了聲音，「齊經理，你會看嗎？」
「搞不完……咱們再說搞不完的吧。」
廖凡義這不僅僅是關心齊磊，除此之外，他還關心新學部的建設。
怎麼說呢？在2000年，可沒有那麼多過剩的產能，供貨商無數。更沒有什麼價格競爭，很多業務那都是採購員，還有廠家經銷商的銷售人員、老闆在酒桌上喝出來的。
李長發一聽，急道：「怎麼不急，全校可都等著呢啊！」
那一堆票據，就在那堆著，跟堆在趙嵐心裏似的。
齊磊依舊笑呵呵的和眾人打招呼，「初來乍到，多多關照。」
就是想讓人看看，沒有我們，你啥事兒也幹不了！
做夢呢！
但是今天……
姚國遠：「……」
這就是個……
愛做不做。
「你別急！別搖了！」
「這樣，一人給我寫一份《崗位職責描述》吧！」
「什麼？」董北國瞪眼，沒聽懂，「解決什麼？」
相反，這樣的小男生，在大學還挺吃香的，老師和同學都喜歡。
我這是給你站台呢！你搞搞清楚好不好！？
齊磊暗笑一聲，心說，沒主動要是肯定的，但是有沒有暗示那就另說了。
「當著我的面建小金庫唄？膽挺大啊？」
此時，周小晗拉著董北國的衣角搖晃，連撒嬌都用出來了，「董爺爺，真的辦不下去啦，您給做個主呀！」
這小子懂……
其實不應該加「隨便」這個詞，加上容易讓底下人輕視。
「……」
驟然推門而入，只見人基本都在。
「您可以隨便去查，上面也可以去查！」
就，就不講理了唄！
「快快快。」說著話，主動上前，把票據收回來，還和齊磊賠笑，「齊經理，我自己就弄了，哪好再勞煩您？」
另一個，「這孩子長的，真乖巧。別怕！采審辦要是欺負你，你找嬸兒來，嬸幫你撓他們！」
「這是圖書館的養護申請。」
嘴上說不稀罕，可是身體卻沒動。
再看向齊磊，就跟見了鬼似的。
怎麼羞澀了呢？
「你說的對！」
齊磊，「李副經理不是說了嗎？都在排隊，總有個先來後到吧？」
呵呵，齊磊丟不起這個人。一個小小的采審辦都搞不定，還天天在老秦那吹什麼牛皮啊？
從行政樓傳出去，傳到個個教學樓，你還有威信嗎？你還怎麼到新學部指揮那些傲到沒邊兒的導師、教授？
董北國無語，你還怕我偷學是怎麼著？
姚國遠……則還是那副半死不活，不管是校長，還是十八歲的主管，和他關係都不大。
門外，董北國和廖凡義臉色都變了。
李長發一聽，剛要去辦。
李長發要是再敢出一個不字，董北國敢現在就開了他。
確實不是李長發的問題好嗎，兩百台電腦的預算才70萬，合3500一台。
皺眉，「我要是不願意呢？」
人事處的主任一看大校長親自帶人來辦入職，再一問，這孩子就是傳說說的採購經理，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就不說別的，這年頭兒，一個採購員，還是最基礎物料的採購員，手裡就掌握著，粉筆紙張這些基礎耗材的供貨渠道。
見他們不動，齊磊也不多說，繼續看自己的。
想明白這些，李長發深吸了口氣。
而李長發……
董北國：「……」
這個崗位職責描述，其實並不是殺威棒那麼簡單。
七七八八，挨個指點，說了半天，也只說了一小半兒。
「他不領情也就算了，還逞上能了？」
登時上前賠笑……
「伙兒，多多幫忙，多多照顧。」
當然這會這麼簡單。
甚至比他還大的，也不在少數。
門外董北國也琢磨呢？財務……咋還不派出納過來呢？
突然回頭，看著董北國和廖凡義，「董校長、廖老師，你們……還有事兒嗎？」
董北國看在眼裡，急在心裏，可是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啊，連大校長都開始騙人！
「但是，關起門來，我歲數在這擺著呢，就是個小老弟。」
好吧，就是這麼牛叉，校長來了也不尿。
「……」
「飯，你們也是吃不上了！」
董北國也沒什麼好臉色，主要還是對采審辦最近的工作不滿意。
「如果他要是真的太不配合……」
可是……
沉吟了一會兒，李長發突然來到齊磊的辦公桌前，「齊經理，有這麼一個事兒。」
表面工夫做的很足。
沒想到，ｗww•ｈｅtｕｂook•cｏｍ•ｃoｍ齊磊是這麼個玩意兒，太特么狠了！到現在，李長發甚至還沒想通，他到底是怎麼把采審辦一口吞下的。
那麼這種軟弱和羞澀，真的就不是什麼好事兒了。
此時，董北國真怒了。
只聞齊磊對所有人，包括三個主管、六個職員道：「來，我今天第一天來，對咱們科室的工作也不了解。」
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的狠話，在這個年代是不管用的。
姚國遠要瘋。說實話，他還是頭一次在一個小孩面前有點招架不住的感覺。
