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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暢然沉思了一下，說道：「既然你這周不去，能不能幫我聯繫一下，我去體驗體驗。」

「為什麼呢？」小袁問道。

「那你的意思是不行？」小袁問道。

「不是一個人哦，要三個名額。」徐暢然伸出三根手指說道。

「小腫馬」回復了簡訊，說他是一個日系推理的愛好者，根據行文風格，他認為結果應該是哥哥殺弟弟。

「不是推理，讀者並不知道作者的用意，我只是覺得，如果不是哥哥殺弟弟，你不會寫這篇小說。」小腫馬這樣回復。

跟帖只有幾個字：【哥哥殺弟弟】。

「你在養老院做義工，感覺如何？」徐暢然問道。

看到這些跟帖，徐暢然感覺到在網上發表小說和在雜誌上發表小說的很大不同，在網上，小說會受到很大挑戰，讀者也許寫不出一部小說，卻能針對小說中的某一部分提出更高明的看法，許多讀者合起來會形成一股力量，撼動著這篇小說的根基，如果小說經不起推敲，就會被讀者推翻在地。

第七天，一個叫「小腫馬」的網友在跟帖中簡單地說了一句，讓徐暢然在電腦前愣了好一會兒。

小腫馬回答：「我的興趣和-圖-書更大，你如果寫得合乎邏輯，我認為這是一部很成功的作品。日系推理很多靠最後一刻的反轉來吸引讀者，我覺得意思不大，把過程寫好更重要。」

小袁問徐暢然怎麼看這事，徐暢然問了那人的長相以及其他一些特徵，問小袁：「你對他怎麼看？」

星期四中午，徐暢然和邱勝國一起在學五食堂吃飯，邱勝國說本周末他不去做義工，他和做義工時認識的女人約好去爬靈山，然後在當地農家住一晚。

「有，有些老年人在那裡就是混吃等死，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但有些老年人見了我們就很高興，希望我們常去，就為了這些人，也應該去。」邱勝國說道。

小袁向徐暢然提起最近碰到的一個人，是沿海某地人，比小袁大三歲，家裡有企業，在京城讀經濟管理，誇小袁漂亮、有氣質，會說話，請小袁吃過一次飯，很有禮貌。

「不知道，感覺條件還不錯。」小袁說道。

「他家希望他跟人家聯姻，說明還是比較勢利，對你這種出身的人不會滿意，另外他本人也比較精明，眼下也是為了躲避家裡的包辦婚姻而找到你，我個人感和_圖_書覺動力不足。」徐暢然說道。他知道，如果是其他人，很可能會上去試一試，但碰壁和失敗的可能性很大，既然失敗的可能性大，何必上趕著呢？

《宿怨》寫完后，徐暢然把它發到天之涯論壇的文學版上，每天發三、五千字。天之涯論壇的文學版此時人氣很旺，目前國內的網路文學網站尚未成熟，大量寫作者仍然希望作品被傳統出版社看上，就在文學版上發表作品，而不少出版社和圖書公司的編輯也在文學版逡巡，發現合適的作品就和作者聯繫出版事宜。

「那你覺得還是有意義？」徐暢然問道。他感覺邱勝國自給報紙寫評論以來，邏輯思維方面進步很大。

厲害。徐暢然知道這是一個有經驗的讀者，一般的招數已經不能矇騙他。徐暢然繼續和他簡訊對話：「如果真的是哥哥殺弟弟，你會繼續看下去嗎？」

「呵呵，是有點。」邱勝國咧開嘴，不好意思地笑了，「不過話糙理不糙，年輕人去和老年人接觸接觸，可以去些火氣和嬌氣。」

「是推理，還是一個感覺？」徐暢然繼續發問。

「小袁，這種事只能你自己拿主意，我只是www.hetubook.com.com說我個人的看法，你參考一下就行了，不要太在意，就算我覺得不行，而你覺得行，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知道嗎？」徐暢然說道。

「不是，普通的上班族，沒事來網上翻翻小說，看得下去的不多。」小腫馬回答。

想了想，徐暢然以作者的身份給這個網友發去簡訊，問他為什麼這樣說。

「看來你對他人沒多大感覺，看中的是他的條件，不過我覺得，他個人和他家的情況都比較複雜，你很難控制住。」徐暢然說道。

「你是出版社編輯？」徐暢然最後問道。

還有人認為可能是萬小儷在工作中得罪過的人，萬小儷做律師很成功，實際上都是靠關係打贏官司，輸的一方懷恨在心，但又沒有別的渠道解恨，只能採取這種極端手法報復，該小說反映的是司法腐敗……

「為什麼呢，還是辦大事要緊吧。」徐暢然望著她，有些憂心忡忡。

徐暢然點點頭，邱勝國又說道：「有個哲人說過，一個人應該每個月參加一次葬禮，這樣可以更深刻地認識人生，其實參加葬禮不容易，而且中國的葬禮就是在大棚里打麻將，去養老院看一看，效果ｈｅｔuｂoｏｋ•cｏｍ.cｏｍ是一樣的。」

雖然徐暢然對自己這篇小說有信心，但面對這個跟帖，還是感到有點激動，記得有個現代作家說，他寫的文章如果有27個讀者，他就感到滿足了。徐暢然也是這樣認為，如果一篇小說有27個知音，也能知足，至於其商業價值，那是另一回事。

「不，我喜歡和你們一起玩。」小袁笑逐顏開地說道。

據這人說，家裡希望他和當地某實力家庭聯姻，但沒有逼迫他，而是說如果他自己能找到滿意的對象，也能接受。

徐暢然判斷，《宿怨》在懸念上對少數資深讀者來說沒有驚喜，在本格推理上屬於中低端，對此要有清醒的認識，但對中國多數讀者來說仍然是比較震撼的，所以無需太在意。而小說表現出的倫理深度和反映的社會現實在同類中比較突出，綜合起來仍然可以拿到一個高分。

前三天都沒有任何回應，徐暢然也不在乎，繼續往上貼，第四天有人跟帖了，一個網友表示，文筆有特色，平靜的敘述中，似乎蘊藏著風暴，願意繼續看下去。

「沒問題，呆會我就打電話聯繫。」邱勝國說道。

「怎麼說呢，其實他們也不缺啥，至少在燕京的hetubook.com.com養老院是這樣，我們提供的，主要是精神上、意識上的東西，他們畢竟不能走出院門了，我們進去，就等於是讓他們接觸了社會，讓他們和現實取得一點聯繫，我覺得就是起這個作用。」邱勝國說道。

第五天，開始有人分析案件的性質，認為不是一起偶然的殺人事件，而是一起深思熟慮的謀殺，李國鈞在做房地產生意的過程中得罪了人，拖欠工資或剋扣工錢，有人用這種方式報復他，作案者可能是修建公園的人，以前在李國鈞的工地上幹活，認出李亮了，趁機報復，該小說反映的是房地產熱中出現的種種不良現象……

小袁的樂觀情緒感染了徐暢然，他也寬心了許多。小袁現在被媽咪定為紅牌，號稱名牌大學在校生，因家庭經濟問題兼職夜店，絕不出台，坐台費300元，只接待一些高端商務客人，每晚一台，加上小費，月入過萬。她能做到這一步，不僅是天生麗質，還與後天的資質和努力有關。

「你這話聽起來，味道有些不對。」徐暢然歪著腦袋，斜看著邱勝國說道。

「知道了，其實我也覺得不行。他很快就要回去了，我想離開燕京，我現在特喜歡燕京。」小袁說道。