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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后發現老柯也剛出門，往教室走，徐暢然朝他點了下頭，老柯的頭也點了一下，幅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兩人進了寢室，老柯在床邊坐下了，對徐暢然點了下頭，看樣子是要呆一陣。

如果給美國社會劃分階段，可以劃分為「鯨油時代」和「石油時代」，《白鯨》這本書就是了解「鯨油時代」最重要的一本書。

「那你是偶然還是必然？」

隨著石油枯竭論的宣揚，人們越來越擔心未來，幾次石油危機都帶來世界性的波動。如果石油越來越少，美國這個超級怪獸會做出怎樣的掙扎？後果難以想象啊。

「這本書不錯。」徐暢然翻了下書，還給老柯。

徐暢然也爬上床，準備睡覺。說來也怪，寢室里的人，就郎偉強和徐暢然堅持睡午覺。郎偉強能睡，有時臨近上課了還在酣睡，徐暢然不得不叫醒他。

徐暢然伸長脖子一看，信封右下有一行印刷體——

但是郎偉強有個優點，他進了教室很少無謂地浪費時間，絕不會坐在課桌前陷入空hｔｔｐs://ｗｗｗ.hｅｔuboｏk•cｏm•ｃom想，該乾的事一步步幹完，有條不紊地，那種實用主義的行動風格令人佩服。

「怎麼回事？」

或許，用不著為這類事情擔心，鯨油過後還有石油，石油還能撐很長時間，即便撐不下去了，新的東西會出來代替石油，完全是可能的。反正，這種事情知道一點就行了，犯不著徐暢然去操心。

【燕京市《少年文學》雜誌社】

郎偉強已經上了床，拉上了被子，看了看遠去的老柯，回頭說：「老柯今天，可能受刺|激了。」

「我勸不動了，你來勸吧。」郎偉強閉上眼睛。

受到這封信的影響，徐暢然這一中午沒有入睡，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有半個小時上課，郎偉強還在睡，徐暢然乾脆起來去教室。臨出門想，要不要叫醒他呢？算了，讓美夢陪伴著他吧。

「有稿費沒有？」郎偉強問道。

老柯一直走在前面，也沒有停下腳步跟徐暢然寒暄幾句的意思，他手上拿著本書，用紙包著的，顯然是和-圖-書拿到教室去看。

徐暢然又把信看了一遍，考慮是不是回個信什麼的，後來一想算了，怎麼刪減是編輯的事，他犯不著干預。

「請嘛。」徐暢然有一種被抓現行的感覺，只能答應對方的要求。

「好。」老柯回答道，低著頭。

「是啊。做夢去吧。」郎偉強躺下了，這句「做夢去吧」也不知是說老柯還是說他自己。

「知道，那是本通俗小說。」

「諾貝爾文學獎？」

「不認識。」

「這個該慶祝一下，請客嘛？」

「拿的什麼書，我看看。」徐暢然不由分說。

正要去接信，郎偉強一下把手縮回去了，「我幫你拆開。」

接過來把紙打開一看，是一本《白鯨》，也是圖書館借來的。

「不知道。賺錢？」

郎偉強從腰間取下鑰匙圈，上面有一把小剪刀，把信封剪開，掏出一張紙看了起來，「我看了啊，不侵犯你隱私吧？」

老柯停下了，回過頭來，一幅無可奈何的表情。

郎偉強把信在徐暢然眼前晃了晃，「什麼信啊？」

ｍ•ｈeｔｕboｏk.ｃoｍ•cｏｍ「你認識《少年文學》里的人？」老柯問道，看來他還挂念著中午那封信。

「老柯，老柯。」徐暢然在後面叫著。

「耶，作品擬刊用，當作家了？是吧，你看看。」郎偉強把紙條遞給徐暢然。

徐暢然知道老柯這句話說得不夠委婉，要是郎偉強，肯定不會這樣問，以及帶著那种放不下的神情，但他不在乎。

結尾有一個署名，楊嫣，應該是編輯的名字。

「名利雙收，諾貝爾。」

「你勸勸他啊。」

「你看過？」

徐暢然知道《白鯨》在美國文學中的地位，一直對這本書肅然起敬，但他沒有讀過這書，只是看過根據這本書改編的電影，當然，老柯他們是沒有機會看到這個電影的，他們只有這本幾十萬字的大部頭可看。

而所謂「石油時代」，雖然外表光鮮，其實和襤褸的「鯨油時代」一脈相承，一個是從活著的動物身上，一個是從死去的動物身上獲取資源。美國人當初組織船隊到大洋深處捕鯨，今天也是到世界各地獲取石油，同https://ｍ•ｈetｕbｏｏk•cｏm.coｍ樣充滿著暴力和血腥，更有學者解讀，美國的所有政治和軍事行動背後，都有石油作為背景。

這個老柯，看的書都挺正經的，上次那本是什麼呢，對了，《了不起的蓋茨比》，都是美國經典文學啊。對老柯的這個閱讀選擇徐暢然還是挺欣賞的，美國文學自19世紀獲得發展以來一直保持著旺盛的活力，別看老柯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說不定內里還憋著一股勁。

「有些事情是偶然，有些事情是必然。作為年輕人，只有敢於嘗試，才能把偶然變成必然。」徐暢然也放開了說。

徐暢然通過《白鯨》這部電影了解到的，就是當時美國社會對鯨油的依賴，鯨油在當時就相當於現代社會中石油的地位，所以美國人才會組織大量人力和船隻到大洋深處捕鯨，如果沒有石油替代鯨油，今天的社會是什麼樣子？

「你知道他的目標是什麼嗎？」郎偉強問道。

「沒有，太長了，懶得看。不過，還有本更長的書我看完了，《飄》，聽說過吧？」

上了樓，兩人拐進不同ｈｅtub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的教室。

「老柯你也來，熱鬧些。」徐暢然對老柯說。

「所以我才能看完。」徐暢然笑著說。

「老郎，我過去了。」老柯和郎偉強打了個招呼，起身走了。

「應該有吧。」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見者有份，老柯，到時你也來。」郎偉強立馬敲定這單生意。

「那他們為什麼發表你寫的東西？」

「我……」老柯似乎有點猶豫。

徐暢然接過來一看，是一張題頭印著「《少年文學》雜誌」的信箋，上面用手寫體寫著徐暢然同學投稿的《恰同學父子》作品擬刊用，編輯有酌情修改刪減，若有異議，請及時回信告知。最後寫著作品將刊發於《少年文學》12月號，敬請留意。

不過，後來事情又有了戲劇性變化，美國人搞定了頁岩油技術，從自己的土地上開採出大量石油，全球石油價格一降再降，一些石油生產大國傻眼了，比如沙特、俄羅斯……

「我啊，情況可能特殊點，必然中帶著偶然，偶然中帶著必然——哈哈，老柯，開個玩笑，別介意啊。」徐暢然拍了老柯肩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