此時，董北國猶豫要不要進去。齊磊現在，如果不出意外，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了，估計腦子都不會思考了。
廖凡義心說，你知道個屁！
「差點意思啊！」
如果別人都配合，你不配合，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辦事的規矩，回扣這個事兒，在這個年代是避免不了的。
以及！！
他得先到人事辦入職，隨後由人事的工作人員帶著他去採購辦公室報道。
「交給學校更麻煩。」
「三天把這些積壓的採購計劃處理完。」
對於一個新來的主管來說，別說是一個孩子。
大伙兒一聽，登時支楞了起來。
遠處那幾個看熱鬧的，也是神情一變。
他是個什麼東西呢？
「我……」李長發噎住，他知道，自己在走鋼絲，兩邊都是萬丈深淵，往哪邊跳都是死！
齊磊就這麼仔仔細細地看著，迅速了解著采審辦的情況。
好吧……
「我知道數量小也定死了，想想辦法吧！」
李長發這個人本來就不老實，屬於大錯不敢，小錯不斷。
期間，綜合樓各科室的人時不時就從人事處門口飄過。
心知不是久留之地，趕緊和董北國打了招呼，「董校……我先去忙了。」
到三點多的時間，辦公室人員的崗位職責描述先後交上來。
瘮人！
你就是裝，也得給我裝出樣子來！
兩個採購副經理，一個是李長發，另一個就是臨退休的姚國遠。
一開門，就見董北國和廖凡義呆愣愣地看著他。
結果倒好，這小孩兒好像搞不清狀況，要趕校長走唄？
廖凡義也有點不放心，所以也跟著。門外幾個好信的，不太怕董北國的行政員工也跟著。
諸如此類啊……
要知道，就齊磊現在這個狀態到了采審辦，能讓那幫傢伙欺負死。
他讓一個小年輕給威脅了，奇恥大辱！
李長發現在終於清醒了！
氣的是……
它可以讓齊磊用最短的時間了解「采審辦」的工作範疇、以及每一個人的工作分配。
趙嵐那邊也不得不放下毛衣，找出幾張文件紙，讓手下的審計員開始寫。
你要說李長發的報表、採購單有問題，那沒得說。
抬頭一笑，這回又有點和煦了，「以後就這個規矩吧。」
還好，記得關門了，校務的矛盾就別讓學生看笑話了。
自己難受去吧！
董北國和廖凡義愣神之間，齊磊更過分的是，他走到門前，把門拉開了，往那一站。
董北國幹得出來，留著幹啥？給我找氣生？
一臉嚴肅：「門裡門外都是領導，規矩不能壞！」
可是重做報表這個事兒，李長發不發話，他們是不敢重做的。
在這個年代不流行，可是在後世的職場，卻是一個新領導快速進入工作的一個埠。
齊磊一聽，露出一個森然的笑容，「那對不起，你在北廣干不下去了。」
接下來，自然就是去採購與財務管理辦公室報道。
董北國：「……」
掛斷電話，又撥給李綱，「李叔，學生宿舍的裝修工程懂嗎？」
真讓老秦派一個副經理？
然而，還沒等他推門呢，裏面突然有了動靜。
瞪著眼珠子，不敢相信。
他加個副經理是幾個意思？把我和老姚踢出去？
「！！！」
「……」
趙嵐心道，李長發是個聰明人啊！這是怕留把柄，先下手為強了。
「董校長！」這時，廖凡義再次開口，「咱幫幫他吧！」
你說李長發不虛嗎？也虛！也提心弔膽的小心再小心。
心都涼了。
老姚什麼情況！？怎麼慫了！？為什麼啊？
也是有意給齊磊站台，張羅道：「小齊，你隨便講幾句吧，跟新同事磨合一下。」
※※※
「回頭等我們弄完了，幫著老李、老姚把採購計劃一起做了！」
而且……
齊磊道：「就當科室經費了，年節給大伙兒發個福利什麼的。」
就采審辦的那些事兒，積壓下來的那些事兒，一個專業人士，除非是別的學校過來的，否則沒有三五月，你想把這些事兒都搞清楚？能上手？
董北國板著一張老臉，「我怎麼了？」
想跑……
門外的董北國則又刷新三觀了。
董北國挺煩躁的，甚至有點怕齊磊進采審辦的門兒。
齊磊點頭，「我懂，然後呢？」
再比如，女生新宿舍中藍公寓的一期工程，前期合同是包工程不包水電、裝修。那麼，裝修合同還沒招標。
齊磊，「我不管你有沒有問題，重做！！行嗎！？」
這麼說吧，有了這個東西，就算真開除了誰，起碼找人補位，你也知道要補在哪兒，心裏有底。
他是要進後勤處的啊！而且是要領導一個辦公室的。
「嘎！？」
這話聽在李長發耳朵里，也不淡定了，他要再加個人進來？
「正的！管你的事兒綽綽有餘。」
職場不是這樣的，至少在領導的位置不能這麼考慮問題。
想不通了。
比如說，新聞學部，要採購兩百台教學電腦，預算不高，可是李長發從年初拖到現在也沒解決。
趙嵐也把毛衣放下，站起來打招呼。
齊磊還是嘿嘿嘿的笑，「不挺好嗎？大伙兒皆大歡喜。」
齊磊這邊，把每個人的職責描述都看了一遍。
其實說實話，李長發沒能由副轉正，主要的原因並不是齊磊來了，擠了他的位置。
「啊？」
另外還有兩個女同事，年輕一些，都是趙嵐下面的審計員。
幾個人對視一眼，還是懵的。
倒是老姚沒什麼反應。還是那句話，他就要退休了，你別說來一個，來十個他也不在乎。
好吧，不得不說，那丫頭確實挺磨人的，董北國都吃過她的虧。
這是什麼操作！？
我回去？事還沒解決，我回去幹啥？
廖凡義也懵，低頭想著……《崗位職責描述》。
反正他不在乎，再混幾個月就平安落地，退休養鳥了。
齊磊一一收上來，開始坐在工位上開始看。
這是個屁的吉祥物？還孩子？
操，有這個可能啊！
正好碰上董北國在采審辦門口，周小晗心一橫，就找校長告狀了唄。
給幾個採購員使眼色，意思是，照做，看他還能弄出什麼幺蛾子。
屋裡屋外，又全都傻了。
李長發此時一臉的苦大仇深，「真不是我要收哈，他們硬給塞，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壞了！剛平了一個事兒，怎麼又來了一個？
而且，還拿老頭子我來立威？？
而齊磊這邊打完了電話，優哉游哉的往那一坐，隨便拿起一個文件夾，隨便的翻著。
看著屋裡這一幫人，還挺有意思的。
姚國遠也是瞪眼，他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姚國遠以為自己聽錯了，私權？你特么的有什麼……
服了。
聽在門外的董北國和廖凡義耳朵里，急的直撓頭。
裏面，李長發越想越不對。
本來是給新經理找找麻煩，怎麼感覺彆扭都找自己身上來了？
老姚在琢磨，要不要冒這個險？
采審辦這個地方，權力這麼大，你說嚴防死守？一分都不讓這些人佔便宜？
齊磊一聽，說了一句讓廖凡義想了半天也沒弄明白的話，「服不服的，不看是笑還是怒。」
現在，李長發完全不敢有半點輕視之心，以至於……
齊磊一口答應下來，乖笑著，撮手上前。
此時，姚國遠汗如雨下。
見董校長進來，李長發先是一怔，隨後趕緊迎了上去，「董校，您怎麼來了。」
他真的捨不得。
眾人一滯，齊齊看向他。
不光是擔心齊磊壓不住採購辦公室那幾塊滾刀肉，更擔心採購辦公室會越來越亂，從而影響到學校的正常工作。
交了這筆錢，李長發就踏實了，至少他經手的採購項目，沒有貓膩了。
而這些還不是關鍵。
「……」
「還有……就算競標拿下，常規是多少回扣，該多少就多少，也沒優惠。」
最後，有人壯著膽走過去，「董校長……怎麼樣了？」
李長發不敢叫，「齊經理，是這麼回事兒。」
或者說，寫個職責描述就老實了？
董北國這個氣啊，你這點借口，十八歲小孩都瞞不過，在這跟我抖機靈？
回身，掃視全場。
是的，李長發不淡定了。剛剛那個要加副經理的電話，加上老姚的「叛變」，讓他徹底不淡定了。
「齊經理，我們還有一個採購單要處理，您看是不是……」
齊磊燦爛一笑，「謝謝和_圖_書趙姐。」
「……」
依舊是和煦的笑著，「大家好，我叫齊磊，新的採購經理。出了這個門兒，名義上是大伙兒的領導。」
可是，面對董北國的質問，還是蹦出一句，「正的副的？」
咬著牙，指著齊磊，半晌……
你可以和新領導對著干，你可以不服他的管理，這都是內部問題，學校仰仗你的能力、仰仗你職位的重要性，不會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看著齊磊，越想越不明白，他不會是裝的吧？
齊磊正在找人問呢，「請問，人事處在幾樓？」
董北國還是氣不過，「我沒和他一般見識！我這個校長做的可以了吧？幫的夠多了吧？」
李長發一聽，立馬搖頭，「這個您放心，我們挑的是質量最好、性價比最高的！」
不過，也沒法跟了。
那就……過過招？
我都快退休的人了，你認為我會在這種事兒上犯錯誤？
他也不知道就是個啥了……
問到的那個老師：「……」
他現在反而有點希望齊磊是個二世祖的形象，以權壓人，以勢壓人。
董北國也苦：「別急，這回兩天肯定能辦！」
就見齊磊，哪還有什麼乖巧的模樣？
這就是手段啊！
齊磊可一點不在意董北國他們想什麼，自己是不是不識好人心。
翻著翻著，又撥了個電話。
對門外看熱鬧的眾人冷喝：「該幹什麼幹什麼去，看什麼看！」
動不動還把他們幾個老學究弄的下不來台。
一拍大腿，「哎呀呀！！你說我這辦的叫什麼事兒！？」
你要說齊磊屁也不懂，那給他個下馬威也沒什麼。
「給我派個採購副經理，懂審計和成本核算的。」
職場鬥爭一定要擺正自己的位置，要知道自己目的是什麼。
到底啥意思啊？老姚已經被收服了？
「喂，財務處嗎？」
而對面的李長發、姚國遠他們也是微微一怔。
老姚人還是不錯的啊！再說，他過幾個月就退休了，你現在開了他？
意思是，領導就是領導唄！
讓周小晗這種老油條給唬住了？
「齊經理，咱們可不敢怠慢。」
心裏開始畫魂兒。
真乖啊！
你別管怎麼回事兒，這話聽著敞亮不是？
關上門之後，找機會，廖凡義又囑咐齊磊，「你別一天樂呵呵的，嚴肅點！」
登時梗著脖子，「齊經理，我的報表沒問題！」
眼見姚國遠要綳不住了，甚至有暴走的傾向，乾脆起身，「姚大爺，您跟我出來一趟。」
要是換了平時，她也噁心不著齊磊。就齊磊那張二皮臉，怕你這個？誰吃虧，誰佔便宜，還不一定呢！
但這些看在董北國和廖凡義眼睛里，卻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二位，慢走！」
門外要推門進來的董北國也是一愣，生生把手停在那了。
要狠勁有狠勁，要手段有手段。
話鋒一轉，「不過，齊經理也別在意，就是看著亂點，其實一點都不亂，我給您歸置歸置哈。」
「您看……」
「請給我接財務處。」
襯衫都濕透了，大氣都不敢喘，更不敢說話。
辦公室政治，要是那麼簡單，就沒有那麼多爭鬥了。
「你不走，我都不好意思發揮。」
「問題不少呢！」
仰頭看天，一聲長嘆。
董北國冷笑，「對呀！怎麼不叫喚了？」
李長發一苦臉，「然後……然後那個廠家啊，就覺得咱們這買賣給他們了，肯定有啥貓膩，硬塞了兩千塊錢的回扣。」
此言一出，幾個採購員登時附和，一口一個「齊經理」的叫著。
廖凡義是真急了，也切中了董北國的痛點，「這也不單單是齊磊一個人的事兒，採購辦公室不安定，學校的很多工作都耽誤了啊！」
「動起來。」齊磊的話語依舊揉合，卻不容有疑，看了看表，「現是下午兩點，四點之前交上來沒問題吧？」
齊磊點頭，「是的，我沒有這個公權，但是……我有這個私權！」
心中的怨恨越來越強！可是……
齊磊聽罷，點了點頭，「幹活吧。」
之前說了，財務管理和財務處是分開的。財務處負責資金的具體流向，而這邊主要負責財務預決算、稽核管理、經費管理與成本控制、固定資產管理、內部審計。
他不能落下把柄，否則……
又過了一會兒……
只能是……
「崗，崗位職責描述？」李長發瞪著眼，「這……」
看過之後，又開始砸吧嘴……
這看在李長發和趙嵐眼裡，更加的抓心撓肝。
這麼做的領導，一定是個蠢貨！
先不說李憨憨傻裡傻氣的到底去和徐小倩說什麼了。
一個是董北國，另一個好像是學生。
就這樣，董北國和廖凡義帶著齊磊到了采審辦門前，後頭還遠遠吊著幾個看熱鬧不怕事大的。
猛一咬牙，「他的去留，由你決定！」
「你們好意思看著啊？」
不過，說什麼都晚了，只能聽天由命。
「我……」
可是……
大伙兒寫職責報告的時候，齊磊也沒閑著。
這個人就算沒有齊磊，董北國也沒打算讓他做采審辦的頭頭。太容易翹尾巴，就算不因為貪出事兒，也很難搞好上下級關係。
姚國遠有點搞不明白，「現在寫？」
這是哪來的神仙啊！？
卻是齊磊，「批不了。」
「我進去給你問問！」
「不能因為她來告狀，就優先了？」
可是，齊磊不是正常的啊！
他哪知道北廣校長是誰？
意思就是，可以開人立威。
「……」
齊磊點著頭，對董北國依舊是乖乖的笑容，「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董北國：「……」
呵呵的笑著，「就是有點亂，都混一塊兒了。齊經理，您別介意哈！」
看向趙嵐，「趙姐，您的呢？」
「追都沒追上啊！那個廠家又在河北，也沒法給他們送回去。」
這回不光等著財務處來取票據的趙嵐如坐針氈，李長發也開始忐忑。
按理來說，這個什麼職責描述，還不得寫個一兩個鐘頭？董北國就沒必要在這守著了。
到底咋回事兒？
可是……
……
說著話，董北國推門而入。
他有！！
可是不怕歸不怕，離的遠，他們也聽不見采審辦裏面是什麼情況，只知道董北國表情有點不對。
每一個採購員、審計員，包括三個主管擅長什麼，甚至各自的工作狀態。
太嚇人了，哪來的？
這是個哪來的神仙呢？
「為什麼批不了？」
董北國氣的不輕，「李長發啊李長發，你是越來越出息了是吧！？」
就算現在董北國進去，把這些人一頓臭罵，都不一定管用。
管審計成本核算的趙嵐，架著眼鏡打著毛衣。
廖凡義，「沒沒沒！咱等等！現在在裏面獃著也沒什麼用，等要勁兒的時候再進去。幫他解決了大問題，他還能不領情？」
齊磊抬頭很是嚴肅，「我是說，這批採購存不存在爭議！」
這就是辦公室的鬥爭，職場如戰場就是如此。
「您看……」把錢往前遞了遞，「還是您交給學校吧？」
這個鍋背的好冤！
「回頭我把配置單發給你。」
什麼亂遭的，誰吃你這一套啊？要是一句場面話就能搞定，這就不是滾刀肉了。
總之，拿到工作證那一刻開始，齊磊就算是北廣的正式在編職工了。如果按這個年代的說法，他已經開始算工齡了。
你憑啥說我有問題？
李長發和趙嵐都愣了，不懂什麼意思。
※※※
李長發聽了一陣，突然心裏又一驚。
更要命的是，現在在寫職責描述，他沒法把老姚叫出去問個究竟。
沉吟良久，董北國決定還是進去看看吧……
齊磊笑了，「姚大爺，立威就不是在這兒了，也不用給您老留這個面子了！」
一直不說話，其他人就在那乾瞪眼。
又指另一外，「這個是食堂10月份的經費申請。」
對於李長發上交的舉動，齊磊沒什麼波瀾，繼續低頭做事，說了句：「給趙姐吧！」
董北國，「……」
緩緩走到自己的坐位，拿起幾張票據，隨便瞅了兩眼，就坐了下來。
嗯，採購經理乾的比較舒服啊，都戴浪琴了，皮鞋也是鱷魚的。
倒是姚國遠，沒動！只是朝董北國點了點頭，算是見過了。
這可是個十八的小孩兒啊！
姚國遠是個老頭兒，上了歲數，衣著樸素。
按說該派的，可是為什麼還沒來呢？
腿肚子都有點顫。
姚國遠也是莫名奇妙的，你拉我幹什麼？把我拽出來幹啥？
隨即從中找到幾個難點。
你別管李長發什麼心情，是不是有情緒，你就說趙嵐、姚國遠這種沒有灰色收入的得怎麼想吧？
趙嵐聽到這，刷的一下臉就白了，手腳都有點發麻。
這讓趙嵐不由皺眉，他接財務處幹什麼？
好吧，董北國突然也心寬不少。
很難辦。
這是出納乾的活，堆我這來了？
說著話，背著手進了綜合樓。
「我……」
皺眉道：「走也行，先把音樂節的經費現在批和圖書了！」
我噗！
我是不是又背鍋了？
之時，齊磊頭也不抬頭，用不咸不淡的語氣說了一句，「別耗了！」
齊磊心說……
交頭接耳，「到底怎麼回事？」
和齊磊在外面說什麼了！？
他在等，等一個機會！
齊磊，「沒怎麼，您怎麼來後勤了？不用上課嗎？」開玩笑道：「小心扣工資哦！」
採購與財務管理辦公室一共6個採購員，到了四個，剩下兩個出差在外地。四個人都在工位上坐著。
「我覺得，李副經理這件事，錯也是錯在積壓的工作太多。」
可惜，齊磊偏偏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但是……」
咦？為什麼要說偷學？
一屋子人一愣。
董北國是服了，自己這個校長都不一定做這麼周全。
我嚓！這是個什麼套路呢？
只見齊磊一攤手，「這不正在解決嗎？」
對齊磊呲牙一笑，「咱們辦公室吧，半年多沒個主事兒的了，我們又做不了主。」
弄的大夥敗興而歸，這個廖凡義，多管閑事了。
說的董北國倒不放心了。都要進門了，你能不能把你那該死的笑容收一收！？
依舊面無表情。
……
「最難搞的，其實是李長發。現在采審辦幾乎就是靠他一個人撐著，也就這麼一個肯幹活的。」
……
董北國就奇怪了，你是真打電話還是假打電話啊？
不管怎麼說，採購與財務管理辦公室算是運轉了起來，起碼忙活了起來。
正如董北國所想，門裡的幾位皆是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卻是齊磊依舊笑呵呵的，輕飄飄蹦出一句，「那就讓他們等著去吧！」
他不敢！
「三、天、之、內！」
齊磊回頭，先看到了廖凡義，「廖老師。」
趙嵐還沒別的辦法，只能硬挺著。齊磊沒和她說話，沒直接戳穿她，可卻比直接戳穿更難受。
董北國才反應過來，指著門裡，瞪著眼珠子，「他，他什麼意思啊！？他敢趕我走！？」
喜憂摻半吧，我收錢你當好人，當然心裏不爽。
「這是演播樓，兩個新演播室的設備採購案。」
「以方便我更好的了解大家的工作與工作狀況，儘快的投入工作。」
「不知道啊！」
那老師還琢磨呢，誰家倒霉孩子，扣校長工資可還行？
親自給齊磊辦手續。這不是給校長面子，而是北廣校史最年輕的職工，必須得親自來啊！
不過，似乎也有點明白齊磊的用意了，不得不說，董北國再次高看了齊磊三分。
「沒事兒，別緊張！就采審辦那個活，初中數學及格就能幹！」
說白了，就是老好人。
怎麼門路這麼多的？
齊磊把這些看在眼裡，不動聲色。
不過，也不追究那些細節。
所以李長發故意壓著，壓了將近兩個月。就是有點消極怠工，就是想給新經理一個下馬威。
李長發率先開口，「哎呀呀！！齊經理說的哪裡話？」
剛沉吟了兩個字兒。
哦去～～～！
直接把齊磊介紹給大伙兒，「這是齊經理，以後就是采審辦的負責人了，大伙兒多配合。」
說到這兒，趕緊補充道：「之前不是沒領導嘛，都不知道交給誰。既然您來了，那就由您交給學校吧！」
進退兩難之時，趙嵐突然嗷嘮一聲。
而李長發……已經破釜沉舟了。
這才是領導的藝術。
就是欺負老實人，無中生有唄？
指著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夾……
讓一個毛頭小子給收拾住了？
董北國一面無語，一面氣憤。
別說一個小孩兒，大人都不一定能解決這個問題。
然而更精彩的還在後面呢！
是的，立威就不是在這兒了，而是在辦公室里，當著所有人的面兒。
只能這麼耗著。
工作證、車輛通行證，職工飯卡等等這些，沒一會兒就拿到了。
怎麼感覺，這小子這麼邪性的？
可是，實在好奇，到底是咋回事兒，那幫人怎麼老實了？
趙嵐……
老子頭一天上任，知道哪是東南西北啊？讓我簽字審核？這不就逗瞎子玩一樣的嗎？
心說，既然李長發和姚國遠都送來這麼多，那趙嵐呢？
「……」
這丫頭片子真不是個東西，又來了？還告到校長那去了？
起碼好管理。
「躲，你們是躲不過去了。」
這話說的其實夠明白了，但是……能不能聽進去，那就不好說了。
突然看了看表，「這才……兩小時不到？」
按說不能，這小子欺人太甚，人活一口氣！
下意識想跟上去。卻是齊磊一回頭，眉頭一皺，「董校長，我和姚大爺說點私事，您就不方便聽了吧？」
「我……」
廖凡義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也想不明白，齊磊也真拉得下臉哈！
「好啊！」
殊不知，門內。
話說的挺實在，出了門，我是領導，大伙兒得給我面子。關起門來論交情，我年紀小，所以我給你們面子！
帶著哭腔：「還等！？」
董北國差點沒背過氣去，啥叫你們還有事兒嗎？
桌上堆的東西，讓一米八的齊磊都露不出來腦袋。
「前幾天，物業採購了一批油氈紙，還有水泥，用來修房子的。」
其他幾個採購員，一看就是李長發馬首是瞻的，有點抱團的意思。
「咱是一個科室的，得同進同退嘛！」
董北國皺眉，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票據憑證的裝訂還用你一個審計副主任動手？還用我這個採購經理動手？這根本就不是採購經理該做的事兒。
趙嵐，「給，給我幹啥？還是齊經理交上去吧！」
連一樓綜合服務中心的人都飄上來了，就跟動物園裡看大熊貓似的，可不得來瞅一眼？
此時，李長發怎麼看齊磊那張臉怎麼像鬼。
這不是「送客」詞嗎？
真的是……
相反，長出了一口氣，心說，「可特么走了！」
總感覺這不是來入職的，而是誰家孩子來單位玩……一般都這麼乖巧。
「新聞學院等幾個院系，還有附小、幼兒園、校醫院的採購計劃都在這兒，齊經理您給把把關，那邊都等著要錢呢！」
放在自己的工位上，然後……繼續寫他的職責描述。
可又不得不加，他怕齊磊應付不來，講不好，那起碼還有個「隨便」托底。
廖凡義見此情形，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了，心說，齊磊原本不這樣兒啊？
後面的廖凡義、門外看熱鬧的吃瓜群眾，也驚了。
「……」
有校長跟著，人事手續很順利。
可是，做賊心虛，所有的事兒都是他挑起來的，他知道，小經理肯定和他沒完。
就算有，也都是數額很小，而且查不出毛病的。
「要不，您拿回去再重新過一遍，改一改再交上來？」
眾人之中，尤屬李長發最熱情。迎到齊磊身前，一副真沒把他當小孩似的樣子，「早就盼著新領導上任了，不然咱們采審辦的工作都沒法展開了。」
董北國一下愣在那了，沒太懂齊磊是什麼意思。
周小晗中午的時候來了一趟，李長發又給頂了回去。
「兩天！」
然後才是董北國，「是您啊！」
一旦上升到那個高度，那就離死不遠了。
說句不好聽的，一個小丫頭片子你都搞不定？那你怎麼去領導一個部門？
如果影響了正常工作，那就是和學校過不去了，而不是和主管領導的矛盾。
齊磊笑著看他，「現在寫！沒關係，其它工作可以放一放。」
齊磊這邊被周小晗一通搶白，鬧了個大紅臉。
如坐針氈！！
姚國遠一看就是條鹹魚，所處的位置，不遠不近，既不和李長發摻和，也不太疏遠。
董北國：「……」
齊磊的樣子一點都不和善了，有點嚇人。
腦子有坑的野神仙？看不出好賴臉了都！
對此，大伙兒再怎麼不當回事兒，也得重視一二。
最氣人的是，財務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派的出納遲遲不過來。
「什麼玩意？」董北國這個暴脾氣啊。
姚國遠實在說不出來這種恭維的話，這都和自己孫子差不多大了，只道：「都是為了工作。」
可是，我老姚？
董北國想不通，他現在又冒出一個問題：
齊磊一聽，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啊？
調頭跑了，「敬愛的老董爺爺也是騙子！」
「說白了。」用下巴一指李長發和姚國遠，「老李、老姚不批款，也用不著我啊！」
好吧，前兩個都是假的。真讓財務處把票據拿走了，那趙嵐就不好收場了。
音樂節的事兒，學校開會提過，要各部門配合一下。
可是，那個時候已經定下來要來新採購經理了。
但是，有意見歸有意見，現在人家就等於是明著戳穿了你的伎倆，你說難受不難受吧？
掛不住面子，「我還不管了呢！」
還沒傻到自己殺過去。
猛的猛向兩個審計員，「還瞅什麼呢？把票據都拿過來！」
董北國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李長發見趙嵐如此，肝兒都在顫。
「沒有……學校的工程，公事公辦。」
別看齊磊始終和-圖-書笑呵呵的，可是……
按理來說，李長發給齊磊出了這麼多難題，又帶著情緒。
最大的問題是，不管你的權力有多大，你都沒辦法掌握核心業務。
可能是他最大的障礙。
所以，現在面對董北國，李長發只能硬扛，沒有任何出路。
這是萬萬不能的啊！
其實，趙嵐確實是有情緒的，她閨女和齊磊同歲，讓她聽一個和她閨女一樣大的小孩的領導，換了誰也有情緒。
最後，大伙兒得出一個結論，采審辦這不是去了個主管，這是找了個吉祥物。李長發他們除了採購、審計，還得添一項技能才行——哄孩子！
董北國呲著牙，真有點鬧心了。
可是，你要是被欺負住了，被人當個小孩耍來耍去，那就完了。
董北國到現在，一是不放心齊磊的能力，二是還是有點不適應。
廖凡義皺眉，「這棟樓里，你的任務是工作，要嚴肅點好！」
李長發大氣都不敢喘，你看他敢和齊磊叫板，和董北國他可不敢。
別的場合那就是往死里弄，沒商量。
但是，沒辦法，要是換了平時，李長發馬上會認錯，立馬改正。
結果，齊磊還沒說完呢，對屋裡的人，「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現在上面查的嚴，這種不黑不白的事兒盡量避免。」
采審辦也在四樓，最裡面的位置。
因為，他們知道你離不開他們。
姚國遠是真怒了。
抬起頭……
「廢話！」
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那就有意思了。
……
猜去吧！
董北國：「……」
「董校，我也是沒辦法，之前沒有領導，上面還在查，我只能小心再小心，確實處理的慢了一點！」
廖凡義：「……」
「讓她排隊，沒什麼錯。」
他受不了了，太憋屈了！
他這報完，那邊姚國遠又過來了，「我負責的事兒少，不多。」
姚國遠：「……」
最終的目的，就是把新經理擠走，再不濟也得架空。
再說不好聽一點，這就是拉偏架來了，明顯向著新來的。
因為，董北國的神情變了。說白了，這就是一幫閑人，情況要麼是趙嵐，要麼是姚國遠，不怕董北國。
而今天的第二次，讓董北國更覺不妙，有點……失望！
而且，不管誰從門前過，只要和他眼神對視，也笑呵呵的打招呼，一口一個哥哥、姐姐叫著。
「不過……」話鋒一轉，「您要真有時間……」
董北國很擔心，連看熱鬧的心都提不起來了。
「呵……」
趙嵐是驚訝，儘管知道十八歲，知道要來，可是見到人了，還是有點顛覆三觀。
對此，齊磊淡然一笑，「都聽見了，大校長已經把承諾說出去了。」
「都這麼忙，我咋還凈添亂呢！？」
行！
這都是齊磊的資源，不用白不用。
這一點，李長發還真不敢做手腳，否則，他就和齊磊上一任去作伴兒了。
「哦。」齊磊這才發現，桌上亂糟糟的一大堆票據，得歸類、裝訂收檔。
「來來來！」上前虛讓，「我帶齊經理熟悉一下環境。」
姚國遠別看配合了，可是他恨！
遠處幾個看熱鬧的也是憋不住樂，董校長這回可是有的操心了。
齊磊似乎翻累了，把文件夾一合，笑呵呵的開始，「姚大爺？姚大爺！」
「那好，京城這邊有在做的網吧嗎？派兩個人來幫我核算一下成本。」
遠外那幾個看熱鬧的直咧嘴。
終於……
可是，他再有幾個月就退休了啊！讓他捨棄了幾十年熬出來的退休待遇？
「！！！」
齊磊一笑也不意外，「還沒走啊？」
只聞齊磊不緊不慢，既不拒絕工作，也不說什麼豪言壯語，很是淡定。
齊磊，「批不了。」
「……」
李長發此時的想法和董校長差不多。
可不就是的嗎？這棟樓里上班的，家裡的孩子有的都趕上齊磊這麼大了。
說完，又笑呵呵的。
無語的是，也就周小晗吧，敢這麼在他面前撒嬌，換個人都不行！
剩下什麼保險、福利、工資登記之類的，也不用齊磊操心。一個月基礎工資550，加上獎金補助，還有職務津貼、績效之類的，七七八八能有一千塊錢呢！
弄到他沒臉，弄到他沒工作，弄到他進局子。才叫爽，才叫痛快。
他想掐死齊磊，就現在！！
的確良襯衫，褪色的棉布西褲，踩著一雙懶漢鞋，還是舊的。
還是那句話，太軟了！當學生沒問題，搞工作行不通。
況且，這不僅僅是大伙兒都能落一點好處的問題。
齊磊也沒當回事兒，他知道董北國也好、廖凡義也好，包括眼前的人事處主任，要麼不放心，要麼就是看他的熱鬧。
董北國眼珠子連轉，「我……我怎麼那麼稀罕他呢！」
李長發登時點頭附和，「確實亂了點，可是，沒辦法啊！」語重心長，「工作太多了！」
門外是周小晗，正和董北國告狀呢，說的是音樂節撥款的事兒。
這小子……硬拉是吧？
卻見齊磊從一堆文件夾里露出腦袋，「怎麼？不會寫嗎？」
董北國是沒見過齊磊以前是什麼樣兒的，上一次聊天是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面。
誰讓咱年紀小呢？
現在起碼工作展開了，下一步就是內部情緒怎麼解決。
最後，廖凡義乾脆把人事處的門關死。
「對，直接發到北廣。」
拉李長發一把，不是賣他一個好，而是因為齊磊所處的位置決定了他要這麼做。
這可不是學院，和老師同學賣個乖，什麼都有了。
今天這關他算是矇混過去了，明天的隱患他也提前做了準備。
嗯，當同事大伙兒是不認可的，可是當女婿是真不錯。
簡單打了招呼，也沒把他們上班時間的散漫當回事。
李長發只能硬著頭皮編，「這個這個……最近要審批的東西太多了，都在排隊，音樂節的事兒就耽誤了。」
這些董北國也看著，一個勁的搖頭。
包括，哪一個項目由誰負責，進行到哪一步。未來有哪些項目需要誰來負責。
只見姚國遠愣愣地看了齊磊半晌，心中掙扎不己。最後才回魂兒，一小屁孩兒，我怕他？
就站在門口聽音，要是裏面真的像廖凡義說的，壓不住那幾個老油條，那還真得進去幫一把。
這小兔崽子不太好弄，是個狠角色啊！
劉備摔孩子，你就收買人心唄？
董北國一聽，終於站不住了。
卻不想，一直沒插嘴的齊磊就在這個要緊的當口來了句，「董校，我們已經在解決問題了。」
這個小經理，能量太大了，背景太深了。
他算看出來了，小經理不是個善茬子！
十八歲的採購經理，上哪說理去？
「否則誰能服你？」
大伙兒一聽，你還別說，小經理挺會辦事兒啊！
姚國遠皺眉，「你這是要拿我立威？」
決定好人做到底，陪你去吧！
低沉的臉色，沒有一點表情。
弱弱的站了起來，「是我負責的……」
她能不急嗎？只能一趟一趟的來找。
但是，齊磊就不說破，打電話就讓你聽著。
夠他們猜二年的。
而董北國也沒想到，到現在音樂節的撥款還沒給人家呢？
門外，董北國和廖凡義聽的眉頭皺的緊緊的，心知齊磊遇到難題了。
所以，他不敢落下把柄。
剛來北廣，又確實和李玟玟有點敏感的問題，也就著了周小晗的道兒。
趙嵐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她現在無比慶幸財務處沒來取票據，要是取走了，那她就下不來台了。
門外，董北國也是冷汗直流。
他要是沒記錯，這可是兩個月之前就定下來的事兒。
他在尚北的時候，挺有那股勁兒的啊！
齊磊，「您回去吧，很快就會解決。」
董北國：「……」
你開了他，從哪進貨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你都拿不到原本的價格了。
那不現實！至少在這個年代不現實。與其讓他們偷偷的拿，還不如擺在明面上。
董北國：「……」
悶頭不語，也不知道都在想什麼。
大校長的面子還是得給一點的。包括姚國遠，別看老神哉哉，可是也得給面子。
「再不濟……」抬頭咧嘴笑，「加班的時候給大伙兒加個餐也是好的。」
什麼劉備摔孩子的把戲，齊磊沒興趣。
對此，齊磊也不在意，說什麼都行，笑呵呵的和人家聊。
進屋就質問，「音樂節的撥款誰審批的？」
「再有這種推不掉的回扣，就放趙姐那統一保管。年底看數額，超限上交。剩下的大伙兒發點東西，發點獎金什麼的。」
有那種膽子大的，混不吝的，還要進到人事處起個哄，「小齊經理吧？」
可惜啊，齊磊不管你這些，有時候，說你有問題，那就是有問題。
他說讓你等兩天你就等兩天！？你是校長啊？
「這樣挺好，這樣才印象深刻！」
是的，他們是李長發的手下，沒去找李長發，而是下意識的來找齊磊。
「……」
得，這回不走都不行了。
義正言辭，還點頭哈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